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被NPC明戀是錯覺嗎[快穿]、穿越之田家閑婦、暴力仙皇、【末世】三人床 (骨科高H)、[綜漫]非典型緣一、攻略吧,忠犬、穿越成農(nóng)婦、重生白金之鍵、絕色心計:嬌妻上位攻略、沈晨靄的異古生活
話音剛落,就聽另一個聲音道:“這我們也都明白的。只是今兒痛痛快快的笑完了,才忽然覺得,日子就是這個日子,你哭一天是過一天,笑一天也是過一天。爹爹以前就時常和我們說做人要寵辱不驚,想來就是指現(xiàn)在這種情況吧?!痹瓉硎鞘捲棋麖暮竺孚s上來。 元媛點頭道:“你們能這樣想,老爺知道了也定然十分欣慰,只怕心里一高興,病也好了大半呢?!?/br> 余下幾天過的倒也充實,只是時而就有地方官員上門巡查。說的好聽是巡查,元媛等人卻都知道這是蕭素睿變著方兒的來刁難了。也是,哪有被削了爵位的王爺一家子還過得這般滋潤?她和王妃等人也早料到這些家生子兒們即便不走,其實也是都留不住的。不但蕭素睿,只怕皇上和其他臣子知道了,心里也都未必舒服。 因此到底是找了個時間,將所有人遣散,只留了元媛身邊這幾個丫鬟,其他上了年紀(jì)配了人的都攆出去。那些人原本就對王府忠心不二,更何況現(xiàn)在破落后的王府情況又遠遠超出意料外的好,雖然沒了榮華富貴,但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如何肯走?無奈王妃和元媛等人將利害關(guān)系說了一遍,眾人也不敢拖累王府,當(dāng)下只好四散去了。 卻有那心眼兒靈活如小九兒家人之類的,悄悄兒在附近買了農(nóng)舍居住,手里閑錢雖少,卻也夠買幾畝薄田的。其他下人一見如此,紛紛效仿。他們的房產(chǎn)金銀等雖然當(dāng)日都隨王府一起被查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里人的衣裳首飾當(dāng)一當(dāng),存在衣襟里的私房銀票拿出來,買幾畝薄田,置辦處房產(chǎn),牽幾頭牛羊豬的錢也就有了。 吳瑞達和蘭嬤嬤也和小九兒家人做了鄰居,如此一來,王府中人形散卻神未散。只是幾位當(dāng)家主母再也不能享清閑了,下人們一離開,只芳蓮幾個根本忙不過來。還要照顧老王爺?shù)牟?,于是幾個人放下架子,每日里也開始干些做飯燒火,挑水劈柴,喂雞喂豬等差事。 眼看著天氣就入了冬,這一日刮了一夜的北風(fēng),天氣陰沉的緊,果然,不到晌午時就飄起了漫天飛雪。 雪越下越大,到黃昏時已有兩三寸厚。風(fēng)也越發(fā)的凜冽。成側(cè)妃和蕭云靜蕭云雅等幾個女孩子每人手里拿著大食盒,匆匆趕去主屋。一進門便覺暖風(fēng)撲面,不由得笑道:“jiejie和簡meimei也不知道燒了多少火,才把這屋燒成了這么個模樣兒,外頭太冷,凍得人手腳似乎都麻了?!?/br> 王妃和華姨娘忙著拼桌子,又將那食盒里飯菜端出來。簡側(cè)妃也從后面房間里走出,一邊笑道:“這是抱怨我們不用受凍嗎?不過是去了一趟廚房,瞧你做出的那樣兒,哪里就凍死了?” 成側(cè)妃哼了一聲,咬牙道:“真真你是沒出去過,你且出去走一圈,皮不凍破了你?!闭f完又上前問蕭應(yīng)道:“老爺今兒覺著怎么樣?我今早起來就擔(dān)心,這天兒實在是太冷了。如今看著倒還好,別說,那陳老大夫雖不是御醫(yī),開的藥倒還是不錯的?!?/br> 蕭應(yīng)點頭笑道:“是啊,我也覺著今兒身上似是爽利了些,這大冷天的,難為你們?yōu)槲疫@般費心?!痹捯魟偮?,王妃已走過來道:“一家人,說什么客氣話?!闭f完扶起蕭應(yīng),讓他慢慢走到飯桌邊坐下。 蕭云靜給老王爺盛了飯,也道:“人都說這病越入冬越厲害??晌覅s覺著爹爹一天好過一天,這可是難得的,往年就是在王府,冬日里有時喘起來,也十分嚇人呢。可見嫂嫂的主意管用,不然攤上那些御醫(yī),必然不敢讓爹起身活動,可不是越躺越添病么?” 成側(cè)妃也走過來,在王妃身邊坐下道:“是了,也不知道元媛今晚能不能回來。一大早兒就走了,這會子怕是已經(jīng)探完病了,也不知她娘親怎么樣?唉,攤上那樣人家,以她素日說的娘親性子,可有她受的了。” 王妃微微皺了皺眉頭,淡淡道:“今晚兒許是不回來了,不過明日必定回來吧?!