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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陸明萱正食不知味的嚼一片桂花糖藕,陸明芙忽然湊到她耳邊以僅夠彼此才聽得見的聲音戲謔道:“你怎么了,自大皇子離開后便沒見你說幾句話,難道是被大皇子的風(fēng)姿和威儀所折服了,生出了什么想法兒來不成?”

    “怎么可能?”陸明萱想也不想便道,不過并未忘記壓低聲音,“且不說大皇子是大jiejie的未婚夫婿,他的身份也不是我能肖想的,單論風(fēng)姿儀態(tài),他并不算多出眾好嗎,遠(yuǎn)的不說,就國公府都能找出好幾個半點(diǎn)不遜色于他的人來,我怎么可能會被他折服?”更何況別人不知道大皇子是個斷袖,她卻是深知的,她除非是傻了,才會被其迷惑折服呢!

    陸明芙想起撇開身份不談,單論風(fēng)姿儀態(tài),大皇子的確算不上有多出眾,遠(yuǎn)的不說,只凌孟祈便已足以甩他不知道多少條街了,因點(diǎn)頭道:“說得也是……”

    話才起了個頭,主賓席那邊一身石青色杭綢長袍的陸文逐忽然站了起來,高聲笑著向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那一席道:“今日是祖父您老人家的千秋,孫兒沒有什么貴重的賀禮相送,就當(dāng)眾表演一個小戲法為祖父祖母兩位老人家和眾位貴客助興可好?”

    老國公爺自來最寵愛陸文逐,見他這般說,便笑罵道:“你又來作怪,仔細(xì)客人們笑話兒你?!彪m是在罵陸文逐,但語氣里的疼寵與溺愛卻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陸文逐嬉笑道:“我這是效仿老萊子彩衣娛親,客人們才不會笑話兒我,只會夸我有孝心呢,大家說是不是?”說著還拿眼四處掃了一圈。

    福慧長公主還赫然在座,眾賓客又豈會真那么不長眼掃陸文逐的興,當(dāng)下都紛紛笑道:“是呢,五爺這般有孝心,老國公爺和老夫人可真有福氣,也是長公主教導(dǎo)有方?!?/br>
    陸文逐聞言,便越發(fā)得意了,待眾人都安靜下來后,才仿佛展示般的將雙手舉起來,平攤開對著眾賓客都晃了一圈,道:“大家可都看清楚了,我手里什么都沒有哦!”

    眾人自是要捧場,都笑道:“都看清楚了,還請五爺繼續(xù)?!?/br>
    陸文逐便故弄玄虛的將手接連翻轉(zhuǎn)了好幾下,然后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一枚銀珠子來,將珠子放在掌心里,不過手掌一開一合之間,那珠子便直接變做了一條攜水色升騰而起的小龍!

    眾人原本只是看在老國公爺和?;坶L公主面兒上捧陸文逐場的,看到這里卻忍不住紛紛驚叫起來,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的下一步動作,惟恐漏看了什么精彩的地方。

    亦連老國公爺和?;坶L公主等人也都看住了,都在想也不知道陸文逐是什么時候?qū)W會玩這個把戲的?

    陸文逐手里的小龍還在升降著,又過了片刻,他的手在升降的過程中再次一張一合,那條水龍登時就專做了一只浴火的鳳凰,一振翅便帶出熊熊的烈火,似要騰空飛走一般。

    “啊——”眾人又是一聲驚呼,覺得自己的眼睛已快要不夠用了。

    陸文逐將眾人的驚訝看在眼里,得意的一笑,又將手里的鳳凰變幻了幾個造型,才將戲法給收了,看向老國公爺?shù)溃骸霸趺礃幼娓?,我這戲法能為您和大家助興罷?”

    老國公爺笑罵道:“看把你得意的,不過一點(diǎn)子仗著眼疾手快的雕蟲小技罷了,也就只好騙騙女眷和不會武的人們了,但凡練武的,十個至少也有八個能瞧出你的把戲來?!?/br>
    的確,在座的國公府的幾位小爺并凌孟祈都瞧出了陸文逐的把戲,不過他們雖瞧出了,陸老夫人等人卻未瞧出來,因趕著陸文逐問道:“你方才是怎么變出那龍和鳳來的?倒是新鮮得緊,明兒進(jìn)宮變給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瞧,還不定怎生高興呢!”

