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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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倩看著他如狼似虎撿錢的模樣,心里默默道:這還真是有夠窮的啊,怪不得自稱是貧道呢… 柴倩跳下梧桐樹,慢悠悠的沿著澄河岸散步,胭脂巷頭招攬生意的女子見了如此瀟灑俊朗的少年郎,無不探出頭來,扭動著身子,仿佛要將滿身的香粉都撒到路人的身上,柴倩站在來燕橋邊,負手而立,仰頭長嘆,星斗四移,月移西橋,她低下頭,忽然看見橋下清澈如許的水中,倒影著一張世間無雙、俊美到讓人窒息的容顏,他淡然淺笑,眉宇間一抹意氣風(fēng)發(fā)。 “今晚的月色真美!” “夜美、月美、人更美……” 趙青舒臉色一變,好不容易站穩(wěn)的身子微微傾斜,柴倩忙伸手抱住他,慌亂間彼此的唇瓣似乎有預(yù)謀一樣觸碰到了一起。 “你怎么上來的?”柴倩拉著他坐定,兩人背靠這欄桿。 “走上來的?!壁w青舒揚眉看著她,坦然道:“我不是不能走,只是不喜歡別人看我走路時候的眼神,你明白嗎?” 柴倩低下頭,并不回答,卻開口說起另外一件事:“我在救沈灼的時候,被人背后放箭,”她頓了頓,說起那個傷口還有些羞澀,都說只有逃兵的傷口會是在背面的,她這么多年,結(jié)結(jié)實實的做了一次逃兵,“然后幾個月不能走路,每次走路的時候都被別人笑話,我那時候不在意,是因為我知道我總有能站起來的一天。” 可是趙青舒呢,生于皇室,多少名醫(yī)會診,多少岐黃鼻祖都為他診治過,他們一定為他宣判過了死刑,他才會這樣落落寡歡,情愿坐在輪椅上,也要捍衛(wèi)自己的尊嚴。 柴倩看著他,眸光中多了一縷抹不開的柔情,卻淡到不能再淡:“等我打不動仗了,或者斷了胳膊,缺了腿的時候,我就回來,一直陪著你,直到老,好不好?” 滿腔的酸澀涌上心頭,趙青舒將她攬入懷中,幾乎就要哭出聲來:“如果我等不了那么久,你能早點回來嗎?” 柴倩燦然一笑,難得臉頰上有一道水色,“這個,以后再說,眼下我先要回去嫁人?!?/br> ☆、第三十二章 呂丞相府位于帝都的東北面,是和宗室貴胄們遙相呼應(yīng)的另外一個代表著文人名仕、名流清貴的另一處帝都的人杰地靈之處,是大多數(shù)適齡的帝都男女夢寐以求、趨之若鶩之處。柴倩之前多有探路,對這一處的地形已經(jīng)非常熟悉,婚期將近,為了防止呂小少爺偶然流連花巷或者離家出走,呂家的守衛(wèi)工作做的很好。 幾丈闊的門口掛起了大紅燈籠,詔示著主人家喜氣盈門,柴倩一個躍身,已跳上了丈余高的圍墻,彎腰屈膝,沿著圍墻一路碎步而去,來到一處三間并排的堂屋,這里就是呂琰所住的地方。 二門口站在兩個仆役,這時候雙眼已經(jīng)迷迷瞪瞪,柴倩隨手探出幾粒碎銀子,打在兩人的誰xue之上。 房中似乎很安靜,細聽之后,卻發(fā)現(xiàn)不時傳來各種碎片落地的聲音,柴倩正慢慢的靠近,忽然一聲咆哮把她嚇得讓出三步之遠。 “放我出去,你們這群混蛋,要娶你們?nèi)?,我不要娶那只半男不女的母老虎啊……”呂小少爺?shù)牧R人之術(shù)極盡毒辣陰狠且又切中重點,連柴倩都未免要佩服起他來。 柴倩推開門,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面前,呂小少爺一個驚慌失措,拿起手邊一只花瓶就扔過去,柴倩側(cè)身一避,把花瓶穩(wěn)穩(wěn)的抓在手里,步步逼近呂少爺,將他壓制在背后的墻頭。 