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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170節(jié)

第170節(jié)

    還是在看第二遍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顏十九郎真正要表達的是什么,方才還羞喜得通紅的臉?biāo)查g蒼白如紙,原本就加快了的心跳更是快得要跳出胸腔以外,也終于明白顏十九郎的貼身小廝為什么要再三強調(diào)‘大爺交代,務(wù)必要親自將信交到大奶奶手上’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陸明芙很快做了決定,那就是必須立時趕到凌家,把事情告訴meimei和妹夫,早一些讓他們知道,他們便多一線生機,大皇子可不比太子,連羅貴妃這個顧忌都沒有,誰知道他得勢后會對妹夫做出什么事情來?

    陸明芙因忙忙穿戴好了,想想自己一個人去萬一路上遇上官兵要搜車甚至搜身,可就糟糕了,遂又決定將福哥兒帶上,一來可以將信藏在他身上,二來自己這么大晚上的出門,總要有個合理的理由才是,meimei生孩子,自己的孩子卻病了,自己哪頭都放不下,只得大晚上的將孩子帶去meimei家,想來也沒誰挑得出破綻來。

    這便是先前陸明芙在大街上遇上高副指揮使,會有那樣一番說辭的由來了,以致她如今想起來,都還忍不住撫胸慶幸:“得虧得遇上的是高大人,我聽他說今晚上五城兵馬司奉了皇上口諭全城戒嚴(yán),若是遇上旁人,現(xiàn)在還不定怎么樣呢!”

    陸明萱聞言,也忍不住后怕,但想起jiejie這么大晚上的出門,還帶著福哥兒,也不知道顏八太太那邊會怎么想,因說道:“親家太太那里,事后不會為難jiejie罷?”她這會兒已是心如亂麻,只能靠說這些來多少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

    陸明芙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別,皺眉道:“我婆婆應(yīng)該不會為難我罷,但如果她真要為難我,那也由得她,茲事體大,總不能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們身陷囹圄。且不說這些了,你們還是盡快收拾一下細(xì)軟,天亮后城門一開,便遠(yuǎn)遠(yuǎn)兒的離開京城罷,不然回頭……可就真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标懨鬏婢涂嘈ζ饋?,“我們便是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何況眼下他們?nèi)羰翘恿?,豈非辜負(fù)了老天爺?shù)倪@番厚愛,也讓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本來他們還在發(fā)愁,慕容恒已經(jīng)是昭告天下的儲君,那便占了大道正統(tǒng),皇上又那般寵愛他們母子,想離間皇上和慕容恒父子都不容易,畢竟疏不間親,端王的希望實在是渺茫又渺茫。

    卻沒想到,事情忽然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大轉(zhuǎn)折,徐皇后母子與安國公先按捺不住犯上謀逆了,如此只要他們能趕在最短的時間里,拿到皇上的憑證,以證實徐皇后等人是在挾天子以令天下,他們便立時可以打出“清君側(cè),除反賊”的口號,去討伐徐皇后等人了,——大周一半以上的兵權(quán)都掌握在衛(wèi)大將軍手上,到時候他們再占了大道正統(tǒng),徐皇后等人必敗無疑,凌孟祈自然也就可以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陸明萱想著,看了凌孟祈一眼,就見他眼里也閃著熱切的光芒,顯然與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去,因鄭重的沖他點了點頭:“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雖未必能幫上你的忙,至少可以保證不拖你的后腿!”

    凌孟祈的想法也的確與她差不多,愛人做久了,就算不說話,只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能立刻明白對方心里在想什么了。

    他顧不得陸明芙還在,一把握了陸明萱的手便道:“你帶著人簡單收拾一下,我這便去見端王殿下,待我回來后,便送你出城,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小住一段時間,等一切塵埃落定時,我再接你回來,我向你保證,屆時一定不會再讓你過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

    陸明萱忙應(yīng)了,“你先忙你的去,等忙完了再說旁的也不遲,我有丹碧邢大等人護著,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br>
    凌孟祈點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沖陸明芙抱了抱拳:“大姨姐與姐夫的大恩,我一定永銘于心!”方轉(zhuǎn)身大步去了。

