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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他縱著她,她反而無理取…… 韓月歌想起在凌霄閣受的那些委屈, 硬氣起來:“拔了就拔了,就是一盆花而已,大不了我賠你?!?/br> 薄霆也想起了她在凌霄閣內胡作非為的日子, 他縱著她,她反而無理取鬧, 拔了他的花不說,還偷偷往他的被子里塞大青蟲。 她自己討厭大青蟲, 就拿討厭的大青蟲來作弄他?;貞浧鸫笄嘞x的觸感, 薄霆現在還覺得渾身發(fā)癢, 一陣惡寒。 薄霆氣得磨牙, 拎著她往外走:“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的?!?/br> 韓月歌的個頭不及他高,力氣沒他大, 被他脅迫著走,掙扎著問道:“你帶我去哪里?” “斬了你的腦袋,祭旗?!北■湫?。 “你放開我!薄霆!我不去, 憑什么, 我又不欠你什么!”韓月歌一聽要被祭旗, 臉色雪白, 掙扎得更為厲害。 薄霆腳步一頓, 松開她的衣領, 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間。 韓月歌握著一把劍,劍刃的三分之一沒入他的身體, 鮮紅的血珠緩緩滴落到地上,凝成一汪小小的血泊。 她聽到祭旗二字,整個人都慌神了,手腳胡亂揮舞著,抓到薄霆懸在腰間的劍, 下意識地刺了出去。 她抖著手道:“是你嚇唬我的,我、我……” 她這會兒冷靜下來,明白薄霆說的那句祭旗,不過是恐嚇之言。薄霆恐嚇過她無數回,沒有哪一次是真的做到了,反而他在誅妖刑臺上捅她的那一劍,沒有任何預告。 他要殺誰,只會將殺意藏起來,再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薄霆握住青冥劍,撫著上面的血珠,臉色因失血隱隱泛著蒼白,想說什么,最后只剩下一聲嘆息:“你啊。” 他將劍拔了出來。 血珠爭先恐后地涌出,染紅地上鋪著的毯子。 “少閣主?!睅ね獾氖匦l(wèi)聽到屋里的爭吵聲,試探地問了一句,“您沒事吧?” “無事?!北■€劍入鞘,步履蹣跚地走到榻邊坐下,摸出一張帕子,按住淙淙冒血的傷口。 韓月歌手足無措地跟了過去:“我?guī)湍阒寡??!?/br> 薄霆抬起眸子:“上回在黃泉,你刺我一劍,說從此兩清,現在算來,你又欠我一劍?!?/br> “一劍抵三劍,我虧了,不能這樣算?!表n月歌驀地反悔起來,“一劍抵一劍,這樣算,你還欠我一劍?!?/br> “我是不是該把劍遞過去,讓你再捅我一劍?” 韓月歌扭捏半晌:“算了,你現在傷重,剩下的一劍下回再捅?!?/br> 薄霆:哦,原來你還真想著再捅我一劍。 他有些無奈,用眼神示意:“抽屜里有藥,取來給我。” 韓月歌立即奔過去,拉開抽屜,里面許多瓶瓶罐罐,她五指一張,盡數攏進掌中,拿過來遞給薄霆。 薄霆松開帕子,拿起一瓶,倒了些藥粉在傷口上。 “我?guī)湍??!表n月歌上手拿藥。 薄霆任由她接過瓶子,處理著他的傷口。他垂眸看著忙活的韓月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韓月歌睫毛很長,鼻梁很挺,唇瓣泛著殷紅的色澤,眉眼低垂時,如嬌花照水,有種說不出的嫻靜動人。 韓月歌包扎好傷口,抬起頭的瞬間,剛好撞進他的視線里。 她嘟囔道:“我不是李玄霜,別看了。” 薄霆一怔,半晌,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你的確不是她,你們兩個沒有一處相像?!?/br> 他說的是真正的長樂公主,李玄霜。 韓月歌手上沾了血,她丟下藥瓶和染血的帕子,走到水盆前,將雙手浸入水中。 薄霆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道:“你從誅妖刑臺逃走的兩個月后,我就撤銷了對你的追殺令。” 韓月歌洗手的動作一頓。 撤銷了么? 當年她東躲西藏,哪里有機會打聽這些,她見了那些仙門的人,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薄霆又道:“當初阿焰之死,真正的錯在于我,是我連累了他,我不該遷怒于你。阿焰殞命后,我把自己關進祠堂里,整整兩個月,沒有人知道我是怎么度過去的。如果不假裝恨你,我不知道該怎么撐下去。” 后來,韓月歌利用彼岸花回到了過去,他因此多出一份記憶。薄焰自刎,非韓月歌本愿,韓月歌想過改變他的命運。 他拿彼岸花,也是為了救薄焰。 韓月歌已經證明了,即使回到過去,也沒辦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韓月歌洗完了手,拿起架子上的布巾擦著手上的水珠,回頭笑道:“你跟我提這個做什么,其實我早就不記得那些事了?!?/br> 她并不是在開玩笑,或是在騙薄霆。 她對薄霆,從來沒有過仇恨。她天生缺一竅,不會恨,不會愛。后來她終于學會恨,第一個恨的男人是席初。 只有在乎,才會恨一個人。 大概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薄霆在她心里,連恨都沾不上。 薄霆眼中劃過一抹黯然之色。他垂下眼瞼,斂去這抹黯然,揚聲道:“來人?!?/br> 守衛(wèi)走了進來,乍一見到韓月歌,呆了呆,很快又反應過來,連忙收回目光,沖薄霆抱拳:“少閣主請吩咐。” “備一桌酒菜?!北■?。 韓月歌尋思著薄霆都已經辟谷了,怎么還要酒菜,他剛受傷,更是沾不得酒。 薄霆將筷子塞入她手里,她恍然大悟,哦,這桌酒菜是給她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