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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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腦筋急轉(zhuǎn),卻也沒有好辦法。那邊太子又問莊文舉當日經(jīng)過,這廝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只好硬著頭皮又將先前說辭說了一遍。太子假裝耐心的聽完,轉(zhuǎn)身對蕭素睿道:“果然是一樁離奇的案子,更何況也是兩三年前的事了,杜大人對這種案子最為拿手,我看就交給他辦?!币贿呎f著,又和藹看向元媛道:“不知你可有什么為自己辯白的?若是有人證物證,不妨也拿出來,怎么說也是一介女流,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能讓這么一件還不明朗的案子就牽累的頻頻過堂。云軒之罪,罪不在你們,父皇也說過,削爵抄家,已是兩清。更何況王叔與我們血rou相連,即便不能幫什么忙,卻也萬萬看不得有人落井下石進行迫害的?!?/br> 元媛行了一個萬福,輕聲道:“妾身謝過太子殿下。殿下剛剛倒提醒了妾身。這莊文舉口口聲聲說妾身當日是誣陷他叔叔謀財害命,又說他叔叔是剛正不阿不肯和人同流合污。湊巧了,妾身這里卻還有幾年前莊子上的賬簿,只要殿下和杜大人稍稍翻閱,自然便可知道他叔叔是怎樣一個剛正不阿了。屆時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說完又行了個萬福道:“太子稍待片刻,妾身去去就來?!?/br> 這一招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莊文舉頭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只把眼睛不住的向蕭素睿亂看,一邊心中哀嚎,暗道這個女人莫非會鬼神之術(shù),有未卜先知之能嗎?幾年前的賬簿,她竟然留到如今,就留也該留在莊子上,怎可能留在她自己身邊。這……這讓人如何能想得到?不說他在這里無語問天,就連蕭素睿,心中都是驚疑不定。他也不敢相信元媛會留幾年前的賬簿到如今,而最糟糕的是,這賬簿還眼看要落到太子手里了。 雖然敏親王府被查封,但后來等眾人出獄,仍是拜托蕭云端將一些眾人的私有之物取了出來,例如一些書籍信件之類的,只要沒有涉及銀錢之物,蕭云端也不怕人參他,所以痛痛快快的取了出來。至于那賬簿,倒的確是元媛當日多留的一個心眼。她看紅樓夢,看到賈府落魄時,那個吊死的鮑二媳婦家立刻就去告狀,以她現(xiàn)代人的眼光來看,那件事情和鳳姐并沒有什么直接干系,只是古代制度森嚴,鳳姐撒潑鬧了一場,看上去就好像是她逼死的鮑二媳婦一般。這可是隔了幾年的舊事,卻照樣讓賈府手忙腳亂。 因此莊乾的事情出了之后,她就暗自警惕,只是當時卻沒料到敏親王府會和賈府一樣,落得被抄家的下場。她只想著堤防日后王府中有人眼紅自己,又怕莊乾在府里有什么關(guān)系,一旦自己不得意了,就有人落井下石誣陷自己。因當日莊乾是以謀害主子的罪名送去官府,所以賬簿等物就沒作為證物收繳上去,元媛一直暗中留著,卻沒想到竟然在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當下將那賬簿交給太子。蕭素真略微翻了翻,嘴角泛起微笑道:“既如此,本宮定轉(zhuǎn)交給杜大人,令他好好查明?!彼彩侵雷约哼@個五弟的手段,一旦要構(gòu)陷元媛,怎會稀里糊涂派了個人來亂喊就行?必是方方面面都打點妥當了。現(xiàn)在他勢力大,許多官員只怕攀附不上,只要一聲令下,那康源知縣哪有不唯命是從之理。因此本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杜徹方身上,卻沒想到元媛當真是高瞻遠矚未雨綢繆,這關(guān)乎自己身家性命的東西,倒是保存了下來,如此一來,可省去了天大麻煩,以杜徹方之能,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將案情查得水落石出。 蕭素睿見到這賬本,也知大勢已去,為免牽連到自己,回去還得讓沈管家趕緊聯(lián)系人,將原先動的那些手腳都修正回來。