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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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宋世卿、冷太太和冷清秋吃過晚飯去看戲去了,韓媽和梁嫂將家里收拾利索,就回家去了,家里只剩下陸輕萍和阿娣兩個在家。陸輕萍在屋里看了一會兒書覺得無聊,將手里的書丟到一邊,起身找阿娣去,準(zhǔn)備和她說說話,順便學(xué)習(xí)粵語。來到廚房,找到阿娣,看到她正在剁rou,切菜,拌餡,和面,陸輕萍倚在廚房門口,有些奇怪的問道:“阿娣,你在干嘛?” 阿娣雙手沾滿面粉,抬頭手,用手背往后捋了一下額前掉落的頭發(fā),答道:“表姑娘,我這正準(zhǔn)備包餃子,預(yù)備宋先生、太太和大姑娘看完戲回來吃夜宵。” 陸輕萍輕笑了一聲,笑道:“那你不用準(zhǔn)備了,今天他們是跟著隔壁的金燕西一起看的戲,回來的時候大概是要坐金家的汽車一起回來的。至于夜宵,他們一準(zhǔn)在金家用了。”所以你不用忙了。 “該預(yù)備還是要預(yù)備的。”阿娣神色認(rèn)真的說道:“梁嫂子告訴我,說作傭人的該盡到的本分一定要盡到,盡力把事情想在前頭,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這才是做事的樣子。所以準(zhǔn)備夜宵是我該干的活計,我必然是要提前準(zhǔn)備好了的,但是宋先生他們回來會不會吃,則不是我這會要考慮的事。你說他們會在金家用夜宵,但是這也是說不準(zhǔn)的事情,萬一他們要是沒在金家吃,而是回來用了呢?到時拿不出東西來,可就是我失職了。就算宋先生他們在金家用了,我包好的餃子用不上,但是可以放到冰箱里,明天早上作早餐,也不浪費?!?/br> 聽了阿娣的論調(diào),陸輕萍忙不迭的點頭表示贊同:“你說的很對,就該這么做,是我錯了。梁嫂把你教的很好,回頭我要好好謝謝她?!毕窳荷┖桶㈡愤@樣的,不管在哪都絕對是一等一的好員工,比起他們來,韓媽被比成了渣。 一語未了,陸輕萍聽到敲門聲,她很是納悶,看了一下時間,這個點,絕不是宋世卿他們看完戲回來了,是誰這個時候上門來?因為家里只有阿娣和她兩個弱女子,所以陸輕萍躡手躡腳的走到門樓這里,順著門縫向外看過去,只見李浩然手里捧著個紙包站在門外。陸輕萍見是他,很驚訝的把大門打開,問道:“這么晚了你還跑過來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見面再說?” 李浩然沒有回答陸輕萍的問話,將手里捧著的牛皮紙包舉起來給陸輕萍看,笑道:“你猜猜,我給你帶什么來了?”嗅著空氣中傳過來的誘人香氣,陸輕萍遲疑了一下,帶著幾分驚喜說道:“是烤紅薯?”這個時候賣烤紅薯的可不多見,絕對是稀罕玩意。 “猜對了?!崩詈迫粚⑹掷锏呐Fぜ埌坏疥戄p萍手里,笑道:“晚上我出門溜達(dá)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推這個車子賣這個東西,我想著你說過愛吃,這個時候還不是紅薯成熟的季節(jié),所以能碰到一個,可真不容易,所以我就趕緊買了幾個給你送過來?!?/br> 牛皮紙包還熱哄哄的,陸輕萍看著里面的幾塊烤紅薯,心中淌過一股熱流,忍不住嬌嗔道:“你大晚上的跑這一趟,就專門為我送這個過來?你傻不傻呀?”雖然是嗔怪的語氣,但是聲音如同拌了蜜一般,甜得發(fā)膩。 陸輕萍薄嗔淺怒,眸光流轉(zhuǎn),自有一種動人之處,李浩然一時看呆了,雖然心里也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傻透了,但是看到陸輕萍看到烤紅薯驚喜的模樣,他忽然覺得什么都值了。