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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銀劍直直刺了過去,指向紅尾。 先殺那個煩人的,程綻是如此想的。 銀劍卻在半路又被黑氣巨人截住,黑氣巨人舉起長斧,“你修為倒是高,只可惜在幻境之中也絕不是我的對手?!?/br> 程綻眉眼似凝霜雪,“是嗎?!?/br> 兩人在一旁纏斗起來,整個幻境制造的赤陵似乎都要被毀掉了。 程綻的靈力幾乎是發(fā)了瘋的往外溢,在黑氣巨人所造的幻境中纏斗也絲毫不占下風(fēng)。 蔣彌轉(zhuǎn)頭對呆愣的紅尾有些急躁的道,“呆在這里?!比缓罂v身就要過去,蔣彌不愿自家?guī)熥鹗軅?,也不想自家?guī)熥鹋c魔界徹底結(jié)下梁子,唯今只有阻止師尊,然后離開這里回到魔界,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蔣彌剛準(zhǔn)備過去,就被紅尾拽住了衣袖,紅尾顫聲道,“別……別過去,你會受傷……” 可與黑氣巨人廝斗的程綻卻不知被什么徹底觸怒一般,在黑氣巨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銀劍被靈力控著瞬息之間就過去了,近了紅尾的身。 那劍裹挾著駭人的靈力襲來,紅尾的修為低,便是被那劍風(fēng)掃到,都可能身受重傷,更遑論生受這一劍來,除了神魂破散消弭世間,絕無其他下場。 那劍幾乎是擦著蔣彌身邊過去,劍氣讓蔣彌的識海都痛苦到震蕩,程綻此舉像是泄憤,又像是警告。 可那把劍卻沒有落在紅尾身上,紅尾在那瞬間就已被蔣彌甩遠了。 那把劍是被蔣彌深深用手攥住,銀劍像要把他的整個手掌割裂開來一般,蔣彌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可這卻絲毫不及他體內(nèi)驚濤駭浪的萬分之一,他識海中如火焰灼燒,五臟六腑俱碎般,萬蟻蝕骨樣的疼痛在肌rou骨縫間躍動,蔣彌痛苦的恨不得生挖妖丹,他撐不住身子單膝跪倒在地。 這劍蔣彌應(yīng)該是接不住的,只不過是因為他的識海之中還有當(dāng)年封存的一半的魔君的元丹。 如今封印已有破滅之勢,徹底墜魔只是時間問題了。 程綻眼中沉冰隱隱破裂,先前一直波瀾不驚的神色終于粉碎開來,身形微不可見的踉蹌,顯然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白衣如雪,高不可攀的平宗宗主了。 蔣彌艱難的開口,“師尊……紅尾縱然有錯在先,但罪不至死……且……”且?guī)熥鸬氖稚喜辉撊緹o辜之人的血。 話還沒說完,他就咳出一口血來,黑氣巨人連程綻都顧不上了,匆匆往蔣彌身邊趕去。 蔣彌手中攥緊的那把名號響徹修真界的銀劍墜落在地,像是忽然失了靈力的死物一般。 蔣彌卻是一下子雙膝跪地,向程綻的方向深深俯首。 原本濃黑的天此時卻照進璀璨的霞光來,整個幻境像是已經(jīng)開始慢慢褪去剝落般,廢墟中細碎的暗芒飄起躍動,塵埃之間,程綻聽見蔣彌的聲音自遠處穿透萬千的傳來,似虛似無,似飄似渺。 “逆徒……蔣彌自叛師門,如今與師尊恩過兩別,再無干系……” 在歸清門的那些日子里,蔣彌只記下了這個如何脫離師門的規(guī)矩,如今倒還派上了用場,蔣彌苦中作樂的微微扯起嘴角。 黑氣巨人幾息之間來到蔣彌身邊,探了探蔣彌的識海,那股吞天魔氣可窺一斑,震的它手臂發(fā)麻,若是現(xiàn)在再不去魔界,只怕元丹反噬,蔣彌會變成一個失去靈智且活不了多久的瘋子了。 黑氣巨人連憤怒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手一揮,連同著紅尾一起消失原地。 幻境徹底破碎,顯出原本真正的赤陵來。 程綻白衣狼狽,墨發(fā)披散,突兀的站在人流之間,路過的各修士忍不住打量,程綻卻像無所察覺般。 黑氣巨人先前給程綻所獨創(chuàng)的幻境之中,程綻只看見了一人。 那是……蔣彌。 也是……被無限放大的人之所欲。 第22章 《高冷仙上的白兔妻》黑·化 三年前的那場魔界大變是為修真界所津津樂道的,但自然不是放在臺面上的,都是私下傳些消息罷了。 修士連同魔界的人哪曾想過那二十多年前就隕落了的魔君還在外有個遺腹子,真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且那遺腹子還是個半魔半妖的。 只說當(dāng)年那遺腹子初回魔界之時被魔界各方勢力百般追殺,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只為將他早早扼殺,但卻是萬沒想到這遺腹子卻非是個軟柿子。 他修為極高,高的古怪。 不僅以雷霆之勢繳滅了魔界各方反叛動亂勢力,還一舉統(tǒng)一了魔界,成功繼任了上屆魔君的大統(tǒng),成了如今修真界又一個惡名昭彰人人喊打的嗜血魔君。 但好在魔界近些年一直被那新任魔君打壓磋磨,對于修真界各邊界的sao擾卻是少了許多,這倒還算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這平和究竟還能維持多久。 —— 魔界,魔殿。 蔣彌坐在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手里拿的是一本卷宗,他垂眸看了看,當(dāng)初收不回獸耳尾巴的毛病早已改了,現(xiàn)在只披散著灰色長發(fā),身上是一件艷麗詭譎的拖地黑衣,繡著繁復(fù)的血色惡鬼面具,看著只叫人心顫卻又挪不開眼。 他將視線從卷宗上移開,抬頭看向身邊那惴惴不安的站著的白臉魔,輕緩開口道,“這卷宗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還會有魔去擄回凡人女子來食?!?/br> 白臉魔袍下無腿,只有兩根大腿白骨,此時卻在微微發(fā)顫,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刺耳摩擦聲來,在孤寂的大殿中回響著,他摸了摸頭頂莫須有的汗,“魔君殿……殿下,那些擄人的魔都是些極惡之地出來的,恐怕……是還不知道如今的規(guī)矩已經(jīng)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