    陸明芙不明白這夫妻兩個在打什么啞謎,待凌孟祈走了,方忍不住問陸明萱:“就算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也總比逃都不逃,只坐以待斃的好罷,妹夫還去見端王做什么,眼下對他來說,還有什么比護送你們母子先離開更要緊的?你也是,就由著他扔下你們母子?”說到最后,語氣里已帶出了幾分不滿來。

    事已至此,且沒有旁人在場,陸明萱也沒有再瞞陸明芙的必要了。

    遂把凌孟祈早已投到端王麾下之事簡略與jiejie說了說,“……先前我們還一直在發(fā)愁,真讓慕容恒做了皇上,夫君必定難逃一死,不想如今老天爺便將大好的機會送上門來了,皇后等人是必定不會留著慕容恒的,此番慕容恒必死無疑,皇上一共就四個兒子,平王有疾不考慮,慕容恒死在反賊手上,大皇子則就是反賊,屆時端王殿下便是想不做那只黃雀,都不可能了,也惟有如此,夫君才能真正的永無后顧之憂,所以眼下對我們來說,他去見端王殿下還真比先護送我們母子離開要緊,jiejie明白了嗎?”

    說到慕容恒必死無疑時,陸明萱冷不防想到了羅貴妃,徐皇后早對她恨之入骨了,若現(xiàn)下皇上沒了護住她的能力,也不知徐皇后會如何對她?只希望她好歹能撐到凌孟祈去救她。

    不過話說回來,便是徐皇后不把她怎么樣,只要了慕容恒的命,讓她嘗一嘗喪子之痛,也夠她受的了,想想也真是可憐,這便是把一切都寄托到一個男人身上,甘心做一株菟絲花的悲哀罷,一旦菟絲花頭上遮風(fēng)擋雨的大樹沒了,她便只能任憑風(fēng)吹雨打,死生由人了!

    卻說凌孟祈離了家后,因已經(jīng)陸明芙之口得知了五城兵馬司全城戒嚴(yán)之事,自然不會傻到往刀口上去撞,遂施展輕功飛檐走壁,很快便到了端王府。

    不想端王這么晚了竟還沒睡,正與幾個幕僚議事,聽得人稟‘凌同知求見’,忙不迭叫請了進來,不待凌孟祈行禮,已道:“孟祈你來得正好,本王正說要派人去請你呢!”

    凌孟祈聽得這話有異,忙道:“不知殿下何出此言?”難道端王也已知道什么了嗎?想想蕭定妃在宮中經(jīng)營多年,知道點什么也不足為奇。

    果然就見端王滿臉凝重的道:“一個時辰前,本王接到宮里的消息,說宮里今晚上大半地方都換了防,尤其是乾元殿鳳儀殿一帶,只怕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想派人去請你,倒是你,大晚上的怎么忽然想起過來了?”

    宮里大半地方都換了防?看來顏十九郎的推測是真的,而不是空xue來風(fēng)了。

    凌孟祈因沖端王使了個眼色,端王會意,擺手令其他人都退下了,方問道:“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或是已知道了什么?”

    “不瞞殿下,我的確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绷杳掀肀惆杨伿爬扇绾瓮ㄟ^陸明芙給自己傳信示警的事大略說了一遍,“……我那連襟在行人司當(dāng)值,人現(xiàn)下都還在宮里,想來消息不會有錯,而且據(jù)我姨姐說,她去我家時,路上遇上大批五城兵馬司的人,說是奉了皇命全城戒嚴(yán),若不是真有大事發(fā)生,何須如此?顯然皇上十有*已落到皇后安國公等人的手里了,還請殿下早做決斷!”

    聽得端王是大驚失色,“‘徐恪恐已反,挾天下令天下’?那就怪不得宮里會換防,五城兵馬司也會全城戒嚴(yán)了!”