對陸輕萍的責(zé)怪,李浩然知道她并沒有真生氣,所以也不出言反駁,只是望著陸輕萍的笑顏嘿嘿笑著。 陸輕萍看了李浩然這個傻樣,伸手點上李浩然的額頭,笑嗔道:“你這個呆子!”伸出手從紙袋里掏出一塊最大的遞給他:“諾,給你。沒的你巴巴的把東西買下,專程給我送過來,自己卻沒份?!笨粗詈迫徊粍?,又道:“吃吧,你一下子買這么些我哪里吃得了,我可沒那么大的肚子?!?/br> 李浩然接過白薯握在手里,對陸輕萍笑了笑,這才剝開皮吃了起來。陸輕萍也拿出一塊,一時之間兩人周邊都是烤紅薯的香甜氣味。 烤紅薯這個東西要說多好吃也沒多好吃,不過是香味誘人。陸輕萍腸胃不好,這東西吃多了燒心傷胃,因此吃了一塊也就停了下來。吃完東西,陸輕萍拿出手帕遞給李浩然擦手,李浩然并不提回家的事,兩個人就并排著沿著巷子慢慢的走著。 “輕萍表姐!”顧家小五和小六一前一后的從巷子口跑了過來,看到陸輕萍,趕忙打招呼,目光落到了陸輕萍身邊的李浩然身上。 雖然陸輕萍不喜歡顧家的人,但是對小五小六的厭惡感沒有那么大,畢竟他們還小,并沒怎么傷害到顧曼璐,因此看到這個時候兩人還在外面游蕩,忍不住教訓(xùn)道:“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還在外面亂跑,趕快回家去!”多不安全呀! “我們才沒有亂跑?!鳖櫦倚∥逖銎鹉樂瘩g道:“是奶奶和mama讓我和小六來路口這邊看二姐回沒回來,我們這就回家去了?!闭f完拉著小六的手,兩人蹦蹦跳跳的往顧家方向走了。 陸輕萍把這個小插曲很快的放到了一邊,和李浩然又帶了一會,看時間確實不早了,這才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站在路口,陸輕萍看著李浩然坐車遠(yuǎn)去的身影發(fā)了好一陣子愣,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一輛雙人黃包車在路口停了下來,車上下來兩個人,一位是曼幀,另一位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 走下車,曼幀側(cè)著身子和身邊的年輕人不知道說些什么,說完之后,兩個人正要往前走的時候,曼幀一下子看到站在眼前的陸輕萍,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輕萍?”然后飛快的看了和她在一起的年輕人一眼,轉(zhuǎn)過頭再看向陸輕萍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種窘迫的神色。 看到曼幀和年輕人之間親密的舉止,陸輕萍對他們的關(guān)系有了猜測,心里雖然覺得有些意外,但是面上卻不露聲色,有些玩味的看了一下以保護(hù)性的姿態(tài)和曼幀站在一起的年輕人一眼,落落大方的說道:“曼幀,不介紹一下嗎?” “???”曼幀無意識的應(yīng)了一聲,旋即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這是沈世鈞,是我工廠里面的同事,嗯,我和他是……”遲疑了一下,“我們是朋友。今天因為加班晚了,工廠在郊外,不安全,所以他和我一起坐車,送我回來?!?/br> 陸輕萍對沈世鈞點了一下頭,打了聲招呼:“你好。我是陸輕萍,是曼幀的姨表姐?!弊鐾曜晕医榻B后,她轉(zhuǎn)頭對曼幀說道:“曼幀,你家里今天來客了,你快回家吧。剛才姨媽還讓小五小六出來看你回來沒有,這么晚了你才回來,估計你家里都該等著急了?!?/br> 曼幀應(yīng)了一聲,看了身邊的沈世鈞一眼,兩人目光交換之下,然后一起往顧家走去。