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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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城本是原南朝長公主,也就是他母親的封地,豐城淪陷,百姓被屠,豐城變成了鳳承武的封地。 只不過鳳承武狼子野心,哪能滿足于一個豐城之主,所以長年仍留駐在越京,極少前往豐城。 在越京要想殺了鳳承武,不是辦不到,但那樣的話,就會驚動太上皇,把他在越國多年的部署暴露出來。 為了鳳承武的一條狗命,讓他多年的籌謀毀去,不值得。 他為了大局,可以忍,但不表示他可以放過鳳承武 鳳承武前往豐城,正是除掉鳳承武的絕好機(jī)會。 他一路廝殺,踏著鮮血,打開豐城大門。 他沒有屠殺百姓,甚至沒有屠殺鳳承武手下無辜的戰(zhàn)士,但鳳承武的親衛(wèi)隊以及他帶去豐城的妾氏兒女,卻殺得一個不剩。 做好這些,他前往青崗山,把如故劫下,帶去豐城,把當(dāng)年鳳承武對他們母子做下的一切,重演了一遍。 那些慘絕人寰的往事,光想想就能痛入心髓,如今重新演示,他絲毫感覺不到復(fù)仇的快意,只有刺心刮骨的痛。 不料,她的那殘魂魂竟真的恢復(fù)了意識。 剎那間的歡喜竟是七來年從來不曾有過的,但隨即想到,豐城失陷,滿城的百姓被屠,而他目睹了母親受辱的全過程,以至于被迫殺母,最后與母親綁在一起,懸與城門之上,受盡屈辱,險些被挫骨揚灰。 這些生不如死的往事,全拜她所賜,再想到父親的慘死,族人還在生不如死的劣境中掙扎,恨意翻江搗海地涌來。 如故看著云末的眸子黯了又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冷笑,“你該不會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身份,就打出親情牌來感動我,讓我念著與你兒時的情誼,把以前的事就此揭過,甚至幫你隱瞞?” “我真是想瞞你,又何必做這山芋饃饃,或許在做的時候,只需少加樣?xùn)|西,或者多加樣?xùn)|西,就不再是這味道,你還會不會一直糾纏著我是小郎的想法?” 如故嘴角卻浮上一抹嘲諷,“這么說,你是故意的?” “是。”他平靜地直視著她的眼,眼里是一望無底的黑。 見過自大的,沒見過這么自大的,就像他強(qiáng)暴了她,還敢向她開出那樣的賭約一樣。 如故氣得笑了,“我母親可知道你殤王的身份?” “不知。”他微微一笑,殤王是皇家心目中的惡魔鬼煞,越皇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公然把殤王放在身邊。 “那么你該想到,如果北皇和我外祖母知道云末就是殤王,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沒有一個皇帝不想要殤王的命。 殤王殺死了鳳承武,還把他挫骨揚灰,太上皇只怕也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咽了。 云末對如故的威脅,沒有半點動容,“云末是越皇的謀士,天下皆知。如果越皇的這個謀士突然變成了殤王,你認(rèn)為會怎么樣?” 如故臉色一變。 母親是云末一手扶持著走到今天的。 云末是殤王的身份,一旦暴露,最先中槍的就是越皇。 就算越皇推說不知道云末的身份,也不會有人相信。 別說國盟不會放過越皇,就連太上皇也不會饒了越皇。 越皇必死。 而由云末一直陪伴著的如故也不可能有活路。 所以說,殤王、如故和越皇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蚱蜢。 他有持無恐。 如故攥著的手緊了又緊,“殤王好手段?!?/br> 云末對如故的諷刺沒有絲毫惱怒,“還有什么想問的?” “你圖的是什么?” “生存。”他的族人在煉獄之中苦苦掙扎,只要能把自己的族人從那生不如死的地獄中帶出來,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如故把牙了咬了咬,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在鳳承武面前凌辱一個弱女子,也是為了生存?” “是?!?/br> 如故氣紅了眼,一巴掌向他臉上打去。 以他的頭腦,要生存何等容易,可是他要的何止是生存,分明是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貪念。 他竟把做下的所有惡事,歸于為了生存。 真是可笑之極,也可恨之極。 云末抬手,輕易地抓住她的手腕,“如故,夫君不是用來打的。” 如故氣得笑,冷冷道:“我夫君已經(jīng)死于七年前,我打的不過是一個欺我辱我的混蛋?!?/br> 云末默然。 如故冷笑,“我真是瞎了眼,一直以為殤王雖然可惡,但好歹是個敢做敢當(dāng)?shù)娜耍闹谰惯@樣的無恥之徒,拿為生存做借口來做那些的下作之事?!?/br> 她罵得咬牙切齒,他反而笑了,輕道:“不那樣做,你怎么活命?” 