辈坏日f完,就聽簡側(cè)妃的女兒蕭云妍皺眉道:“可是大娘,今兒早上嫂嫂離開的時候,我不小心聽見她讓浣娘偷偷去莊親王府,說一旦今晚回不來,要求云端世子明兒務(wù)必要去元府幫忙,我當(dāng)時想問嫂子來著,她卻說沒事兒,也不讓我告訴你們,說省的擔(dān)心。我見她說的篤定,也就沒往心里去,如今越想?yún)s越覺得不對勁兒?!?/br> 蕭云妍一說完,成側(cè)妃就急了,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氣哼哼道:“我就說那元家必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元媛不肯回去,她們和我們家斷絕關(guān)系還來不及呢,哪可能因為阮氏病重就來好心的告訴元媛,請她回去。如今果然被我說中了吧?云妍你也是,怎么知道了不早說?你嫂嫂就算再有剛性本事,也終究是個女孩兒,真被她父親拿住了,怎么可能脫得了身?!?/br> 如霜也生氣道:“真真是欺人太甚,這元家也忒勢利了,我們?nèi)暨€是王府那會兒,他上趕著巴結(jié)都來不及,如今落井下石也就罷了,竟還做出這等事來,他也不怕遭報應(yīng)?!?/br> 蕭應(yīng)面沉如水,卻是一言不發(fā)。 王妃夾了一塊雞rou放進蕭應(yīng)碗里,微微笑道:“你們不用如此惶急,元媛不是心里沒有數(shù)的孩子。她既然回去,自然是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再者,她和她爹做了十幾年的父女,比我們更了解她那爹是什么性子,怎么可能沒有防范?沒聽云妍說她讓浣娘去莊親王府找云端嗎?放心,她心里可有數(shù)兒呢。” 眾人紛紛點頭。王妃看了眼成側(cè)妃,搖頭笑道:“這不當(dāng)側(cè)妃了,性子卻越發(fā)彪悍了,老爺還在這兒呢,就直接撂了筷子。行了,如今知道元媛不會有事兒,還不趕緊吃呢,天兒這么冷,再一會兒飯菜就要涼了。” 成側(cè)妃這才笑著拿起筷子吃飯。忽聽蕭應(yīng)道:“今天實在太冷了,家里除了媳婦的幾個丫鬟,也沒有伺候的人,如今那幾個丫鬟也都跟媳婦回了娘家。叫我說,今晚便都在這主屋里歇下吧,我和你們的幾個娘親住在里屋,你們幾個女孩兒就睡在外頭。這樣大家不用受凍,也不必浪費柴禾,雖是元媛現(xiàn)今管家,但你們當(dāng)日在王府里也都管過事,應(yīng)該知道咱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哪里就那么容易。’ 眾人都點頭道:“正經(jīng)是這話不錯。前兒還看見元媛把最后一點首飾當(dāng)了買煤炭呢,好在之前米糧家畜們置辦了不少,吃飯倒不至于吃不上?!币贿呎f著,想起漫漫寒冬這才是剛開始,真不知以后要怎么熬下去,眾人臉上不由得又添上幾許愁容。 蕭應(yīng)看著一家人的臉色,也不由得苦笑一聲,搖頭嘆道:“素日里我自負才干。只以為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是自己辛苦掙來的,如今才知道,哪里和才干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有個好身世罷了,一旦這身份沒了,我就是連個尋常的農(nóng)夫都不如。農(nóng)夫好歹還會種地養(yǎng)家,可我會什么?只是可憐了你們,一個個都是貴族家的女兒,如今卻跟著我受窮受苦,咳咳……” 簡側(cè)妃等人見老爺傷感,忙紛紛停下筷子勸慰,都道:“我們跟著老爺,也算是享過了常人不能享的富貴,如今就算艱難,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從頭過另外一種生活而已?!闭f完王妃也道:“老爺必是剛剛聽說咱們家艱難,所以心里難過,其實很不必這樣兒,元媛曾和我說過,如今家里人雖然少了,但吃穿用度的艱難只是一時的,她有賺錢的路子,只是現(xiàn)在畢竟還是風(fēng)口浪尖上,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看呢,所以不敢明目張膽就過得富足起來。我當(dāng)時心里也不信,然而見她從來都是笑嘻嘻的,也不發(fā)愁,我對這個丫頭還算有點兒了解,這必然是她成竹在胸了,所以你們也都不用慌,餓不死也凍不死的?!?