    陸文逐笑道:“回祖母,其實(shí)正如祖父所說,也就是眼疾手快罷了?!闭f著自袖里拿出一條小龍來,正是方才他變戲法編出來那條,卻是以青草編制而成,只不知在其身上涂了什么東西,竟變成了深深淺淺的藍(lán)色,草編的空隙之處還塞滿了細(xì)碎的玻璃,草上還撒了一些水珠,剛才那隨著小龍升騰而起的水色正是這些碎玻璃合著水與陽光促生而成的。

    至于那只鳳凰,自然也是青草編制而成,但其上的火焰卻不是作假,而是真正的火焰,草遇上了火焰,又豈能有不著火的?所以那鳳凰才能浴火而飛。

    陸文逐這般一解釋,眾人恍然大悟之余,反倒越發(fā)的嘆為觀止,你一言我一語夸贊陸文逐的話也比方才真心了許多。

    陸文逐被夸得呵呵直笑,笑容說不出的歡暢與恣意,就像是冬日里的太陽,讓被照耀著的人都不知不覺的溫暖起來。

    陸明萱看著這樣的陸文逐,想起上一世他被馬拖著狂奔了十?dāng)?shù)里地而身亡,到最后甚至連面目都看不清了,心里只覺說不出的難受,忽然就生出了哪怕不為自己,也要救下陸文逐一命,改變他上一世命運(yùn)的念頭來,只因這樣歡暢恣意的笑,她以后還想再看到,只因她和他的身上,到底流著一半相同的血!

    ☆、第六十四回 驚馬

    一場秋雨一場寒,老國公爺?shù)膲壅Q過后,隨著幾場秋雨落下,時令進(jìn)入十月,京都也開始進(jìn)入了冬天,一直得等到來年二三月,才能萬象復(fù)蘇,春回大地。

    但老國公爺行伍出身之人,卻是不懼這寒冷,也不許自己的子孫們只管躲在屋里高床暖枕的受用的,他老人家自自己年輕時,便定下了家規(guī),每年的十月中下旬,一定親自帶了兒孫們?nèi)ゾ┙级▏那f子上騎馬打圍,省得子孫們生于安樂,長于富貴,久而久之便忘了陸家的起家之本,——用老國公爺?shù)脑拋碚f,就是‘一個個都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斬雞’!

    今年也不例外,自進(jìn)了十月,老國公爺便親自下了令,本月中旬要親自帶了一眾孫子去京郊騎馬打圍,至于兒子們,陸中冕每日要早朝,且公務(wù)繁忙,陸中景照料著府里的一些庶務(wù),陸中昱則是駙馬爺,認(rèn)真說來已不算是國公府的人,要讓他去還得先問過?;坶L公主的意思,老國公爺早當(dāng)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才懶得去費(fèi)這個神,便直接將兒子們都跳過了,屆時只帶五個孫子并趙彥杰與凌孟祈去即可。

    這日傍晚,陸明萱自榮泰居吃過晚飯回到空翠閣后,便坐到熏籠前,就著八角宮燈發(fā)出的柔和的光,開始翻看起一本白日才令丹青去九省樓借回來的《山海經(jīng)》來。

    才翻開了沒幾頁,丹青裹著一股子冷風(fēng)掀簾自外面走了進(jìn)來,見屋里并無有旁人伺候,便湊到陸明萱耳邊小聲說道:“才凌公子打發(fā)虎子來遞話兒,說是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努力,五爺已與凌公子十分要好了,下午時還與老國公爺說,明兒去了莊子上后,要與凌公子住一個帳,請姑娘放心,事情一定會朝著期許的最好方向發(fā)展的?!?/br>
    丹青并不知道老國公爺壽誕那日陸明萱都與凌孟祈說了什么,不過她一個字也不曾問過,只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和陸明萱吩咐下來的事即可。

