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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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舒一聽,便知道他們這一行是雷聲大雨點小,也不揭穿他,只笑著對趙青池道:“你表哥糊弄你,好的早被他藏起來了?!?/br> 沈灼忙舉手發(fā)誓道:“胭脂巷的花魁有一半被呂小少爺抬回家了,哪里能輪得到我,大哥你也太抬舉我了?!彼@話雖然是為自己開脫,卻說的頗有幾分心虛,只因柴倩還坐在席上。 再看那人神色,完全不把這放在心上,就好像他們說的,是別人家的阿貓阿狗。 柴倩抿了一口酒,半是惋惜半是向往道:“不是我吹牛,全帝都也找不出一個花魁,能比得過宛城的玉娘?!彼H上眸子幾分醉態(tài),仿佛美人在懷一般。 沈灼和柴倩出生入死過,卻唯獨沒和他一起逛過窯子,所以玉娘其人,只聞其名聲,并未見過本人,忍不住想多問一句,那邊遠遠一個俏生生的小宮女走來,脆聲道:“稟公主,方才奴婢在那邊收集梅花雪水的時候,看見外墻的屋檐上掛著一只紙鳶?!?/br> 趙青墨點了點頭,偷偷向著沈灼使了一個眼色道:“表哥,去幫我把那紙鳶取下來,我就去求父王把兵器庫里的那把紫陽劍賞給你!” 沈灼立馬從凳子上跳起來,跟著那宮女飛奔而去,不過一炷香時間,方才那小宮女又跑了回來道:“回公主,世子爺沒取的下來,他……他……”小宮女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捂著嘴笑道:“他說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只怕要辜負公主的厚望,不過他說他會去造辦處借梯子……” “胡鬧!”趙青舒低吟一聲,卻難掩其中一絲嚴厲之意,他抬眸看了一眼被他嚇的沒了氣勢的趙青墨,似乎有些明白了,“隨我去看看吧。”趙青墨眼睛一亮,忙賣乖的上前為他推輪椅。 御花園的一處墻角,錯落有致的種著幾棵梅樹,此時正值孟冬,梅花盛開,暗香浮動。而幾步不遠處,卻是另一番景象,只見墻角正掛著一只紙鳶,墻下的沈小世子,正一級一級的踩著梯子往上爬,御花園的梯子都是修剪花草樹木所置的,比起這兩丈高的城墻,還差的遠了,沈灼抬著手夠了半天,愣是差了兩寸的距離,眾人在下面圍城一團,看著他心驚膽戰(zhàn)的表演。 柴倩雙手抱胸,單腳朝前,意態(tài)悠閑的看著沈灼的表現(xiàn),這個二弟,大約是真的欠教訓(xùn)了……宛城十丈的城墻,他借著鐵爪五下也能躍上去,難道仗一打完,連功夫都可以還給師父去的? 她幾不可聞的清了清嗓子,幸好袖中藏了兩個方才在席上順手拿的毛栗子,雖然剝了殼的會少幾分攻擊力,但對上沈灼還未好全的屁股,大抵也是綽綽有余的了,她低頭忍住臉上的笑意,正待出手。 忽然間梯子上的人一聲慘叫……原本圍成一圈的人成鳥獸裝散開,唯一還來不及行動的,便是做在輪椅上衣不帶水、八風(fēng)不動的趙青舒,柴倩并沒有看見那小影衛(wèi)的身影,由不得她多想,她輕聲一躍,一腳踹飛連同梯子一起砸下來的沈灼,說是遲那是快,從那邊墻頭同時冒出一個人頭來,將滿滿一大盆水鋪天蓋地的潑了過來。 柴倩一個回身,身上的大氅一掀,半跪著將趙青舒攏在自己身下…… 她低下頭,那人抬起頭,她的唇觸碰到了他的額頭,冰冰涼涼的觸覺。心跳好像又變速了,完全是自己從未經(jīng)歷過的速度。這種窒息感甚至比戰(zhàn)場上敵軍的殺意跟讓自己手足無措。 幸好,沈灼的一聲慘叫,將兩人在大氅的密閉空間中喚醒。濕透的后背透出絲絲寒意,但比不過趙青舒眸底的森冷。 趙青墨嚇的大氣不敢喘,慌忙跪在趙青舒的面前,時不時拉這趙青池的袖子,示意他有難同當(dāng)。 從太液池里爬起來的沈灼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狼狽,一臉頹然道:“不關(guān)表弟表妹的事,是我逼他們這么做的?!?