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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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側妃也這么說,元媛敏銳的察覺到這當中肯定是有自己不明白的事情發(fā)生,看向王妃,卻見她面上一絲波瀾也無,似乎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當下聽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郡王妃的不是,告一段落后,她才淡淡道:“這沒什么,她是富貴人家出來的,性子難免驕縱些。倒是珊兒的事,咱們王府里可沒有作踐下人的先例,既然她不喜歡,也不能由著她把下人當豬狗看,柳枝,你就走一趟,問問郡王妃,哪個下人不當她的意,就都領回來,日后再給她添幾個好的?!?/br> 柳枝答應了。元媛知道這是王妃給呂淑嫻的警告,簡側妃華姨娘臉上都露出一絲笑容,便和如霜元媛起身告辭,王妃也就由得她們?nèi)?。如霜本來都走出門了,卻不知在想些什么,到底又轉回來。 “娘娘,妾身想著,這事情里透著蹊蹺古怪?!弊龅酵蹂拈角埃缢_門就見山,嚇了元媛一大跳,連忙向她看去,卻聽如霜道:“元媛你也不用看我,若說精明,你不知強我多少,想必這里的古怪,你也不會看不出來,這時候別揣著明白當糊涂?!?/br> 這話倒是逗的王妃一笑,看著如霜和聲道:“看你怎么說話呢?從輩分上來說,你也算是元媛的婆婆級別了,還這般沒大沒小的?!?/br> 如霜也笑道:“雖說輩分大,可娘娘看看,我比她也不過大個五六歲,可不是只把她當meimei看呢,姐妹間還有什么大???”話音未落,王妃已經(jīng)搖頭道:“胡鬧胡鬧,什么jiejiemeimei?顯見的罵我老了是不是?” 如霜連忙笑著解釋,王妃也沒真往心上去,幾人就著這話題又說笑了幾句。就又轉回之前的話,元媛便道:“這事兒的確是蹊蹺,論郡王妃的為人,那其實是謹慎的,就心里不拿你當回事兒,面上也能笑出花兒來,況且別人她不屑一顧,可側妃姨娘們的地位卻都不低,平日里對她也不錯,她對誰狂妄,也沒有對兩位側妃娘娘和三位姨娘狂妄的理。” 如霜一拍手道:“到底是明白人,一點就透,我也是這么說。但不知jiejie是怎么看的?上次王爺從宮里回來,臉色就不好看,去了我那里,說皇上拿著他出氣呢,我就想,這兩件事兒里是不是透著什么玄機?” 元媛心想王爺被皇上當出氣筒和郡王妃目中無人有什么關系?但轉念一想,立刻想到了,不由失聲道:“娘娘的意思是……是……”是了半天,卻因為這事情著實重大,而不敢直言出來。 這時王妃方坐直了身子,面上微笑也全部斂去,眉眼間籠上一層淡淡怒意,輕聲道:“你們兩個沒猜錯,大概就是這樣兒了。” 元媛和如霜都瞬間坐的又直了些,果然,就聽王妃緩緩道:“王爺這兩次進宮,皇上倒的確是沒什么好話,不過我忖度著,倒也不是皇上惱他,畢竟云軒遠在邊疆,做出什么事來,難道老子還能知道?要跟著擔責任嗎?不過是皇上有些恨鐵不成鋼,又有許多王公貴族眼睛盯在那里看著,所以不得不把火發(fā)在王爺身上,一是宣泄,二來也是做樣子給那些人看看。” 元媛就覺著一股怒氣從自己的心底升起來,一路沿著血管經(jīng)脈,把身子都快燒著了,手里狠狠攥著帕子,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好半晌方咬牙道:“皇上發(fā)的什么火?云軒做錯什么了?宗室子弟中,除了他,還有誰此時在戰(zhàn)場上九死一生命懸一線的為大寧朝苦爭寸土,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皇上難道不清楚?若不清楚,就敢派他去擔此重任?既用了他,此時怎又因為別人的奏報就胡亂懷疑?這豈是圣明天子的用人之道?” 她這番話委實有些激烈了,然而王妃又哪里會不明白她的心情,捫心自問,自己心中的委屈憤怒也不比元媛輕,卻還要溫言勸解丈夫,又因為身份,素日里要謹言慎行,這么多日子了,也沒有聽這番話時的痛快。只是心下雖然安慰,眼睛卻還是瞟了元媛一眼,輕聲道:“別胡亂說話,這若讓人聽去還得了?” 如霜這時候卻突然小聲道:“娘娘,你說壽寧侯是不是因為得了誰的授意?才這般刁難小王爺?會不會是……什么套子?不然咱們郡王妃怎的忽然就這般囂張起來?” 王妃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心里不都是明鏡兒的嗎?剛剛還說元媛揣著明白裝糊涂,這會兒自己也開始裝了?若說圈套,倒也未必,只是云軒和壽寧侯,終究不是一路人??ね蹂鷱某苫榈浆F(xiàn)在,也沒和云軒溫存溫存,心里怎會不委屈憤恨,回家也好,進宮也好,還能委曲求全替我們說話嗎?