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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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cè)妃娘娘何必多管閑事,坐著看好戲就是,日后,怕是想看也看不到了呢。”呂淑嫻冷哼一聲,又轉(zhuǎn)頭道:“還愣著干什么,要我教你們嗎?” 她身后這些下人,大多都是王府中人,但總有幾個婆子丫鬟是為了前途著想,愿意聽命行事的。因此一個個就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在絲雨的一聲吶喊下,齊齊去抓那些丫鬟。 芳蓮等人又怎肯讓她們碰到元媛,反正到這個地步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芳蓮這個彪悍的丫頭第一個沖上去,一頭便將一個婆子撞翻。登時院里大亂起來,元媛剛要上前參戰(zhàn),這邊的小云瑞終于嚇哭,一旁的如霜抱起他,貼著他的小臉蛋只是嚶嚶的哭,弄得小云瑞更是害怕,元媛一看不行,忙讓**去抱,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眾多女人已是又抓又打弄了個披頭散發(fā)滿臉傷痕,元媛這邊的丫鬟們固然勢單力薄,但因為個個豁出了命般的彪悍,以至于呂淑嫻那邊的人也沒討得了好。左姨娘側(cè)妃簡側(cè)妃等人也都被這一幕震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忘了哭,成側(cè)妃氣的渾身發(fā)抖,只對元媛道:“快喝止她們,這像什么話?” 元媛心說我倒是能制止我的丫鬟們,但你能制止得了郡王妃的人嗎?她這個時候熱血冷卻下來,卻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上前的,哪怕會一些拳腳功夫也不行,自己畢竟已是嫁為人婦,又在這深宅大院里,雖然看起來這王府是已經(jīng)倒下了,可深受封建禮教教育的王妃等人只怕也看不得自己露出彪悍一面,何必又在這個時候刺激她們呢?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就聽院門外一聲大喝:“這是在做什么?還不給我停手?!苯又魂嚰妬y腳步聲響起,竟是又一隊官兵闖了進來,帶頭的也是熟人:五皇子蕭素睿。 元媛一看到蕭素睿,心下就不由得一沉。那些正在拼命抓撓的女人看見官兵,也似受了驚嚇,芳蓮等都停了手,呂淑嫻那邊的人也往后退了幾步,垂頭不敢去看蕭素睿。 “雖然敏親王府遭了事,但這里仍是親王府,豈是你們胡鬧的地方?”蕭素睿大義凜然的訓斥著芳蓮等人,然后目光轉(zhuǎn)向元媛,卻沒想到對方也正看著自己,眼里似是看透一切般的帶著抹淡淡嘲諷笑意,然后她將小云瑞交給如霜抱著,分開丫鬟們向自己走過來。 蕭素睿是恨這個女人的,若非她對自己說生蕭云軒的氣,自己未必會枉做那挑撥離間的小人,最后卻等到了一個人家兩夫妻冰釋前嫌的結(jié)果,自己倒成了笑話。 然而此刻見到滿院人中,除了已經(jīng)崩潰木然的王妃,卻只有元媛能夠坦然面對自己,態(tài)度既端正大方又不失禮儀;看著那雙微垂的秋水明眸清澈如潭,透著看透世情般的了悟。他心中那一抹悄然深藏的情愫,卻又似在這一刻被撩撥了出來,就如同當日桃花山上,那白紗覆面的女子一轉(zhuǎn)身后帶給他的失落和悵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元媛已經(jīng)把那些丫鬟護到了身后,蕭素睿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目光不著痕跡的在表妹身上看了一下,卻只見到那趾高氣揚之態(tài),他心中搖頭,暗道這個表妹,人人都說她手段厲害,然而在元媛面前,卻真是落了下乘,平日里的喜怒不形于色都去了哪里?還是說,真的在這府里受氣受狠了,今日才露出這般輕狂形態(tài)。 