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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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被養(yǎng)在深宅,從來不知道小孩可以任意在外頭瘋玩,突然間看見許多的小孩子在村子里偷雞摸狗地瞎玩,羨慕得不得了。 然而他從小就是個風都能吹倒的病孩子,又是錢家的寶貝疙瘩。 他們一住下,麻婆村的人家就吩咐自己家孩子離他遠點,萬一把他碰到絆到,那就是天都要塌下來的大禍事。 這樣一來,村里和他同齡孩子都見他如見瘟疫,暗里叫他瓷罐子,意思是碰不得。 他氣憤不過,從老爺子眼皮底下偷偷溜出去,想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他才不是碰不得的瓷罐子,結果那些孩子遠遠看見他就跑得無影無蹤,他只在一個最破的房子跟前找到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娃,小女娃一身破舊得不能再破舊的衣裳,不過小臉卻可愛得如同無錫娃娃。 小女娃睜著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他,像是被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到。 他覺得很有面子,有些得意,上前把她抱住,又去親她可愛的小臉,學著村里孩子流里流氣的口氣,“寶貝,你只要乖乖聽哥的話,哥就帶你回去做媳婦,讓你吃好的,穿好的。” 哪知那小女娃看上去嬌小柔弱,卻兇悍無比,她被他抱住,不能動,竟乘他親向她的臉的時候,突然張嘴向他咬來,一口咬在他的嘴上,在他吃痛怔神的時候,她猛地把他推開。 可他把她抱得極緊,她終究人小力小,沒能把他推開,但這樣一來,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抱著她一起滾進旁邊的池塘。 他在落水的瞬間,聽見有人驚叫了聲,“如故?!苯又匆娨粋€戴著面具的少年丟下背上的柴,向這邊急跑過來,跳入水中,把他和小女娃弄上岸。 小開不會水,掉進水里,喝了幾口水,就嚇得魂飛魄散,他身體本來就弱,被涼水一泡,加上受驚過度,當天就高燒不退,命懸一線。 等他的燒退去,人醒過來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的事。 他迷迷糊糊中聽見老爺子冰冷氣憤的聲音道:“你別以為你暫時保住我孫兒的性命,這件事就算完了?!?/br> 接著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是他落水前聽見的那個聲音,“錢老爺子不是要怪魚內丹嗎,我可以幫你弄來,不過你承諾的酬金不能少。” 怪魚內丹是老爺子做夢都想要的東西,老爺子雖然不相信他重金請了那么多高手都沒能弄到的東西,這個少年可以弄到,但終究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他雖然高燒退去,但身體越加不如以前,而麻婆姑實在窮得要什么沒什么,老爺子怕他再有閃失,匆匆?guī)Я怂x開青崗山。 經(jīng)過這件事,等他清醒過來,一看到女人,就想起落水后窒息的恐懼,再不讓女人碰他,就連以前服侍他的丫頭給他換衣服,他也會想到出水后,吐水時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忍不住地嘔吐,甚至出疹窒息。 原本身體就差的他,經(jīng)過這次,身體更不如以前,幾乎連房門都不能出了。 爺爺怕他悶,找來各種有趣的書給他看。 可他看了以后,反而更加向往外頭的世界,也就越發(fā)的孤獨,于是不管那些書再有趣,他都不愿再碰一碰。 