    驚訝之余,眼里又有一抹興奮閃過,這樣的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當(dāng)然,危險也與機會并存,可由來富貴都是險中求的,何況他此番博的還是這全天下獨一份的富貴,不管最后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當(dāng)然,他也只許勝,決不許?。?/br>
    念頭閃過,端王已皺眉咝聲道:“就算皇后安國公等人真挾持了父皇,就算回頭大家都知道了他們是在挾天子以令天下,只要父皇不這么說,大家便奈何他們不得,反倒是我們有任何動靜都有可能被他們倒打一耙,除非我們能拿到父皇的親筆書信做憑證,還得蓋上印章……可本王又怕屆時逆賊遮羞布被扯下后,惱羞成怒之下,會對父皇不利……”

    凌孟祈明白端王的意思,是既想要江山,又想要好名聲,以免屆時徐皇后等人被逼到絕境殺了皇上時,后世史書連他也一并沒有好評價。

    因說道:“皇上現(xiàn)下還不定處于怎生的水深火熱當(dāng)中,自然巴不得殿下能早些去救駕,皇上又是真命天子,自有神靈護體,想來定能遇難成祥逢兇化吉,便是不幸真如殿下所說,以皇上的傲氣,也必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只會以大周的江山社稷為重,還請殿下早做定奪!”

    反正那一位的親兒子都不在乎他的死活了,他又何必在乎?說來那一位能有幾日,算來可通通都是他自找的,怨得了誰呢!

    至于慕容恒和羅貴妃,尤其是羅貴妃會在此番之事中落得什么下場,凌孟祈選擇性的不去想,也不打算關(guān)心,他不出手陷他們母子于囹圄已是他能做的極限,別人要陷害他們,他就管不了了!

    端王聽得凌孟祈的話,心下十分滿意,暗想都說文官會說漂亮話,如今看來,武官說起漂亮話來也是毫不遜色嘛。

    因沉吟了好半晌,才下定決心般說道:“你說得有理,父皇必定會遇難成祥逢兇化吉的,這事兒就交給我來想辦法!”

    ☆、第三十七回 瘋了

    端王說做就做,當(dāng)即便拍手叫了自己的兩個心腹暗衛(wèi)進來,附耳如此這般吩咐了二人一通。

    二人便恭敬的低應(yīng)了一聲:“是?!毙卸Y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端王這才又叫了自己的一眾幕僚進來,把自己才聽凌孟祈說的情況與大家簡略說了一遍,問大家怎么看待此事,可有什么主意?

    一眾幕僚聽得徐皇后母子與安國公竟反了,如今正打著挾天下令天下的主意,都是神色大變,但與端王一樣,最初的震驚過后,他們一個個臉上或多或少都浮上了幾分興奮的光芒,本以為他們想順利掙得從龍之功怎么都得再等上幾年甚至更久的,卻沒想到大好的機會就送到眼前了!

    端王手下第一個得用,也可以說是他軍師的甄先生先說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后母子與安國公是在挾天下令天下,殿下打出‘清君側(cè)’的口號,才算是師出有名!”

    另幾個幕僚紛紛附和:“我等與甄先生也是一樣的看法,若是能得到皇上貼身的東西,尤其是皇上的親筆書信就更好了?!?/br>
    顯然大家都想到了一塊兒去。

    端王點頭道:“本王與孟祈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方才本王已派人進宮找機會去了,希望能盡快有好消息帶回來。”

    甄先生因又沉聲道:“皇后母子與安國公久被皇上打壓,大皇子說難聽點就是一個酒囊飯袋,不足為慮,皇后再有能耐,能耐也僅限于后宮之中,只有安國公,在朝中經(jīng)營多年,又做了多年五軍都督府的掌印都督之一,想來他真正能用也真正信得過的人,都出自五軍都督府,再就是金吾衛(wèi)小部分的人?!?/br>
    如果他料得不錯,如今安國公的人已大半換到了宮里,不得不說他的想法還是挺美好的,只要皇上一直在他們手上,只要他們能一直守住皇城,大皇子還是頗有勝算的。

    但安國公的格局顯然還是小了些,以為只要能控制住皇城,便能控制住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天下了?當(dāng)然也有可能不是安國公的格局小,而是他能用的人實在有限,不得不如此。

    甄先生繼續(xù)說道:“只要他挾天子令天下的真面目被拆穿,不必衛(wèi)大將軍出馬,甚至三大營的人都用不上,僅京城內(nèi)五城兵馬司和戍守九門的人,已足夠平亂了。所以另一件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盡可能將五城兵馬司和九門提督府的人串聯(lián)起來,以便我們拿到信物后,立刻打進皇城,打反賊一個措手不及,將損失降到最低!當(dāng)然,衛(wèi)大將軍與幾大總兵府處仍是要盡快告之,一旦安國公還有后手,我們也不至于手忙腳亂?!?/br>
    端王意在那個最高的位子,自然在五城兵馬司和九門提督府都有他的人,他養(yǎng)兵千日,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用兵一時嗎?