剛想到這里,就聽元媛微微冷笑道:“沒什么,想是妾身什么地方得罪了郡王妃,以至于郡王妃一直心懷不滿,今兒終于是有了機會,自然要好好教訓一下妾身的,偏妾身的丫鬟們都隨了妾身,是張狂性子,不肯服軟,這才打了起來,讓五皇子笑話了,有什么打罰就請五皇子施展吧,實在是和丫鬟們無關?!?/br> 蕭素睿沉默,心想這個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讓她的丫鬟一個個這么護著她,難道她們就真的不怕死?唉,罷了罷了,和一群潑婦般的丫鬟叫什么勁?即便打殺了她們能讓她心痛,出一口心中之氣,但看在她眼里,我終究是落了下乘吧。他一邊想就一邊自己也覺奇異,暗道我為什么還要在乎她怎么看我?難道我竟還對她抱有什么期待?她可是云軒的人。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蕭云軒現(xiàn)在在敵國已是那般模樣,即便日后回來,也是大局已定,他又能怎么樣? 這樣想著,一顆心竟隱隱的又有些熱切,深深看了元媛一眼,嘆口氣道:“你仍如當日在桃花山上一樣,為了一只兔子,就不惜和本王周旋。今日又為了這些丫鬟,也罷,這事兒郡王妃也有錯,就罰這幾個動手的丫鬟每人三十板子吧?!?/br> 元媛很想問一句受罰的人是不是包括所有丫鬟,但又一想,剛剛蕭素睿說的話已是有些曖昧,呂淑嫻那邊動手的丫鬟婆子們也多是王府中人,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人之常情,難道自己還指望那些人在這種關頭對王府忠心不二嗎?因輕輕嘆了口氣,拳頭卻握的死緊,雖然知道芳蓮等人今日必然要挨打,卻從心里不愿意把路讓開。 蕭素睿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元媛眼中的不甘和面上的力裝平靜,在他眼里都是一種別樣風情。正為此得意,忽聽不遠處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道:“五皇兄真是好大的威風和氣派啊?!?/br> 第115章 蕭素睿猛然抬頭,院中所有人也都愕然抬頭向聲音來源處望去,卻見在高高的墻頭上,一個青衣布衫的男子正坐在那里,手里拿著一個酒葫蘆,眼帶笑意的看著蕭素睿。 “云……云端?你怎么會在這里?”蕭素睿驚訝的面色一閃而逝,接著就沉聲喝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穿著布衣喝酒,還……還坐在墻頭上,你……你……你哪里有一點宗室子弟的風范和自覺?” 蕭云端撓了撓頭,飛身而下,將酒葫蘆晃了晃,大概是發(fā)現(xiàn)里面確實沒酒了,這才順手一扔,將手在衣衫上擦了兩把,大步走過來笑道:“呵呵,這不是又出去了幾個月嗎?江湖浪蕩慣了,回來一時還想不起貴族子弟應該怎么做。真可惜啊,早知道這葫蘆這么小,應該再弄兩個葫蘆的,你也知道了,要喝到浮生白有多困難,連我也不得不去酒窖里偷,偏偏我一回去,老家伙就讓人封了酒窖,可費了我好多功夫呢?!?/br> 蕭素睿冷冷看著這個最不著調(diào)的宗室子弟,這個皇族的敗類和恥辱。看看看看,就連站在自己眼前也是這么的隨便,這哪里有一點蕭氏族人該有的風范?他相信就算是蕭云軒此時在這里,也肯定恨不得說自己不認識這個家伙。但是沒辦法,蕭云軒或許還會少些顧忌,但自己就偏偏不敢對他怎么樣,不要說自己,就連父皇,不也得對這個家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當然,這絕不是因為蕭云端每年偷來進上的那兩瓶浮生白,而是……誰都知道,天池宮的那個老家伙,實在是護短護到了喪盡天良的地步啊。不說那個老怪物,就是蕭云端的幾個師兄,他們想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你來這里干什么?”蕭素睿真的很想哭,自己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堂弟?真是無語問蒼天。為什么那個老怪物就看中了這么個沒正形的東西,還收了他做關門弟子。資質(zhì),這浪蕩子有個屁的資質(zhì)。氣怒攻心的五皇子在心里連粗話都罵了出來 “我的事兒,五皇兄不是不知道吧?”