最后讓莊文舉來背這個大黑鍋。他一個親王,自然也不把這種螻蟻般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此時心心念念憤憤不平的只有一件事,明知不該在這個時候問出來,但胸中血氣翻涌,實在難以忍受,又一想,即便問出來又如何?傳到父皇耳里,也許只會認為自己是同仇敵愾公私分明。 因這樣想著,到底踏前一步,微微垂頭道:“太子殿下,臣弟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為臣弟解惑。” 太子略微驚訝的抬眼,這個弟弟,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中有什么都深深埋著,沒想到這個時候兒竟也會做出看似沖動之舉,他略略一沉吟,便點頭道:“你問吧。” 蕭素睿抬頭,朗聲道:“太子與云軒交好,舉國皆知。臣弟只是不明白,云軒如今罪名確鑿,殿下為何還對他的家人如此回護?難道就不怕有心人栽你一個勾結(jié)之名?” 院子中的一大群人,登時連喘氣咳嗽聲不聞,一只烏鴉停在枝頭,呱呱叫了幾聲,似也受不了這沉重肅然的氣氛,展開翅膀一溜煙飛的沒了影子。 蕭素真淡淡看著蕭素睿,半晌方輕輕一笑,似是有些玩味的低聲道:“五弟今天怎么了?這本不該是你問出的話?!闭f完,便肅正了面容,一字一字沉聲道:“不過你既然問了,今日就和你說個明白。拋開王叔與我們一脈相承血rou相連的種種原因,我所有的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一個承諾。這個承諾不是給那個通敵叛國的蕭云軒,而是給那個從小與我生活在一起,十幾年來肝膽相照休戚與共的蕭云軒。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我答應(yīng)他了,就必然盡全力做我能做的一切?!?/br> “可你明明知道云軒他已經(jīng)叛變了,兩個云軒就是一個人,都是他?!笔捤仡K坪跤行┦Э?,發(fā)狠的眼緊盯著蕭素真,已經(jīng)失去了以往的偽裝恭敬,惡狠狠的喊。 “不是一個人。在我心中,那個可以稱為兄弟的蕭云軒,早在大戰(zhàn)之后就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在敵國中的那一個,是我不認識的人,更不是我的兄弟,來日若能沙場相逢,我會第一個取他性命?!笔捤卣嬉彩蔷o盯著蕭素睿的眼,絲毫不肯放松,兄弟倆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著,竟是誰也不肯相讓。 好半天之后,倒是元媛一聲輕笑:“兩位殿下,天寒地凍的,何苦站在院子中吹冷風?若是有興趣,妾身去把那臘八粥熱一熱,殿下也嘗嘗這尋常百姓家的滋味如何?” 蕭素睿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們自己都不夠吃,又何必做這個人情?我不要,你們自己吃吧?!闭f完看向蕭素真道:“太子殿下可要和臣弟一起離去?”他本以為蕭素真既然給元媛解了圍,這時候定然要避著嫌疑,隨自己離去的。卻不料蕭素真竟笑道:“我這幾日腸胃不好,魚rou俱不敢吃,既然弟妹盛情,那便卻之不恭了,何況還奉了圣命,要探探叔叔的病。五弟想必也是公務(wù)繁忙,你就退下吧,看看這人把一個院子都擠滿了。京城府尹如今辦事也有些糊涂,拘人竟然還帶著原告親自來了,什么時候一個四品官兒竟如此紆尊降貴平易近人了?” 最后一句話說得那京城府尹冷汗涔涔,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卻聽蕭素睿笑道:“我太子哥哥夸你呢,也不知你交了什么好狗運,今兒呼喇巴子的勤勉一回,竟然就落進了太子殿下眼中,日后定是前途無量的了?!闭f完又瞪了那府尹一眼,含笑道:“不過這個時候兒也該走了吧?再呆下去,勤勉也變成了礙眼,恐于前途有礙?!?/br> 那府尹忙諾諾答應(yīng)了,隨蕭素睿一起退出。五王爺心中憤怒不能抒發(fā),一到了官道上便打馬狂奔,把身后一干人等都拋了下去,也不顧眾人哭爹喊娘的叫著追趕,一直回到王府中,進了門就吩咐道:“請魯先生過來?!?