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jiejie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收斂了一些,清了清喉嚨，輕咳兩聲說道：“我以前一直聽閨蜜說相親超級容易遇到奇怪的人,不過看起來還是正常人比較多吧。果然是我的運氣不錯？”

    簡知非真摯地表示：“首先我們沒有相親,其次你這也不是在夸我?！?/br>
    祁jiejie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他：“那你到底還要我怎么夸？”

    顧臻對祁則晟說道：“你堂姐真有趣?！?/br>
    祁則晟說道：“她從前就女漢子?！?/br>
    顧臻停頓了一下，才又問道：“不過你這樣幫一邊，你表哥那邊沒問題嗎？”

    祁則晟聳聳肩，說道：“兩家整個都鬧翻了。不過無所謂，誰愛鬧就鬧唄。說起來我本來就和堂姐比較親，而且常鳴風傳緋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也見識過了吧……他那德性？”

    勾搭些小明星也就算了，還糾纏顧臻，又勾搭上白莎莎。簡直讓人看不過眼。

    顧臻倒是不清楚他的心理活動，不過思考了一下，還是贊同了祁則晟的想法。常鳴風確實挺作死的。

    被贊同的祁則晟顯然心情不錯，便也對顧臻笑了笑。

    祁jiejie顯然對顧臻很有好感，多次表示以后如果有她幫得上忙的事情盡管說，祁則晟的好友她也會當?shù)艿芸创摹?/br>
    顧臻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祁則晟的好友”而感到有些尷尬，不過知曉祁jiejie是好意，所以并不拂她面子，就笑著應下了。

    之后過了幾天都沒什么大事，顧臻便一邊忙碌于研究所的事情，一邊幫顧深篩選劇本。因為《琳瑯紀》的熱播，目前顧深的風頭一時無兩，魅力方面一直在催促顧深接新片，但是顧深本人很謹慎，一連看了三個劇本都沒有接。

    顧臻也看出來了，她不是很在乎扮演的角色是否能夠光芒萬丈，也不是很在乎出演的劇本能不能突出演技，她更喜歡故事中人物的人格表現(xiàn)和互相之間的感情互動。人物表現(xiàn)越深刻內(nèi)心刻畫越生動，對顧深就越有吸引力。

    當然這種人物本來就適合突出演技，只不過顧深并不會因此而偏好性格更極端表現(xiàn)力更強的人物，而更喜歡平平常常，能表現(xiàn)出一些生活溫馨和普通人的煩惱和人性閃光點的故事。

    了解了顧深的喜好之后，顧臻之后挑選劇本也開始往這個方面考慮。

    這天周五晚上，顧臻和顧深吃完了晚餐，就在家商量接下來的拍攝計劃，卻不料顧琤在這個時候敲了幾下門，進了屋。

    兄妹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叫了一聲“大哥”。

    顧琤拍拍胸，說道：“最近看你們兩個倒是越來越有雙胞胎的感覺了。”

    顧深吐槽道：“本來就是吧？”

    顧琤笑笑，沒在意自家小妹的吐槽，看了一眼兩人散落在房間地面上的計劃書和小說原作，問道：“在挑改編劇本的小說啊？”

    顧臻笑道：“大哥你也來幫一起挑不？”

    顧琤蹲□，翻看了幾本書的封面，考慮了一秒鐘，就決定放棄：“算了吧，我對小說什么的興趣不大，會看睡著的?！?/br>
    顧深吐了吐舌頭，說道：“你就對能賺錢的企劃案興趣最大了對吧？”

    顧琤反駁道：“別把我看得這么拜金，你哥我就是對能夠展現(xiàn)自身能力的事情很有興趣好嗎？”

    顧深聳了聳肩。

    顧臻問道：“最近業(yè)績?nèi)绾?？?/br>
    顧琤笑答道：“還不錯?！比缓笊駪B(tài)一正，說道，“其實我找阿臻你有事?！?/br>
    顧臻意外一下，才說道：“要不大哥你坐下來說。”

    顧琤回了一聲好，便從旁邊撿起來一個小墊子，放在了竹地毯上，然后坐了下來，說道：“阿臻你的dr.唯心主義生產(chǎn)得怎么樣了？”

    顧臻回答道：“目前產(chǎn)量不是很高，不過暫時也沒打算大面積鋪貨，所以沒什么問題?！?/br>
    顧琤問道：“如果我這邊要下訂單，你能勻多少出來？”

