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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120節(jié)

第120節(jié)

    話沒說完,已被陸明萱隨手撿起一個枕頭扔了過去,嬌嗔道:“你再說,我可就惱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便是,不過,你真的不肯再叫我一聲嗎,我都受傷了……”

    “你還說,你還說!”

    ……

    兩個人耍了一回花槍,陸明萱眼見時辰已不早,怕張嬤嬤在外面等急了,因抿了抿頭發(fā),正色問凌孟祈道:“我瞧著老國公爺與國公爺?shù)囊馑迹率且颜J(rèn)定寧王了,雖不曾明著站到寧王的陣營里去,卻也并無絲毫反對他的意思,這其中只怕你的存在要占至少一半的原因,如今寧王卻那樣對你……你看我要不要將這事兒稍稍透個音與老夫人,也省得將來大家意見相左,沒的白生分了?”

    凌孟祈如何不知道老國公爺與陸中冕多少抱了幾分投機(jī)取巧的心,以前他倒是不介意做他們的跳板,可如今明顯他自己都不見容于寧王了,還不知道將來寧王一旦上位后,會不會因他與定國公府走得太近,連定國公府上下一塊兒遷怒!

    他思忖了片刻,才道:“你先別急著告訴老夫人,待我探過端王的口氣,試試他的深淺之后再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留一個新皇恨之入骨的人,相較于在奪嫡中站錯隊(duì)罪名總要輕得多,而且國公爺與世子都是有真才實(shí)干的人,將來不管誰能最后上位,都離不開這樣的人……便是他們不支持端王,只要他們不率先出頭擁立寧王,將來端王若能上位,想來他們也不會受到太大牽連,且走一步看一步罷!”

    陸明萱聞言,思忖了片刻,點(diǎn)頭道:“你說得有理,那我就先瞞著老夫人了,只是你萬事都要多加小心,雖說寧王未必敢在京城動手,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的大好日子還未開始呢,你犯不著與他硬碰硬?!?/br>
    凌孟祈頷首應(yīng)道:“你放心,我理會得的,不為我自己,為了你,我也一定會加倍保重自己的。”

    當(dāng)下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張嬤嬤譴丹碧來催了,陸明萱不想讓她為難,遂在再四叮囑過凌孟祈千萬照顧好自己后,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余下凌孟祈確定她已走遠(yuǎn)了,才脫力一般攸地趴到床上,攥緊拳頭,大口喘起氣來,借以緩解自五臟六腑深處傳來的疼痛。

    他此番中毒著實(shí)不輕,雖因即時吃了錦衣衛(wèi)特制解百毒的丸藥,又在水里泡了半夜,到底還是有部分余毒滲至了五臟六腑里,每日總要發(fā)作個幾次,若不然他也不會不敢去見陸明萱了,既是怕她擔(dān)心,也是怕整好讓她瞧見自己毒發(fā)的樣子,嚇壞了她。

    而依照大夫的意思,他這樣的狀態(tài),總要持續(xù)半月以上,方能漸漸好轉(zhuǎn)起來,至于他身體里的余毒要何時才能盡清,只怕沒個一年半載,是不大可能的。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凌孟祈身體里的疼痛方漸漸緩了過來,他整個人也已被汗水濕透,連頭發(fā)都不例外了,嘴唇則因方才咬得太緊,而咬出了一道血痕來,這副樣子若是讓陸明萱看見,還不定她會傷心成什么樣!

    他不由暗暗慶幸起陸明萱在他疼得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就先離開了。

    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待身上總算恢復(fù)了幾分力氣后,凌孟祈才啞聲向外叫起虎子來,“……讓人準(zhǔn)備熱水,將大夫給的藥包放進(jìn)去,我要沐??!”

    虎子聞言,忙自外面小跑進(jìn)屋里,一見自家少爺蒼白著臉連頭發(fā)都濕透了,便知道他必定又毒發(fā)了,雖然凌孟祈毒發(fā)時的樣子他只見過一次,之后他便再不被允許隨意他的內(nèi)室,他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由心疼得紅了眼圈,恨聲罵道:“那些殺千刀的賊子,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與少爺決斗,使這些鬼蜮伎倆算什么本事,偏老天爺不長眼,讓他們那么便宜的就死了,否則若是落到我手里,我不將他們千刀萬剮,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誓不為人!”