呂小少爺?shù)纳碜涌恐鴫従徿浵氯?,被柴倩一把拎起來,再軟、再拎、再軟、再拎……直到柴倩沒了耐心,湊到他細皮嫩rou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再不站穩(wěn)你試試?!?/br> 呂小少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兩手撐著墻壁,勉勉強強算是站直了。柴倩松開他,上手抱胸有商有量道:“走不走?” “去哪兒?”呂少爺?shù)纱笾笾碾p眼。 “逃婚啊,你還不走,難道真的等著娶我?”柴倩轉(zhuǎn)身,帶著幾分戲謔看著他道:“我倒不介意嫁給你,不知道你那十一個小妾介不介意?” 呂琰一把抓住柴倩的袖子,抖抖索索:“大俠,女俠,往哪兒逃,你說?” 柴倩拍拍手,一把拎起呂琰,三兩步跨出滿地碎屑的房間,輕輕巧巧的落地,呂琰還來不及慘叫,被她一掌劈在了后背,身子軟軟的掛在柴倩的身上。 柴倩掂了掂,臉上不禁露出幾分鄙夷之色,扛在肩頭跑了幾步,穿過兩條巷子,把他丟上一輛馬車。 “老丈,明日一早一開城門就把他送出去,要去哪兒等他醒了你們商量?!辈褓粡难g摸出一張銀票送到車夫的手中,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青布包袱,丟在呂小少爺?shù)纳磉叀?/br> 她整了整身上稍顯凌亂的衣袍,步履昂揚的往巷口的亮光處走去,宛若夜間仙子。 第二日一早,當呂相爺家的小兒子逃婚的事情傳遍帝都的時候,柴倩正被兩個喜娘從被窩里挖出來修面梳妝,大紅的嫁衣穿在身上,任再平常的女子,只要穿上這一套衣服,便也是人間的絕色,柴倩總算沒有辜負孔氏的一番心意,她站起來上下左右打量著自己,然后聽見外頭紅袖上氣不接下氣的沖進來,扶著門框道:“我我我……小看了那呂公子,他居然有血性逃婚!簡直……簡直是少年豪杰??!” 柴倩只覺得耳朵一癢,壓低聲清了清嗓子,伸手將頭頂那足有五斤重的鳳冠取下來,揉著頸椎道:“做女人一點都不容易,這什么比頭盔重多了,不過一伸手就是一把暗器,多利索!”柴倩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比劃著投暗器的姿勢。 外頭早已亂成了一團,拍大腿破口大罵的也有、拍手叫好互傳喜訊的也有、罵爹罵娘罵呂家祖宗十八代的也有,柴倩換了一身便服,急忙去壽安閣安慰此事正大驚失色的柴老太君,柴老太君原本一臉憤怒,又覺得在自家孫女面前露出憂憤之色實在有失風(fēng)范,反過來安慰柴倩道:“那呂家的黃毛小子,還想著娶你,也不自己照鏡子照照,跑了更好,我們嫁更好的!” 柴二老爺也是一臉尷尬,聽見自己老娘這樣說就更尷尬了,忙扶著她坐下,滿臉憂心忡忡,您老還是悠著點吧,說這種大話也不怕閃著腰了。 柴倩正笑嘻嘻的打馬虎眼,反正這時候呂家那小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要不讓自己嫁人,做什么都好??资显谕饷嫔坪蟠螯c,忙的腳不著地,忽然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進來,見了柴老太君和柴二老爺?shù)溃骸皩m里來人了,指名道姓的說要讓大丫頭進宮?!?/br> 柴老太君一驚,忙從位置上站起來,冷不防真閃到了腰,顧不上哎喲一聲,忙問道:“平白無故的,怎么讓大丫頭進宮,說了什么緣由沒?” 孔氏做事細心妥帖,早已打探清楚,便開口道:“說是皇上要給大少爺畫衣冠相,將來放在文華閣給人祭奠的,宮里的畫師都傳了,就等著大丫頭進宮去說說大少爺?shù)南嗝??!?/br> 柴二老爺點點頭,朝中依稀是有這么一個規(guī)矩,那年柴老爺和柴三爺戰(zhàn)死的時候,陳待詔也為老爺畫了一副戎裝圖,至今還掛在文華閣里。