蕭云端很是不以為然的一笑,轉(zhuǎn)回頭在人群里看著,然后目光停留在芳蓮臉上,溫柔的一笑:“真抱歉,我又回來了,沒被師傅打死也沒被師兄們軟禁,讓你失望了吧?”說完也不看眾人的驚訝目光,就搖頭嘖嘖笑道:“真沒想到,以你這潑辣性子,竟也有一天能讓人把臉抓出血來,果然女人們的打架才是最可怕的嗎?” 蕭素睿心中一凜,從蕭云端出現(xiàn)時,他就猛的想起這家伙之前似乎為了元媛的一個丫鬟弄了個滿城風雨。只不過隨后他就離開了京城,這陣子邊疆大戰(zhàn)又是大家都關心的話題,所以那件事很快就不了了之,若不是今日對方出現(xiàn),他簡直都忘了還有這么個事兒了。 但是蕭素睿仍然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蕭云端真的會為一個奴婢就這般無所顧忌。不過看眼前的情形,很顯然他還是太低估對方的張狂性子了,事實證明,每當他們認為蕭云端還有一點最起碼的底線時,這個浪蕩子就會用行動響亮的回答他們:無恥無極限! “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你真要為了一個丫鬟出頭?”蕭素睿的面色陰沉下來,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蕭云端,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這還用想嗎?”蕭云端再次撓撓頭,旋即皺眉道:“不過老爺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五皇兄這次奉皇命來是要干什么呢?” “邊疆已經(jīng)證實云軒叛國,兵力部署什么的都被烏拉國得知,三軍損失慘重。龍顏震怒,下旨將敏親王府一干人等捉拿入獄?!笔捤仡R话逡谎鄣恼f著,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他心里明白,也只有皇帝還稍微能震懾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家伙。 “唔,只是入獄啊,那還好。我就說老爺子還不至于狠心到這個地步,只因為侄子叛變了,就要把弟弟的頭砍下來?!笔捲贫怂坪跏撬闪丝跉猓呛菍Ψ忌彽溃骸胺判?,死不了的,我會吩咐獄卒們照顧大家。” 芳蓮緊咬著嘴唇扭過頭去不肯看他。這里蕭素睿在心里迅速的轉(zhuǎn)了幾個主意后,已經(jīng)下決心要徇私一回,把芳蓮放了。不然如果獄中事情真讓蕭云端插手的話,會有什么變數(shù)還真是無法預料。 誰知剛下了決心,卻聽到蕭云端這樣說,當下不由得驚訝道:“你……你不想救她出去?” 蕭云端也驚訝看著蕭素睿:“五皇兄肯徇私?” 蕭素??攘艘宦?,恨不得把這個混蛋的腦袋給摁進肚子里去,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含含糊糊道:“一個丫鬟,又不是什么主犯,何況即便放了她,她也是和你在一起,有你看著我也放心?!边@話的言下之意就是:我肯放肯放,拜托你趕緊帶著她走吧,我是一刻鐘也不想和你這混蛋呆在一起了。 蕭云端笑的無比單純:“真的???那小弟就多謝五皇兄了,可惜小弟知道她那性子,嫂子在牢里的話,她肯定不會和我一起走的,她已經(jīng)夠恨我了,我可不想再招她恨。而嫂子又是云軒哥哥的妻子,所以嬸嬸在牢里,她也肯定不會出去,而嬸嬸是王妃,就算五皇兄有意徇私,只怕老爺子面前也沒法交代…… “你到底想說什么?”沉穩(wěn)如蕭素睿,這時候也被氣的青筋都爆起來了,一雙手緊緊握拳,恨不得狠狠捶這混蛋一頓,可惜,他知道自己這點功夫在對方面前根本不夠看。 “我的意思就是說,五皇兄把剛剛那話收回去,不打她們就得了。順順當當該送牢里的送牢里去,剩下的事兒用不著你cao心,弟弟自己就會辦理,不敢再麻煩五皇兄了。”蕭云端帶著微笑,明明該是懇求的口氣,卻讓他說的云淡風輕無比可恨。 蕭素睿險些一跟頭栽倒在地上。平時大家都避著蕭云端,也不肯和他有來往,所以除了知道他是皇族的恥辱之外,其他的就都不太了解,誰能想到這家伙竟這么會氣人呢?蕭素睿要的是一個能夠連根拔起敏親王府的機會。