    凌孟祈正是知道虎子見了自己毒發(fā)的樣子會心疼,才不讓他再瞧見自己毒發(fā)時樣子的,聞言因罵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再哭,天亮后就給我收拾包袱滾回臨州去,我見不得你這副慫包樣兒,反正你連送個東西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白讓我老婆擔(dān)驚受怕傷心流淚,我便新賬舊賬一塊兒與你算了!”

    虎子聞言,立馬不敢再哭了,小聲辯道:“我真什么都沒跟萱姑娘說,起初我根本連萱姑娘的面都沒見到,誰知道萱姑娘竟與少爺心有靈犀至廝,就這樣也能意識到不對呢?可見跟少爺時時將萱姑娘放在心尖尖上一般,萱姑娘也是時時將您放在了心尖尖上的!”

    這話凌孟祈愛聽,眼角眉梢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笑意,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了,萱姑娘已為你求過情了,你給我記好了,我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饒過你這一次的,要是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還不快去備水!”

    “是是是,我這就去,這就去?!被⒆用Σ坏鼞?yīng)了,轉(zhuǎn)過身卻忍不住腹誹,嘴上說著讓我別拍馬屁,實(shí)際心里不知道被我拍得多舒坦呢,言不由衷也就罷了,臉皮還奇厚,有本事當(dāng)著萱姑娘的面兒叫她一聲‘老婆’我就服您!

    一時熱水來了,在虎子的幫助下將自己整個兒泡進(jìn)浴桶里后,凌孟祈便打發(fā)了虎子,自己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當(dāng)時受傷毒發(fā)暈倒之前,其實(shí)他心里對幕后主使的人選,已有了大概的眉目,他只是下意識的不肯去相信而已。

    等到兩日后他終于醒過來時,身體比暈倒前痛苦了不知道多少倍,腦子卻清醒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在審出幕后主使的確是寧王時,他反而笑了起來,他就說距離二人第一次見面,寧王明顯的表現(xiàn)出對他的惡意至今,竟然一直都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怎么可能,那廝一看就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果然在這里等著他!

    一開始他還有幾分悲憤,等到經(jīng)歷了幾次毒發(fā),身體疼得猶如萬蟻齊咬自己的痛苦之后,他的這幾分悲憤便被如釋重負(fù)所取代了,這樣也挺好,不再去抱任何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希望,只把彼此當(dāng)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后行起事來,他反倒能輕松得多,事情也能簡單得多,何樂而不為呢?

    至于那個女人會不會在此過程中受到傷害,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當(dāng)年是她自己種了惡因在先的,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別人也懲罰不了她,那便只能由她自己,由老天來懲罰他了,兄弟鬩墻什么的,不過是她應(yīng)得的懲罰而已!

    再說寧王,自見了凌孟祈一面,確定他的確是自己母妃在跟自己父皇之前,與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以后,便深恨上了凌孟祈。

    只他說是不怕羅貴妃傷心難過,卻也不能真一點(diǎn)都不顧及自己母妃的感受,是以一直強(qiáng)忍著沒在京城動手,而是等到凌孟祈領(lǐng)了任務(wù)出京去以后,才密令自己的一干心腹尾隨了上去。

    算著日子,自己的一干心腹離京已經(jīng)有二十余日了,照理應(yīng)當(dāng)這兩日就該回來了,是以寧王這兩日一直在激動的等著心腹們帶回好消息。

    卻沒想到?jīng)]等回來自己的心腹們,反而等到了凌孟祈雖受了傷,好歹卻順利回京了的消息,寧王當(dāng)即勃然大怒,一邊砸起自己屋里的擺設(shè),一邊破口大罵起心腹們來:“一群酒囊飯袋,沒用的東西,不過一個生得比娘們兒還好看的娘娘腔罷了,幾十個人竟然殺不了他一個,本王養(yǎng)他們何用,趁早死了干凈!”

    他的大伴富春是打小兒便服侍他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氣,待他砸累了也罵累了,估摸著他心里的氣已消了一多半后,方賠笑著小心翼翼的道:“殿下仔細(xì)手疼。就像您說的那樣,不過一個娘娘腔罷了,這次也就是他運(yùn)氣好,才僥幸撿回了一條狗命,下次他可就沒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了,殿下若實(shí)在不想讓他再多活幾日惹您生氣,不如讓沈校尉領(lǐng)著人親自走一趟,不怕不能取了那小子的狗命,沈校尉說是不是?”