/br> 眾人都沒聽過這話,因此見王妃如此說,不由得十分好奇,眼見著飯涼了,忙用完了飯,就聚在一起圍著王妃紛紛打聽起來。 不說王府中人因為這場寒雪而聚在一起享天倫之樂,且說元媛,她此時正在元府阮氏的房中,服侍娘親喝藥。 阮氏喝了藥,又咳嗽了一陣,自覺心里痛快了些,這才拉著元媛的手哭道:“孩子啊,細胳膊如何擰得過大腿?要你的可是五皇子。若云軒在日,還能周旋拒絕。偏偏他現(xiàn)在不在了,王府又落到這么個境地,拿什么去和他爭?你爹爹也是被逼的沒了法子,這才誑你回來,五皇子要捏死我們,不比捏死一只螞蟻更費勁啊。” 元媛放下藥碗,平靜的看著阮氏,輕聲道:“娘親真以為爹爹是受不了逼迫,才不得不找我回來嗎?你和他夫妻這么多年,你難道不了解他是什么人?” 阮氏嘆氣道:“我固然知道你爹爹貪婪,只是他走如今這一步,想來五皇子那邊逼的也甚緊……”不等說完,便被元媛打斷道:“娘親不必為爹爹說話。蕭素睿或許的確是來找他,卻絕不會逼他。我心里再清楚不過,即便今兒他得不到我,也不可能找爹爹的晦氣,娘,這里面的爭斗我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只告訴你一句話,這些事,全是爹爹貪圖富貴惹出來的?!?/br> “那……那又能怎么辦?如今你爹爹把你關(guān)起來,你一個女孩兒家,又如何能反抗得了?”阮氏自然還是信女兒比較多,只是想到元媛現(xiàn)今的處境,不由得又焦心起來。 話音剛落,只聽“咚咚咚”的腳步聲響,小丫鬟瑯?gòu)值沧驳呐芰诉M來,驚慌道:“不……不好了,我才去方便,結(jié)果大夫人房里的春桃和秋露說,老爺已經(jīng)決定了,說三天后就把姑娘送去睿親王府呢,這……這可怎么辦啊?” 睿親王便是五皇子蕭素睿。眾多皇子里頭,除了太子之外,也只有他被封了親王。更顯得地位尊崇顯赫。 聽見瑯?gòu)秩绱苏f,阮氏登時也急出一頭的汗,握了元媛的手哭道:“這可怎么辦?可怎么辦?”說完又哀求的看著元媛,囁嚅道:“要不然……要不然……元媛你就從了……” 一語未完,就見元媛的臉色沉下來,冷笑道:“娘,這種糊涂想法你想都不要想了。哼,真是我的好爹爹,就這么著急把女兒賣了,好讓他榮華富貴的過好日子,世間哪有這般輕巧的便宜?”她說完,猛的站起身來,冷冷道:“娘,事到如今,我就和你實說了,睿親王府我是至死也不去的,明兒我也自有辦法離開這里,別說爹爹了,就算是蕭素睿,他也攔不住我。只是經(jīng)過明日一事,我和他的父女緣分也到頭了。爹爹從我這里得不到富貴,必然不肯再和我有牽連,省的來日連累了他。娘你到時候要如何選擇?” 阮氏聽見元媛的話,只把身子都嚇得顫抖了,哆嗦著嘴唇道:“囡囡……囡囡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你還要和你爹斷絕父女關(guān)系不成?” 元媛冷笑一聲道:“不是我要和爹斷絕關(guān)系,而是經(jīng)此事后,我爹不會再容我和元家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娘,我和這府里沒了關(guān)系,我不覺得可惜,只是舍不得娘親你。以往我們在府里是什么光景,你心里也有數(shù),不如這次就和女兒走吧,雖然現(xiàn)在我們的日子不太好過,但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也是其樂融融,比起這個冰冷冷的元府,真是不知要好多少倍?!?/br> 125 元媛心知阮氏的工作不好做,她之所以要在這里忍耐一晚,就是下定了決心要把這軟弱娘親的工作給做通。她的靈魂占據(jù)了這個女孩兒的身體,雖然不是她自愿和有預(yù)謀的,但對于上一個元媛,她卻始終抱有一些愧疚之心,而唯一的補償,就是讓她關(guān)愛的人可以過上好日子。 當(dāng)下便耐心坐下來,替阮氏詳細剖析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雖然浣娘不在身邊,但瑯?gòu)謪s是個頗有見識的丫鬟,也攛掇著阮氏離開這狼窩,一來二去,就連阮氏自己,心中根深蒂固的三從四德思想都從根本上產(chǎn)生動搖了。