    陸明萱對丹青這大半年來的表現(xiàn)也是極滿意的,但還不到什么都能與之說的地步,便只是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歇著罷,今晚上不用你伺候了,讓伴香伴琴伺候即可?!?/br>
    “是,姑娘。”丹青應(yīng)了,屈膝行了個禮,自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余下陸明萱沉默了片刻,才低下頭繼續(xù)看起自己的書來,奈何這回卻是怎么也看不進(jìn)去了,只得揚(yáng)聲喚了伴香伴琴進(jìn)來,令二人服侍自己盥洗過了,早早躺到了床上去。只是心里有事,既看不進(jìn)去書,自然的也睡不著覺,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念頭,希望此番凌孟祈一定要救下陸文逐才好,那樣他們?nèi)说拿\(yùn)就都可以改變了,不然她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

    在心里祈禱了半天,陸明萱還是睡不著,索性又爬起來,去床邊雙手合十對著老天爺拜了三拜,才復(fù)躺回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至三更,方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過晚間雖沒睡好,翌日陸明萱依然早早便爬了起來,穿了件茜紅色撒花金線的窄袖小襖并一條碧藍(lán)色的月華裙,便去了與陸明芙共用的客廳。

    不多一會兒,一身海棠紅小繡花襖配玉色挑線裙子的陸明芙也出現(xiàn)了客廳里,姐妹二人遂對坐了,用起早飯來。

    一時飯畢,姐妹二人漱了口,便急急去了榮泰居,就見其他人雖還沒來,陸老夫人卻早起來了,也沒有像往常那般閑適的坐在榻上或是喝羊*或是與張嬤嬤說閑話兒,身上穿的也不是家常衣裳,而是穿了件秋香色福祿壽的通袖襖,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還帶了全套的翡翠頭面,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卻是陸老夫人昨兒個便下了令,今日要領(lǐng)著闔家送老國公祖孫一行,本來依照陸老夫人的本意,昨兒個是要為老少一行擺酒踐行的,但老國公爺卻說:“不過出門幾日罷了,且我是帶他們?nèi)v練而非享福的,擺什么踐行酒,且待回來后視他們此番打圍的成績而定,若成績還行,便擺接風(fēng)酒,若是差強(qiáng)人意,別說擺酒了,我不打他們板子已是好的了!”

    老國公爺都這般說了,陸老夫人也不好再說擺酒的話,只得退而求其次,說屆時親自領(lǐng)著闔府女眷為他們送行,所以陸老夫人彼時才會打扮得這般正式,她老人家向來注重規(guī)矩,便是只將老國公爺一行送至二門外,依然做了出門赴宴才會有的打扮。

    見又是陸明萱與陸明芙最先過來給自己問安,陸老夫人因與張嬤嬤道:“真是難為她們小姐妹,日日都是第一個過來?!?/br>
    張嬤嬤笑道:“誰說不是,可見兩位姑娘的孝心有多虔。”一日兩日的最先過來請安還沒什么,畢竟空翠閣離榮泰居近,可長年累月的都如此,便極為不易了,尤其姐妹二人年紀(jì)還小,又沒有父母長輩在身邊時時耳提面命著,就越發(fā)顯得難得了。

    陸明萱與陸明芙自然是要謙遜一番的:“老夫人與嬤嬤謬贊了,我們不過就是因住得離老夫人的屋子近,所以才能比其他人略早片刻罷了,也是老夫人愛惜我們,讓我們住在空翠閣,不然我們的孝心便是再虔,只怕也當(dāng)不了這個日日第一不是?”

    陸老夫人笑道:“話雖如此,到底也得你們有那個心。”

    正說著,陸大夫人領(lǐng)著陸大奶奶與陸明麗進(jìn)來了,至于陸明鳳,則于前幾日被徐皇后打發(fā)人來接進(jìn)宮里陪定宜公主小住去了,一時陸二夫人也領(lǐng)著陸明雅陸明欣到了,陸老夫人見人已到齊了,正要使人去催請老國公爺,老國公爺便領(lǐng)著陸文廷兄弟等人進(jìn)來了,祖孫一行都是穿的騎裝,看起來十分精神,尤其是凌孟祈,于俊秀英挺以外,又多更了幾分颯爽,給人以一種“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感覺,實(shí)在由不得人不側(cè)目。

    老國公爺交代了陸老夫人幾句話:“……我不在期間,外面的事自有中冕,里面的事便要夫人與大兒媳多費(fèi)心了?!庇址愿狸懘竽棠潭ㄒ疹櫤藐懴Yt后,才被簇?fù)碇チ硕T外。