/br> 趙青舒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對著身后聞聲趕來的宮女太監(jiān)道:“帶柴小姐去沐浴更衣?!彼D(zhuǎn)過頭,視線冷冷飄過一行跪著的三人:“你們?nèi)齻€,跟我去見貴妃娘娘?!辈恢朗遣皇遣褓坏腻e覺,總覺得這語調(diào)有些陰森。 宮女備好了熱水,準備好了干凈的衣物,柴倩才將她們?nèi)慷记擦顺鋈?,自己動作嫻熟的脫了衣物,泡入浴桶之中,她對后宮頗有警備,所以在譴走宮女之后,只讓柴敏一個人坐在屏風(fēng)外面守門。 柴敏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的玩著手中的卷帕,她輕輕起身,推開一道門縫,左右瞧了瞧遠在十步之外守著的宮女,又回到了房中,透過紫檀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的縫隙,小聲道:“大jiejie,我知道你的事兒,奶奶都跟我說了?!?/br> 柴倩泡的暖融融的腦子有一瞬短路,驀地一驚從熱氣翻騰的浴桶中坐了起來,盯著縫隙里柴敏那雙沉靜聰慧的眸子,感嘆道:“你那么聰明,估計自己猜也能猜到七八分了?!?/br> 柴敏搖搖頭道:“不是猜不到,卻是不敢猜,誰敢把自家人猜一個欺君之罪出來呢?!?/br> 柴倩伸手推開屏風(fēng),趴在浴桶的邊緣,懶洋洋帶著幾分舒然看著柴敏道:“人小鬼大?!?/br> 柴敏映入眼簾的,是柴倩左右臂膀上橫七豎八的傷痕,有的傷痕甚至形狀怪異,分不出是什么兵器造成的,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繞到柴倩后背看一看的沖動,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道:“我還是不懂,大伯到底是怎么想的?!?/br> 柴倩不以為然道:“這是我自己的想法,和我父親無關(guān)?!比缃癫褓坏弥衩糁勒嫦?,便也弄清了她方才在水榭一時失手的原委,笑著道:“方才多謝你了?!?/br> 柴敏低頭,臉上微微泛紅道:“jiejie要謝我的可多了,還是留著以后一起謝吧。眼下,倒是有一件事,奶奶讓我偷偷的問問jiejie?!?/br> 柴倩見她臉上頗有幾分神秘之色,也不知道柴老太君會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要假借自己孫女之口,變揮揮手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柴敏咬了咬唇,顯然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太好意思的問題,只能硬著頭皮道:“奶奶讓我問你,是喜歡呂家小少爺多一點,還是喜歡信義侯家的沈世子多一點?” 柴倩對這個問題有些茫然,但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想了良久,最后才略有遲疑的蹙眉問道:“奶奶沒有給你第三個人選嗎?” 良久……柴敏一臉木然的表情都沒有改,最后誠懇的搖了搖頭。 ☆、第二十章 對于趙青池來說,這無疑又是一場暴風(fēng)驟雨,但他們?nèi)齻€早已經(jīng)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出了事兒誰都逃不掉。 