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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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笑得有眉沒眼。 就憑你這嫩小子,別說她把題做完了,就是沒做出來,這雞一樣是她的。 對面閣樓,云末看著坐到石凳上享受美味的如故,眼角噙著淺淡笑意。 抱著手臂依靠在窗口另一側(cè)的止燁,食指輕搔了搔鼻子,“她真把題做出來了?” “如果沒做出來,她能吃到玉玄的雞?” 以玉玄的性子,如果如故沒把題做出來,就是把烤雞搶去喂狗,也不會給如故。 “那幾道題雖然不同,但原理卻是相差不大,她激玉玄解了第一道題,悟出里面的規(guī)律,其他的題,也就不算難解。” “當年你教臨安,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她才學會??墒沁@丫頭……這丫頭太過聰明,未必是好事……” “也未必是壞事。” “你該不會想用她……”止燁眼里閃過一抹詫異。 “有何不可?” “這丫頭不是任人擺布的主?!?/br> “這么多年了,都是按我們的計劃行事,結(jié)果一直徘徊不前。這樣不按章出牌,或許,是一次機會?!?/br> “我們在臨安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難道就這么放棄了?” 云末望著樓下如故掛著滿足笑容的小臉,沉默下去。 “不行,她太聰明,會壞事,得把如臨安出來?!敝篃钫局鄙怼?/br> “別動她。” 止燁迷惑地向云末看去。 云末回看過來,黑不見底的眸子里是止燁熟悉的淡然,也是他熟悉的決絕。 “你知道她是誰?”止燁問。 云末沉默。 “她是誰?”止燁眉頭擰得緊緊的。 “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br> 止燁審視了云末臉上神情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為什么認為她會是一個機會?”云末不肯說的事,絕對問不出來,這個‘止燁’的身份,他可以想辦法從別處打聽。 “感覺。”云末平靜道:“這些年,沒有人能戴得上三生鐲,包括以前的止燁,但她戴上了?;蛟S能借三生鐲之力,收齊三生石?!?/br> 小孤重看向窗外,眸子半瞇,她到底是什么人? “三生鐲里到底有什么?” 云末搖了遙頭,“或許只有她能知道?!?/br> “長清真的不肯透露半點?” 云末“嗯”了一聲,“不過長清這次肯拿出三生石,一定有他的道理?!?/br> 止燁重新看向小院里的如故,沉默下去。 如故吃掉了整只山雞,滿足得伸了個懶腰,又進屋喝了兩杯茶,才離開書房。 閑逛到藥房找了兩根人參喂了rou丸子。 重新回到書房,已經(jīng)是午后,云末仍然不在,桌上又多了幾道算數(shù)題。 這幾道題,比之前做的又難了許多。 如故望著面前厚厚的幾摞書,都不知道該找哪一本做參考。 咬著筆桿犯愁。 聞著書冊上的油墨香,想到臨安府里有一個書庫,或許可以去那里逛逛,看有沒有合適的書可以解決手上的題目。 如故曾經(jīng)讓金順兒打聽過以前極品女的生活習慣,其中一點就是極品女不愛看書,不愛學習,所以極品女也從來不會去書庫這種地方。 如故把小雪猴塞進荷包,向書庫而去。 推開足有兩人高的木門,一股紙墨的味道迎面而來。 如故半瞇了眼,深吸了口氣,真是愛死這股紙張混和著油墨的味道。 小時候,最開心的日子就是每天晚上可以聽小郎講故事。 而小郎給她講的故事,大多數(shù)是從書上看來的。 他們沒錢買書,小郎看的書全靠一個叫長清的道長送來給他。 每次長清送來新書,都會有這股nongnong的書香味。 聞到這股書香味,就意味著,又有新故事可以聽了。 所以她從小對這股味道獨有情鐘。 書庫里的書,多得超了如故的想象,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書架,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各式書籍,簡于不輸于二十一世紀時所見的最大的圖書館。 如故開始頭痛,要在這么多書籍里找想要的書,比大海撈針強不了多少。 正在犯愁,突然看見一座書柜后轉(zhuǎn)出一個人來。 長得清清秀秀,文文靜靜,頭發(fā)整整齊齊地束在頭頂,身上穿了件洗得有些褪色,卻很干凈的淺灰袍子,渾身上下,透著股讓人一看就很舒服的書卷之氣。 他手上抱著一擱書,看樣子正在整理這里的書籍。 如故看清那人的模樣,‘咦’了一聲,“四兒。” 那人看見有女子進來,微微一怔后,就想退開,但又覺得不妥當,只好側(cè)身站在原處,聽見對方叫出他的名字,怔了一下,抬頭看去,驚訝兔子姑娘怎么會在這里。 “你在這里做事?” “是?!?/br> “你在這里多久了?” 四兒扳著手指算了下,“差不多六年。” “你在這里六年,沒見過我?” “沒見過?!?/br> “怎么可能?”極品女和他一個府里住了六年,沒見過面? “我平時不太出書庫,即便出去,也是避著人的,所以沒見過姑娘也是正常??墒恰銥槭裁磿谶@里?”臨安府不是誰都可以進的,他想不明白這個自稱是出家人的兇兇小白兔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因為我是臨安。” 四兒‘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彼耙淮慰匆娙绻实臅r候,還奇怪,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多魂魄殘缺,元氣不足,踏在生死線上的死活人,既然是她,那就不奇怪了。 “你出去,為什么避著人?”他在這里做事,不常出去可以理解,但出去還要避著人就讓人不解了。 “他們覺得我太與眾不同,見著我害怕。我想總嚇著別人也不好,所以就盡量避開些?!?/br> 他長得白白凈凈,一團和氣,如故實在看不出他哪里與眾不同,書呆子氣有點重是真的,他在這府里六年,和容瑾熟悉也就不足為奇了,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書架,“這里的書,你都讀過?” “郡主說笑,這里的書有上百萬本,我所讀的書,還不到這里的十分之一?!?/br> 如故汗顏,十分之一都多得可怕,把手中答題攤到他面前,“能不能幫我看看,看哪些書,能幫我把這些題做出來?!?/br> 四兒看了看,道:“答這些題需要的書,云末不是都拿去了嗎?” 如故苦了臉,“他拿來的書有點多……” 四兒道:“云末精通算數(shù),拿去的書自然不會錯,恐怕郡主要把那些書看完,才能答得出這些題?!?/br> 如故囧了,想投機取巧是不行了? 如果玉玄二貨知道她跑到書庫來找捷徑,不知又要怎么笑話她,如故臉皮雖然厚,但也不喜歡成為別人的笑柄,干咳了一聲,找借口道:“我來這里,其實是想找?guī)妆娟P(guān)于師藥的書。” 四兒也不問她要這些書做什么,“郡主等我一下?!鞭D(zhuǎn)身上了三樓。 沒一會兒功夫,帶了兩本書下來,遞給如故,“藥師也被叫做煉丹師,一直是很秘密的存在,所以能有記載的書籍并不多,希望這兩本書對郡主有所幫助?!?/br> 怎么選爐,怎么煉丹,影子給如故的卷軸上已經(jīng)講解的很清楚。 如故想知道的是煉丹師在這片大陸上,充當?shù)氖鞘裁礃拥慕巧挥信靼走@些,才知道怎么樣利用這個身份,做她要做的事。 煉丹和練武一樣,胡吹沒實質(zhì)的煉丹書多得爛大街,真正好的書卻是各家私藏,不會外傳。 如故這么說,不過是隨便找個借口堵玉玄二貨的嘴,不指望四兒能拿出什么好書。 接過四兒遞來的書,翻了翻,一本是講過往成名藥師的一些事跡,從側(cè)面了解到藥師這個職業(yè),讓如故知道藥師的價值和地位。 翻了翻另一本書,竟是解說各種藥物的分布圖。 這本書雖然不是煉丹書,但對煉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藥物,所以這本書對煉丹師來說,可以說是至寶。 如故飛快地看了四兒一眼,這個四兒真是個聰慧又貼心的。 只是這書上字跡雄厚有勁,飄逸飛揚,十分熟悉。 四兒道:“這書是云公子寫給容公子的,容公子看完了,就留在了這里,說或許還有別人能用得上。省得云公子的一翻心血,只得他一人獨享,實在太浪費了?!?/br> 原來是云末寫的,怪不得字體有些熟悉。 隨手一翻,發(fā)現(xiàn)里面藥材竟達數(shù)萬種。 如故驚訝,這個云末精通的不僅僅謀略,對藥材的熟悉竟不亞于教她藥理的惡魔教官。 容瑾卻把書留在這里與人分享,可見他那個人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樣冷面無心。 那書越往后翻,如故越覺得驚訝,云末的博學多才,完全不是她能想到的。 如故翻完,合上書,深吸了口氣。 云末這個人真不簡單。 這么樣的一個人,即便是給母親做謀士都覺得浪費,為什么會心甘情愿地留在府里,打理一個女人的生活瑣事? 四兒見如故神情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問也不催,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安靜得像沒有他這么個人的存在。 如故抬頭,正好看見四兒安安靜靜的模樣,“你不害怕?” “我為什么要害怕?”四兒迷惑。 “不怕我拉你去給我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