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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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臻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口是心非。 但是無論如何,可以確定的是,祁則晟對于被遺棄這件事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不屑一顧,冷血冷情。 他就是嘴硬而已。 顧臻覺得嘴硬到這程度祁則晟也算是夠奇葩了,明明是他自己想說這件事想傾訴,還非要等著別人來問,還非要說一堆會讓普通人覺得驚悚和可怕的狠話然后等著人來問。 他有一瞬間超級不想配合。 但是看著祁則晟那明顯表現(xiàn)出“我很孤獨我很受傷我沒有人可以傾訴”的姿態(tài),顧臻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他說:“你要想找個人說說心里話,就好好說。說這些話嚇唬誰???” 祁則晟眼神中似是帶著一抹笑,表情卻還是如同之前一樣的緊繃,問道:“嚇唬不了你?” 顧臻反問:“你覺得呢?” 祁則晟又強調(diào):“我真的會做的……有時候?!?/br> 顧臻說道:“我知道。” “我這種人……你不怕嗎?” 兩人四目相對。 半晌,顧臻說道:“怕也沒用。而且說到底你也就是個普通人,就算心狠手辣了點,也還是普通人。有什么好怕的?” “竟然當面說別人‘心狠手辣’……”祁則晟這樣說著,卻反而笑了起來,“看來你是真的不怕。不過大部分人都是會怕的,也會躲避和隱忍我……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怕瘋子的?!?/br> 顧臻說道:“在我看來你一點都不瘋,相反,腦子清楚得很。就算是神經(jīng)有毛病,出問題的也絕對不是邏輯那根弦?!?/br> 所以才會顯得這家伙尤其可怕。 祁則晟說道:“我當然不瘋,我就是比大部分人都聰明和有決斷而已?!?/br> 這種話自己說出來真的不是不要臉嗎? 顧臻簡直無語,說道:“暫緩夸自己,你不如先把你媽和你弟弟的事給說清楚?!?/br> 結(jié)果祁則晟卻一邊傲嬌地表示“有什么好說的”一邊繼續(xù)說道:“我小時候遇見過她那個大兒子一次,因為看到就很生氣,所以把他騙到了教堂的地窖關(guān)了起來。結(jié)果你知道那女人后來威脅我什么?” 顧臻很配合,問道:“什么?” “她說,就算她大兒子出事,她也不會把我怎么樣,因為說到底我也是她兒子。但是她會恨我,會一輩子恨我。哈!” 祁則晟發(fā)出一聲冷笑,然后問道:“好像誰在乎似的?她那種話,除了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還有誰會放在心上?她以為她是誰?” 他語氣冷冽地說道:“……早知道她就這點威脅力,我就直接把那小子給弄死算了。” 顧臻按了按太陽xue。 因為信息量太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分辨這只突發(fā)性神經(jīng)病的話里哪句是當真,哪句是口是心非。他意識到自己每次和祁則晟說話似乎大腦都一直運作得很累,果然是因為對方的感情曲線太復雜。 想了半天,顧臻才開口說道:“那女人是很過分。她那話說的就好像愛過你似的,但是如果真愛你怎么可能這么多年不管不顧,讓你一個人被后媽欺負,讓你這么小就得自己想辦法趕走后媽?到這時候再作出這種兩難的態(tài)度,確實挺惡心的?!?/br> 祁則晟靜靜地看著他。 顧臻說道:“你別再惦記她了。