為了打發(fā)時間,又不會讓自己生產(chǎn)那些想?yún)s不可能去做的想法,他整天做的事只有兩件,看賬本和計算。 這兩件事在他人眼中,最為枯燥,卻最適合他。 別的孩子在玩耍中長大,而他卻是在賬本堆里長大。 老爺子怕他失去生存的意志,對著他時,總是沒事一樣笑笑呵呵的,但他??匆娎蠣斪颖侈D身抹眼淚。 于是,他努力地活著,不為自己,只為了老爺子和錢家。 后來真有人送來怪魚的內丹,他服下怪魚內丹,身體果然好了不少,但那人沒有要當初老爺子承諾下的巨額酬金,只要錢家承諾一件事,只要老爺子答應,他會按時送來怪魚內丹,并設法治好他的病。 轉眼七年過去,他已滿十三,他還活著,于是錢家向對方實現(xiàn)自己的承諾,他為了那件事,進了臨安府。 如果如故死在他手上,錢家也就失信于那人,老爺子和那人之間的協(xié)議就此結束。 那個人不會再給他提供怪魚內丹。 小開從小患病,對生死早看得淡了,但他是老爺子活著的唯一想念,如果他死了,老爺子也就徹底跨了。 他一想到爺爺背著他時,那雙幾乎絕望的眼,心里就一陣一陣的抽痛。 老爺年紀己大,實在經(jīng)不起這樣子的折騰。 即便是如故對他做下那樣過分的事,只要錢家和那個人的協(xié)議還在,他就不能殺如故。 等老爺子百年以后,他才敢動如故。 小開望向窗外樹梢上的自由自在跳來跳去的小鳥,羨慕地一聲輕嘆。 他能不能活到為老爺子送終? ** 如故離開錢家商會,回到寢宮,遣開小丫頭們,只留下三順和一二三四,把挖地道的事說了一遍。 一二三四面面相覷,露出為難之色,平時最能說的一梅這時也啞了。 如故苦笑,自己太異想天開了,她們外祖父精通此道,但他去挖墳,不可能還帶上四個小丫頭來拖后腿的,而她們四個從小離家接受訓練,去哪里學挖墳去? 她不愿一二三四為難,地道的事,她再另想辦法,笑了一下,道:“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不行就算了,你們不用往心里去?!?/br> 二蘭道:“不是不行……” 如故眼里閃過一抹意外,“是有什么難處么?” “我娘就生了我們四個就死了,我爹另外又娶了妻子,外祖父怕我們受欺負,就把我們接了回去,他外出干活的時候,往往幾天不回來,他怕我們餓著,也就把我們帶在身邊的。我們四個整天在地道里玩,雖然沒做過,但方法還是會的。這移宮里到處是鳳金蓮和素錦郡主的人,而我們雖然看得多,但沒真正做過,肯定沒有我外祖外的本事,估計不能像外祖父那樣,在皇宮下挖洞子也不會弄出一點動靜,被人察覺。無論是鳳金蓮還是錦郡主和國師來往都十分密切,只要被她們任何一個人察覺,就瞞不過國師。一旦被國師知道,人不但送不出去,還會連累國師?!?/br> 這個問題,如故也考慮過,但小開敢出這樣子的主意,自然有他的道理。 小開不可能拿錢家在陳州的數(shù)千性命開玩笑。 這時,外面?zhèn)髟挘f小開公子送了新鮮的水果給皇上,皇上龍顏大悅,給各位主子一家分了一些。 送水果來的人是越皇身邊尋常的下人。 如故向三順使了個眼色。 三順開門接下水果,把水果遞給如故看。 如故隨手拿起一個橙子,聞了聞,“到是新鮮,不過我不怕酸,你們拿去分了吧?!?/br> 一梅上前把水果籃接下,拿了出去。 如故又示意三順賞了送水果來的嬤嬤。 嬤嬤千恩萬謝地出去。 出了門掂著手中碎銀,嘴角卻是一撇,“小氣,就給這么一點?!?/br> 正好從素錦那邊出來宮人瞧見,取笑道:“吆喝,臨安郡主就給了這點?” 嬤嬤心情本不好,被人一笑,更加不舒服,哼了一聲,“那丫頭怕酸,不喜歡吃橙,接了橙直接打發(fā)給了丫頭,她自個都不喜歡,哪能有好心情打發(fā)我們,我們也就跟著倒霉?!?/br> 宮人眼睛一閃,又說笑了兩句,推說想要出恭,讓那嬤嬤先回去。 嬤嬤看宮人一臉喜色,想來得了不少打賞,心里更不痛快,也不愛站在這里給人奚落,轉身走了。 宮人等嬤嬤走遠,穿進另一條小路,鳳金蓮的大丫頭正等在那里,宮人行了個禮,“姑娘。” 丫頭見后頭沒有跟著,小聲問,“怎么樣?” 