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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非是怕陛下責(zé)罰,只是怕陛下誤會奴的真心,奴所言,皆無虛言。” 說著,蔣彌從懷中掏出一方錦繡布巾,放在桌上打了開來,露出里面一些現(xiàn)摘的嬌艷花朵。 蔣彌指尖微微回縮,聲音低啞,“奴想給陛下做個香囊,但不知其制法,便全憑猜測給陛下摘來了這些花來?!?/br> 程綻瞥向那些花看了看,這奴的確是庶民出身,若是從世家大族出來的,誰不知道稍微考究些的香囊須得用料仔細(xì),工序繁多,這種把花瓣往香包里一塞就好的東西,真是玩鬧似的。 他抬眸就看見了蔣彌落寞內(nèi)斂的神色,把剛準(zhǔn)備說的話就又吞回去了。 算了……這也是這奴的一片心意,不值得的小玩意,收下便收下吧。 程綻偏過頭去,手支起額,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你要做就做,孤收下就是了?!?/br> “多謝陛下,奴很歡喜。” 蔣彌語帶笑意的回答。 主要是很好哄,真的也很好笑,他原以為這位暴君不會這般輕信自己的話的。 程綻心中低嗤一聲,這奴真是好哄,果然是一門心思全在他身上,也無怪乎如此。 “你先前的白帕子呢?!?/br> 程綻不愿氣氛這般古怪,轉(zhuǎn)移話題似的隨口問道。 蔣彌:“……” 那個白帕子他先前已經(jīng)扔了的,但他知道決不能讓程綻曉得,不然又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他笑著道:“陛下,那塊帕子奴洗凈已經(jīng)妥貼收好了,您要看看嗎?!?/br> 程綻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并沒有看的意思,但聽蔣彌說把帕子妥貼收好之后,他心中忽然不知怎么的又漫上了些許細(xì)微的感覺。 像是一條細(xì)細(xì)的線纏繞裹挾了上來,泛著酸透著軟。 很是古怪。 程綻耳廓帶上紅意,不愿再繼續(xù)細(xì)想,一揮袖子,站起身來,“孤回去了?!?/br> 說完,他就罕見的逃似的大步離開了,連先前來這究竟所謂何事都忘記了。 他只是……現(xiàn)在暫是看不得蔣彌那張臉罷了。 蔣彌望著程綻匆匆離開的背影,過了會,他眸間的笑意消失,瞥向桌前,拾起一朵嬌艷欲滴的花來。 也不知蔣蔓要考慮多久,什么時候愿意離開。 在這宮中多留一日便就多麻煩一日,這不是好事。 第61章 《宮女為妃》掉馬 在等到蔣蔓的答復(fù)之前,蔣彌亦如往日一般留在程綻身邊繼續(xù)伺候。 而宮中的一眾男侍在儀堂中規(guī)矩也學(xué)的差不多了,下派到各個宮中做事伺候。 那邊也有幾個出挑的被留用在了壽安殿中,與蔣彌這貼身男侍不同,那些新來的男侍與其他宮人無異,除了他們身懷才藝可以給陛下彈琴舞曲逗逗樂子罷了。 現(xiàn)已入夏,暑氣漸重,蚊蟲也多了,白日里日頭更烈,天愈發(fā)的熱了,青石地磚縫里都被曬得冒出幽幽熱氣來,只讓人心煩氣躁。 程綻是不耐熱的性子,整日里眉頭緊鎖,脾氣漸大。 內(nèi)務(wù)府里早早從冰窖中鑿出冰塊來送往壽安殿里面放著,以驅(qū)暑氣。 南下那邊也有專門的果農(nóng)快馬加鞭來汴京送上什么新鮮荔枝之類的果物,別處都還沒有,只緊著宮中先行食用。 這給果物剝皮去殼的擔(dān)子便自然的落在了蔣彌身上。 這日。 天熱的厲害,程綻自辰時起了之后,便一直呆在壽安殿里,絲毫沒有挪動過。 他一身輕薄的云青色紗服倚靠在榻上,如水般的紗料裹著程綻纖瘦的身形,腰窩處下陷的厲害,頭發(fā)用一根發(fā)帶隨意的束起。 程綻眉尖微蹙,蒼白的指尖半垂在塌沿邊,清淺的眸間隱有不耐之意。 塌邊便擺著置放著冰塊的銅盆,塌前塌首跪坐著兩個宮人給程綻扇著蒲扇,吹來涼風(fēng)。 蔣彌候在一旁,面前是一個案桌,桌上放著水晶貢盆,盆里盛著新鮮的果物。 他垂著手,撥開了一個荔枝殼子,剔出其中果核,將瑩白欲滴的果rou放在手邊的金碗中,等盛了小半碗之后,蔣彌端著金碗來到塌邊。 蔣彌原想把碗遞給程綻,讓他坐起來吃,但看程綻那副一動不動的樣子,心里就知道估計他是不可能坐起來的。 蔣彌倒沒想什么,從善如流半蹲下身子,用玉勺盛了果rou喂到程綻嘴邊。 程綻睫翼輕扇,眸子瞥了蔣彌一眼,眼尾微微上翹,啟唇含住玉勺。 蔣彌抬起勺子,果rou便順著滑入程綻口中。 程綻吃完荔枝rou,盯著蔣彌瞧了瞧,眸間淡淡的朝著蔣彌問,“你不熱嗎?!?/br> 蔣彌收起金碗,動作不停的應(yīng)聲答道:“回陛下,奴不熱?!?/br> 這也不是假話,人魚一族向來體溫偏低,對于冷熱都沒有多大感覺,也不影響他們在山海湖泊中的生活。 無論酷暑寒冬,在水里呆著的他們絲毫不受其節(jié)氣變化的影響。 蔣彌倒看出程綻挺熱的,有時還會從額發(fā)處滲出細(xì)密的小汗珠來。 程綻聽蔣彌這般說了,眉頭一挑,手支起額來,似是不信的樣子,“為何別人都熱,你不熱,你過來。” 蔣彌又不能說自己是人魚,他沒做猶豫,依言過去。 一縷墨發(fā)從旁垂落在程綻面頰邊,熱意熏的程綻唇越發(fā)的紅了,他看著蔣彌過來,又手指勾勾,示意蔣彌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