    侍立在一旁的沈校尉,也就是寧王手下暗衛(wèi)的頭領(lǐng)聞言,先就在心里將富春罵了個半死,你個閹豎說得倒是容易,那凌孟祈能在短短幾年內(nèi)爬到正五品千戶的位子,豈是好惹的,此番凌孟祈帶傷都已回來了,他們的人卻至今沒有回來,必定已是兇多吉少,再回不來了,那可都是他手下的精英們,如今一折損便是二十幾個,將近他手下所有人的三成,他如何還折損得起?回頭皇上問起來,他又該如何交代?

    面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皆因他知道寧王素來寵信富春,怕他回頭在寧王面前給自己上眼藥,遂只是賠笑道:“回殿下,屬下若是親自帶人走一趟,倒也不是沒把握能取了凌千戶的命,只是一來京城乃天子腳下,若平白死了一個錦衣衛(wèi)的千戶,事后怕是不好善了,二來……屬下曾恍惚聽皇上跟前兒的倪副統(tǒng)領(lǐng)說過一耳朵,說這凌千戶是皇上打算將來留給殿下用的,只不知他哪里惹著了殿下,若不是什么要緊事,殿下要不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他好歹算一個人才的份兒上,別與他一般見識了罷?”

    連富春都不知道寧王為何會忽然恨上了凌孟祈一個與其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小小千戶,沈校尉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了,只當(dāng)凌孟祈是哪里不慎惹著了寧王,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不想?yún)s讓寧王才消退幾分的怒氣復(fù)又高漲起來,怒聲道:“誰要用他一個娘娘腔的賤種了,難道我大周朝的人都死絕了,除了他本王就無人可用了不成?本王就是要他的命,你立刻去給本王取來,否則,就提你自己的頭來見本王罷!”

    沈校尉既不能真去取凌孟祈的項(xiàng)上人頭,也不能真自絕于寧王面前,只得單膝跪下,道:“殿下有令,屬下不敢不從,只是茲事體大,屬下得先去問過施統(tǒng)領(lǐng)的意思后,再行行動,還請殿下恕罪!”

    施統(tǒng)領(lǐng)亦即金吾衛(wèi)的都指揮使,當(dāng)今皇上的第一心腹,比錦衣衛(wèi)曹指揮使在皇上面前尚要有體面的人,任何事只要告訴了他,也就等于皇上也知曉了。

    可這樣的事如何能讓父皇知道,一旦父皇知道,豈非就知道自己已知道當(dāng)年的舊事,父子甚至母子之間以后見面都將難免尷尬,甚至?xí)虼松龈糸u了?

    寧王瞬間黑了臉,怒斥沈校尉道:“你以為你抬出父皇來壓本王,本王便會改變心意,收回成命了?本王告訴你,就算本王可以先忍著再留那姓凌的賤命幾日,也會先取了你的狗頭!”

    沈校尉不敢多說,只得繼續(xù)挺著腰低著頭:“殿下息怒!”

    寧王被他這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給氣得半死,卻也無可奈何,沈校尉是皇上親自為他挑的人,一身的好武藝,擱他身邊做個小小的暗衛(wèi)校尉說實(shí)話是真大材小用了,也就皇上心疼他,才會給了他的,哪里是他想砍頭就能砍的?

    說不得只能趕蒼蠅一般的揮手?jǐn)f人:“滾滾滾,本王不想再看見你,給本王哪兒涼快滾哪兒去!記著,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許對別人說!”

    沈校尉滿心的憋屈,可礙于君臣之分,卻什么都不能說,只得恭敬的行了禮,起身大步退了出去。

    余下富春見寧王仍鐵青著一張臉,只得小心翼翼的又道:“沈校尉不肯去,要不殿下另吩咐別人去?奴才還不信那姓凌的次次都能這般好運(yùn),能一直保住他的狗命了……哎喲……”

    話沒說完,已被寧王踹了個窩心腳,怒極反笑道:“你說姓凌的命是狗命,豈不知你連狗都不如,給本王滾出去,省得本王越看你越惡心,會忍不住砍了你的狗頭!”

    富春痛得呼吸困難,喉間也是一陣陣腥甜之氣直往上涌,知道自己一定傷得不輕,卻連申吟一聲都不敢,只敢唯唯諾諾的應(yīng)了一聲“奴才告退”,便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后,富春才敢掀開衣襟看被寧王踢中的地方,就見那里早已是一片淤青,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他不由暗暗罵起寧王來,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風(fēng),忽然說罵人就罵人,說打人就打人,自己不都是順著他的話在說,有意在討他歡心嗎,到底是哪里馬屁沒拍對,給拍在馬腿上了?