畢竟無情無義的丈夫和貼心的骨rou女兒相比,孰重孰輕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 元媛這邊費盡口舌,一直勸到后半夜。阮氏心疼女兒,只勸她去睡。元媛一看這神情這語氣,暗道有門。當(dāng)下更為興奮,誓要趁熱打鐵乘勝追擊,在天亮之前將阮氏拿下。那邊阮氏見了女兒不但沒露出疲態(tài),反而雙眼越發(fā)清亮,一副斗志昂揚之態(tài),不由得又怕她熬壞了身子,更何況自己聽了這半夜的開導(dǎo)安慰,元媛又將過往一樁樁無情事翻開來說,她也覺心灰意冷身心俱疲。自己再忖度了一下,若女兒真和元府脫離了關(guān)系,自己留在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若是和女兒在一起,就算受一些王府那邊的閑話閑氣,總也可以和女兒一起相依為命。因這樣思來想去,到底還是讓元媛給軟磨硬纏的答應(yīng)了下來。 此時天已四更,元媛索性也不脫衣服了,就和衣躺在床上,想著小寐一下。然而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也睡不著。一時想到蕭素睿如此無恥,只覺怒上心頭。一時想到王府前途茫茫,又覺任重道遠。待思及蕭云軒遠在萬里之外,一切未明,更不知他有什么樣的計劃,又面臨什么樣的危險,將來能否平安歸來?還是有可能背負著通敵賣國的罪名悄悄客死異鄉(xiāng),一想到此處,只覺一顆心疼的似被生生剜下來,喉頭一甜,就是一口血涌上。 她忙悄悄用帕子將血給擦干凈。自從王府出事后,有時想到蕭云軒,心痛至極下偶爾也會吐兩口血。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直覺心血耗盡似的無助凄涼,想來是熬夜之故。元媛勉強定了定心神,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只安心等愛人歸來便是,如此催眠般的在心中反復(fù)數(shù)十次,方覺倦意襲來,慢慢的閉上眼睛。 不過是盞茶功夫,天就亮了。芳蓮等進來服侍她梳洗,剛剛吃完早飯,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等便都涌進來,對著她笑顏如花諛詞如潮,連帶著阮氏都受寵若驚,自思嫁進元府二十年,還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呢。 元媛卻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些夫人們跳梁小丑般的表演,一邊不咸不淡的應(yīng)付著。不一會兒,芳蓮便上前道:“姑娘,今兒可正經(jīng)該回去了,昨兒老爺以下雪為由強留下你,現(xiàn)如今天也放了晴,只怕各位夫人還不知道怎么擔(dān)心呢,我們現(xiàn)在回去,倒還省了人去報信?!?/br> 幾位夫人一聽這話,臉就沉下來,大夫人呵斥道:“你們家姑娘自嫁了過去,就沒回來好好住過。如今不過住了一晚上,有什么打緊?這也輪得到你一個丫鬟來說三道四?還不給我站遠一點兒,你要回去自己回去,姑娘卻是要好好在這里住兩日?!?/br> 芳蓮冷哼一聲,目光別過一旁,慢慢道:“我和我們姑娘說話,哪里有你們插嘴的份兒……”一語未完,大夫人果然大怒,立刻就要命人去打芳蓮,卻聽元媛在身后不緊不慢道:“大娘,別看芳蓮是我的丫鬟,你卻還真打不得她,慢說是你,連我也不行,就連五皇子那日想命人動手,最后還偃旗息鼓了呢?!?/br> 大夫人一怔,卻聽芳蓮嘟著嘴巴道:“姑娘到底還是要抬出他來,我只說不肯這樣,你又說不行。聽著也煩心?!闭f完竟一轉(zhuǎn)身出去了。這里元媛也不以為意,笑意吟吟的道:“大娘還不知道吧?芳蓮可不是普通的丫鬟,莊親王世子已是立下了誓愿,要她去做正妻,而且答應(yīng)了一生都不納妾另娶呢。” “莊親王……世子……”大夫人喃喃念了一聲,就覺得頭頂上好像是有一個炸雷生生炸響,還不等回過神來,就聽外邊一陣吵嚷聲,接著一個飛揚跋扈的聲音大叫道:“你一個區(qū)區(qū)的商人之家,也敢攔本世子,敢窩了我的小蕓,呸,真是好狗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