    因點頭道:“先生考慮得極周全,就按先生說得辦,至于本王,他們既挾持了父皇,今日早朝上,父皇必定不會出現(xiàn),本王自會安排人上諫面圣,再不濟了,本王做兒子的要探望自己的父親,難道還有誰敢有二話不成?如此即便我們拿不到父皇的信物,至少也要在輿論上占盡優(yōu)勢,以便將來起事!”

    凌孟祈因插言道:“我與五城兵馬司的高副指揮使還算有幾分交情,他如今應(yīng)當(dāng)還在豐樂坊附近一帶巡邏,我待會兒便去找他,再就是錦衣衛(wèi)里我也能組織起將近千人來,殿下只管放心。”

    端王“嗯”了一聲,正要再說,他先前一收到宮里換了防的消息后,便散出去的探子們回來了,同時帶回了慕容恒、張首輔并昌國公府被誅殺滿門的消息,自然那三道圣旨也為端王凌孟祈等人知道了。

    眾人當(dāng)即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早料到徐皇后母子與安國公不會對太子并其黨羽客氣了,依然沒想到他們竟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上千條人命啊,竟然不到一個時辰全部被他們斷送了,真讓這樣殘暴酷厲的人掌控了這個天下,以后他們連同這天下所有的人,還能有什么好日子過?!

    相較于眾人只是震驚,端王與凌孟祈則又多了幾分復(fù)雜的莫可名狀的情緒。

    于端王來說,慕容恒從來都是占盡父親寵愛與器重,因為他自己卻連父親一個正眼都難以得到的存在,要說他對慕容恒有多少兄弟之情,絕對是扯淡,毫不夸張的說,他早在心里不知道多少次的咒慕容恒怎么還不死了。

    但此時此刻,真聽到慕容恒的死訊,而且還死得那般慘后,他又覺得不舒服起來,他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死了呢?他就算要死,也要等自己向他,向世人證明了自己比他強,還不是強一點半點,而是強得多之后再死罷,老天爺可真會開玩笑,不戰(zhàn)而勝算什么勝利!

    凌孟祈倒是沒有端王想得這么多,他只是覺得有些可笑,也有些悲哀罷了,慕容恒在草菅別人性命的時候,一定沒想過有朝一日,別人要取他的性命,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罷?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得知此事后,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會不會為當(dāng)年的決定悔青了腸子?不過悔不悔的,都不重要了,事已至此,大家都再回不到過去了,又何必想這些有的沒的呢,套句萱萱常說的話,眼睛長在前面,本來就是向前看的!

    想起陸明萱,凌孟祈因建議端王:“既已知道皇后等人欲在七日后舉行禪位大典了,那我們必須速戰(zhàn)速決,趕在禪位大典之前將大局定下來,定妃娘娘處未知殿下打算怎么做?依臣說,還是得趕在起事前,設(shè)法將娘娘接出來才是,不然回頭娘娘若是有個什么好歹,殿下豈非悔之晚矣?”

    徐皇后等人殘暴至廝,一旦端王打出“清君側(cè)”的口號討伐他們,蕭定妃一定首當(dāng)其沖將遭遇不測,凌孟祈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端王一下。

    端王聞言,忙道:“本王如今心亂如麻,你不說本王一時還真沒想到這上面來,早朝過后本王便會設(shè)法將母妃先接出來的,本王便是得到了一切,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又有什么意義!”

    相較于皇上這個父親在端王心中的分量,蕭定妃這個母親的分量自然要重得多,他可以為了大業(yè)不理會皇上的死活,卻絕不能忍受蕭定妃遭遇半點不測,他還等著君臨天下以后,給自己的母妃全天下至尊的榮耀,讓她一雪前恥,徹底的揚眉吐氣呢!

    甄先生等人聞得二人的對話,不由都有些訕訕的,他們只想著如何才能讓自己的主子順利的登上寶座,卻忘記定妃娘娘還在宮中了……忙將功折罪:“王妃娘娘與小世子小郡主只怕也得盡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才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端王皺眉想了想,卻道:“在我們拿到父皇的信物起事之前,要將母妃并王妃母子一并送走,只怕會有此地?zé)o銀三百兩之嫌,本王再怎么說也是皇子,誰坐上那個位子都是本王的兄弟,本王不說有功,也不至于有過,何必急著將家眷都送走,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旁人,本王有所圖嗎?且待本王下朝回來之后再說罷!”