剛剛下了早朝,在御書房案牘勞形、日理萬機的趙明辰面無表情的輕撫著他下頜的幾根龍須,任何熟悉這位帝王性格的奴才、妃子、朝臣們都知道,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 沈貴妃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下跪的姿態(tài)幾乎優(yōu)美的可以入畫,但依舊不敢吭一聲,方才那潑水的小太監(jiān)此時早已被打的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趙青墨哭的身子一顫一顫,完全沒有她平日里的公主范兒。闖什么禍都行,唯獨不能連累到趙青舒,這是整個后宮乃至整個大周朝廷都公認不諱的事實。 趙明辰覺得,趙青舒已經(jīng)失去了君臨天下的機會,那便讓他做這大周最富貴最逍遙最有閑情逸致的王爺,從他的封號上面就可以看出。 “逸”字,在《宸周大典》上的意思為:安樂,閑散。他要給他的,是比皇位更難得的東西。 所以,沒有人能動他一分一毫,哪怕是一根手指也不行! 整個承乾宮風(fēng)起云涌,連徐太后派來給趙青池賞賜生辰禮物的總管太監(jiān),都被攔在了殿外。 趙明辰托著額頭,大拇指在太陽xue輕微的揉動了幾下,臉上甚至笑意盈盈,但是……這個表情比他前幾日的暴怒更為可怕,因為……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摸不清楚狀況。 都說伴君如伴虎,眼前這位還是一只喜怒無常的老虎。 沈貴妃鼓了幾次勇氣,生生把自己憋的咬破薄唇,銀牙盡碎,最后依舊只是拿起絲帕,擦了擦臉上糊掉了脂粉的淚痕。 趙明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趙青舒的心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這么多年過去,父皇對他和他母后的心意從未變過,即使他下令將梧桐樹移種承乾宮,但這么多年,大周后宮,后位依然懸空。 鳳凰非梧桐不棲,這是他對沈貴妃最大的恩典,但也僅此而已。 “父皇,兒臣無礙,若是柴小姐既往不咎,倒也無妨,畢竟這里沒有外人,他們不過也只是一時糊涂而已?!彼戳搜酃蛟诘厣峡藜t了眼的趙青墨,一臉誠惶誠恐的趙青池,最可憐的是滿身滴水還被凍得抖抖索索的沈灼,這天寒地凍的,只怕這承乾宮的暖氣,還是抵擋不了他這一身落湯雞的造型。 這個教訓(xùn)也夠了,他相信柴倩也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從他遇見她的第一眼開始。 柴倩換了衣服,等待著殿里人的傳喚,承乾宮里除了宮女和太監(jiān)的衣服,就只有沈貴妃的服飾了,她身量較長,宮女的衣服都短一截,太監(jiān)的衣服穿上又覺得不合適,沈貴妃的衣服就更不要提了,完全出離她想象的繁復(fù),最后在萬般無奈之下,柴敏挑了一件算是市面上男女通款的直裾長袍,難得的是上面沒有帝王家特有的龍紋,正是前幾日趙青池出入勾欄為了掩人耳目新做的便服。 趙青池正是長身體的年紀,身量修長,難得又清瘦,這件衣服穿到柴倩的身上,出奇的合身,宮女為柴倩梳好了發(fā)髻,披上沈貴妃特意命人送來的狐裘斗篷,柴倩淡漠的臉上,又多了幾分英氣。 就連廊上伺候著的小宮女,在看見柴倩柴敏兩人走過去的瞬間,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私下里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道:“柴家的大小姐英氣逼人,柴家的二小姐國色天香,當(dāng)真讓人目不能移。” 更有花癡的小宮女手握香帕,拖著腮幫子道:“聽說柴小將軍和柴大小姐是龍鳳胎,兩人生來一個磨子里刻出來的,若是柴小將軍沒有陣亡,不知道要勾去多少大周少女的芳心啊!” 柴倩耳力極佳,聞言只微微一笑,那挺拔的脊背如關(guān)外的胡楊樹,氣勢恢宏,讓人不敢靠近。小太監(jiān)軟綿綿的細嗓子出來傳話,略帶不忍的給一旁的柴敏使了個眼色。 柴敏會意,優(yōu)雅頷首,蹭著四下無人,送出袖中的一錠銀子,笑靨如花:“有勞公公了?!?