/br> 魯先生名魯治,是蕭素睿府中第一等一的心腹之人,此人堪比江月枕,端的是一個厲害人物,但只因深居淺出向來低調(diào),因此反而不似江月枕那般名滿天下,自幾年前客居于睿親王府中后,卻慢慢顯露才華。蕭素睿許多主意都是他幫著拿下的,但外面人卻沒有一個知道睿親王府中尚有這一個厲害人物。 當下魯治忙忙的來到書房,蕭素睿遣退左右,這才陰沉著面色道:“這事情我看不妙,蕭云軒在烏拉國,只怕不是單純的被擄失憶,方被國主等人說動蒙騙。如今看來,這倒更像是一個計策,那小子從來都是謹慎小心卻又詭計多端,如果他真的是有目的而去,那就必須讓烏拉國主立刻除掉他?!?/br> 魯治一開始還一頭霧水,及至聽到最后一句話,心里也有了點底,當下忙道:“王爺且稍安勿躁。不知王爺是根據(jù)什么說小郡王在烏拉是詐降?這個看似不太可能啊。除非他查出了有皇子和烏拉那邊勾結(jié)。但此事如此機密,軍中也不過壽寧侯一人得知,他怎么可能得到信息。雖然之前他有暗中調(diào)查,但也不過是從幾場戰(zhàn)事上覓得了痕跡,懷疑軍中有內(nèi)jian而已。一個軍中內(nèi)jian,似乎也不值得堂堂郡王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深入敵國探聽消息吧?!?/br> 蕭素睿嘆了一口氣道:“先前我也是這樣想,所以覺得烏拉國主和太子的判斷未必會錯,也許云軒他真的是沒有了記憶,才會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堅信自己是烏拉國派在我朝的jian細,如今功成回國,自然受封。雖然這事情怎么想怎么都覺著不可思議,但俗語有云,無巧不成書。所以我也只把這當做是上天給我們的一次機會。但即便如此,我也命烏拉國主等人要小心防范,萬萬不能有一步錯失。然而如今看來,我還是太不謹慎了,我就應(yīng)該讓他們直接除了云軒,免得橫生枝節(jié)功虧一簣?!?/br> 魯治遞過一杯茶來,一邊笑道:“殿下且喝杯茶,將今日之事細細說給我聽,讓老朽也幫你參詳參詳,不知殿下如何就深信小郡王是詐降呢?” “父皇和太子哥哥的反應(yīng)?!笔捤仡=舆^茶,卻沒有喝,而是直接放在桌子上,目光陰冷的看著屋中某處,慢慢道:“我們遠在萬里之外,根本無法試探云軒,所以我只能從父皇太子以及他家里人的反應(yīng)來判斷此事的真?zhèn)?。?/br> 魯治點點頭,小心試探道:“殿下的意思是,小郡王如果真的是假意通敵,他就不可能不通知家里人,不然的話,萬一王爺王妃傷心過度之下,出了什么事情,將是他一生之悔,對嗎?”說完見蕭素睿點頭,他才撫著頜下山羊須道:“殿下言之有理。不過此事已經(jīng)過去三月有余,看殿下的意思,眾人反應(yīng)都在殿下意料之中,為何今日又出此言?” 蕭素睿在屋中踱了兩步,慢慢道:“之前淑嫻在敏親王府里,將王妃等人的反應(yīng)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確定他們毫不知情。但當時我就怕云軒已經(jīng)料到這一層,所以故意不通知家人。不過……”他拉長了聲音,接著陰狠一笑:“我卻算定他即使不通知家里人,卻也不可能不通知父皇。天威難測,一旦他通敵叛國的消息被證實,父皇震怒之下,不是不可能將敏親王府拿來作為出氣筒,全部殺掉?!?/br> 這樣冷酷的話語,魯治卻只是點點頭,淡淡的道:“殿下所言極是。所以不管小郡王通敵與否,都可以從皇上的反應(yīng)中看出一二?!?/br>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快要發(fā)新文了,可是作收可憐巴巴的還是268,可以說一個多月了,就長了三個,哭,所以……有沒有好心的大人們幫我收藏一下專欄啊,拜托鳥,深鞠躬 132 “沒錯?!笔捤仡|c點頭:“而事發(fā)后,我動用了全部的力量觀察父皇的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一切也沒有什么異常。若不是太子和素景素嫣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以及后來橫插一杠子的蕭云端,怕是處斬的旨意就下去了。不過老爺子心軟,總是顧念著兄弟之情,有半數(shù)機會在處斬之前收回旨意。所以在他們這些人的拼力維護之下,放敏親王府一馬也是正常的。