    當(dāng)下端王又壓低聲音細(xì)細(xì)做了一番布置,才命眾人各自散了。

    其時已近五更,東方已現(xiàn)出淡淡的魚肚白了,端王眼見上朝的時間快到了,遂忙忙回了后宅,去正房叫醒衛(wèi)玉華,三言兩語把事態(tài)說了一遍,便換好朝服,自進宮去了。

    再說安國公徐晉年眼見慕容恒氣絕身亡,張氏也被兩個金吾衛(wèi)活活勒死,連同腹中的小崽子也永無再來這個世上的機會后,心里那口整整憋了十幾年的惡氣,至此方算是出了一半。

    但想著皇上還沒死,大皇子還沒正式坐上那個位子,自己也還沒正式成為大周的第一權(quán)臣,他心里才松懈下來的那根弦瞬間又繃緊了,他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萬萬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得意忘形,以致功虧一簣!

    遂似笑非笑的去到外面,招呼高玉旺一塊兒回宮向“皇上”復(fù)命去。

    高玉旺青白著臉,只恨不能喝徐晉年的血啃徐晉年的rou,可權(quán)衡再三,到底還是忍住了,與他一道離開了血流成河的前太子府。

    大隊人馬方行至順真門外,便遇上了另兩撥人馬,正是去首輔府和昌國公府“傳旨”的,每一撥人馬都足有幾百號,還全是全副武裝的,一靠近便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傳來,高玉旺不用問也知道首輔府與昌國公府定也已全軍覆沒了,他不由攥緊了拳頭。

    徐晉年卻一副志滿意得的樣子,令眾人各自散了,便直奔鳳儀殿去了,——在他與高玉旺出宮“宣旨”以前,徐皇后已與他說好,要將皇上抬到自己殿中“將養(yǎng)”了,請他回來后直接去鳳儀殿復(fù)命即可。

    鳳儀殿四周的護衛(wèi)早換成了徐晉年的人,將整個鳳儀殿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更別說人了,徐晉年見了,不由暗暗自得,再等七日,只消七日,一切便都會不一樣了!

    他大步進了鳳儀殿的正殿,不出所料就看見皇上正躺在徐皇后的鳳榻上,仍昏迷不醒,羅太后與羅貴妃也在殿中,婆媳兩個臉色都難看之際,唯一不同的是,羅太后閉著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累極睡著了,羅貴妃則大睜著雙眼,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但依然美得驚人。

    至于徐皇后與大皇子,則分坐在皇上的榻前,看似是寸步不離的侍疾于床前,實則眼里卻無半點哀傷,反而滿是自得與舒暢,也不怪母子二人得意,任誰夾著尾巴過了十幾年,一朝得勢,都會忍不住如此的。

    只不見陸明鳳,也不知去了哪里,許是瞧孩子去了。

    侍立在徐皇后身后的顧貴嬪眼尖,最先發(fā)現(xiàn)了徐晉年,忙道:“皇后娘娘,國公爺回來了!”

    徐皇后猛地回過神來,抬頭見果是徐晉年回來了,忙起身問道:“哥哥回來了,一切可都還順利嗎?”

    徐晉年就笑了起來:“幸不辱命,慕容恒、張光玉并賀昭父子都已伏誅,他們的家眷也俱已伏法,皇后娘娘只管放心!”

    “哈哈哈哈哈!”徐皇后就大笑起來,轉(zhuǎn)身幾步上前,劈手便往皇上臉上招呼去,“慕容高鞏你聽見了嗎,你心愛的兒子,慕容恒那個賤種死了,不但那個賤種死了,連張氏腹中的小賤種也死了,你心愛的兒子死后連個摔喪捧靈的人都沒有不說,還斷子絕孫了!哈哈哈哈,若不是暫時留著你這條命還有用,我一定立時弄醒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好生欣賞一番你的痛苦和絕望后,再送你下去與他一塊兒上路,不過也等不了幾日了,很快你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在地下團聚了!”