/br> 柴倩進殿,看著整整齊齊三個人跪在殿中的金石地板上,心中多少已有些不忍了。承乾宮的大殿了并沒有鋪厚實的羊毛氈。 她抬眸,殿中階幾之上的主位上,坐著一個人,明黃錦袍,帶著赤金雙龍戲珠華冠,下頜有幾根不明顯的胡須,面色白凈,容貌俊雅,并不像說書人口中所說的真龍?zhí)熳幽前悖瑴喩砩舷律l(fā)著真命天子的氣息,逼的人不敢直視。 他很平和,這是柴倩看到他的第一反應(yīng),他很面善,這是柴倩看到他的第二反應(yīng),之前的十多年一直都在為這個人拼殺在前線,如今看來,到底也不算太糟糕,他看起來既不昏庸、也不無道。 將遇賢主,這就夠了! “臣女柴倩(柴敏)叩見皇上!”依舊是一粗一細的聲音在殿上響起。柴倩屈膝跪扣,禮數(shù)周全。 趙明辰看著她們兩人進來,如果說身為帝王的他從來都沒有被任何事或人震驚過,那么這將是他這一生中的第一次震驚。 明明連俊俏都稱不上的容貌,眼前的這位柴小姐卻能擺出一副天下無我的氣勢,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有意垂斂了眉目,但從她身上發(fā)揮出來的光芒已經(jīng)掩蓋住她身旁堪稱絕色佳人的柴敏。 這兩個女子,將來必不是池中物,趙明辰被自己瞬間的想法給驚呆了。他甚至忘記了方才的怒意是為了什么,轉(zhuǎn)而習(xí)慣性的擰了擰自己的龍須道:“快快請起,小女魯莽,讓柴小姐見笑了?!彼踔炼紱]有用受驚兩個字,這樣的女子,怎么可能因為這種閨中玩笑而受驚呢。 “區(qū)區(qū)小事,不必介懷?!辈褓黄鹕?,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跪在一旁抖的篩糠一樣的沈灼,忍不住露出落井下石的笑意:“信義侯世子不過只是一時貪玩,聽說在宛城,世子還曾帶著眾將士在護城河冬泳,今日只怕還沒過癮。”她瞇了瞇眸子,深深的看了沈灼一眼,那人篩糠一樣的身子忽然不動了。他低下頭,在金石地板上狠狠磕了幾個頭:“臣一時糊涂,請皇上軍法處置。” 沈貴妃見情勢千變?nèi)f化,終于輪到了自己說話的時候,忙不迭站了起來,熟稔的上前抓住柴倩的手,才摸上去便覺得手感不對,卻也沒辦法當(dāng)成燙手的山芋丟掉,只能硬著頭皮道:“皇上你看,臣妾就說柴小姐大人有大量,不會和這兩個孩子計較?!?/br> 趙明辰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自己的這位愛妃打圓場一向有兩把刷子,于是他順著梯子下來道:“青墨青池,還不快給柴小姐認錯?!?/br> 柴倩忙道:“不必了,她們也沒什么錯,平常百姓家也是這么玩玩鬧鬧的,倒是不知我這嗓子不好,引得他們?nèi)绱松闲亩?,明兒等虞太醫(yī)為臣女醫(yī)治好嗓子,就不會如此了?!辈褓幻挤逡婚W,視線游移之間,與趙青舒又互相打了一個照眼,兩人視線一觸即離,將方才彼此靠近之時的那一點尷尬慢慢消化。 趙青池趙青墨弱弱的張口:“柴jiejie,對不起……”趙青墨視線偷偷的瞥向沈灼,顯然對他這個罪魁禍首頗有幾分食其rou、啖其骨之恨。 那邊沈灼偏偏又好像感覺到了趙青墨的視線一般,濕答答一灘伏在地上,又耿直道:“請皇上軍法處置?!?/br> 趙明辰對沈灼畢竟也有幾分疼愛,再加之帝都侯門貴胄中的年輕一代,也只有他上過戰(zhàn)場,有幾分血性,連趙明辰也夸贊他有他祖父沈侯爺?shù)娘L(fēng)范。所以,只揮了揮手道:“算了,洗洗去吧,聽說你臀上還有傷,別熬壞了身子?!?/br> 沈灼依舊不動,臉上神色似乎比方才皇帝生氣時更多了幾分懼怕,怯懦懦的開口:“沈灼請柴……柴小姐任罰?!?/br> 柴倩倒是真的很想罰他,往日在軍中,二十軍棍是逃不掉的,但現(xiàn)在皇帝都說不罰了,如今大家都卸甲了,也無需再提軍令了。 “皇上說了不罰,那便不罰?!辈褓坏ǖ拈_口,那邊沈灼才如蒙大赦。