到時候人安慰她,透露點什么消息也是做不得準的。不過終究這也不算什么?人在做天在看,皇上雖然訓斥了王爺,卻也沒有別的舉動,你們不用擔心,我和王爺心里有數(shù)。” 元媛和如霜聽王妃這樣說,也就不再多言。如霜倒是沒多想,敏親王府雖然沒有言親王府那般受皇上器重,但在親王中也算是有聲望的,想來就如同王妃所說,皇上也只是一時間沒地方撒氣,二來也堵一堵那幫人的嘴罷了。 但元媛心中卻越來越是不安,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和自己從蕭云軒上戰(zhàn)場那日起就產(chǎn)生的不祥預感有關。雖然王妃和王爺看上去都穩(wěn)如磐石,她卻總覺得這是山雨欲來的前兆。但是她一個女人,別說沒有通天的本事,就算是有,也被禁錮在這王府大院里,絲毫改變不了什么,只能靜悄悄等待命運的降臨,以不變應萬變。 元媛有時候會覺得自己這種小心和悲觀煎熬簡直就像杞人憂天一樣可笑,但她擺脫不了。京城平靜的天空下,沒有人知道,一場狂風暴雨就要到來,無數(shù)人的命運將被影響。 最先得了消息的,不是王爺王妃,更不是元媛,而是呂淑嫻。 說起來,那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乞巧節(jié)過了,呂淑嫻每日在王府里無所事事,只能看著被仆人們簇擁的元媛眼紅發(fā)狠,因此索性尋了個由頭,這一日派個丫鬟稟報過王妃后,就帶著兩個心腹丫鬟進了宮。 正是早朝散后,皇上在御書房和奏折奮戰(zhàn),后宮里一片平靜。有幾個嬪妃聚在皇貴妃處說笑,見她來了,便紛紛寒暄幾句后告辭離去,皇貴妃也不挽留,拉著侄女兒的手進了里屋坐下,一使眼色,身邊宮女會意,立刻引著其他太監(jiān)宮女悄悄離了屋子。 呂淑嫻也覺著氣氛不對,有些詫異的看著皇貴妃,卻見這向來心機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姑姑今日眉眼之間卻是笑意吟吟,看著她笑道:“這幾日在王府里可還受氣么?” “閑氣自然是沒人敢給我受,只是每天里看著那些嘴臉,心里便歡喜也變得生氣了?!眳问鐙鼓贸鍪峙敛亮瞬令~角上的汗,不耐煩道:“這破天兒,熱起來還沒完了。往日這時候合家都往鄉(xiāng)下山莊避暑去,誰料進了這王府,倒真是白瞎那么大一個親王府了,竟沒人知道四處走動走動,如一潭死水似的?!?/br> 皇貴妃笑道:“你別著急,邊疆你伯父那邊來了消息,我現(xiàn)在也不方便和你說,只告訴你一句話,這諾大的敏親王府,說不定這一回就真的要變成一潭死水了?!?/br> 第一百一十一章 呂淑嫻先是一怔,接著又是一喜,想著自己出氣的日子這么快就要到了?但很快她就又愣住了,來到皇貴妃身邊抓著她的袖子急急道:“姑姑……姑姑,侄女兒可還在這潭水中,若是變成了死水?豈不是連我?姑姑你可不能這樣?!?/br> 皇貴妃笑道:“傻孩子,你慌什么?姑姑還能把你扔下不成?只是現(xiàn)在一切都還是未定之數(shù),姑姑還得你在那兒呆著幫襯姑姑一把,你放心,等事情完了,你必可風風光光的離開那火坑?!?/br> 呂淑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這姑姑是要自己監(jiān)視敏親王府家的舉動,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何須要這般做呢?現(xiàn)在蕭云軒遠在邊疆,就算大伯父有心算計什么,王府也是鞭長莫及,監(jiān)視這種事,豈不是多此一舉? 正在心里想著,就聽皇貴妃問她元媛和王妃等人素日里做些什么,情緒怎么樣,呂淑嫻哪有好氣,一一答了?;寿F妃聽她言語間滿是磨牙聲,心知她是恨極,便又安慰了一番,只讓她耐心等待,眼看著天近晌午,又留了她午飯,到傍晚時分,呂淑嫻才告退離開皇宮。 回到王府時,已是夕陽西下,只見一匹快馬飛奔而來,到得府前,還不等守門的家丁們看清來人,便聽來人尖聲道:“皇上有旨,速宣敏親王蕭應入宮覲見?!?/br> 呂淑嫻心里一跳,暗道莫非這次王爺進宮,又是和姑姑白日里說的有關?只是到底有什么事呢?有什么事就能讓敏親王府變成一潭死水呢?這可是親王府啊?且皇上素日里也很是倚重的。 心里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進了門。彼時蕭應早已穿戴整齊,也不坐轎子了,直接騎馬便跟著那傳旨太監(jiān)往皇宮飛奔而去。王妃和成側妃簡側妃等人則都被驚動起來,一個個陸續(xù)來到上房等著王爺回來,人人面上都露出焦慮之色。 一直到亥時,老王爺蕭應才在家人的護送下回來,剛到上房,身子便軟倒下去。 王妃大驚失色,忙命眾人上去扶住。