于是又多問了一句:“來的是哪位公公?” 孔氏答道:“是乾清宮的元寶公公。” 柴二老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那就不會錯了,倩兒,你隨公公進宮一趟吧?!?/br> 柴倩拜別了柴老太君并柴老二夫婦,換了一套平日出門穿的干凈整潔的衣物,坐上了宮里面派來的馬車。 馬車幽幽使在帝都寬闊冗長的街道上,周圍似乎異常的安靜,柴倩習(xí)慣了軍中大刀闊斧的坐姿,雙手握著虛拳撐在膝頭,她收回透過窗簾投射到馬車外面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身上。 “公公,我似乎不貌美?”感覺到對方那雙似乎不太安分的小眼睛之后,柴倩略有不快的開口。 對方卻依舊帶著習(xí)慣性諂媚的笑容,尖聲尖氣道:“柴小姐英氣逼人,自然不是一般的閨中小姐可比?!?/br> 柴倩莞爾一笑,瀟灑肆意:“公公謬贊了?!?/br> 半個時辰后,元寶領(lǐng)著柴倩已進了勤政殿,殿中空無一人,似乎并非是趙明辰喜愛的辦公之處,柴倩坐在一旁的黃花梨雕龍圍椅上。 “小姐親稍待片刻,奴才這就去請示皇上,后面應(yīng)該怎么辦?!?/br> 柴倩略顯狐疑,不過還是畢恭畢敬道:“不是要畫畫嗎?請那畫師過來,我跟他說說,他自然就得要領(lǐng)了?!?/br> 元寶公公笑了笑,并未作答,只是弓腰塌背的退了出去。 不多時,從外頭進來四個皮膚白凈的小太監(jiān),一人手中端著茶盞;一人則是端著一個比他身子更寬出一倍的托盤,里面放著整套的戎裝;另外一個人手上則是一頂玄鐵甲胄頭盔,冒頂上還有一簇鮮紅的紅纓,還有一人手中卻是拿著一柄紅纓槍,槍頭擦的錚亮,隱隱透出寒意。 還未等柴倩開口,其中一個托著帽盔的小太監(jiān)道:“周大人聽說柴小姐和柴將軍乃是龍鳳胎,容貌如出一轍,故而想請柴小姐穿上這身戎裝,讓他一觀,只怕比聽柴小姐說還更真切幾分?!?/br> 柴倩垂眸掃過四人手中之物,見他們并不放下,當下便有了一分戒心,伸手去端那人奉上的茶盞,依舊是上好的碧螺春,卻似乎少了一些天然的香味兒,柴倩低頭,吹散上頭的浮茶,輕輕抿了一口。 御書房里,厲王正單膝跪地仰頭看著趙明辰,眸中一片孝子的赤誠之意。 “父皇,那柴倩的確就是柴榮,先前五皇妹就是為了揭穿她的真實身份才會設(shè)計用水去潑她的,兒臣已經(jīng)派人查過,房山李氏老宅那邊從來都沒有一個叫柴倩在那邊養(yǎng)病,倒是有一個十幾年的老墳,聽說以前一直沒寫名字,去年秋后,柴榮戰(zhàn)死,墳上就有人去刻上了柴榮的名字,父皇,柴氏一黨玩弄朝廷、犯下欺君之罪,若不是昨夜有人看見那柴倩親自劫了呂家少爺出城,孩兒也不敢在父皇面前信口雌黃。”厲王趙青銘一番話詐一聽上去鏗鏘有力,實則包藏禍心,處處詆毀柴氏。 趙明辰捻著胡子想了想道:“那姑娘我見過,若是照你這么說,當真不簡單?!?/br> 趙青銘還想說什么,元寶踩著碎步從殿外進來道:“回皇上,東西都備下了,奴才看著她喝了茶,這會兒正在屏風(fēng)后頭換衣服,皇上要不要親自去看一眼?” 趙明辰還有猶疑,趙青銘卻搶先一步道:“煩請公公帶路。” ☆、第三十三章 柴倩出柴府大門不足片刻,柴老二便覺得有些奇怪,他坐在廳中,手中的茶盞已添過幾回,一時間卻想不出所以然來,孔氏在外頭照應(yīng),見他坐著不動,便開口道:“福王府派人送來了賀禮,你好歹出去照應(yīng)一下,是先收下了改日再退,還是直接先退了也就算了?!笨资弦贿吚艘贿厙Z叨:“誰知道這親事成不了,倒還把人忙成了一鍋粥了……” 柴老二眼珠子一亮,起身時衣袖帶去一陣風(fēng),一旁茶幾上的茶盞碎了滿地。