如故噎住。 他抬手把她耳邊一縷亂了的發(fā)繞到她耳后,柔聲道:“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如故蔑視一笑,“殤王是想等船靠了岸,再把我們這些同船的人踢下船,或者除掉?” 他云淡風(fēng)輕的道:“弱rou強(qiáng)食,本是生存的游戲,難道你害怕了?” 云末臉上的是慣有的平和,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但如故卻怎么聽怎么覺得這話刺耳,像是在笑話她懦弱無能。 他對她百般欺辱后,還敢和她做出那樣荒謬的賭約,之前她以為他是仗著自己長得好,自以為是。 還曾暗里一度嘲笑他公主病得醫(yī)。 但知道他竟然就是小郎以后,才明白他不是仗著自己長得好,而是仗著他們兒時的情義。 如故恨得磨牙,他竟連她兒時對他的那點依賴都算計。 她以前雖然強(qiáng)悍,但除了抓賊破案,事事不與人相爭。 偶爾聽見別人笑話她的話,也向來一笑而過,從來不往心里去,更不會計較反擊。 她不是圣母,只是根本不在意。 看著他從容淡定的面容,仿佛天下皆被他玩弄于手指之間,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傲骨剎時間被激發(fā)出來。 冷冷一笑,“最后誰強(qiáng)誰弱,誰吃誰還不知道呢,我為什么要怕?” 她的生死都被掌控在別人手中,卻說出這話,在他人看來,一定會認(rèn)為她不自量力,自討其辱。 云末卻是微微一笑,“我能助你母親走到今天,同樣可以助你,我們各得所需,同行一程又有何防?” “殤王的好意,如故心領(lǐng)了,不過如故沒有興趣做殤王的棋子?!?/br> 如故燃著一團(tuán)怒火,他利用母親做了踏腳石,卻還想公然拿她來當(dāng)棋子,真當(dāng)她是傻瓜弱智? 她故意否認(rèn)他與她的關(guān)系,而他也不辯,任她否認(rèn)。 現(xiàn)在的殤王讓人聞風(fēng)喪膽,又有誰會想到他當(dāng)年落魄到做一個嬰兒的丈夫,才能換來身份牌茍且偷生。 偏偏那個嬰兒還是他仇人家的孩子。 這樣的婚姻,換成誰也不愿承認(rèn)。 她心頭酸楚,雖然不記得小郎那時的容貌,不知道小郎長到今天,是不是面前的模樣,但那溫柔的感覺卻和云末現(xiàn)在的模樣一模一樣。 看著這樣的他,如故心里痛得一陣一陣抽緊。 “睡了這么久,又吃了這么多,別擱了食。外頭太陽正好,讓三順陪你四處走走?!痹颇┢鹕?,順手拿了空碟子離開。 如故憋得像要炸開,用力的呼吸也得不到半點緩解。 她恢復(fù)一些記憶后,幻想過各種和他相聚的情形,甚至做過最壞的打算。 但怎么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竟會是如此的不堪,讓她如此難以承受。 如故看著他干凈得一塵不染的袍角慢慢走開,心里茫然而空洞。 他是她的希望,她的想念。 她從來沒期望過能有幸福的生活,只是想回到他身邊。 無論再艱難,再痛苦,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她的希望,她的光明卻不再是那個疼她,憐惜她的小夫君。 他說,我們各得所需,同行一程又有何防? 又有何防? 如故的手緊緊攥住衣襟,卻撫不到心里的痛。 其實,她如愿得找到了他,來到了他的身邊。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就在她面前,只要開個口,就能叫住他,甚至可以撲到他懷里感覺他的溫暖。 然而她開不了口,只能看著他慢慢走開。 眼前景致漸漸模糊,似有東西涌上來。 那一定不是淚,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 一定是起霧了,霧氣太重,濕了眼。 如故抬頭,窗外是暖暖的冬陽,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心底是刺骨的寒冷,這冷更勝過這些年承受的身體上的冷。 似乎覺得三順進(jìn)來過,在她榻邊說了句什么? 她沒聽清,也沒想過要問。 不記得三順什么時候離開,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又睡了過去。 睡夢中只覺得一只溫暖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覆上她的額頭,她想睜開眼看看,卻懶得動彈,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房里燭火搖曳,忽明忽暗,一人倚在榻邊低頭看書,雪白的袍子緊挨著她身上團(tuán)花錦被。 見她轉(zhuǎn)頭看他,他緩緩抬對,對她微微一笑,狹長好看的眼眸滿是溫柔。 如故怔怔地看著他好久,好像認(rèn)不出他是誰。 仿佛對她而言,面前這位只是一個與自己沒關(guān)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