    顧臻回過頭，對顧琤露出疑問的神情。

    顧琤見他神態(tài)疑惑，便開口說道：“你知道我們一直在研究擬真網(wǎng)游的事情吧？”

    顧臻點頭答道：“有聽說過。”

    “虛擬網(wǎng)游這個項目，目前來說有三大難題，一是數(shù)據(jù)量和計算量的問題。擬真網(wǎng)游與鍵盤網(wǎng)游的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數(shù)據(jù)量和計算需求自然也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所以第一個難題就是芯片問題。關于這一點，目前各個公司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光子芯片和生物芯片這兩個方向。當然，就當前的技術來說，凡是市面上目前處于銷售狀態(tài)的芯片和服務器，基本上都不能承載一個哪怕最初級形態(tài)的擬真網(wǎng)游或者擬真社區(qū)的計算量……當然，這是以目前在售的超級計算機作為標準。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在高新技術這一塊的領域內(nèi)，大部分頂尖公司都有保持十年左右的技術儲備，然后定期性地釋出新產(chǎn)品，以確保自身的技術領先?！?/br>
    顧臻很快地就抓住了顧琤話中的重點：“所以，大哥的意思是說，其實有不少公司已經(jīng)有了可以支撐擬真網(wǎng)游技術所要求計算量的芯片？”

    顧琤笑道：“真聰明。”

    顧臻又問道：“這‘不少公司’里面，也包括風華？”

    顧琤笑著點頭。

    顧臻頓時張了大嘴，有點小興奮，小激動，半晌，他的心情平復了一些，才想起來顧琤之前說的是三大難題，于是問道：“……另外兩個難題呢？”

    顧琤說道：“第二個問題是人工智能的問題，但這個問題不大，人工智能對于擬真網(wǎng)游來說也許會是會最終完善擬真網(wǎng)游的重要因素，但是我們并不強求一蹴而就，所以初期還是可以以模擬人工智能來代替的。而我之所以想要讓你勻一些dr.唯心主義出來，原因就是我們的技術研發(fā)需要它來改善第三個難題?！?/br>
    為了方便顧臻理解為什么擬真網(wǎng)游的研發(fā)需要dr.唯心主義配合，顧琤簡單地跟它介紹了一下擬真網(wǎng)游的原理。

    目前的擬真網(wǎng)游主流研發(fā)方向有兩種，一種是通過五感的感覺來形成類似于擬真的游戲感受，方法類似于現(xiàn)今存在的5d電影，另一種則是通過一定手段形成外部神經(jīng)波段來截斷和影響人的精神，這種手段會直接影響在大腦上，所以會更加真實，直接。

    顧琤認為擬真網(wǎng)游必定會以后者作為歸途，而前者不論從技術上或者游戲感受上，都只會是一個過渡的手段。

    但是后者的研究無疑會比前者更加困難，在倫理和安全性上的要求和質(zhì)疑也更多。人腦是非常精密的器官，直接影響大腦的任何行為都有可能對其造成傷害。這種情況下，很多實驗難免會縛手縛腳，使研發(fā)進度經(jīng)常性地停滯。

    “我們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進入了生物實驗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使用過多種不同生物進行過實驗，還進行過兩次沒有危險性的人體腦波干涉實驗。雖然目前的電子波強度并沒有對人體或者動物造成任何傷害，但是第一次直接實驗后測試者反饋了表示影像和聲音都比較模糊，更像是做夢，而無法形成具體清晰的印象。第二次的時候我就嘗試性地讓他們使用了dr.唯心主義，結果實驗過程證明，在同樣溫和無害的波段強度下，使用過dr.唯心主義的效果好許多，完全能促使大腦形成完整，真實的影像。”

    顧臻不知不覺地放下了手上的小說。

    他有些急切地開口問道：“大哥……你們這個神經(jīng)波的技術，可以向我的研究所釋出嗎？我們不需要具體的畫面或者五感指令，只需要基本的技術可以輔助催眠使用?！?/br>
    顧琤怔愣了一下，思考了幾秒鐘，然后說道：“若只是基本的儀器和技術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以內(nèi)部價格低價共享，不過還是要開過會之后才能給出正式答復?！?/br>
    顧臻卻是突然露出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

    顧琤問道：“你想用這種技術輔助心理治療？”

