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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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長生輕松道,“人生嘛,總是這樣。” “你才多大,就人生人生個沒完?!?/br> “按照我的預(yù)期年齡算,我已經(jīng)走完人生的一多半了,換算成正常人的年齡已是年近花甲,怎么也比您有資格談人生?!?/br> 張非翻了個白眼,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把:“等著回來一趟吧,明天七夕,正好聚餐吃個飯?!?/br> “你確定七夕要跟我們聚?”長生算是個知道內(nèi)情的,聞言嘴角不由一抽。 張非裝傻:“怎么不行?好歹是個節(jié)日么?!?/br> “……好吧,明天我們回去趟?!遍L生本想再說什么,話到嘴邊,卻成了一聲低嘆。 今天是七月初六。 距離張非的生日,還有九天。 距離鐘錯的離開,還有九天。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七月初七,七夕。 從床上爬起來之后張非先習(xí)慣性地瞟了眼月歷,上面明晃晃的“六”讓他的腦袋產(chǎn)生了一線錯覺,可惜轉(zhuǎn)瞬即逝。 兩個月了,他居然都忘了把月歷撕下來……在心里鄙視了一下自己,張非晃了晃腦袋,起身洗漱。 等他清醒過來之后,他已經(jīng)又一次地把撕月歷這件小事扔在腦后。 開電腦,上游戲,在鐘錯結(jié)束晨練推開房門進(jìn)來時,他看到的就是一個全身心投入游戲的張非。耳機(jī)擋住了門響,他甚至沒注意到鐘錯回來了。 鬼王同志在門口思考了三秒,走過去捂住了張非的眼睛。 “靠!”pk正酣忽然失去視力的后果是什么?張非躺了。 一把扯下耳機(jī),張非郁悶地瞪著鐘錯:“你跟我的連勝記錄有仇么?” “沒有?!?/br> “那就是你嫉妒電腦奪走了我。” “……”不得不說,在經(jīng)過將近一年的歷練后,鐘錯終于能適應(yīng)張非的無恥了。 反正都已經(jīng)掛了,張非也不急著復(fù)活,靠在電腦桌上欣賞起鐘錯來——這兩個月的時間里,鐘錯外表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只是氣勢有了改變,更加沉穩(wěn)成熟,看起來已經(jīng)不像個孩子了。 張非摸著下巴看了他一會兒,嘴角忽然上挑。 “怎么?”雖然不指望某人能說什么好話,鐘錯還是問了句。 “你比我矮。” “……”他真不該問的,“我還會長!” “你變成鬼王也比我矮?!睆埛瞧沧?。 鐘錯狠狠瞪他一眼:“等我回到地府會再造鬼軀,到時候……” “也就是說,在你還在這兒的時候,你永遠(yuǎn)都比我矮了?” “……”這混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趁他咬牙的時候張非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口,然后說:“晚上想吃什么?戰(zhàn)鬼和長生他們也來?!?/br> 鐘錯怔了怔,然后搖搖頭:“什么都可以?!?/br> 張非凝視他:“我給你做糖醋樹葉也可以?” “……rou,皮厚一點(diǎn)的?!弊詈糜心愕哪樒つ敲春?。 “明白~”張非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叫上了他倆那隔壁那個也得來,不知道許多跟襲邵有沒有空,如果有的話,叫上他們也不錯……” 說鬼鬼叫,張非話音沒落,他手機(jī)響了。瞄了眼來電人上的“非正常”三字,張非嘴角抽了抽,按開:“你們已經(jīng)發(fā)展出遠(yuǎn)程讀心術(shù)了么?” “正在研究當(dāng)中……”會這么說的必然是不靠譜的許多,“最近還好么?” “別繞彎子了,有事說事吧。” “還記得您肚子里的那寶貝么?” 張非一怔,似乎有了感應(yīng),他右手上忽然浮現(xiàn)獸首,以饕餮之形出現(xiàn)的貪兩眼盯著電話,表情頗為不爽。 張非死而復(fù)生之后,一群人曾經(jīng)就還在他體內(nèi)的貪情果折騰過半天,最后卻沒什么結(jié)果。 要說也是貪倒霉,按照空色的預(yù)計,如果他能將轉(zhuǎn)化過程完整做下來,那么便能將貪情果中蘊(yùn)含的無窮貪欲化為己身力量,雖然成不了真正的上古兇獸饕餮,卻也差不了多少??伤D(zhuǎn)化到一半就被硬生生打斷,這可不是下載小電影,下到一半斷電了還能重來,只凝聚出一個虛影的貪花了不少力氣去磨那顆貪情果,進(jìn)展甚微。 “怎么,有結(jié)果?”張非夾著電話,拿左手拍了拍貪的腦袋。 “搭檔他師父那邊花了些時間研究這個,據(jù)說現(xiàn)在有不小進(jìn)展,也許再過幾天,就能給您作個剖腹產(chǎn)了……”許多笑嘻嘻地說。 “唉,這么長時間,我跟它都快有感情了,真是舍不得拿掉這孩子~”張非依樣畫葫蘆地惡心回去,電話那邊傳來許多似乎是嗆到的聲音:“你就饒了我吧……對了,順便也提醒你,歸先生那邊似乎要有什么動靜了?!?