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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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耳中嗡嗡的,雖聽到她們的對話,卻又仿佛沒有聽到。能忍著坐住了已是極限。 許久才看清眼前有人,那人去扶她時,話音才入她腦?!f的是,“夫人讓姑娘過去。” 月娘便扶著那人的手,逃也似的跟著她走了。 林夫人自然也是覺出坡上氣氛不對,才差人去給月娘解圍的。 月娘到了跟前,林夫人瞧見她眼圈紅紅的,便知道她已經(jīng)被那些閨秀們磋磨過了。 林夫人雖因柳姨娘的事不怎么待見她,可也畢竟是自己領(lǐng)著出門的,讓外人欺負(fù)了,心里便很有些惱怒。就直接開口道,“過來吧。”便如對雁卿一般,將她引薦給在座的貴夫人們。月娘禮儀上自然是無可挑剔的。雖還紅著眼,卻也進(jìn)退有度,不卑不亢。 ……她下坡時便已紓緩過來了,且她素來在大人跟前反倒比在孩子跟前更輕松,便應(yīng)對如常。 越國公夫人張氏便道,“真是個好孩子,這通身的氣派真比許多嫡女都強(qiáng)多了?!?/br> 林夫人就淡淡道,“她養(yǎng)在太夫人跟前,太夫人也說她聰慧耐心。在教養(yǎng)她確實(shí)比旁人都出眾?!?/br> 張氏當(dāng)然不介意抬舉抬舉趙家的庶女給林夫人添堵。可旁人卻不愿意承認(rèn)自家女兒教養(yǎng)差,便有人笑道,“是個好姑娘,可也有些孤高不群了——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 月娘自然不能說她被旁人集體排擠了。可要讓她再回去與那些人親近,她也是不肯的。 便對林夫人道,“夫人,我想去找阿姊玩。” 世子妃自然不會攔著。便遣了兩個婆子領(lǐng)路,讓月娘自帶著秀菊去了。 世子妃府上丫鬟婆子多,倒用不著夫人姑娘們自帶來的貼身丫鬟去服侍。世子妃便另開了一桌好席,令人陪著這些丫鬟們吃酒。秀菊推辭不過,便也喝了兩盅黃酒。又當(dāng)風(fēng)吃了些性寒的東西,就有些鬧肚子了。 已臨近蘭雪堂里,她再憋不住。只能向月娘告了罪,便匆匆去尋茅廁。 百芳園大了,她又對府上不熟悉,竟怎么也找不到茅廁。月娘瞧見她在遠(yuǎn)處晃了兩回,便明白緣由。就對婆子道,“煩勞mama去給她領(lǐng)個路吧。我就在這里等著,不亂跑?!?/br> 便有一個婆子去給秀菊領(lǐng)路。 她們兩個去得久。另一個婆子也飲酒多了,風(fēng)一吹便有些尿急。一時有些顧不得,就對月娘道,“我去看看她們怎么還不回,姑娘且在這里稍待片刻?!?/br> 也不等月娘回答,便一溜煙兒的去了。 天陰樹茂,四下里寂靜。一陣風(fēng)過,月娘忽覺得寂冷,便有些不安了。 便在這時,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嚇得忙回過頭去,就見有少年正向她走過來,招手道,“喂,你過來?!?/br> ☆、第二十四章 那少年生得美貌近妖,皮膚之白竟真如無瑕之雪。眉目也不像尋常漢人的清黑之色,反而雜了些琥珀金褐,雖淺淡卻又清晰。睫毛且卷長,帶了金芒,懶散的半開著。那模樣嫵媚又凌厲,看得出是慣居人上的。月娘竟被他看得心里一縮。 且他的頭發(fā)也與旁人不同,那發(fā)色也是淺黑里帶金褐,竟如波浪般有卷曲。只松散的挽了一半在腦后,用青巾一束,大半頭發(fā)還披散在發(fā)髻之下。 因他還年少,披發(fā)倒也沒什么——可當(dāng)今真正有教養(yǎng)的貴族少年,誰還肯披發(fā)的?畢竟是蠻夷之俗。且又不是沒有伺候梳頭的下人打理。 月娘竟不知這少年是貴是賤了。 然而也得說,越是如此打扮,那少年便越有種落拓不羈、從容有余的氣質(zhì)。 美貌近妖并非嘲諷——他確實(shí)好看得不正派,可又令人移不開眼睛。 月娘竟也呆了一會兒。 