    囂張的笑聲與放肆的話語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羅太后和一直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羅貴妃,羅太后也還罷了,死孫子總比死兒子好,傷心悲憤過一陣后,如今已經(jīng)平靜了不少,且知道如今在徐皇后面前怎么擺婆婆的架子也沒用,遂三緘其口什么都沒說。

    羅貴妃卻是在“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口鮮血后,連嘴角的血都來不及擦,便猛地站起來,瘋了一般朝徐皇后撲去:“你這個賤人,你殺了我的恒兒,還有我的孫子,我要為他們報仇……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據(jù)說人處于極度的憤怒或是驚慌下,力氣也會成倍增加,羅貴妃現(xiàn)下便是如此,力氣奇大,連身懷武藝的顧貴嬪都被她一把甩了個趔趄,然后猛地?fù)渖锨?,便將徐皇后撲倒在地上,毫無章法的胡亂廝打起來,嘴里還凄厲的叫著:“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拼了……恒兒,娘一定為你們報仇,一定不會讓你們枉死……”

    她的臉白得可怕,嘴唇卻因染滿了鮮血而紅艷至極,兩者形成巨大的反差,竟給人一種可怖的妖異感,似是索命女鬼一般,看得滿殿的人一時竟都有些不敢上前去拉她。

    還是徐皇后在被她一口咬在耳朵上,活生生咬下來半塊耳朵,痛得發(fā)出了凄厲至極的慘叫聲:“啊……你們一個個兒的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拉開……”

    離得最近的大皇子與顧貴嬪才最先回過了神來,顧貴嬪因忙上前飛起一腳將羅貴妃踹到了墻角去,大皇子則手忙腳亂的扶起了徐皇后,急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母后,您沒事兒罷……太醫(yī),快傳太醫(yī)……”

    高嬤嬤在一旁見徐皇后的耳朵不停的滴血,也顧不得尊卑了,拿起自己的帕子便忙忙上前,用力按住了徐皇后的傷口,以期能盡快為她止血。

    徐皇后痛到極致,反倒不慘叫了,自高嬤嬤手中接過帕子自己按住傷口,掙扎著自地上爬起來,便慢慢走到了墻角已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羅貴妃面前,居高臨下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道:“賤人,本宮留你一條賤命,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還敢出手傷及本宮!本宮如今也不要你的命,要你就這樣死了豈非太便宜你了,本宮這便讓人劃花你的臉,再將你送到軍營里做軍妓去,本宮不讓你千人騎萬人睡,活活死在那些腌臜的男人身下,本宮誓不為人!”

    喝命高嬤嬤:“還愣著做什么,沒聽見本宮的話嗎,還不快去請剪刀來!”

    宮里的一應(yīng)利器都是有定數(shù)有專人管理的,要用得事先“請”,便是徐皇后作為皇后也不能例外,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xí)慣,哪怕在如此情形下,一時也改不了口。

    高嬤嬤忙“哦”了一聲,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便慌慌張張要取剪刀去,心里也將羅貴妃恨了個臭死,敢傷害皇后娘娘,待會兒她不劃得賤人一張臉面目全非,她也枉費伺候皇后娘娘這么多年了!

    “慢著!”卻才走出沒兩步,已被一個聲音喚住,回頭一看,不是別個,卻是安國公。

    高嬤嬤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不知國公爺有何吩咐?”

    安國公并不直接與高嬤嬤對話,而是看向徐皇后道:“到底是皇上心愛的人兒,萬一事后皇上追究起來,皇后娘娘可該如何應(yīng)對?依臣說,還是先別懲罰她了,且待大事了了之后,再懲罰也不遲,還請皇后娘娘三思?!?/br>
    說到最后,語氣里已有意無意帶出了幾分強硬來。

    徐皇后先是不明白哥哥何以要為羅貴妃求情,但見徐晉年看向羅貴妃的眼里滿是貪婪,也就明白了,又氣又恨,不明白為何男人見了羅貴妃便如狗見了屎一般走不動道之余,卻知道眼下自己母子要仰仗哥哥的地方還多的是,只得恨恨的擠出了一句:“既然哥哥發(fā)了話,那本宮就先饒了她,不過本宮暫時懲罰她不得,還懲罰不得她的兒女不成,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