    顧臻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們目前的治療頗有成效，就是每一個療程都需要耗費相當多的人力，需要多位心理專家好催眠師參與，導致理療的效率始終不太高。我一直在想怎么能降低人力投入，提高治療效果，讓更多的人受益?！?/br>
    顧琤點點頭，說道：“你做的這件事非常有意義。我對這方面沒什么了解，但也知道阿臻你在做一件很好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困難或者需要，都可以跟我說?！?/br>
    顧臻點了點頭，笑說道：“謝謝哥?！?/br>
    顧琤也笑了：“好，現(xiàn)在話題拉回到藥品供應量的問題上。你們目前dr.唯心主義的產(chǎn)量具體有多少？能給我們提供多少？”

    顧臻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大概數(shù)字，然后說道：“具體產(chǎn)量大概就是這樣，能提供多少要看我們接下來會收到多少訂單。我的計劃是dr.唯心主義在產(chǎn)量上去之前，都只優(yōu)先向精神心理方面的醫(yī)療機構或者部門低價提供，而只有先滿足了醫(yī)療方面的需求，才會考慮作為一般的特殊助眠食品上市。你知道的，dr.唯心主義的用途與普通藥品都不同，本身并不能算是真正的處方藥，我之所以先進行藥品申報和限制向要醫(yī)療機構提供，就是希望能夠先在心理治療方面幫上忙……現(xiàn)在這種情況太多了。”

    顧琤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也不好再要求你勻多一些出來了。你回頭統(tǒng)計好了訂單和庫存，第一時間通知我吧。阿臻你好歹考慮一下是咱自家要用，多勻些過來?！?/br>
    顧臻很爽快，回答道：“當然?！?/br>
    而后第二天顧臻就去了研究所，詢問dr.唯心主義的生產(chǎn)和銷售狀況。自從過審之后，顧臻就開始讓人組成了專門的推廣部門，有計劃性地派出推廣人員向本省甚至是附近省市的多個大型心理疾病研究機構推薦dr.唯心主義，同時研究所從早期到現(xiàn)在所進行的所有治療案例，他都讓人一一記錄在案，讓推廣員同時向各個機構展示，以進行治療方面的參考。

    結果這天當他比較樂觀地詢問推廣方面的進度時，負責人連同一眾推廣員都是靜默無聲，半天沒有回答。

    顧臻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來，沉下了臉問道：“情況不好？”

    負責人頓了一下，才回答道：“非常糟糕。上個月的推廣涉及了七十三家相關機構，但是目前只有五家反饋回來訂購藥品的意向，然而經(jīng)過調(diào)查，其中的兩家都并沒有將我們提供的dr.唯心主義用于相關的心理治療，而是直接作為迷幻劑的代替品高價出售給了毒癮患者。”

    顧臻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陰冷。

    ☆、第60章

    顧臻這時對于整個研究所來說都已經(jīng)頗有威望,所以他沉著臉的時候,一時也沒有其他人敢于出聲。

    半晌，他開口說道：“我們的藥品沒有成癮性,也無法對毒癮發(fā)作起效，不可能作為毒品或者迷幻劑的代替品?！?/br>
    負責人回答道：“這點我們也調(diào)查過了，正確來說，他們出售藥品的對象并不是正在吸毒期或者戒斷期的患者,而是已經(jīng)完全戒斷完成,但是控制不住心癮有復吸*的病人。”

    半晌，他說道：“……我們目前的決定是停止向這兩家供貨,但是……對方在這方面有不同意見。他們認為我們一旦斷貨就是對患者的生命不負責任,因為這很可能導致戒斷者因為控制不住心癮再次復吸?！?/br>
    他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顧臻。

    顧臻回答道：“斷貨吧。無法自控的人，總會去追求更加高級的愉悅感,就算暫時被dr.唯心主義所控制，但也還是會漸漸不滿足于這種程度的夢境。如果他們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總還會復吸的。我們的藥品目前很緊張，沒有必要浪費到這種人身上?！?/br>
    他說出口的話毫不留情，但是所有人都對他很信服，所以當顧臻做出這個決定之后，大家也都因此松了一口氣，仿佛自己也已經(jīng)做了決定一樣放松下來。

    顧臻其實有點生氣的，所以他向負責人要了兩家機構的名單，雖然一時還沒有功夫想如何教訓這種無良機構，但是心里已經(jīng)給它們記了一筆。

    他覺得可以找私家偵探調(diào)查一下對方是不是還有其他違規(guī)cao作，然后向有關部門進行舉報或者在新聞上曝光。

    但是這是其次了。

    他轉(zhuǎn)頭問起了負責人關于那六十八家拒絕使用dr.唯心主義的機構的問題：“剩下不愿意訂購藥品的機構是什么原因？實驗效果不好？”