這家伙卻說以后的事情交給他了,要真交給他,誰知道能有什么樣的變數(shù)?他了解父皇,對敏親王蕭應,皇上還是很看重的,雖然一時間震怒,但若不趁這震怒時間加把火落井下石,日后老爺子情緒平靜了,想起諸多兄弟之情,再會發(fā)生什么事就真的很難說了。 不行,這個局面,是自己千辛萬苦才掙回來的,決不能讓蕭云端破壞掉。但眼下也無可奈何,只有先把差事趕緊辦完再想辦法。慮及此處,蕭素睿陰惻惻看了蕭云端一眼,隨即轉(zhuǎn)身對身邊的親兵道:“各處檢查無人后,將相關人員都帶去牢里,大門打上封條?!?/br> 親兵高聲應是。于是蕭素睿又假惺惺給王妃行了禮,說了一些“奉旨辦事實出于無奈”之類的話,王妃仍是一副木然的樣子,對他的話不理不問。元媛和成側(cè)妃上前扶起她隨著人流出門,不經(jīng)意間抬頭對看一眼,都不由得慘然一笑。 雖然是大廈已傾,但蕭素睿倒也不敢落井下石的太過格兒,更何況他心里還轉(zhuǎn)著一些齷齪主意,因此不肯讓元媛輕看了他。所以眾人住進的牢房中倒是干凈整潔,只是不知道老王爺蕭應和其他家下人都被囚在何處,內(nèi)眷和外男是不在一處關押的。 呂淑嫻卻也沒有逃脫過去,依照她的心思,自然是盼著趕緊脫離苦海。奈何蕭素睿卻讓她再靜等一些日子,如果什么變化都沒有,自會救她出去。呂淑嫻心思陰毒,到現(xiàn)在本不敢全信這表哥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算表哥要犧牲自己,爺爺奶奶和姑姑都那么疼愛自己,她們和爹娘也不會眼睜睜看自己給敏親王府陪葬啊,因這樣想著,方放下心來。 大家囚在一處,元媛與芳草芳齡等人恰好和王妃在一間牢房內(nèi),方便就近照顧。舉目一看,旁邊和對面的牢房里,全部是這些女眷,那些家生子都被抓來了,剩下一些不是賣倒死契的下人,先暫時關在外面,等徹查之后就讓她們父母各自領回家去。 “姑娘,你看如今這情形,是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如霜也在這牢內(nèi),懷里抱著不滿兩周歲的小云瑞,滿臉的絕望。 “娘娘不要這樣說,皇上是個重情義的人,況且老王爺行事忠心耿耿,這不過是火頭上的處置,也許過幾日,皇上回轉(zhuǎn)過來,咱們就不用在這牢房里呆著了,最不濟,也不過是削去爵位,當個普通百姓而已?!痹庐斎恢朗虑椴粫@么簡單,但眼下沒辦法,也只能好好安慰如霜。 從理論上說,她知道自己說的情況是最正確的,皇上不是殘暴無情之人,敏親王又從不給他生事讓他為難,對這個弟弟他不至于就因為侄兒的背叛便滿門抄斬。但現(xiàn)在有蕭素睿等人在旁邊虎視眈眈,那可就難說了。今日敏親王府遭劫,以太子和蕭云軒的交情本該前來照拂,但卻沒見到人影,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太子因為給蕭云軒求情而被皇上訓斥禁足。二是太子見風轉(zhuǎn)舵,不敢把自己卷入這件事中,只好犧牲了往日的兄弟情義。不管是哪種情況,這都是一個不太好的預兆和信號。 云軒啊云軒,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情況竟嚴重到這個地步?皇上真的動怒了啊。這說明你真的是做出了叛國之事,他向來信任倚重你,絕不可能憑借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輕易放棄那份信任的。但……但這又怎么可能呢?我信你的為人,你是死也不會背叛大寧朝的啊,更何況你明知道這樣做,會給敏親王府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但……你到底是為什么?就算有苦衷,為什么不和皇上言明?不和爹娘說一聲?王妃娘娘整個人都崩潰了啊,王爺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夜深人靜,眾人都靠在柱子上,元媛手攀著柵欄,看著被風吹的昏慘暗淡的燈光,一顆心仿佛都被傷感充滿了。 “姑娘,睡一會兒吧,事情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变侥锖头箭g走過來,悄悄的勸著她。 