    二門外早已備下了一溜馬車,卻是拉隨行輜重的,另還有陸中景領(lǐng)著一群小廝牽著十來匹馬等在前面,一見老國公爺?shù)热顺鰜?,便迎上前行禮道:“稟父親,一應(yīng)車馬輜重都已備好了,只等父親一聲令下,便可以出發(fā)了。”

    老國公爺威嚴(yán)的四處掃了一眼,點(diǎn)頭道:“嗯,你做得不錯?!鳖D了頓,又道:“你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我不在期間,你要幫著你大哥管好庶務(wù),孝敬你母親,給闔府上下做個表率才是?!?/br>
    陸中景忙恭敬的揖禮應(yīng)“是”:“父親放心,兒子一定會好生孝順母親,為大哥分憂的。”

    老國公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朝陸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一句:“夫人,那我們便出發(fā)了?!碑?dāng)先跨上了馬背。

    余下陸文廷等人見狀,忙向一眾長輩行了禮,也翻身騎上馬背,一行人很快便絕塵而去,負(fù)責(zé)押運(yùn)輜重的管事則領(lǐng)著一眾跟車的人緊隨其后,才還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T外的空地上,如潮水退卻一般,很快便只剩下一地的安靜,與方才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在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年都要上演一回,定國公府的一眾女眷早已習(xí)慣了,雖做母親的仍免不得記掛各自的兒子,但想著兒子是跟老國公爺出行,日常一應(yīng)吃穿用度并服侍的下人也都是帶去了的,料想不會受什么委屈,便也都釋然了,都先前怎么過,如今仍怎么過。

    唯一坐立不安的,反倒是陸明萱這個在旁人眼里看來,與定國公府此番出行的一行男丁都血緣甚遠(yuǎn),素日亦無交情的人,當(dāng)然,陸明萱很注意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在心里暗暗焦灼罷了。

    如此過了兩日,便到了十月十三日,亦即前世陸文逐出事那一日。

    陸明萱自早上起來后,眼皮便一直跳個不停,心也慌慌的,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一般,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樽约禾^緊張了導(dǎo)致的心理作用,照理凌孟祈武藝不錯,要救下陸文逐應(yīng)當(dāng)不難,她應(yīng)該相信他才是,可她心里怎么還是這般慌張呢?

    之后去沁芳齋上課時,陸明萱也一直心不在焉的,不是將書拿倒了,便是蘭先生提問時,她答得驢唇不對馬嘴,最后更是不小心將硯臺打翻了,濺了坐她對面的陸明麗一裙子的墨汁,得虧得被濺一身墨的是自來溫柔好性的陸明麗,若是換了陸明雅,陸明萱便別想只是道個歉賠個不是即了事了。

    蘭先生上課伊始便見陸明萱臉色不大好,如今又見她狀況百出,只當(dāng)她是不舒服,且陸明麗的裙子弄臟了也得回去更換,便令大家提前散了,說是‘明兒得了閑再補(bǔ)上這缺了的半個時辰也就罷了’。

    姐妹幾人遂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回到空翠閣,陸明芙見陸明萱臉色還是不好看,因關(guān)切的問道:“我瞧你氣色難看得緊,要不還是回了老夫人,請個大夫來瞧瞧,省得小病拖成了大???”

    陸明萱心中的焦灼根本不能與陸明芙說起,只得強(qiáng)笑道:“我沒事兒,不過就是昨兒夜間走了困罷了,睡一覺自然也就好了,待會兒你去老夫人屋里吃飯時,記得替我說一聲,我便不過去了,橫豎我也不覺得餓,等餓了時吃幾塊點(diǎn)心湊合湊合也就過了?!?/br>
    陸明芙想起她們到底是寄居來的,若一點(diǎn)小毛病便嚷著請大夫也的確不妥,便點(diǎn)頭道:“那你回房睡一覺去,老夫人那里我自會與你說的,等睡一覺起來后再看,若是好了便罷,若是不好就真得請大夫了?!?/br>
    陸明萱應(yīng)了,回房后果真盥洗一番躺到了床上去,只她哪里睡得著,不過是閉著眼睛白混時間罷了,一時忍不住擔(dān)心凌孟祈到底能不能救下陸文逐,一時又想著也許這世與前世不一樣,陸文逐根本不會驚馬呢?