陸輕萍站在原地,看著曼幀和沈世鈞的身影,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曼幀還是和沈世鈞接上了頭,并且看情形,兩人似乎依然按照原劇情一樣,發(fā)展出了戀情。但是這事顧家的顧老太太和顧太太知不知道呢?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吧?不過曼幀挑今天把沈世鈞帶回了家,但是家里還有一個張豫瑾,那可是顧老太太和顧太太為曼幀相中的另一半,可是有好戲看了。 或許是因為老天看不過陸輕萍的幸災(zāi)樂禍,一覺起來,陸輕萍鼻塞聲重,頭暈?zāi)垦?,感冒了。連著吃了幾天苦藥湯子,也不見痊愈,陸輕萍這日睡了大半個上午才起床,洗漱完畢,準(zhǔn)備出去找點東西吃,來到堂屋,聽到冷太太和宋世卿的談話,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她不好意思進(jìn)去,而且也有幾分聽冷太太和宋世卿是在背后怎么說她的想法,因此并沒有走,靠著墻聽里面說話。 “……你說說你,原來你說你呆的衙門小,沒油水,所以你和我哭窮,占輕萍的便宜,輕萍不和你計較,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作沒看見。但是你這邊換了新衙門,你自己也承認(rèn)這交通部是好地方,薪水也因此大漲了一截。本來我以為你薪水增加了,怎么也該改好了吧,沒想到反而變本加厲了。最開始你先跟我借了十塊錢;跟著上上個月你又說手頭不方便,跟我借了二十塊;到了下個月,不見你還錢,反而又跟我借了五十塊錢;上個月你又向我借了五十塊;這個月剛到月中,你就又和我借錢。原本你還說把欠的伙食費給補(bǔ)上,但是都到這會了,不見你補(bǔ)上不說,就連這幾個月的也是一分沒交,怎么漲了薪水,你的錢反而不夠花了呢?我也沒看你給家里多寄去多少,你的錢都花到哪去了?”冷太太氣憤的數(shù)落著宋世卿,忍不住對宋世卿薪水的去向產(chǎn)生了懷疑。 面對冷太太的懷疑,宋世卿趕緊立證自己的清白,“大姐,我可是一點壞事都沒干,嫖和賭我絕對是一點沒沾。再說我就住在你眼皮子底下,要是干了什么,你還會不知道嗎?” 跟著一臉郁悶的說道:“交通部是個好地方不假,但是事也多呀,不是這個家里辦滿月、百天、周歲;就是那個家里做壽;再不就是家里娶姨太太;要不就是……人情份往要比我在毒品禁賣所多多了,再說,里面的人哪個不和上面的人有關(guān)系,不然也進(jìn)不去,所以像我這樣的沒有任何背景的小蝦米,是哪個也得罪不起的,必須去的,而且這禮還不能輕了,平時在和同事們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交際應(yīng)酬一下,你算算,這錢哪里夠花?” 長嘆一口氣,“你當(dāng)我這么大個人,愿意占輕萍的便宜,這不是沒辦法了嗎?這個月上半個月單送禮我就送出去五十塊,我這個月的薪水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但是家里面的錢我還沒寄,下半個月目前我知道的就有三四個份子,還不算突然冒出來的,而且這幾個份子不管哪個少說也得上十塊錢的禮。我上哪去弄這筆錢,所以只能請大姐幫幫忙,借我一百塊,等這個月過去,下個月一發(fā)了薪水,我連同前面欠的,一并還你。” 聽宋世卿把緣由說出來,冷太太心里一盤算,聽他說下個月發(fā)了薪水一并還清,但是工資都還債了,就算下個月他吃住都在家里,不花錢,但是每日的車錢呢?還有,誰知道下個月會不會再有人情份子,往老家寄的錢從哪里出?最后還不是得借!而且宋世卿每次跟她借錢,都說下個月會還,但是最后不見還錢,反而這債越欠越多了。