元媛點點頭,剛走了一步,就聽王妃忽然大叫道:“軒兒……軒兒……”聲音慘厲若鬼,驚醒了不少人。 “娘娘?!痹驴觳缴锨?,扶住王妃,柳枝如今被關在別處,所以只有她來照顧王妃。下一刻,手被王妃握的生疼,聽她喃喃道:“我看見軒兒了,我看見軒兒了,他給我下跪,說他不孝,滿臉的血,元媛……元媛……” “娘娘?!痹碌难蹨I一下子就流出來。王妃這幾句語無倫次的話正好戳中了她心底深處一直不敢去觸碰的地方:她知道蕭云軒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雖然自己等人都被下在牢里,但好在還有皇上對敏親王的一份兄弟情義,有蕭云端這個勢力微妙的浪蕩子在外面替她們周旋,有太子和公主可能會伸出的援手。但是蕭云軒呢?他孤身一人深入敵后,江月枕和小九兒都死于亂軍之中,他身邊連個商量行事的人都沒有。這樣的他,隨時隨地都處在天大的危險之中,王妃剛剛說的蕭云軒滿身是血,正是元媛最擔心害怕的情況。 “元媛,元媛……我看到云軒了,他……他滿身是血啊……”王妃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些,她緊緊抓著元媛的手,急促的叫著。 “天啊,王妃……王妃認出姑娘了,她清醒過來了?!碧m嬤嬤這另一邊的牢房里叫了一聲,柳枝也爬過來,叫著“王妃娘娘”,淚流滿面。 “娘娘,沒事兒的,云軒會照顧好自己,他那么聰明,又有武功,性格又沉穩(wěn),他……他不會有事的?!痹乱簿o緊握著王妃的手,仿佛這樣做,娘兒兩個就能增添點力量似的。 116 王妃盯著元媛,忽然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叫道:“不要和我提這個孽子,他……他把敏親王府的基業(yè)全都毀了,他連老子娘的性命都不顧了,不要和我提這個叛國賊?!彼腿粧昝摿嗽碌氖?,一向沉穩(wěn)的人,此時雙臂卻不自主的揮舞著,顯示著蕭云軒叛國這個消息對她的刺激是何等之大。 “娘娘,不會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錯了,云軒不會叛國的,他是您的兒子,他的為人你不清楚嗎?”元媛挽住王妃的胳膊,強忍淚意扶她在獄中唯一的草床上坐下。 “我只知道,皇上不會冤枉他的?!蓖蹂坪踅K于回復了神智,頹然坐下去,喃喃道:“皇上不會允許有人陷害云軒的,這其中的道道兒,皇上比誰都清楚。既然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就說明皇上一定是證實了什么,我們還不知道,但王爺應該是已經(jīng)知道了。只可惜,也不知道死前還能不能見一面,讓我做個明白鬼再喝下那孟婆湯?!?/br> “娘娘別這么說,不會就到這個地步的?!笔碌饺缃瘢乱仓肋@安慰很是蒼白,可她也沒有辦法。想起自己心中所想的,想在這深宅大院里為蕭云軒扛下漫天風雨,如今看起來真是笑話,這這種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想要反抗圣旨,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不過元媛倒也沒有絕望,就如同之前心中那絲不祥的預感。這一次,她心中同樣覺得事情不至于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從來都不是。 在牢里度過了一個無眠的夜晚,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在獄卒們的喝聲中被驚動起來,接著幾個獄卒提著兩個大桶,挨個派發(fā)粥和咸菜。 這伙食在監(jiān)獄里應該已經(jīng)算不錯了。當然,和王府比起來卻是天壤之別。呂淑嫻當場就砸了碗,尖叫著大聲說那是豬食,她絕對不會吃。 眾人冷冷看著這個狀若瘋狂的女人,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以為自己是眾星捧月的郡王妃嗎?不過這也不好說,身為掃北王最疼愛的孫女兒,想必掃北王和皇貴妃都不會坐視她為敏親王府陪葬,只是既然如此,怎么還不早早將這位嬌小姐給救出去呢?