    胡思亂想了一通,想得自己腦袋都脹痛起來,禁不住又有些怨天尤人起來,上天干嘛要讓自己“未卜先知”,這樣的未卜先知就好比是樓上的人脫了一直鞋子丟在地板上發(fā)出了一聲巨響,自己明知道他還會脫下第二只,卻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時候會脫下,于是只能一直提心吊膽的等著,這種感覺真是再糟糕也沒有了!

    好容易到了傍晚,莊子上卻仍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陸明萱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有幾分如釋重負(fù),有幾分失望,還有幾分茫然……但為了不讓陸明芙和陸老夫人擔(dān)心,她仍強(qiáng)打起精神去了榮泰居吃晚飯,以免陸老夫人真給她請大夫來。

    晚飯一如既往的豐盛,陸明萱卻沒有胃口,不過好歹草草吃了半碗飯,撐到陸老夫人放了筷子,才跟著放了筷子。

    因如今天黑得早,吃過晚飯后也不過才酉中,這時候睡覺未免太早了些,一時陸大夫人與陸二夫人各領(lǐng)著女媳來請安,陸老夫人遂令人支了桌子,與陸大夫人、陸二夫人并張嬤嬤四人抹骨牌作耍,陸大奶奶則領(lǐng)著陸明萱姐妹幾個在熏籠前坐了,聊天的聊天,翻繩的翻繩,屋里的氣氛安閑而溫馨。

    只可惜這份安閑與溫馨只持續(xù)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一個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的婆子給打破了:“老夫人,不、不好了,五爺在莊子上驚、驚馬了,如今昏迷不醒……”

    滿屋子的人都是神色大變,陸明萱更是瞬間如墜冰窟,整個人都禁不住發(fā)起抖來,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難道重活一世,她依然避免不了上一世的噩運(yùn)嗎?那上天為什么要讓她重活一世,難道就是為了讓她在明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的清醒狀態(tài)下,體驗(yàn)一把無能為力的感覺嗎?

    還是陸明芙關(guān)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meimei,你怎么了?”方讓她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立時想到以自己旁支姑娘的身份,照理不該對陸文逐出事太過失態(tài)才是,否則不必等到以后,她立時就要露了馬腳了,這才拼盡全力自持住,也以僅夠彼此聽見的聲音向陸明芙道:“我沒事兒,只是一時間有些個嚇到了?!比缓罂聪蜿懤戏蛉?。

    方才那婆子進(jìn)來之前,陸老夫人本來正接過雙喜遞上的方沏來的滾茶要往嘴邊送的,聽得婆子的話,禁不住一個手抖將茶潑在了手上,當(dāng)即連茶碗并碗蓋一并扔到了地上去,大紅的地毯立刻浸濕了一大片。

    唬得張嬤嬤忙幾步搶上前,將陸老夫人的手握了,急聲問道:“老夫人,您沒事兒罷?”又喝命一旁早已呈呆愣狀的雙喜雙福幾個,“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取藥油來,沒見老夫人燙著了罷?”

    陸大夫人與陸二夫人聽得張嬤嬤的話,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忙也雙雙搶上前,一個取了襟前的帕子小心翼翼為陸老夫人擦手上的水,高明喝命:“快拿了國公爺?shù)奶诱執(zhí)t(yī)去,另外,再使人去請國公爺,就說老夫人燙著了,讓國公爺即刻過來!”另一個則攙住了陸老夫人,急聲問道:“母親,您還好嗎?您再堅持一會兒,等雙喜雙福兩位姑娘取了藥油來上了藥就沒事了……”

    陸老夫人眼見屋里亂作一團(tuán),也顧不得手上傳來的灼痛和太陽xue傳來的脹痛了,深吸一口氣,便厲聲喝道:“都給我閉嘴!我不過就是受了一點(diǎn)皮外傷罷了,沒什么大礙,當(dāng)務(wù)之急,卻是問清楚小五如今怎么樣了!”

    喝得大家都不敢再說后,方厲聲問那來傳話的婆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一五一十的與我道來!”