趙青墨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感覺這個表哥給柴小姐面子比給她當(dāng)皇帝的爹還要多…… 難道說……!!趙青墨雖然還未及笄,但是很多事情早已通曉,她看著沈灼那雙還在偷瞄柴倩的眸子,氣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張臉頓時憋得通紅,也不顧儀態(tài),捂著臉哭了起來。 心里默默打小人:表哥是我的!是我的! 殿上幾個大人頓時就亂了陣腳,趙明辰一時也不知道這平常還算得體乖巧的女兒今天怎么反應(yīng)失常,沈貴妃又怕是方才皇帝太嚴厲了嚇壞了孩子,又急急忙忙傳了太醫(yī)。 趙青舒端坐在輪椅上,手支額際,垂眸不語,但柴倩還是從他時不時略略抽動的肩頭可以看出,這丫的竟然再笑!過了片刻,趙青舒忽然抬起頭,頗有點主人家一錘定音的感覺:“今兒也累了,不如就這樣散了吧,父皇,兒臣也要回府去了?!?/br> 趙青池這幾日在宮里住的很無聊很憋屈,聞言也忙從慌亂的人群中退后了幾步道:“父皇,兒臣也回府去了?!?/br> 趙明辰看著這兩個男大不中留的兒子,揮了揮手,心里念念碎:這還沒娶媳婦,若是等有了媳婦,豈不是更忘了老子娘了?看來選妃一事,還得好好斟酌斟酌! ☆、第二十一章 出了正陽門,柴倩便下了馬車,她站在長街的盡頭等著沈灼,那人換了一身干凈的侍衛(wèi)衣服,跳下馬車,往柴倩面前直奔而來。他跑過來,想緊緊抱住她,最后卻在距離柴倩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柴倩負手而立,迎著陽光的臉側(cè)堅毅英挺。這是柴榮監(jiān)察軍姿時候慣用的姿勢。 她幽幽開口:“不要給我添亂?!?/br> 沈灼一怵,語氣都軟了幾分:“大哥……真的要嫁人嗎?” 柴倩一滯,簡直要被這混蛋氣炸了肺,頗有點不甚其煩:“我本來就是個女的,在軍中不過就是為了方便行事,你現(xiàn)在用不著再糾纏不清了?”她挑眉看他,帶著些商量的意味。 “那大哥嫁我吧!”沈灼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了柴倩,大哭:“大哥,我他媽的真以為你死了,你他媽的沒死也不跟我說,他媽的只要你沒死,就算變成女的,老子也認了。” 軍中略帶粗俗的話語在柴倩耳邊響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胸腔無限蔓延,仿佛要盛滿整個身體,柴倩一把推開沈灼,破口道:“他媽的不準再說他媽的,老子還要嫁人呢?!?/br> 沈灼破涕為笑,一臉痞樣,跟在柴倩身后道:“嫁我嫁我!我如今少說也是十萬帝都少女心中的第三個選擇!” 柴倩忍俊不禁:“以前在宛城還號稱舍我之后第二個,怎么到了你的地盤,排名反而落后了?” 沈灼一臉不忿:“她們最想嫁的第一位肯定是逸王、第二位是福王、我能輪到第三,已是十分不易了!” 柴倩默默想:原來,他還沒有王妃。然后她又對自己方才的想法有些奇怪,默默再補上一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柴倩拍拍沈灼的肩膀,豪邁道:“你小子是天生就喜歡男的的吧?等我真的嫁不出去的時候,你再來娶我吧!” 沈灼一陣欣喜,暗戳戳的想: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你嫁不出去的…… 兄弟相認,格外興奮,卻也有約法三章: 第一:不準向任何人透露任何關(guān)于柴榮的事。 第二:柴榮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人是柴倩。 第三:人前人后,都不準再叫大哥。 若違以上三條,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