來救我們嗎?”芳草端著碗吃了一口粥,沒什么味道,她有些想念府里的瘦rou粥,忍不住就想問問芳蓮,但是隨即就發(fā)覺自己是不該將這種話說出口的,又不知該如何補救,不由得就嗆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咳嗽。 “我哪里知道?那是他的事情,和我無關?!狈忌徟み^頭,但元媛卻發(fā)現(xiàn)這一次她不像之前那么激動和仇視,心中不由的苦笑一聲,暗想果然英雄救美是好手段啊,不過是昨天出現(xiàn)了一次,芳蓮這蹄子的表情就不同于以往,只不過這次的事關系這般重大,又有蕭素睿從中作梗,只怕就算是蕭云端,也沒有這么大的能量左右結(jié)局吧。 剛想到這里,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呵斥:“這是什么?豬食嗎?五皇兄也不能欺人太甚。這里關著的可是他的嬸嬸,用這種手段什么意思?”接著是獄卒賠笑苦澀的聲音:“世子,這飯菜著實不錯了,別的重犯都是吃餿掉的,她們這可都是新做出來的啊,看,這咸菜里還有幾片rou呢?!?/br> 再然后是一陣咕嚕嚕滾動的聲音,元媛猜想著大概是木桶被蕭云端踢翻了,然后聽他怒吼道:“少給爺說這些。錢拿去,我也不為難你們,不求每餐都去燕來樓叫大餐,但是這基本的葷素必須給爺保證了,不然我拿五皇兄沒辦法,要收拾你們卻還真不費什么事兒。五皇兄若見問,就都推到我頭上,爺不栽贓給你們。” 蕭云端都撂下這樣的話了,獄卒們還能怎么樣?只好一個個苦著臉唯唯諾諾的去了。這里聽到蕭云端又叫道:“去,把我嬸嬸和嫂子帶出來,爺我要探監(jiān)。” 接著就沒了聲音,不大會兒,兩個獄卒苦著臉走過來,對王妃和呂淑嫻道:“兩位娘娘,世子要見你們,請和我們過去吧?!?/br> 元媛心知獄卒弄錯,蕭云端要見的是自己,但這時候她怎么可能糾正。倒是王妃看了她一眼,卻又嘆了口氣道:“我身上不舒服,不去了?!苯又]上眼睛,也是沒開口糾正獄卒的錯誤。 呂淑嫻也知道蕭云端不是想見自己,但她這時候心里卻活泛開了,暗道不管如何,我先去試探試探那浪蕩子有什么打算,好讓表哥和姑姑防范一些。哼,他總不會一見面連話都不讓說一句吧?只要開了口,慢慢的就好辦。 因為敏親王府的迅速衰落,認定自己很快就可以脫離苦海重回枝頭的呂淑嫻重拾了往日自信,昂頭挺胸的隨獄卒走了出去。這邊芳草芳齡芳蓮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就那么恬不知恥的和人走了,不由得都驚愕無語。好半晌,芳草才喃喃道:“世子怎么不見芳蓮呢?若是見芳蓮,不就鬧不了這個差錯了嗎?” 話音剛落,就聽遠處傳來“咚”的一聲巨響,接著蕭云端暴怒的聲音傳來:“混賬東西,我讓你們?nèi)疑┥┻^來,你們這帶的是誰?” 獄卒的聲音聽起來都要哭了:“世子,這位就是郡王妃啊,您要找嫂嫂,不就是要找郡王妃嗎?” “郡王妃?”蕭云端的聲音也十分驚訝,接著又像是有些釋然:“哦,是了,好像我那個嫂嫂家世身份太低,沒法兒做郡王妃。不過……”他拖長了韻調(diào),用很失望的語氣道:“這就是郡王妃?一看就是個內(nèi)心jian猾心術不正的。老爺子這次可真是太不地道了,這不把云軒哥哥往火坑里推嗎?唔,難道哥哥的叛國就是因為這個?因為這件事兒對老爺子心懷不滿……” “噗嗤……”,牢里有的人已經(jīng)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蕭云端也太不厚道了。就連芳蓮,從一聽到蕭云端的聲音,她就繃著臉,到這時候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很快就又把面孔板起來,但這笑容還是落盡芳草芳楠等幾個正看著她的人眼中。 那邊呂淑嫻尖叫一聲,仿佛要和蕭云端拼命似的,但隨即就沒了聲音,片刻后獄卒驚慌的喊叫起來:“不好了,郡王妃被氣昏過去了,快來人啊?!?/br> 這下幾個丫鬟到底還是忍不住開懷低笑,在這一刻,大家顯然忘了這還是這坐牢,隨時都可能有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