    那婆子本正大口喘氣的,見陸老夫人一副疾言厲色的樣子,也不敢喘了,忙憋氣回道:“才莊子上有小子飛馬回來傳信,說是下午五爺與凌公子一道出去打圍時,五爺?shù)鸟R不知什么原因忽然發(fā)了瘋,怎么也降不住,最后更是將五爺給顛下了馬,至小子回來報信前都未醒過來……莊子上雖也有大夫,卻醫(yī)術(shù)淺薄,一些急需的藥材也沒有,所以老國公爺特地使人回來,讓即刻將太醫(yī)請到府里候著,等五爺一回來就好就醫(yī),一旦遲了,五爺只怕救不回來……”

    話未說完,陸老夫人已是腳下一軟,打了個趔趄,萬幸有張嬤嬤與陸二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才沒有摔到地上去。

    陸大夫人見狀,忙喝罵那婆子:“胡說八道什么,五爺吉人自有天相,不過一點(diǎn)小傷小痛罷了,怎么可能救不回來?再敢胡吣,仔細(xì)立刻打爛你的嘴!”

    唬得那婆子不敢再說后,陸大夫人方小心翼翼向陸老夫人道:“五爺是個有福氣的,必不會有事,只父親既說了讓將太醫(yī)請到府里候著,母親看是不是即刻便使人請去?不管怎么說,有備無患嘛?!?/br>
    陸老夫人最疼的便是陸中昱這個小兒子,陸文逐又是陸中昱的獨(dú)苗苗,她最疼愛的孫輩,如今聽得陸文逐驚了馬,她心里早亂做一團(tuán)了,哪里還有什么主意,只喘著氣虛弱道:“你拿主意便是……對了,我得給菩薩上柱香去,求菩薩保佑我們小五遇難成祥,逢兇化吉……”說著,便蹣跚著要往后面的小佛堂去。

    就聽得外面?zhèn)鱽硇⊙诀呋呕艔垙埖穆曇簦骸伴L公主、三老爺和四姑娘來了——”

    話音未落,批了件雪白狐皮斗篷,連頭發(fā)都來不及綰起來,只胡亂披散在肩上,臉色更是白得與身上斗篷有得一拼的?;坶L公主與臉色同樣不好看的陸中昱陸明珠父女已一前一后急急走了進(jìn)來,一進(jìn)來?;坶L公主便尖聲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五好好兒的怎么就會驚了馬呢?那些跟去的護(hù)衛(wèi)小子們都是死人不成?本宮早說過,這大冬天的,打什么圍騎什么馬,在京城里不也一樣可以騎馬打圍,偏要去城外……若此番本宮的小五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看本宮饒得了他們哪一個!”

    ?;坶L公主嘴上雖罵的是護(hù)衛(wèi)和小子們,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又如何聽不出她真正怪的其實(shí)是老國公爺,只不過老國公爺?shù)降资撬墓?,她不好明著說,只能指桑罵槐罷了。

    于是都不敢嘖聲,亦連陸老夫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陸中昱見狀,只得拉了福慧長公主的手軟聲說道:“你且別擔(dān)心,我們小五一定不會有事的……”

    福慧長公主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一臉面子也不給他留的尖聲道:“你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你是親眼看見了他的傷勢還是你是大夫?從來不知道關(guān)心兒子,就好像兒子只是我一個人的似的,既然如此,等他此番好了以后,我便上折子給皇兄,讓宗人府讓小五從母姓,改姓慕容得了!”

    她雖是長公主,身份尊貴,卻也是一位母親,尤其她成婚十幾年,至今也只得陸文逐一個兒子,可以說陸文逐便是她的命,如今陸文逐出了事,她又怎能不急得發(fā)瘋?

    這話說得委實(shí)難聽,尤其還當(dāng)著屋里這么多人的面兒,陸中昱這些年雖因尚了公主,暗地里被不知道多少人看不起,笑話兒他吃軟飯,至少沒人明面上說過他,誰知道第一個這樣明面說他的人不是別個,恰是?;坶L公主,當(dāng)即氣得渾身直發(fā)抖,只可惜?;坶L公主不比別的妻子,別說任丈夫打罵,連重話都不敢說一句,只得強(qiáng)自忍住,恨恨的偏過了頭去。

    陸中昱被?;坶L公主氣得渾身直發(fā)抖,陸老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樣的兒媳若不是圣旨賜婚不能抗旨,真是白送她也不要……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清了清嗓子淡聲道:“我們都知道當(dāng)今皇上手足情深,尤其對兩位長公主更是沒的說,只是小五到底是陸家的子孫,便是皇上同意他從國姓,只怕宗人府與滿朝文武也未必會同意,還請長公主三思!”