不值得。” 祁則晟說道:“我才沒有惦記她。” 他的語氣很平穩(wěn),甚至帶著些許傲慢和嘲諷,似乎真的完全對對方?jīng)]有留戀。 但是顧臻卻不怎么相信。 而后吃午飯的時候,顧臻就一直在發(fā)呆。 他在回憶上輩子和祁則晟之間發(fā)生的事情。說句實話,除了幾件印象比較深刻的事情,其它的顧臻很多都忘得差不多了。遇到有針對性的情況可能會想起來,但是憑空回想?yún)s多少有些困難,很多細節(jié)都記不起來了。 如果說顧臻對祁則晟的總體印象,大概就是“狠,愛威脅人,愛挑撥人”,如果非要加一個,大概就是對季微白執(zhí)念頗深。 說起來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只是因為祁則晟的態(tài)度一直充滿了挑釁,所以顧臻對對方始終保持著很強的警戒心?,F(xiàn)在想來……這家伙是不是自覺和顧臻算得上朋友? 如果是這樣也未免太荒唐了。 因為顧臻從來沒有覺得前世時他和祁則晟也算得上是朋友。 幾人中午是在燒烤店吃的午餐,顧臻沉迷于思想的海洋,不知不覺就烤了一堆各色rou菜,贏得了大伙兒的一致好評。只有顧深心疼地提醒了自家兄弟:“別老做苦工,你也吃啊?!?/br> 顧臻這才記起來要吃。 顧深很少見他這樣子發(fā)呆,便開口問了一句:“想什么呢?” 顧臻聽她發(fā)問,遲疑了一下,最后也沒有瞞她,輕聲回答道:“我在想祁則晟是不是有點信任感缺失的問題……” 顧深聽了,眨了眨眼,說道:“阿臻你這是什么職業(yè)病?。磕氵€沒畢業(yè)啊至于就得了職業(yè)病嗎?” 顧臻無奈道:“別鬧!” 顧深這才認真了一些,盯著祁則晟半晌,回答道:“倒不覺得他信任感缺失……自負過頭倒是真的。” “你不覺得他有時候攻擊性太強了?” 顧深想了想,說道:“他就沒有攻擊性不強的時候?!倍笸nD了一下,問顧臻,“攻擊性強能說明一個人信任感缺失?” 顧臻回答道:“還是有一定聯(lián)系的?!毙湃胃腥笔У谋憩F(xiàn)形式不一定就是強攻擊性的人格,但是祁則晟的話,看他平日張牙舞爪的樣子,以及素來死撐著死活不肯露怯的態(tài)度,說他對周圍的人有信任感……顧臻還是比較難相信的。 顧深又問:“信任感缺失算心理疾?。俊?/br> “……不算。” “那你管他干嘛?”顧深直言直語,“我看他的樣子,就算有那么一兩三四種病,也只有他折騰別人的份,怕是沒人能把他怎么樣的?!?/br> 她說的其實很在理,顧臻竟然無法反駁。 他之前也是對人這么說的。一個人只要生活在世界上,就會有喜怒哀樂有性格偏向,所謂心理障礙也多數(shù)就是性格偏向的一個強力放大,只要不影響正常生活,就不需要被認為是病。相反,任何心理障礙,只要影響了正常健康的生活,那就是疾病了。 結(jié)果顧臻沉默了一會兒,卻回答了一句:“好歹算朋友?” 顧深說道:“又不是關(guān)系這么親近的朋友?!?/br> 祁則晟一直背著身吃東西,裝作沒聽到兄妹倆議論他,聽到這一句終于忍不住,手一伸穿過顧臻背后就搭到了顧深的椅背上,問道:“我說,顧小妹???你干嘛老干擾你哥關(guān)心我?” 顧深沒想到周圍這么吵祁則晟還能聽見兩人低聲的私語,立刻開口說道:“哈?。磕阃德?!” 祁則晟說道:“如果我算偷聽,你們算不算背后說人?。款?、小、妹?” 顧深翻白眼,說道:“別叫我顧小妹,我比你大?!?/br> 祁則晟聳肩:“三個月?!?/br> “大三個月也是比你大。”顧深盯著他說道,“小、弟、弟!” 顧深本以為祁則晟會因此而跳腳,結(jié)果對方卻是看了她半晌,突然一笑,嘴里嘀咕了一聲。 顧深沒聽清他說什么,顧臻卻是聽清楚了。 祁則晟嘀咕的那一句是“遲早讓你喊哥”。 這份孩子氣,不由得就讓顧臻有些失笑。 午飯后顧深繼續(xù)努力,與他們暫時分離之后,顧臻突然開口對祁則晟說道:“去湖邊走走?” 祁則晟自然沒有不可。 