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和女人來往？”

    四菊聽了這話，直接臭了臉，鄙視道：“他眼挫，根本男女不分?！?/br>
    “什么？”如故怔了一下。

    一梅干咳道：“我們當(dāng)年，跟著他干的是拿人錢財替人銷災(zāi)的勾當(dāng)，大多數(shù)人一看我們是女子，就不肯把買賣給我們了，就算給，價錢也是壓了再壓，所以我們也就都穿著男裝。水靈也就一直以為我們是男人……”

    如故無語了，這得多粗的神經(jīng)才干得出來的事。

    臨安府里，如今都是云末安插的人，這些人都懂得怎么保護自己，即便是云夕上門，如故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

    只是三順和她極為親近，又常跟隨她四處走動，很容易成為對方的目標(biāo)，于是如故把三順安置在云末留下的聯(lián)絡(luò)點，吩咐她不要輕易回臨安府。

    而一二三四，雖然是由云末帶出的三生界，但她們四個，本來就是水靈鬼刀給她的人，曾守護過她和沙華數(shù)萬年。

    現(xiàn)在要離開臨安府，去東臨自然要帶在身邊。

    有無顏和如故同行，寒香自然不必再去尋找爾顏。

    無顏身邊只帶了一個親信的小廝，一行人就匆匆上了路。

    還沒到府門口，突然聽下人傳話，“小開公子來了?！?/br>
    如故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知道小開現(xiàn)在有沒有可以窺視別人記憶的功能。

    如果有的話，那么就可以從她的記憶里知道一切。

    他知道了這些，這時候向她追究那個承諾，她還真不知該怎么應(yīng)付。

    她不指望一直瞞著小開，但現(xiàn)在手頭上的要緊的事實在太多，而且時間緊迫。

    實在沒有時間和小開糾纏那個承諾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這樣嫁給瓊樓。

    在沒有解決的辦法以前，她必須避開小開。

    “小開到哪里了？”

    “已經(jīng)到府門口了?！?/br>
    無顏眉梢輕輕一挑，“他來得正好。”

    “你想做什么？”如故皺眉。

    “錢家商會在東臨同樣起著壟斷地位，如果有小開幫忙，我們在東臨可以方便很多。”無顏吩咐下人，“快帶他來這里。”

    “等等?！比绻蕠樀萌觑w了二魂。

    “怎么了？”無顏迷惑。

    “我們秘密前往東臨，還是不驚動錢家的好。錢家雖然管理的不錯，但還沒完美到?jīng)]有一條害蟲，萬一先漏了消息出去，會讓我們的處境變得不利?！?/br>
    無顏一臉不以為然。

    如故接著道：“還記不記得上次錢家拍賣寒香？”

    如果小開幫他們，只會把消息傳給東臨錢家商會的最高層，而且在他們上門求助以前，錢家商會的高層不可能有任何動靜，消息是絕會不會被傳出去的。

    無顏對如故的話自然不認同。

    但看了一眼身邊的寒香，沒有再堅持。

    在紅秀村的時候，他們利用的了寒香，雖然當(dāng)時他即便是知道寒香是他的meimei，也會那么做，但不表示他沒有心結(jié)。

    如故見無顏沒有堅持，松了口氣，上了自己的馬車，道：“我們走后門。”

    剛要落下車簾，突然感覺一股氣流向她胸口襲來。

    那氣流無聲無息，rou眼自然也不以看見。

    但如故卻感覺到，那氣流是刺向她心臟的。

    直覺，如果她的心臟被刺中，她會死得很難看。

    極快向氣流拂去，手從氣流中穿過，卻沒有讓氣流受到半點阻制。

    而且在她一拂之后，來勢更快地避無可避。

    如故臉色微微一變。

    撐開金傘，就地一滾，試圖做最后的閃避。

    但那氣流卻不受金傘的阻攔，徑直穿了過去。

    rou丸子在三生鐲里感應(yīng)到如故有難，驚呼了一聲，“是意念?！?/br>
    如故心一沉。

    用意念傷人是秘術(shù)之一。

    被人稱為黑魔法。

    意念不會受任何實物阻止。

    除非有這門秘術(shù)，而且具有比對方更加強大的意念控制力，才可以救得了她。

    她對黑魔法完全不懂，根本沒有自救的辦法。

    氣流穿過她的胸前衣裳，如故的胸口感覺到氣流的陰冷寒意。

    下一瞬，她就該被這股氣息穿心而過。

    如故苦笑，她終究躲不過這一劫。

    就在這時，已經(jīng)沒進她衣裳的強大氣流突然往右挪移半寸。

    如故聽到一聲極輕的碎裂聲。

    那氣流也在這瞬間消失。

    車外傳來玉玄焦急的聲音，“死女人，你沒事吧？”