    陸老夫人這話看似說得客氣,實(shí)則卻是在反諷?;坶L公主在今上面前根本沒有多少體面,讓她凡事還是悠著點(diǎn)的好,別拿了雞毛便當(dāng)令箭,福慧長公主浸yin皇宮多年的人,又豈能聽不出來?本來還有幾分后悔方才口不擇言的,當(dāng)下也不后悔了,反而越發(fā)的怒不可遏,冷聲道:“這個就不勞老夫人cao心了,本宮既說得出,自然就做得到!”

    “是嗎,那老婆子可要拭目以待了!”陸老夫人毫不示弱,若是放在先帝那會兒,眼前的情形她少不得只能忍了,可今上卻擺明了不待見?;坶L公主,她如果還得什么都忍著后者,那她也不必活了!

    ?;坶L公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今上擺明了不待見她,她早已不復(fù)先帝在世時的體面榮光,說自己‘既說得出便做得到’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誰知道陸老夫人竟一反常態(tài)的與她針鋒相對起來,生生將她架到了一個進(jìn)進(jìn)不了,退退不得的境地,她沒有辦法,只能繼續(xù)虛張聲勢,冷笑道:“那老夫人可得擦亮眼睛了……”

    “娘,您就不能少說兩句?”話沒說完,已被一個聲音冷冷打斷,卻是自進(jìn)來后便一直沒開過口的陸明珠,“五弟出了事,難道就只有您一個人著急,祖母與父親,還有大家伙兒都不著急不成?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與父親亂發(fā)脾氣,難道就能解決問題了?無論如何,且先將事情弄清楚了再計議其他也不遲,方才那報信的婆子說得含含糊糊的,我根本沒聽明白,不如先將事情問清楚了再說?”

    一邊說著,一邊已扶了福慧長公主至左下首第一張椅子上坐下,又轉(zhuǎn)頭吩咐早已將頭低得不能再低,只恨自己不能變成一根針的雙喜雙福幾個:“勞煩幾位jiejie去沏幾杯熱茶來?!?/br>
    待雙喜雙福幾個如蒙大赦般退下去后,陸明珠才又上前攙了陸老夫人,笑道:“方才我娘是一時急糊涂了,祖母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罷?”

    陸老夫人也不是真想與?;坶L公主撕破臉,不看?;坶L公主的面子,還得看陸明珠與陸文逐姐弟的面子呢,如今陸明珠既遞了梯子給她,她便也就順勢下來了,放緩了神色道:“我知道長公主著急,我何嘗又不著急?不過我堅信我們小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遇難成祥,逢兇化吉的,你也與你娘說去,我也是急糊涂了,讓她別氣了,且商量小五回來后請醫(yī)問藥,進(jìn)補(bǔ)將養(yǎng)的事是正經(jīng)。”

    陸明珠便又去勸解?;坶L公主:“不管怎么說,娘與祖母待五弟的心都是一樣的,何必為一些言語上的小摩擦而傷了彼此的和氣呢?也就是祖母好性兒,當(dāng)娘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才會不跟娘一般見識的,若是換了其他人,娘看會怎么樣,便是娘身份尊貴,明面上不能拿娘怎么樣,難道暗地里也什么都做不了的?娘且與祖母賠個不是去,總不能寒了老人家的心不是?”

    這話也就陸明珠敢說了,福慧長公主心里雖不情愿給陸老夫人賠不是,卻也知道女兒這是在為自己好,遂也就坡下驢,果真上前屈膝向陸老夫人福了一福,道:“方才都是我的不是,還請母親不要與我一般見識才好?!?/br>
    陸老夫人自然不會真的任她拜下,早一把攙住了她,道:“我也有不是,娘兒們間說開了也就罷了,什么大不了的?!?/br>
    婆媳兩個正言不由衷的客氣著,又聽得小丫鬟道:“國公爺和二老爺來了——”

    隨即便見陸中冕與陸中景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