且那段時間,也有人報告我說老爺子曾經(jīng)吐過兩回血,想必是內(nèi)心太過煎熬所致,這樣看來,他應(yīng)該是沒有得到任何云軒傳來的消息?!?/br> 魯治沉吟著點頭,似乎一點也不為這為人子者如此冷酷的對待他的父親而驚訝,而是慢慢思考著道:“既然沒有通知皇上,那就更加不會通知太子殿下了。小郡王不在軍中,太子本就有些勢單力薄,皇后和文家公子的力量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幾位皇子也少有和他一條心者,七皇子與公主殿下在這種時刻,也必然要明哲保身??梢哉f,這時候若是通知太子,讓他死保自己的家人,只會令太子雪上加霜,處境更加不利。小郡王聰慧過人,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br> 蕭素睿長長舒出一口氣,坐下道:“先生所言極是。我也正是這樣想的。因此雖然太子拼力死保敏親王府,我卻知道這只不過是他迂腐,看重什么一諾千金之類的狗屁話罷了,兄弟十幾年,我對他的性格,自認為還是有幾分了解。并非是得了云軒的什么消息。不過今天的事,卻讓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或許真的猜錯了?!?/br> 終于要說到正題了。魯治淚流滿面,表面上卻不得不強行按下心頭激動,假裝沉穩(wěn)道:“到底是何事?能讓王爺將之前推斷全數(shù)打翻?” 蕭素睿的臉色更加陰沉下來,好半晌方沉聲道:“太子殿下今日奉了父皇之命,前去敏親王現(xiàn)在的居所中探病?!彼f完就看向魯治,恨恨道:“先生不覺得奇怪嗎?前些日子才傳來云軒斬殺我軍三員大將的消息,父皇震怒之下,茶杯都摔了,所以我今日略微一挑撥,他便下旨讓我去檢查敏親王府,其用意再明顯不過,就是為了不讓我王叔他們有好日子過。誰知我前腳才到,還不過一個時辰呢,他后腳又派了和王叔關(guān)系親厚的太子去探病,如此自相矛盾之舉,豈不令人奇怪?” 他說完,不等魯治說話,就徑自道:“而且太子這個人,或許會有些迂腐,固守著什么兄弟情義,但卻絕不是笨蛋。值此關(guān)頭,他的廢立只在轉(zhuǎn)眼之間,如此危急時刻,他竟然不顧身份,仍然選擇維護王叔一家,這也頗耐人尋味。如果是為了承諾,當日在父皇的書房外跪了那么久,直到昏倒,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怎么到今日還會如此堅持?”說完就把自己舀言語試探太子的事也說了出來,對魯治道:“你聽聽,他答得倒是擲地有聲,但儲君大位面前,有誰真的能為兄弟情義而棄大位于不顧?這個我卻是不相信的?!?/br> 魯治聽完了這些話,便慢慢思索起來,蕭素睿也不擾他,這時候也在腦海中急速思慮著,以至于慢慢的把那杯冷茶喝掉了也不知道。 好半天,魯治方睜開了眼睛,呵呵笑道:“叫在下說,五王爺不必緊張。正因為皇上和太子今日之舉出乎意料,才越發(fā)能說明他們沒有得到小郡王的任何消息?!?/br> “哦?”蕭素睿挑高了眉頭,心底下卻是一松,將茶杯放到桌上,身子稍微往魯治那里傾斜了一些,有些急切道:“先生有何高見?” 魯治笑道:“王爺請想,如果皇上或太子真的得到了小郡王的消息,知道他是假意潛伏在敵國中以圖日后。那懲罰不會如此嚴厲徹底。哪怕是做做樣子,反正家已經(jīng)抄了,剩下的就隨著他們過去,皇上睜一只眼閉只一眼就罷了。何苦將王爺王妃逼到現(xiàn)在這個凄涼境地,如今更是著殿下去嚴厲清查,唯恐他們?nèi)兆雍眠^一點兒?!?/br> 蕭素睿點頭道:“此話有理,只是為何我去了之后,又讓太子哥哥去?” 魯治笑道:“這便是天心難測了。殿下剛剛也說過,皇上其實還是看重兄弟情義的,當日若沒有太子在外面冒雨下跪哀求,就算下旨處斬,也有可能在最后關(guān)頭刀下留人。既如此,如今又過了三月有余,敏親王爺?shù)牟r好時壞皇上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雖然早上殿下撩撥了幾句,便大怒讓你去清查。但不敢保隨后太子殿下又去說了什么,讓老爺子動了惻隱之心,這也是人之常情。王爺心里也明白,太子只是重情義了些,可不是蠢蛋,要怎么才能打動皇上,他自然也心知肚明。如今王爺只消令眼線們上報今日清晨太子是否在皇上跟前說了什么,也就可以確定在下猜測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