    接著人影一晃，車上多了個人。

    玉玄扛著大刀坐到她面前，飛快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上看到下。

    “傷到?jīng)]有？”

    如故輕噓了口氣，從懷里摸出一把碎了的三生石碎片。

    這塊碎片是四兒給她的那片。

    玉玄視線落在那堆碎片上，臉上焦急的神色一掃而空，偏頭罵道：“太卑鄙了。”

    如故雖然不知道刺向心臟的氣流，為什么會突然轉(zhuǎn)向，但知道是這碎片為她擋了致命的一擊。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們收到消息，說白族的圣女要對你不利，白族擅長黑魔法，于是我和容瑾匆匆趕來，結(jié)果還是晚了一步?！?/br>
    “是白族圣女做的？”

    “是?！?/br>
    如故冷笑，就知道那女人不會消停，“她手段雖然惡毒，但也是她的本事，算不上卑鄙。”

    “我說的卑鄙是云末?！?/br>
    “什么？”

    “云末就在附近，他明明懂得黑魔法，可以事先把那個什么圣女滅了，讓她根本沒有機會出手，可是他居然什么也不做，讓那賤人出手?！?/br>
    “你是說云末在府里？”

    “是啊，你沒看見？”

    如故搖頭，“他怎么知道他沒有出手？”剛才那氣流不會無故偏移方向，聽玉玄這么一說，立刻明白過來，是云末在最后關(guān)頭，讓氣流方向偏移。

    “他如果出手了，嫵冰根本沒有機會對你下手。”玉玄在如故掌心拈起一小塊碎片，“我就說他既然人來了，怎么可能不出手，原來是為了這個，太卑鄙了。”

    玉玄一而再地說云末卑鄙，讓如故越加迷惑，“你是說，他故意讓嫵冰出手擊碎這塊碎片？”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

    “那他為什么要擊碎這個？”

    “還能為什么，當(dāng)然是把錢小開……啊，應(yīng)該說是瓊樓的封印再加固一層?！庇裥伦约赫f的不夠明白，手指敲敲自己的腦袋，“不讓他恢復(fù)記憶?！?/br>
    “你是說，這個碎了，會影響錢小開的記憶？”

    “是啊。”

    如故心里化開說不出的酸楚。

    他撿到她，不知道她是鳳女，心肝寶貝一樣，把她護著，一點點養(yǎng)大，為了解她體內(nèi)的毒，更是連自己命都給搭上了。

    她為了沙華，把他傷得差點要了他的命，然后為了逃出他和沙華之間的糾葛，向瓊樓求助，并做出承諾。

    她雖然是被忘情丹洗去了記憶，才會落到這樣的處境，但對他而言，她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他怎么可能對她沒有怨恨？

    他身為天地共主，自然知道什么是一諾千金。

    他就算身為天地共主，也不能左右她做下的承諾。

    只要瓊樓的轉(zhuǎn)世記不起她，那么她和瓊樓的賭注也就贏了。

    她贏了，自然不用嫁瓊樓。

    或許像玉玄所說，他卑鄙。

    回想他過去，雖然一生殺伐，但何等光明磊落，他要多無奈，才會用上這些手段？

    如故吸了吸鼻子，忍下眼底泛起的熱意，“你真的是水靈？”玉玄現(xiàn)在的容貌和做水靈的時候一模一樣，她基本不用懷疑。

    玉玄抓了抓亂篷篷的頭，“應(yīng)該是吧?！?/br>
    “應(yīng)該是？”

    “礙，怎么說呢？”玉玄想了一下，道：“長清……哦，就是四兒，給老一塊碎片，老子從那碎片里看到不少事情……啊，就是你手上的那塊碎片。那里面的水靈應(yīng)該是老子，但老子記不起那些事?！?/br>
    如故明白了，玉玄當(dāng)年為了給她提供靈氣，在她腳下沉睡，應(yīng)該是因為她轉(zhuǎn)世為人，他才會跟著轉(zhuǎn)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