片刻后她才回味過來,慶樂王府上這個年紀(jì)的少年,除了世孫元徵外,還有誰能有這般的風(fēng)貌氣質(zhì)?且這少年的眉眼,不正遺傳自世子妃嗎? 月娘才稍稍松了口氣。此刻自然也無處躲藏了,便俯身行禮。 那少年先還沒怎么將她放在心上——六七歲的小丫頭有什么可在意的?他叫住月娘,不過是為了問路罷了。 待月娘回過頭來,他才覺著這丫頭竟很軟嫩美貌,見四周無人,便起了調(diào)戲之心。就故意走近前去,細(xì)細(xì)打量著月娘。 見月娘頸上金項(xiàng)圈,圈子上美玉剔透,便猜到她不是府上丫鬟了。 月娘行禮時,他便拉了月娘的手腕。也不問路了,直接靠過去道,“你是誰家的?” 月娘掙了兩下卻掙不開,心里就有些慌亂了——柳姨娘日日在她耳邊念叨,讓她嫁個高官達(dá)貴,因此她雖還不懂男女之情,卻很懂世家姻緣。對自己的名聲是極看重的。路上遇著已是無奈了,又被人動手動腳,這還了得? 就邊掙著邊顫聲道:“我是燕國公府的。” ……她指望這人聽了她的來歷能有所顧慮,不想他臉上笑瞬間就有些寒冷了。眸色一深,反而越靠過來,故意嗅了嗅她鬢間芳香,輕笑道,“哦……你就是趙家那個癡兒啊?!?/br> 月娘心里便一沉——已曉得這并不是元徵了。 偏這少年又一臉歹人之相,那美貌近前看時越發(fā)的不良善。她驚慌之下只想逃脫,便一口咬住那少年的手背,趁他吃疼便推開他逃跑。 此刻她多少聰明都已歇下了,只本能的呼救道,“阿姊,阿姊……”喊了兩聲才意識到,此刻雁卿還不知道在哪里,又怎么可能來救她。便咬了唇越發(fā)拼命的逃跑。 可惜她人小了,兩步便被趕上。 那少年是不吃虧的品性,被她咬了一口已兇殘畢露。一把拉住了她。月娘待要再去撞他,那少年一揚(yáng)手便抽在她的臉上。 月娘被他扇得發(fā)暈,踉蹌著退了兩步,就摔在一旁。 卻沒有摔倒在地……而是跌倒在雁卿手臂間。 原來秀菊迷路遠(yuǎn)了,竟是已到了蘭雪堂,正讓翠竹她們瞧見。雁卿聽聞了,就帶了人跑來接月娘。 不想才拐過竹林來,就瞧見有人打了月娘。 雁卿扶住月娘,見月娘嘴角被打破,已流出血來,那少年卻舉著手還要打,心里火氣就上來了。 便將月娘推給墨竹,上前一步將他撞開。 雁卿畢竟年長兩歲,個子已拔起來。且素日里勤學(xué)苦練,雖不顯rou,體格比起月娘的嬌嬌弱弱來也不可同日而語。她又連力氣帶身子撞過去,那少年竟真被她撞開了。 他越發(fā)惱怒起來,便要上前揍雁卿。不想雁卿身先士卒完了,立刻就回頭指揮翠竹、墨竹等人,“拿住她!” 翠竹雖覺出這少年只怕非富即貴,卻也不可能真讓他當(dāng)著自己的面動了兩個姑娘。早上前去攔,她可是林夫人帶出來的,男人尚且動不了她,何況一個半大的毛頭小子?輕巧的就將他攔了下來按住。 那少年被雁卿推撞了一下,卻打不到她,氣得咬牙切齒。 雁卿卻早不理會他了。她掏了手絹出來給月娘擦去嘴角血跡,月娘還沒喊疼,她就先疼得倒吸氣了。 便不說旁的,先帶月娘回蘭雪堂,好叫七哥找大夫來看。 月娘今日被少女欺負(fù)了接著被少年欺負(fù),真是運(yùn)途多艱。見到雁卿眼睛就先guntang起來。片刻間就淚水漣漣,“阿姊……” 眼看著雁卿扶了月娘就要離開,后頭那少年便著急起來,一邊掙扎踢打著翠竹,一邊就怒道,“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雁卿管他是誰!她只覺得此人囂張跋扈,月娘這么小這么可愛他都能下手去打,真是可惡極了。 他想說,她還不想聽呢! 那少年幾乎就要將身份脫口而出,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收住嘴。只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熔金般燒起來,盯著雁卿的后背道,“你跪下來向我道歉,今日我就饒了你?!?/br> 這話便太討打了。若是在燕國公府上,翠竹早掌他的嘴了。 不想雁卿聽了這話卻回過頭來了——這丫頭就是太較真了。十分不解道,“是你做錯了,為什么要我道歉?且是你被拿住了,為什么要我求饒?” 她還真是真心發(fā)問的,并非故意嘲弄人。 