孔氏氣不打一出來,指著丫頭們收拾了,兀自坐下喝了一口熱茶,接著抱怨:“昨兒夜里還娘子相公,道貌岸然的,今兒又這么冒冒失失,還一品大員呢。” 孔氏站起來,敲了敲腿,冷不防一個家奴跑進來說:“老爺去了福王家,囑咐家里的事情太太自己看著辦,只別驚動了老太太?!?/br> 孔氏這下不樂意了,大清早的,她忙的雞飛狗跳,那人卻溜得比誰還快呢!孔氏跺了跺腳,冷哼一聲,跑去兒子房里逗大孫子去了。 坐在馬車里的柴老二早已嚇出一身冷汗,他為官多年,也算經(jīng)歷豐富,但當今皇上是一個仁君,對臣下也都是以禮相待,這樣摸不著頭腦的發(fā)難,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他焦急的看著馬車一路經(jīng)過的高門大戶,猛然喊了一聲:“停下,不要去福王家,去敬惠長公主家?!?/br> 敬惠長公主的府邸和柴家只隔過兩條街,不過片刻,馬車已來到的門口,守門的家丁一看是柴尚書,也不問來由,便開門相迎,今日公主府沒有訪客,敬惠長公主閑的自樂,正在廊下品茶。 柴老二一陣風(fēng)一樣的刮過去,拉著她的袖子道:“三弟妹,快跟我進宮救大侄女!”他一著急什么公主尊稱都忘了。 敬惠長公主被拉得跟著他跑出兩步遠,好容易才穩(wěn)住了身形,一臉莫名其妙道:“二伯,你這是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柴老二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一拳打在廊柱上,憤憤道:“柴家要出大事了,倩兒惹大麻煩了!” 柴老二不虧為大周的中流砥柱,文臣首輔,馬上頭頭是道的將自己的分析道了出來:“呂少爺逃婚這事兒,今兒一早才傳出來,消息再靈通也沒那么快傳到宮里,皇上明明知道今天是倩兒的大喜之日,卻派人來把她請走了,你不覺得這里很不妥當嗎?” 一直不諳庶務(wù)的敬惠長公主也忍不住張嘴結(jié)舌:“呂家那小子逃婚了……?”她的神情中并沒有多少震驚,顯然對這強扭的姻緣不甚看好。敬惠長公主站在回廊下,略帶些為難:“我與今上雖然是兄妹,但往來甚少,且我和恒王交好,這一點他多少有些忌諱,依我看為今之計,只能去求另外一個人?” 柴老二蹙眉道:“你也想去求福王嗎?” 敬惠長公主搖了搖頭,神色淡定,眉宇中頗帶幾分贊許之色:“去求逸王,他雖然不理政事,但他是今上最愛的兒子,目前為止只要他開口,還沒有今上不應(yīng)的?!?/br> “這……” 柴老二還在游移,早已被敬惠長公主一把拖著走了出去道:“還不快走,大侄女的事要緊?!?/br> 柴倩輕車熟路的穿上夾棉里袍,系緊腰帶,拿起躺在托盤中的魚鱗甲,在手上掂了掂分量,披身、搭扣、束腰、整個動作行云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解開頭頂?shù)陌l(fā)髻,只在腦后攏了一個總角,單手抱著玄鐵帽盔,單手拿起紅纓長槍,帶著幾分凜冽之意,踢開擋在身前的紫檀木插屏。對著兩旁抖得如篩糠一樣的小太監(jiān)道:“周大人還沒來,是要我親自去找他嗎?” 柴倩秀眉一挑,意氣風(fēng)發(fā),行動間外頭已傳來一聲清響:“大膽柴倩,皇上在此,不得無禮?!?/br> 柴倩本就覺得有幾分蹊蹺,何來畫像還需要下藥這一說,如今見趙明辰本人前來,身旁又跟著一個厲王,心中便猜到了幾分,只俯首跪拜道:“臣女柴倩恭迎圣上?!?