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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璽的身體被誅妖刑臺的劍陣所傷,唯有黃泉的陰森鬼氣,可養(yǎng)著他的身體。 席初并不與蘇璽多言,他抬起右手,掌心化出歲華劍,攻向蘇璽。 他一向如此干脆利落,他要摘彼岸花,蘇璽是阻擋他的敵人,他便殺蘇璽。 蘇璽亦不是好惹的,席初提劍的瞬間,他抬手虛空一抓,忘川水化作白練,落入他手中。 一個是魔域的戰(zhàn)神,一個是鬼界的王,這一戰(zhàn)注定驚天動地。 韓月歌恨不得將全身枝葉都盤在席初的衣襟上,可惜事與愿違,她化成原形時輕飄飄的,風(fēng)一吹就能飄出好遠(yuǎn)。 蘇璽手中的白練灌滿罡氣,化作一道白光,朝著席初斬下。席初向后掠開一步,胸前帶子被劍氣割斷,衣襟散開,懷中的韓月歌飄了出去。 蘇璽的白練再次攻來。 席初索性脫了外袍,甩了出去,蓋在韓月歌的身上,同時掐了個劍訣,歲華劍騰空而起,幻作無數(shù)柄,劍影如電,織成一張巨網(wǎng)。 韓月歌一落地就化成了人形,她掀開席初的外袍,鉆了出來,隨手舉起一個骷髏頭,擋住臉頰。 她并不希望蘇璽此時認(rèn)出她。 兩人打得昏天暗地,白骨黃沙漫天飛舞,二人身形隱匿其間,分不清誰是誰。韓月歌眼見有什么東西從席初的身上掉了下來,奔過去,將那東西撿起,低頭一看,是塊司南佩。 從席初身上掉下來的,應(yīng)該很值錢。她將司南佩系在自己的腰間,穿過煙塵,走到彼岸花前。 彼岸花開在崖畔。 崖下黑布隆冬的,什么也看不清,隱約有惡鬼的嚎哭聲從崖底飄上來。韓月歌抬腳踹出去一個骷髏頭,骷髏頭滾到崖下,聽不到一絲回聲。 崖下是碎骨淵。 任誰跌下去,一不小心,都會跌得粉身碎骨。 彼岸花就生長在這碎骨淵之畔,日夜吸食著崖下的怨氣。 這朵彼岸花是黃泉至寶,據(jù)說花瓣上凝著回溯時空的強(qiáng)大力量,三千年才開一次花,當(dāng)初李玄霜闖鬼界,便是為了它。 能讓李玄霜不痛快的,韓月歌都很痛快。她掐著下巴,繞著彼岸花一圈,伸出手去。 一道突如其來的雪色劍光斬向她的手腕。 韓月歌飛快地收回手,迎著劍光望去。薄霆玄衣獵獵,手持青冥劍,站在不遠(yuǎn)處,眸底凝著一抹薄涼。 韓月歌不樂意了:“我先看到的?!?/br> “強(qiáng)者得之。” 韓月歌望了一眼打得不可開交的席初和蘇璽,翻了個白眼:“你這叫撿漏?!?/br> 薄霆抿唇,沒有接她的話茬,提著劍朝彼岸花走近。他的臉上有種近乎癡迷的神色。 薄霆心思詭異,這株彼岸花怎么著都不該落在薄霆手里。韓月歌從儲物袋里取出芳意劍,朝著薄霆刺去。 薄霆抬手,以青冥劍擋之。兩柄劍撞出刺耳的聲音。 “誰都不能阻我!”薄霆雙目赤紅,看起來可怕極了。 韓月歌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等席初或蘇璽得了空閑,薄霆卻分明想殺了她。她舉起芳意劍,被他凌厲的劍意逼得退到深淵的邊緣,身形搖搖欲墜。 薄霆一臉陰沉,眸底血色流淌。 韓月歌高聲道:“薄霆!” 薄霆恍若未聞,青冥劍化作無數(shù)道虛影,對準(zhǔn)了她的方向,不知哪一道虛影是真的。 韓月歌繞到彼岸花的邊上,薄霆想得到彼岸花,必定不會傷到彼岸花,哪料到薄霆見她沖向彼岸花,像是被觸碰了什么禁忌,眼神瞬間變得猙獰至極。 韓月歌暗道一聲“糟糕”,剛要遠(yuǎn)離彼岸花,忽覺心口一涼,僵住不動了。 她垂下腦袋,入目所見是一截銀白劍刃,劍刃的一半沒入心口,鮮紅的血色瘋狂地從劍刃與血rou的連接處涌出,眨眼間就染紅了她的衣裳。 他的劍快得幾乎讓她感覺不到痛楚。 韓月歌的臉色因急速失血變得異常煞白,她用盡力氣,緩緩抬起手,握住劍刃,將青冥劍從心口抽了出去。 鮮血狂涌。 那血色比彼岸花的顏色還要濃上三分,映入薄霆的眼底,驚得薄霆眸中赤色倏然褪去。 他松開劍柄,青冥劍咣當(dāng)一聲掉在腳邊,向來薄涼無情的眸子,難得堆上慌亂之色:“歌兒,我并非真心想……” 第35章 她的腦海中飛快閃過什么…… 韓月歌的視線飄忽起來, 眼前滿是紛亂的血色。她透過血色,神色凄楚地張口:“下回、下回一定要將你寫成滿臉大麻子?!?/br> 這一張口,喉中噴出一口血霧, 盡數(shù)淋在彼岸花上,將緋紅的花瓣染得妖冶灼艷。 血珠迅速被花根吸收, 赤色光芒亮起,光芒刺目, 灼得韓月歌和薄霆不約而同地閉上雙目。 片刻后, 光芒淡去, 韓月歌掀開眼皮。 那株彼岸花已經(jīng)化作了一顆透明的珠子, 躺在她掌心。珠子里一朵彼岸花灼灼盛放,花瓣綻開到極致, 凝固成永恒的瞬間。 韓月歌眼底透出些許震驚。 珠子自動飛到她脖子上,化出紅線,掛在她脖子上。 被薄霆捅了個血窟窿的傷口也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韓月歌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 薄霆回神, 盯著她脖子上的珠子, 嗓音里似壓抑著什么:“乖, 我不想傷害你, 把彼岸花給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