/br> “似乎?” “似乎的意思就是我們也不能確定,”許多嘆了口氣,“但是你應(yīng)該明白,如果不能在‘那一天’之前搞定,等到你家小鬼帶大兵壓境,我們把貪情果取出鎮(zhèn)壓,他這輩子都別想搞成那個什么鬼陣了。” 張非也嘆了口氣:“我不信他接下來這幾天還能安生。” 瞥了眼鐘錯,張非又加了句:“對了,你們現(xiàn)在在不在臨山?在的話來吃飯吧,今天晚上想搞個聚餐?!?/br> “今天可是七夕,你要我跟你們一起吃飯?”許多不滿。 “難道你還有別的人約?” “有!”許多洋洋得意。 “除了襲邵之外的?” “……”許多沉默了。 “那就一塊來唄,還省一頓飯錢?!?/br> “好吧,去哪吃不是吃?!编?,電話掛了。 剛放下電話,張非低頭就對上了貪。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變了身,從獸形變成了人,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讓張非不由一怔。 “我可真不是一般的帥……”深沉地注視著“自己”,張非說。 貪呲牙咧嘴地看著他,張非揉了揉他的頭:“怎么,不滿?” “沒什么不滿,”貪哼了聲,“反正就算我沒實(shí)體,也能借你的身體住,大不了等哪天你魂飛魄散了我把你身體占了,正好?!?/br> “有志氣,祝你成功?!?/br> 貪又張牙舞爪了一陣,扭頭鉆回了張非的身體。他話撂得雖狠,卻也心知肚明,就算那半顆貪情果還留在他那兒,將之煉化的幾率也極低,倒不如送出去,還能跟龍虎山那邊討個人情。 至于身體……其實(shí)也沒多么重要。 張非打電話時,鐘錯去了趟隔壁——張懶鬼是絕對不肯勞動大駕跑去請人來吃飯的,與其讓他惡心巴拉地搬出“你還愛不愛我”等理由,不如他自己走一趟。 “有什么問題啊張鐘氏?”推開門發(fā)現(xiàn)是鐘錯,宋鬼牧愣了愣,隨即笑嘻嘻地問道。 對他倆的關(guān)系,鐘錯和張非既沒刻意隱瞞,也沒有心張揚(yáng),大家?guī)缀醵加X得這兩人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點(diǎn)變化,但到底是怎么變的就摸不清了,也沒人直接問,于是就這么你知我知的曖昧著。不過宋鬼牧是個例外,這兩人的關(guān)系變化他是最早的知情人之一,受的驚嚇也最大,緩過來之后自然也沒少了報復(fù)——比如喊鐘錯張鐘氏。 他倒是沒喊過另一位鐘張氏——沒辦法,得罪鐘錯頂多是被瞪,大不了打一場,得罪張非……他可是交了一年的房租。 如他所想,鐘錯冷冷瞪他一眼:“晚上來吃飯。” “今天可是七夕,”宋鬼牧奇怪,“你們不一塊吃個燭光晚餐什么的,找我湊什么熱鬧?” “愛來不來?!?/br> 宋鬼牧眨眨眼:“你想吃燭光晚餐沒吃成?” “……”鐘錯臉頓時一黑。 要說他沒期待過七夕這天那是騙人的,這年頭的商家精似鬼,早多少天就擺出了“中國情人節(jié)”的招牌吆喝,他自然也有點(diǎn)想法,想利用一下這個浪漫的日子。可惜他還沒想好怎么過,不解風(fēng)情的張老師一句“大家一起吃個飯吧”,就把他一肚子的計劃憋了回去。 看他臉色陰沉,宋鬼牧憋著笑拍拍他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真想把這個趕鬼人剁了! “話說回來,距離你回去,也沒幾天了吧?”宋鬼牧隨口道。 “……嗯?!?/br> “那么說,幽鬼盟那些雜碎要有動作,也就該趕在這幾天里了?!彼喂砟撩菜谱匝宰哉Z,語氣卻透出些古怪。 這兩個月來,他一直在努力尋找兄長的下落,結(jié)果卻一無所獲。 他心里明白,現(xiàn)在,他大哥已經(jīng)成了歸先生手中的一張牌,他就算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乖乖等著,等著他把那張牌打出來。 而最有力的用法……他猜也能猜出來是什么。 “所以?”鐘錯挑眉。 “所以你真敢請我去?”宋鬼牧索性挑明了說,“我捅過他一次,也能再捅他第二次?!?/br> 鐘錯瞥他一眼:“你可以試試看,如果你有膽捅他第二次?!?/br> 宋鬼牧啞然,過了會兒他試探著問:“……就這樣?” “怎么?” “我還以為你會威脅我如果我敢將張非如何如何就把我干掉魂魄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之類……”宋鬼牧一臉遺憾,“虧你還是個鬼王,一點(diǎn)沒有王霸氣。” “你想讓我試試看么!”鐘錯眼中躥火,宋鬼牧舉手作投降狀:“不敢不敢……對了,你們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 “……憑什么告訴你。” “看你這表情我就大概知道了……”宋鬼牧一臉同情地看著他,“肯定不是最后一步吧?” “……” “加油啊,鬼王同志~” 隔壁傳來一聲巨響,正打游戲的張非忍不住探頭,剛好看到鐘錯黑著臉進(jìn)門。 “那邊怎么了?”他感覺聲音好像是從宋鬼牧家來的。 “沒什么,”鐘錯面無表情,“我不小心打死一只老鼠?!?/br> “……那只老鼠真可憐?!睆埛钦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