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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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爛攤子收好之前,她不會安心地留在他身邊。 既然不能安心,那么,他就一處一處的把那些爛攤子收拾了,到她肯心安為止。 他會等下去,等到她想留在他身邊,再不去別處的時候。 馬車停下,他慢慢放開她。 四目相對,均是微微一笑。 不需太多的語言,彼此心明,也就夠了。 “不要我陪你去?”有他陪著,靖王再大的火氣,也不能當著他的面發(fā)作。 “不了?!彼龀鰜淼目拥拢蛔屗堑褮獍l(fā)出來,怎么安心呆在越國? ** 靖王雖然一肚子氣,但以他為質(zhì),換北朝太平,他不可能逃走。 所以,他名義上被囚禁,實際上,大門敝著,連守衛(wèi)都沒有一個。 靖王一個人坐在桌邊生悶氣。 鳳真對靖王有氣,自然也不會去看他的臭臉,兩人一人一個營房,互不理睬。 鳳真揭開窗簾,看見下人端了沒動過的飯菜從靖王的營房出來,氣得臉青,憤憤地摔上窗簾。 罵道:“不吃拉,餓死那該千刀殺的老混蛋?!?/br> 如故笑嘻嘻地進來,“真餓死了,娘不心痛?” 鳳真聽見如故的聲音,臉上立刻化開笑意,轉(zhuǎn)身過來,想到如故說的話,臉立刻又是一沉,“他本就該死,我心疼什么?” 如故不接話,笑著坐到桌邊,自己給自己倒茶喝。 “不信?”鳳真坐到如故對面。 “嗯。”如故點頭。 “如果真恨,為什么死活要拽去越國?又何必看見他不吃飯而生氣?” 鳳真沉默下去。 如故握住母親的手,“爹心里又不是沒有娘,都跟娘回越國了,娘退一步,以前的事,不就揭過了?” “他害我們母子分離,難道我就這么算了?” 鳳真當年被母親控制,不能撫養(yǎng)如故,指望靖王能好好撫養(yǎng)如故,結(jié)果差點失去如故,她心里過不了這個坎。 “我不是好好的?” 鳳真嘆氣,“你還沒去看過你爹吧?” “嗯,我怕去看了爹,被他大卸八塊,就見不著娘了?!?/br> “盡胡說,你爹怎么可能……” 如故笑了。 鳳真這才發(fā)現(xiàn),她不自覺中在給靖王辯護,臉不由地紅了。 如故起身,“算了,胳膊都是往里拐的,論親啊,娘還是和爹更親,我走了?!?/br> “整天胡說八道,沒個正經(jīng)?!?/br> 如故笑笑。 鳳真忙位住她,“憐心……娘知道憐心不懂事……” 如故嘴角的笑慢慢收去,“娘心疼憐心,我理解,但娘真的覺得憐心應該在這世上存在嗎?” 鳳真垂下頭,當年憐心并不是完全沒有生存的機會,但她當時毅然決定放棄憐心,她沒有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但對憐心始終有愧。 “娘為了讓我活下來,不惜一切代價,對憐心自然也會這樣,但她以食人血而生,她該活,可是被她吸干血而死的人,就該死嗎?” “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我自私,但……我派了人在她身邊盯著,不會允許她再吸食人血。娘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除了衣食無憂的生活,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更多的……如故,你能體諒一下娘嗎?” 如故嘆氣,母親被壓制太久,對權(quán)利自然會極為看重。 在母親看來,權(quán)利是能給她的最好的東西。 她是想要權(quán)利,因為有權(quán)可以做很多事。 但她不會為了權(quán)利,而失去自我。 “她真能安安分分地,我不會為難她?!钡?,憐心不會安分。 憐心的心很大,但想要的,是她不可能得到的。 得不到,就會不擇手段。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安分。 這些,母親不會不知道,但母親選擇不知道。 所以,她多說無益。 她不說會,也不會向母親承諾。 憐心不來招惹她,她不會去理會憐心,但招惹了她,她不會手軟。 