    負責人嘆了一聲氣，回答道：“不是。我們找了幾家比較大型的醫(yī)療機構私下了解，主要有幾個原因，一個是對方認為我們提供的案例之中真正擁有參考價值的是醫(yī)案，而相比起醫(yī)案來dr.唯心主義不過只是個點綴。對方的意思是會保留醫(yī)案作為參考，但是不會采購藥品，因為覺得藥品的作用不大。另外有兩家表示，目前我方提供的所有案例，都至少要求兩名心理醫(yī)師，一名催眠師共同參與治療，而且要求全程跟蹤病情，這對于醫(yī)療資源的消耗要求太高，屬于一般的醫(yī)療機構很難承受的成本范圍。很多醫(yī)療機構根本沒有專業(yè)的催眠師，而且大部分病人支撐不起這種檔次的醫(yī)療費用……還有三家，暗示我們的藥物價格太低，不具備‘cao作余地’，所以最后決定不進行訂購?！?/br>
    說道最后一句的時候，負責人的態(tài)度比較緊張。接觸到目前為止，研究所里面的眾多工作人員對顧臻的行為作風也已經(jīng)比較了解，除了知道他行為老成，處事周到之外，也知道了這位老板是個做事非常嚴謹，且為人十分正派的青年人。

    因他正派，負責人擔憂他會生氣。

    “……等下，我沒有聽明白?！鳖櫿殚_口說道，“我們這邊的價格雖然低，但是藥品暫時并不對外出售，即使出售也絕不會以同樣價位，應該給他們留出了充足的盈利空間才對。怎么會‘缺少cao作余地’？”

    負責人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認為對方的意思是‘藥品采購部門缺少cao作余地’?！?/br>
    顧臻頓時聽明白了——這是明目張膽地在要求拿回扣啊。他一時倒是有點被氣樂了，開口說道：“給他們吧?！?/br>
    負責人一愣。

    顧臻說道：“把藥品價格往上提幾個百分點，多出來的那幾個百分點就全部當作回扣給他們。他們要多少回扣我們就給多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他們敢拿，我有什么好不敢給的？”

    然后他又交代道：“我們的賬目依舊按照標準價目做，回扣的部分全部列入公關花費項目里。記得賬目要做清楚?！?/br>
    平靜的語氣內(nèi)含兇殘啊。

    室內(nèi)眾人頓時全部噤聲。

    負責人卻反而笑了起來，說道：“我以為老板你會生氣?！?/br>
    顧臻笑答道：“為什么要生氣？總歸他們貪污公款，損公利私，損傷的也不是我的利益。說到底這種事情如果只是私人行為，瞞得了一時，瞞不了長久。他們敢明目張膽地提出這種要求，上面肯定有人縱容?？傊壳拔覀冞€是先關注藥品推廣問題。萬事起頭難，現(xiàn)在我們不強勢，暫時就照人家的規(guī)矩來，沒什么好糾結的?！?/br>
    眾人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頓時都笑了，說道：“是，dr.唯心主義絕對是具有極大意義的重要發(fā)明，等我們推廣開了之后，到時候?qū)Ψ骄偷冒次覀兊囊?guī)矩辦事。”

    顧臻點了點頭，然后就不再在這件事上糾結，而討論起了另外的問題：“關于催眠師和醫(yī)療資源需求的問題，我這里目前已經(jīng)有了一些解決方案。過一段時間我大哥會代表風華科技向我們內(nèi)部價轉(zhuǎn)讓一部分電子儀器和相關技術，讓儀器可以取代催眠師的作用……”

    “等下，老板?！庇腥耸终痼@地發(fā)出疑問，“我們研究所是屬于風華集團名下的？”

    顧臻回答道：“不，研究所是我名下的私人產(chǎn)業(yè)。不過我姓顧，我父親是目前風華集團的擁有者，大哥是當前的掌事者……李晟，你既然都在這里工作幾個月了，怎么會不清楚頂頭上司是誰？”

    李晟頓時有點尷尬。

    結果負責人開口說道：“其實老板，你剛才開口之前，我也不清楚你和風華集團還有這樣的關系。我倒是知道謝執(zhí)晚是你meimei……老板你可夠低調(diào)的。所以謝執(zhí)晚其實是風華老總的meimei？”

    顧臻問道：“……我沒說過？”

    負責人很肯定地表示：“你沒有說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