一邊就擔憂道:“王爺,夫妻四十年了,臣妾……臣妾可從沒看過你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到底……到底有什么事發(fā)生?總是有解決之道的,王爺千萬要以身體為重啊,不然你讓我們這一大家子人怎么辦?讓遠在邊疆的軒兒怎么辦?您……您就是這家里的頂梁柱……”一語未完,眼淚已經(jīng)落了下來。 這時候蕭應才緩緩回過神來,見身旁發(fā)妻和側妃姨娘們都驚惶流淚,他怔怔看著前方,不覺也留下兩行老淚,哆嗦著嘴唇,好半晌才喃喃道:“云軒……云軒……前方一場大敗,云軒……” 一語未完,王妃已經(jīng)大叫一聲,一把緊緊抓住蕭應的袖子,顫聲道:“王……王爺,軒兒他……他怎么了?他……”說到這里,也說不下去,其實答案心里已經(jīng)有了,只是她還不敢相信。 “云軒丟了?!被蛟S是聽出了發(fā)妻語氣中的恐懼,又或者是猜到了王妃心里所想,老王爺定了定神,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丟了?什么丟了?”王妃身子的顫抖總算止住了,就在剛剛,她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離世而去,在那樣巨大的恐懼和失望中,卻忽然迎來了另一個答案,雖然“丟了”聽上去依然是十分嚴重的事情,但只要不是真的看到了冷冰冰的尸體,就總還有那么一線希望,所以王妃的眼中也升起了一絲希望。 蕭應的表情卻是絲毫沒有轉變過來,甚至是更難看了,他看著和自己一起過了四十年的妻子,想起那個優(yōu)秀的兒子是老兩口唯一的驕傲和寄托,他臉上忽然綻開一個無比難看苦澀的表情,好半天才澀聲道:“丟了就是……失蹤,那場大戰(zhàn)之后,云軒就……就不知所蹤?!?/br> “只是失蹤的話,總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小王爺福大命大吉人天相,定會沒事?!睅孜粋儒鸵棠锎藭r也回過神來,紛紛勸慰。 但蕭應卻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只是直愣愣的看著王妃,嘴唇翕動著,又過了半天,才輕聲道:“邊疆的……密折上,說……說有人在烏拉國的都城看到了云軒,看到他和烏拉國的太子在一起喝酒。” “有人看到云軒了?”王妃臉上的喜色剛剛展露,便驟然凝結,一雙眼睛也驀然瞪大,她看著蕭應,發(fā)現(xiàn)丈夫也看著自己,眼里的神色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一般,絕望而痛苦,她忽然就明白過來,卻仍是不敢置信,喃喃道:“王爺……王爺你是什么意思?你說……有人看見云軒和烏拉國的太子一起喝酒?” 蕭應點了點頭,只覺得身體各處無一處不發(fā)苦。忽見王妃猛的站起身來,大聲道:“王爺,皇上便是和你這么說的?皇上是什么意思?是懷疑軒兒通敵?他……他難道不知道軒兒是什么樣的人嗎?他怎么可以這樣懷疑軒兒?”一邊說著,她就轉過身去,咬牙道:“好,他不肯相信軒兒,但我這個當娘的知道兒子是什么為人,他不去派人搭救,那就我來想辦法去找兒子……” 不等說完,蕭應已經(jīng)急的上來拉住了她,跺腳道:“你……你胡說什么?皇上豈會不去想辦法?現(xiàn)在一切不都還是未定之數(shù)嗎?不過是邊疆的密折,你也知道那是誰稟奏的?;噬嫌重M會盡信,如今你給我好好坐在這兒等消息,也許……也許不用多長時間,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br> 王妃被王爺一頓吼,也恢復了理智,頹然坐在椅子上,柳枝給她遞來一杯茶水,她也不喝,只拿一條絹子捂住嘴啜泣著。而屋里的其他側妃姨娘,早已低聲議論起來,蕭應則是木然的坐在炕上。 王妃哭了半天,總算消化接受了這一事實,同時也意識到未來王府可能發(fā)生的危機。她抬頭剛要說些什么,卻見王爺黯然道:“還有,你們?nèi)ネㄖ幌卵隳虾托【艃旱募胰耍壬托【艃骸麄儌z……他們倆已經(jīng)……捐軀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這一次連側妃姨娘們都忍不住拿帕子掩了口驚叫出聲。生長在深深宅院門中的她們,這是第一次直面從戰(zhàn)場上帶來的殘酷死亡,一時間竟都有些身在夢中的感覺。而王妃更是又被這一番打擊轟的目瞪口呆。 “你們誰去通知一下吧?!崩贤鯛斦f完這兩個消息,似乎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只是揮了揮手,便歪倒在了炕上,眼睛看著房頂,不停的深呼吸喘著氣。 ************************* 什么叫滅頂之災,元媛在頃刻間便深深的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