那少年見她回頭,便要繼續(xù)嘴上逞強(qiáng),誰知對上雁卿漆黑溫和的眼睛,腦中便如有電閃,一時竟愣住了。 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卻只是說不出狠話來,又無法將眼神移開。 翠竹和墨竹見他直勾勾盯著雁卿,已回味過來。忙一個擋住他,一個擋住雁卿,哄著雁卿“別理他,我們走?!?/br> 那少年竟問翠竹,“她是誰?” 翠竹會告訴他?沒揍他已經(jīng)很客氣了。便不理會,只按住了他,好叫雁卿帶著月娘快走。 那少年雖狼狽,此刻卻不掙扎了,只說,“總有一天我會叫你們都死無葬身之地。”撂下狠話,眼睛卻又不由自主的追雁卿去了。 沒看到雁卿,卻先看到了元徵帶著人從角門里進(jìn)來了。 當(dāng)最前面一個手持拂塵,分明就是皇帝身邊伺候的跑腿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自然認(rèn)得他,見他被個侍女壓住了,嚇得當(dāng)即便叫起來。就甩著拂塵過來打翠竹,尖聲尖氣的,“造反了呀!那是太子爺哎!” ——原來東宮下人們不止來慶樂王府上報信,還先給皇帝送過信了。皇帝自己年輕時就是個愛亂跑、善結(jié)交的。自然覺著春暖花開,確實(shí)該讓孩子出來走動走動。又是來慶樂王府,更沒什么可不許的。便也派了個太監(jiān)來跟慶樂王打招呼,令照應(yīng)著。 元徵從慶樂王書房出來,就遇上皇帝派來的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得了差事,為辦得穩(wěn)妥,自然就要大致進(jìn)園子里開看看。 誰知進(jìn)來看到的卻是這樣的情景。 元徵臉色也已變了——目光立刻便去尋雁卿,只盼雁卿已離開了。 不想雁卿聽了動靜,回頭看見元徵,便停了腳步向他招手,道,“七哥!” ——那太監(jiān)嗓音怪異,她沒怎么聽清楚他說什么。 翠竹卻聽清了,手上一抖,已被太子掙脫開。太子卻也沒顧得上怎么著她,立刻就指著雁卿吩咐道,“給我攔住她!” 雁卿才注意到太子。見他兇相畢露,越發(fā)討厭他。便搶先告狀道,“七哥,是他不好,他先打人?!?/br> 元徵只能道,“快找你阿娘去!她要走了?!?/br> 雁卿愣了一下,見元徵目光閃爍,分明是催促她離開。便略有些不安的預(yù)感。此刻四面的人已都曉得太子的身份了,紛紛跪地。 雁卿雖不解。卻是信元徵的。也不問為什么,立刻便扶了月娘要走。 不想太子從翠竹手上掙開后,先往雁卿這邊來攔人。元徵雖也趕著去攔太子,到底離得遠(yuǎn)了沒趕上。 太子一伸手就拉住了月娘的胳膊,月娘腳下一趔趄,雁卿便有些扶不穩(wěn)她。 便這么被太子攔下了。 雁卿見他又欺負(fù)月娘,便恨恨的瞪著他。太子也不曉得怎么回事,看到她的時候便覺得在哪里見過她一般。對上她清黑的眸子,便有些頭暈?zāi)垦5?,心口亂跳。 他尊貴慣了,自然是不服氣的。便哼了一聲,那雙貓兒眼一樣的眼睛上長睫一垂,又?jǐn)[出先前那副懶散又傲慢的樣子。他比雁卿高些,便微微仰頭輕蔑的看她,道,“你是跪還是不跪?” 雁卿自小到大就只曉得是非和親疏,她哪里知道這世上有人的權(quán)威是不計是非和長幼的。 腳下跪了一片人,她自然曉得不妙??尚睦锸欠且琅f是分明的。便梗著道,“我不跪。我又沒錯,為什么要跪?” 太子便輕巧的說,“你不跪,我就殺你全家?!?/br> 這才叫邏輯不通!雁卿簡直瞠目結(jié)舌,就道,“你不講道理?!?/br> 太子便得意的道,“我就是不講道理,你今日就必須得給我跪下!不然就是犯上作亂?!彼抗饫锪髀冻鰞春莸墓饷?,抬了手亮出被月娘咬的紅痕來,“這就夠你死幾回的了!” ☆、第二十五章 雁卿素日里被林夫人保護(hù)得太好,所見過對她最壞的人也不過是柳姨娘??煽v然是柳姨娘那么不喜歡她的,也不曾蠻橫不講理的威脅她。 她是有些倔脾氣的,因不曾經(jīng)歷過,便只憑本性來處置。偏偏不肯對元徹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