宮人道:“錦郡主聽說是皇上賞的,當著奴才的面就叫人剝了個,而臨安郡主怕酸,壓根沒碰那些水果,就賞了下人?!?/br> 丫頭賞了宮人一錠銀子,“你今天沒來過這里,也沒見過我?!?/br> 宮人大喜,忙道:“奴才只是出了回恭,耽擱了點時間?!闭f完,彎著腰離開。 宮人走遠,鳳金蓮從假山后面轉出來,丫頭迎上去,“公主,看來是國師多慮了,如果錢小開要和如故搞什么事,直接找她就好,根本沒必要弄什么水果?!?/br> 鳳金蓮也這么認為,錢家送水果,自然是為了討好越皇。 畢竟商家和皇家總有千絲萬縷清不清的關系。 但她生性多疑,而國師又讓她查,她也不禁起了疑心,但得出這樣子的結果,又覺得國師這么做真是多此一舉。 她哪里想到,一梅拿了水果出去,轉了一圈又回到如故房中,手中卻多了一張錢家商會地窖一角的地圖。 如果小開自己回移宮,國師一定會加倍的防范,錢家商會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國師盯得嚴嚴實實的,雖然錢家商會的人多,但稍有不慎,就會被國師看出蹊蹺。 小開這么轉一圈就不同了。 東西雖然是他送出去的,但是越皇賞給各位主子的。 送水果的下人,也是尋常下人,只不過分派水果的宮女是錢家在越皇身邊的暗眼,這個暗眼除了錢家個別要緊的人物,沒有人知道。 暗眼通過特殊的方式,知道自家主子的指示,把做了手腳的果籃分給去如故屋里的嬤嬤。 給主子送吃的東西,防止途中被人做手腳,比方說下毒什么的,所以都不會是一個人。 那么路上,自然沒有人敢去翻看皇上送出去的東西,那籃水果自然也就會原封不動的送到如故手上。 如故知道小開要給她送地圖,所以一聽說是小開送進宮的水果,就已經(jīng)想到小開這么做的目的,故意表現(xiàn)出不喜歡那些水果,讓一梅拿出去分了。 一梅確實拿水果分給了眾丫頭,不過一梅是經(jīng)過訓練的,身手極快,而且又擅長偵察,接過水果的時候,就看出玄機,出門的那點功夫,就把藏在果籃間隙里的地圖取出,然后連水果帶籃子的全給了下面丫頭。 所以送水果這件事,表面上看都是隨意而為之,小開和如故沒扯上半點關系。 實際上,小開卻把地圖暗中交到了如故手中。 如故看著地圖,和一二三四交換了個眼色,眼里均有喜色。 從地圖上的標示來看,錢家商會離移宮最近的地窖竟然就在無顏的院子外面。 也就是說,如果從無顏的院子里挖個洞,就能連通錢家地窖。 一梅看完,秀眉微鎖,“地方到是不遠,但如果在明王院子里動土,還是瞞不住?!?/br> 挖地道不是小工程,平白在無顏院子里打個洞,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有問題。 如故卻揚眉一笑,“誰說要在院子里動土了?” 一二三四有些懵,挖地道不在院子里動土,那還在哪里動土? 如故神秘一笑,朝她們勾了勾手指,一二三四湊了過去。 如故在她們耳邊說了幾句。 一二三四眼里閃過詫異,接著變成了解。 三順抿嘴偷笑,“明王肯嗎?” 如故學著無顏眨了眨眼,“不肯也得肯?!?/br> 接下來,如故以和明王多親近,便于發(fā)展感情為理由,搬去了無顏隔壁院子。 如故這次搬院子,搬的算是徹徹底底,不但她本人連著丫頭,連她保下來的少年也一并搬了過去。 至于那個少年,是她得罪了國師才保下來的,少年的案子還在查,在出結果以前,如果人出了事,國師那邊沒辦法交待不說,衙門那邊也交待不了。 如故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看著,保證他的安全,也是理所當然。 移宮里遍布國師的眼線,只要少年不出移宮,搬到哪里,對國師而言都沒有區(qū)別。 然而如故把東西和少年放在了隔壁院子,她自己卻帶著隨身的幾個丫頭進了無顏的屋子就沒再出來。 大戶人家的小姐出嫁,帶過去的陪嫁丫頭,大多數(shù)會給自己丈夫收房,一來方便服侍,二來也籠絡丈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