如故輕手輕腳走進靖王的營房。 靖王手撐了額頭,閉著眼,道:“出去,我說了不吃?!?/br> 如故輕喚了聲,“爹?!?/br> 靖王身子一僵,兩眼頓時怒睜,看見女兒諂媚的笑臉,怒火‘騰’地一下直竄腦門,即時蹦了起來,撲過來抓如故,“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 如故現(xiàn)在的功夫早不同以前,輕飄飄地避開,躲到桌子后面,“爹,有話好說。” “還有什么好說的?你這個不孝女,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就算我不這么做,爹在北朝,能改變什么?” “不能改變什么,也不能做這種縮頭烏龜。”靖王一世忠誠,卻被扣上臨陣脫逃叛國的帽子,比死在戰(zhàn)場上,更讓他難受,“如果你不算計太子,北朝未必會敗?!?/br> “就算如爹所說,可是這仗得打多久?長年的戰(zhàn)事,到頭來,只會有更多的人死于戰(zhàn)爭,讓更多的百姓失去親人,讓這世上多更多的孤兒寡母。爹真愿意看見這些?” “為國盡忠,流血捐軀,本是男兒該做的?!?/br> “現(xiàn)在北朝還在,也沒死那么多無辜的人,有什么不好?” “這樣屈辱的活著,還不如死?!?/br> “屈辱?就算如父親所愿,轟轟烈烈地打一仗,但在戰(zhàn)場上死去的戰(zhàn)士,因戰(zhàn)爭而死去的百姓,他們的父母妻兒所承受的痛苦,誰來承擔?家里沒了男丁,老幼婦孺,誰來撫養(yǎng)?家里沒有男人,被人欺負,難道就不屈辱?爹的一口氣,真的這么重要?還是爹口中的為國為民,不過是為自己的榮華富貴,至于百姓不過是你們獲得榮華富貴的墊腳石?!?/br> 靖王呆了。 他打了一輩子仗,所想的只是為國保家。 看著戰(zhàn)事后,餓死街邊的孤兒寡母也曾痛心。 但他覺得,只要國保住了,就能有更多的百姓過上太平的日子。 而這次,北朝雖然還在,但感受到的卻是被施舍的屈辱,如同喪家之犬,被施舍了一塊骨頭。 憤怒而壓抑。 女兒的一席話如同一盆冷水淋下。 他們保國為家,圖的不就是百姓安樂。 皇上連帶著他們朝臣確實覺得屈辱,但百姓卻沒有任何損失。 為了自己的一口惡氣,把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還談什么保了為家? 靖王滿腔的怒氣消去,再想到自己堂堂男兒,后半輩子卻要在女子的囚禁中渡過,心灰意冷。 慢慢坐了下去。 “女兒知道爹委屈,但娘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鳳真?!?/br> 靖王當然知道。 以前的鳳真單純溫柔,與世無爭,但現(xiàn)在的鳳真一身凌厲殺氣,暴虐冷硬。 “越國這次被南朝挾制,才退兵回越國,但母親對北朝恨沒有就此消失,不知道什么時候,母親又會卷土重來,能讓母親放下仇恨的人,只有爹爹?!?/br> 靖王胸口陣陣悶痛,把鳳真變成這樣的人,是他。 “我知道你恨你奶奶,但我不北朝的日子……” “父親不用擔心奶奶,北皇怕父親倒戈,一定會好好照顧奶奶。就算北皇傳位給蕭越,以蕭越的為人,也不會讓靖王府的人受苦?!?/br> 靖王嘆了口氣。 女兒雖然句句讓他不用擔心,但句句不提自己。 可見她是鐵了心,不再和靖王府有任何來往。 靖王府真?zhèn)怂?/br> 他們那樣對待如故,還有什么資格再要求她的原諒。 外面?zhèn)髟?,要撥營了。 如故向父親行了一禮,“爹爹,保重?!?/br> “你不去越國?” “不去。” 靖王有些意外。 鳳真已經(jīng)得了越國天下,而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越國名正言順的儲女,她竟不回去? “女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br> 靖王看得出來,女兒對皇權(quán)沒有興趣。 突然間覺得這樣很好。 皇權(quán)路,都是血腥路,女兒能避開皇權(quán)路,未必不是好事。 如故送走爹娘,長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