/br> 趙明辰看著匍匐在身上卻依舊脊背拉的筆直的女子,殘留在心中的困惑也逐漸抽絲剝繭,緩緩開口,卻帶著幾分天下不怒而威的氣勢:“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柴倩心下一動,心知身份多半已被識破,那人特意讓她穿上這身衣服,分明就是想看她露陷,為今之計,若是自亂陣腳,只怕功虧一簣,故而略略垂下眉目,以清朗的聲線,再次道:“臣女柴倩,恭迎圣上。” 那邊趙青銘正要呵斥,趙明辰揮揮手道:“罷了罷了,大周也出了個女將軍,你倒說說看,你既然已經(jīng)金蟬脫殼,卸甲歸田,為什么還要不尊太后娘娘的懿旨,臨陣逃婚呢?” 柴倩見趙明辰已點名了自己的身份,便也無需隱瞞道:“臣女只想和父親一樣鎮(zhèn)守邊關(guān),不想困頓于兒女私情,被這帝都的紙醉金迷而蒙蔽了雙眼?!?/br> 趙明辰朗聲一笑,帶著幾分揣摩的意味看著柴倩道:“人人都說帝都好,你還是第一個這么對朕說的人?!?/br> 柴倩面不改色,胸口卻涌起萬千愁緒,壓得她喘不氣來:“沒有邊關(guān)將士的拋頭顱,灑熱血,何來帝都的車水馬龍、繁華昌盛?” 趙明辰幾乎就要吹胡子瞪眼,眼前的人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但他素來享有仁君稱號,豈能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故而鋪下了一條臺階道:“你乖乖的下跪,認了你的欺君之罪,朕就赦免了你?!?/br> 柴倩起身,吹了吹手中紅纓槍的槍頭,邪邪一笑:“柴榮死了,眼前的是柴倩,臣女從未欺君,何來有罪?” 饒是涵養(yǎng)超然的趙明辰也終于忍不住怒了,趙青銘指著柴倩道:“來人吶,把這欺君犯上的家伙給抓起來?!?/br> 門外的待命的羽林軍伺機沖了進來,原本空曠的大殿瞬間劍拔弩張,膽小的太監(jiān)早已站不住,癱軟在墻頭。 柴倩無聲一笑,原來他們早有預(yù)謀,若是方才喝下了那一杯茶的話……柴倩后背一冷,無名怒火用上心頭,虧得她第一次見趙明辰,還覺得自己將遇明主,原來一切都是假象……真相只有一個!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柴倩握著紅纓槍的手臂在發(fā)抖,她終于明白當自己的武器要指向同胞時的那種絕望!不能,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的軟弱! 柴倩咬緊牙關(guān),青筋凸起的手背一番,紅纓槍在空中挽出一道槍花,戳在冰涼的金石地面。 鏘……一聲,她往前踏出一步,拖在地面的槍頭沿著金石板拉出一道火光。 “犬戎上萬的精兵想生擒我尚且無功而返,怎么你以為就憑你這里里外外多少的吃飽了撐著的草包,就想制服我嗎?皇上,你若想讓他們的劍指向大周的將領(lǐng),那就盡管叫他們上!”柴倩語速緩慢,甚至還帶著幾分譏誚。 兩人目不轉(zhuǎn)睛的對視,空氣中依舊硝煙彌漫,忽然間趙明辰那雙盯著柴倩的憤怒雙眸幽幽一閃,臉上多了幾分長者的慈愛,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推開。 “柴愛卿巾幗不讓須眉,朕欣慰還來不及呢,哪里會刀劍相向,你走吧!”趙明辰一言九鼎,站在一旁的趙青銘還想發(fā)話,被趙明辰擋了下來。 柴倩舒眉一笑,收起長槍,懷抱帽盔,英姿颯爽的從層層圍住的眾將士之間瀟灑而去,眾將士都不約后退一步,雖然手中執(zhí)刀,卻迫于柴倩的氣勢,不敢靠近。 柴倩踏步至門口忽然扭頭,眸中閃著金光對趙青銘道:“替我謝謝張貴妃的十香軟筋散,若不是上過一回當,這次我就真栽你手里了。” 眾人無不略帶著幾分鄙視,悄悄的瞥了眼趙青銘在趙明辰干瞪下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