    富春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是因一口一個‘狗命’的說凌孟祈而惹惱了寧王的,他也不想想,若凌孟祈是狗,與他一母同胞的寧王是什么,生了他們的羅貴妃又是什么?

    寧王就算再恨凌孟祈,也絕對不能忍受富春一個奴才當(dāng)著自己的面兒,如此貶低凌孟祈,所以富春挨窩心腳,也就是在所難免了。

    陸明萱與張嬤嬤回到定國公府時,已快交四更天了,陸明萱還想去向陸老夫人復(fù)命,張嬤嬤卻道:“這個時辰,老夫人只怕早已睡著了,萱姑娘不妨先回房歇著去,您熬了這么大半夜,只怕也早累了,等明兒再過去給老夫人請安不遲?!?/br>
    想起陸老夫人上了年紀(jì)的人睡眠本就不好,若自己這會兒過去將她老人家吵醒了,她剩下的時間里也不必睡了,陸明萱遂沒有堅(jiān)持,只屈膝向張嬤嬤道了謝,便被丹青丹碧簇?fù)碇亓丝沾溟w。

    一晚上又是流汗又是流淚的,陸明萱只覺不舒服得緊,回房后少不得沐浴盥洗了一番,才覺得舒坦了,換好中衣躺到了床上去。

    卻半晌都了無睡意,不自覺就想起先前與凌孟祈說的話來,寧王都已逼他逼到這個地步,少不得他只能奮起反抗,否則就真只有死路一條了,寧王可不是那種你敬他一尺,他便會敬你一丈的人,反而只會你退一尺他立刻逼上前三丈,他是皇子貴胄不假,可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都是那么的寶貴,憑什么他想取凌孟祈的性命就能取,凌孟祈卻不能反抗,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這次也就是天可憐見,才保佑凌孟祈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來,若不然,如今她已再見不到他了……一想到這個可能,陸明萱便心如刀絞,憤怒至極,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發(fā)狠,寧王你別以為你得皇上的寵愛就可以只手遮天為所欲為了,我雖奈何不得你,給你添點(diǎn)堵讓你不痛快還是做得到的。

    當(dāng)下遂決定不日便找機(jī)會將此番之事透露給羅貴妃知道,讓羅貴妃知道,她到底養(yǎng)了個怎樣狼心狗肺的兒子,為了這么一個兒子,她當(dāng)年拋棄凌孟祈這么好的兒子又到底值得不值得,就不信屆時羅貴妃會不收拾寧王!

    次日陸明萱起來,已是日上三竿,梳洗一番簡單用過早飯后,她去了榮泰居。

    不想陸老夫人也剛起來,正仰面躺在窗下的貴妃榻上,閉著眼睛由雙壽拿了牛角梳在通頭,想是昨兒夜里沒睡好今兒又頭疼了,以此來緩解一下,倒是沒見張嬤嬤,想是還在休息。

    陸明萱心下不由一陣?yán)⒕?,都是自己大晚上的要出府,才弄得她老人家沒睡好的。

    彼時雙壽已看見了陸明萱,正要停下手上的動作給陸明萱行禮,陸明萱忙抬手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輕手輕腳的上前,自她手里接過牛角梳,動作輕柔的給陸老夫人通起頭來,一直通到陸老夫人叫停時,才停了下來,在她耳邊輕聲道:“要不要我給老夫人再揉揉太陽?”

    陸老夫人這才知道給自己通了這么半日頭的人竟是陸明萱,睜眼笑道:“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出個聲兒?”又嗔一旁的雙壽,“你倒是會躲懶,讓你萱姑娘做你的活計(jì),你在一旁看著。”

    雙壽笑道:“萱姑娘一片孝心,難道奴婢還攔著不讓萱姑娘盡孝不成?”

    陸老夫人就笑著問陸明萱:“吃過早飯了嗎?你雙喜jiejie打早起來讓人熬了燕窩粥,你找她盛一碗你先吃去,我還要再躺躺。”

    陸明萱聞言,就知道陸老夫人定然還頭疼了,笑道:“我已吃過了,就不用再麻煩雙喜jiejie了,我還是給祖母揉揉太陽罷?!币贿呎f,一邊已輕柔的給陸老夫人揉起太陽xue來,老人家皺著的眉頭漸漸放松不少,進(jìn)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

    陸明萱遂擺手令雙壽等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去取了一塊薄毯來給陸老夫人蓋上,不想剛蓋好,陸老夫人就醒了,含糊著聲音道:“孟祈沒事兒了罷?”