這時的天氣,靠湖的地方其實有些陰寒,所以人并不多。走了一段路,顧臻才開口說道:“之前的話是我不對……我沒有惡意?!?/br> 祁則晟說道:“我知道?!?/br> 顧臻忍不住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祁則晟沒有回頭看他,卻十分自然地說道:“顧臻,是什么讓你覺得我會因為這么一兩句話就受傷呢?大部分時候,我如果覺得不痛快了,通常只會有更多人比我更不痛快才對?!?/br> “你不應該擔心自己才對嗎?” ☆、第87章 “不知道為什么,不過我覺得你不會的。而且就算你要干什么,我也未必就怕?!鳖櫿槿缡腔卮鸬?,“另外,就算你這么說,報復是報復,如果你沒有被戳到痛處,又怎么會不痛快?又為什么要讓別人不痛快?” 祁則晟說道:“你又知道了?” “我說錯了?” “你說錯了?!逼顒t晟說道,“都讓別人幾倍地不痛快了,我自然也就出氣了,又怎么還會受傷?” 顧臻輕笑一聲:“偷換概念!” 出氣和不受傷,根本就沒半丁兒關(guān)系。 顧臻突然有些明白了祁則晟性格形成的理由——在孩子最需要關(guān)愛的幼年期,祁則晟只能依靠一個基本不常在家的父親。繼母是個人前溫柔人后辣手的女人,所以祁則晟在學會信任一段感情之前,他先一步學會了如何使用手段。 有些事情,確實并不能全部怪責祁則晟。 顧臻想了好一會兒,最后面對著水波蕩漾的湖面,開口說道:“祁則晟,我們和解吧?!?/br> 祁則晟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問道:“和解?我們什么時候吵過架了?” 顧臻搖了搖頭:“不是。”雖然不是吵架,應該說,并不是吵架這么無關(guān)緊要,無足輕重的事情。他說道,“你不明白也不要緊,總之,我認你這個朋友,你認不認我?” 祁則晟笑著說道:“我還一直以為我們早就算朋友的?!?/br> 顧臻說道:“既然是朋友,我就先說好了。你以后要對我身邊的人做什么,都要先經(jīng)過我的同意??蓜e自作主張,擅自插手‘朋友’的事情,替‘朋友’做決定?!?/br> 祁則晟知道他在說白莎莎和季微白的事情。他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好?!?/br> 顧臻笑了。 后來兩人坐在長椅上,顧臻問祁則晟:“你跟我說句實話,先不說白莎莎的事,對于季微白,你有稍微哪怕一丁點的后悔嗎?后悔當時……不應該那樣做法過激?” 祁則晟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 顧臻說道:“哪怕是為了和季微白之間的那些交情?” 這回祁則晟至少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沒有?!?/br> 他怎么可能后悔?他怎么能夠后悔?走到了那種地步,驕傲如祁則晟,怎么可能會承認后悔? 而另外一頭,顧深還孜孜不倦地拿著一個攝像機到處拍攝著。她也不是漫無目的的,事實上她有著很明確的目的,就是“拍一些生活中不經(jīng)意就會錯過的小美好”。 但是一個人頭腦中能想到的和她現(xiàn)實中能做到的事情往往不是那么一致。比如說顧深吧,她的抓拍技術(shù)和自己的預想明顯就有著一個差距,而如果選擇不間斷錄像的話,又會導致內(nèi)存很快告罄卻依舊沒拍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事實上證明,一般生活中不經(jīng)意就會錯過的小美好,顧深的攝像機也總會不經(jīng)意地錯過。攝影師倒是毫不猶豫地拍到了她想要拍攝的每一個鏡頭,但是這只尤為強烈地凸顯出了顧深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