    “雖傷得不輕,到底年輕底子好,將養(yǎng)一陣子也就能大好了?!标懨鬏娲鸬?,“他讓我代他向您老人家道謝呢,說若不是您這般開明,昨兒夜里他也見不著我,還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br>
    這話不但是凌孟祈讓她說的,也是她自己想說的,兩世為人,她最感激的人無疑是陸中顯,但她心里對陸老夫人的感激,也沒比陸中顯少到哪里去,正是因?yàn)橛辛怂麄兊奶蹛叟c呵護(hù),她才能有今日,雖說世人都講究什么“大恩不言謝”,不喜歡做將“謝”字掛在嘴邊的事,但她卻覺得,感激與謝意也是經(jīng)常要用言語表達(dá)出來的。

    陸老夫人笑道:“什么大恩大德,不過是看你哭得可憐罷了。不過說到這個,我昨兒夜里想了大半夜,他才做錦衣衛(wèi)幾年呢,就已受了不知道多少次傷,好幾次都差點(diǎn)兒送了命了,若再在錦衣衛(wèi)待下去,還不定以后會怎么樣呢,我把你嫁給他,說句不好聽的,是為了讓你跟著他好好過日子,不是為了讓你日日擔(dān)驚受怕,將來指不定還要照顧殘了癱了的他,甚至年輕輕就守寡的。所以我想著,等過了年,便讓你祖父和大伯父幫他活動一下,看是將他調(diào)到金吾衛(wèi)或是其他什么衙門里去,你下次再見他時,就先問問他的意思,看他想去哪個衙門罷?!?/br>
    陸明萱自然知道陸老夫人是一片好意,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凌孟祈若去了其他衙門,反倒比留在錦衣衛(wèi)更危險(xiǎn),其他衙門的人哪有錦衣衛(wèi)的人武功高強(qiáng),他又已有了一批自己的心腹;而且以他的品級,去了其他衙門至多也只能是平調(diào),哪里及得上現(xiàn)在錦衣衛(wèi)千戶的位子要緊?

    說句不好聽的,他想讓端王利用他,也得先讓端先覺得他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才成,否則人端王憑什么用他!

    只這話陸明萱不好與陸老夫人說,便只笑道:“等下次有機(jī)會見他時,我問問他罷,只他肯不肯去別的衙門,我就不知道了?!?/br>
    陸老夫人似笑非笑道:“別說他如今受了傷,便是沒受傷,你也要找機(jī)會出去見他的,還跟我打馬虎眼兒,說什么‘有機(jī)會見他時’,就跟誰沒年輕過似的?!?/br>
    陸明萱被說了個大紅臉,只得狼狽的轉(zhuǎn)移話題:“祖母也知道端王妃娘娘出嫁前與我頗有幾次交情,上次她在府里診出有身孕時,便說希望我得了空兒能上門陪她說說話兒,只我想著大jiejie還在呢,我不好滅過大jiejie的次序去,如今……也沒什么可忌諱的了,所以我想明兒去端王府一趟,還請祖母允準(zhǔn)。”

    “端王妃對你有恩,你上門去給她請個安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标懤戏蛉顺烈鞯?,“我讓你張嬤嬤與你安排,只你記得別在端王府停留太久,也別跟端王妃沒大沒小的,她以前與你再要好,如今也已君臣有別了,太過隨便,萬一落了話柄,可就不好了?!?/br>
    陸明萱一一應(yīng)了,也覺得自己以后面對衛(wèi)玉華不能太隨便,至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姐妹相稱了,以前大家還勉強(qiáng)可以說是平等的,以后卻是從屬關(guān)系了,若凌孟祈的寶押對了,將來衛(wèi)玉華的地位只會更高,大家親熱些可以,但前提卻是不能失了恭敬。

    次日,陸明萱便坐上了去往端王府的馬車。

    堂堂親王府邸,自然別有一番富麗恢弘景象,陸明萱一路賞著風(fēng)景,倒是很快抵達(dá)了衛(wèi)玉華住的王府正殿。

    衛(wèi)玉華其時懷孕六個月,肚子已經(jīng)很明顯了,人也胖了一圈,看起來氣色很好的樣子,一見陸明萱進(jìn)來,不待她拜下,已健步如飛的走過來拉住了她的雙手:“好meimei,你總算來瞧我了,你再不來瞧我,我都要悶死了!”

    春暄與夏暉跟在她身后,本來瞧得她一點(diǎn)孕婦自覺都沒有的大步走路已經(jīng)綠了臉,再聽得她的話,臉直接黑了,春暄因忍不住說道:“娘娘,太醫(yī)說了您不能走路走太快的!”

    夏暉也忍不住道:“您還滿口死啊活的,一點(diǎn)忌諱都沒有,仔細(xì)殿下回來知道了,又要念得你耳朵起繭子!”

    衛(wèi)玉華先是一臉的懊惱,繼而便沖二人擠眉弄眼道:“你們不說,殿下怎么可能知道?如今屋里就我們幾個人,回頭殿下若是知道了,我只惟你們兩個是問??!”

    說完便不再理會二人,拉著陸明萱連珠帶炮似的說起來:“好meimei,你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都去了哪里玩兒?。靠蓱z我只能被關(guān)在家里,身上都要長毛了?對了,我聽說芙meimei也有身孕了?想不到那日我說的話竟這么快便應(yīng)驗(yàn)了,可真好……”

    陸明萱聽她嘰嘰呱呱的說著,原本要待她恭敬而不失親熱的念頭不知不覺就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為什么非要這般刻意呢,就這樣自然而然的不好嗎;太過刻意了,既是對衛(wèi)玉華的侮辱,是對她們友誼的侮辱,沒準(zhǔn)兒還會適得其反,以衛(wèi)玉華今時今日的地位,難道還會缺對她恭敬的人嗎?

    這般一想,陸明萱心里輕松了許多,也如往常般與衛(wèi)玉華挈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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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回 誤會

    陸明萱在端王府一直待到用罷午膳,衛(wèi)玉華要午睡了,方告辭離開了。

    探衛(wèi)玉華口風(fēng),趁機(jī)與衛(wèi)玉華拉關(guān)系這樣的傻事她自然不會做,一來她如今畢竟還沒與凌孟祈成親,現(xiàn)在便開始搞夫人外交難免惹人笑話兒,二來衛(wèi)玉華也未必知道,至少現(xiàn)階段這樣如常交往更合適一些。

    期間端王的側(cè)妃石氏與另兩個姬妾都聞訊過來幫衛(wèi)玉華招呼客人,那兩個姬妾也還罷了,雖生得漂亮,到底身份低微,行動間難免帶出幾分小家子氣,不足為慮。

    石側(cè)妃卻出身大家,是長興侯府的嫡小姐,生得漂亮自不必說,難得的是一派的優(yōu)雅從容,即便礙于名分不得不對衛(wèi)玉華做小伏低,言辭行動間也是不卑不亢,不知道的,只會當(dāng)她是哪家簪纓世家的正房奶奶,而知道的,則會暗暗在心里為她嘆一聲‘可惜了’。

    衛(wèi)玉華看來也頗忌憚她,當(dāng)著她的面兒倒是與之親親熱熱的,待其一離開,立馬變得意興闌珊起來,不但再沒了之前與陸明萱說笑時的高昂興致,連午飯都一副不耐煩吃的樣子,這也是陸明萱會早早告辭離開的另一個原因。

    馬車啟動以后,陸明萱不由暗暗嘆息兼慶幸起來,衛(wèi)玉華如今已經(jīng)是親王妃了,若將來端王真有大造化,她的地位還會更上一層樓,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那又怎么樣?她一樣不開心,一樣要被迫與別的女人分享丈夫,還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失意來,還得與那些女人親親熱熱的姐妹相稱,哪怕她心里其實(shí)巴不得那些女人永遠(yuǎn)消失。

    相形之下,就像她前兒與凌孟祈說的那樣,要被迫過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還真就不算什么事兒了,只要兩個人能一條心,苦也是甜!

    一路胡思亂想著,馬車不多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卻不是回到了定國公府,而是到了積芳閣。

    小荔幾個月前生了個女兒,陸明萱當(dāng)時雖傳話出來賞了小丫頭一對赤金的長命鎖,到底比不上親自出來瞧一瞧小荔母女更能暖人心,且她也有要緊事吩咐小遲師傅,所以先前馬車才一出定國公府,陸明萱便已吩咐過段嬤嬤和杭mama,讓她們與車夫說,離了端王府便徑自來梳子胡同。

    小遲師傅沒想到陸明萱今兒會忽然過來,喜出望外,將人迎進(jìn)內(nèi)堂后,便忙忙打發(fā)人叫小荔去,一頭還赧顏的向陸明萱解釋:“因?yàn)楹⒆舆€太小,雖雇了個奶娘,到底不放心,所以這些日子小荔都待在家里,極少到鋪?zhàn)由蟻恚€請姑娘恕罪,等孩子過了半歲以后,她便不會這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