想到此,冷太太一口拒絕:“沒有?!?/br> 跟著帶著點歉意解釋道:“二弟,不是大姐不肯借你,只是你每次借錢都和我說,說下個月發(fā)了工資就清帳,但是最后帳沒清,反而我又向我借了不少,而且一次比一次借的多。你現(xiàn)在一共借了一百三十塊,比你一個月的薪水都多,你就算把下個月的薪水都給我了,也不夠,何況你這會又要跟我借一百錢,差不多是你三個月的薪水,你要是都給我了,這三個月你要是用錢怎么辦?還不是要跟我借?這樣下去,你什么時候才能夠還清?你也知道,大姐手里的這點錢都是你大姐夫留給我和秋兒的傍身錢,這些年,我和秋兒也沒個進(jìn)項,就這么坐吃山空,日子過得怎么樣,你是知道的。照你這么個借法,我手里的錢很快就被會被你借走,你又還不上,到時你讓我和秋兒怎么活呀?你也別說大姐不幫你,你也要體諒體諒大姐的難處,這樣吧,前面你欠我的錢我都不要了,就當(dāng)是大姐貼補(bǔ)你的。這回錢不夠,你自己想辦法吧,不管你這次說什么,大姐都不會幫你了。” 宋世卿聽了很生氣,說道:“大姐,你當(dāng)初借輕萍,一借就是八千塊,眼睛都不在眨的,甚至還說如果輕萍還不上,這錢你就不要了。八千塊就這么打了‘水漂’,你都愿意,我可是你的親弟弟,我這才向你借多少錢,你都不愿意,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到底哪個才是你的親人呀?” 冷太太就知道宋世卿會翻出這事,她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你又不是不清楚,那錢也不是我主動要借的,不過是我把存折給輕萍,結(jié)果被輕萍不告而借用。不說輕萍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錢還了,而且還了我一萬塊,就算是放賬,都沒這么高的利息,就說輕萍還不上,不是還有房子呢嗎?雖然房子不在我名下,但是只要輕萍欠我的錢,這房子在她的名下,又和在我的名下有什么區(qū)別?我厚此薄彼?你要是有輕萍那個賺錢的能力,你是我親弟弟,我能不幫你嗎?可是你看看你,在毒品禁賣所,一呆就是大半輩子,最后好不容易靠著金七爺進(jìn)了交通機(jī)關(guān),人家進(jìn)了好地方,不說發(fā)財,但是又有幾個向你這樣倒欠賬的?”說到后面,冷太太也氣惱起來。 宋世卿被冷太太這么數(shù)落,說他沒本事,臉上下不來,原本他還想著要是和冷太太借不來錢,想著讓冷太太開口,幫他在陸輕萍手中轉(zhuǎn)借一點,但是因為兩個人把話說崩了,這話也就不好提了。宋世卿和冷太太分坐在八仙桌兩邊,氣鼓鼓的生著氣。這時冷清秋從外面進(jìn)來了,宋世卿看到她,忙招手將她喊了過來,從身上拿出一張鞋票遞給她,說道:“這是我在外面幫人辦事,人家給我的謝禮,給你了?!睂⒔鹧辔魉偷男睌堅诹俗约旱纳砩稀?/br> 冷清秋接了過來,看到上面注明:憑票作價二十元,取用坤鞋。想到那天去看戲,回來和金燕西一起坐車的時候,他落在自己鞋子上面的流露出的目光,當(dāng)時自己覺得好難為情,如今有了新鞋子,穿出去,就不用怕被他笑話了。因此冷清秋非常欣喜的向宋世卿道過謝,并將鞋票拿給冷太太看。 冷太太看到上面作價二十元的字樣,想到宋世卿手頭這么困難的情況下還想著冷清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孩子家家,你費這個錢做什么,外面一雙鞋五塊就已經(jīng)是很好的了,你何必買這么貴的呢。若是把這個套現(xiàn)了,也能緩解一下你的困狀?!?/br> 雖然金燕西把鞋票給宋世卿的時候,并沒有指名道姓說是給冷清秋的,但是上面一個“坤”字足以說明一切,所以宋世卿哪里有這個膽子將它拿去還錢,但是剛才已經(jīng)說這鞋票是他給冷清秋的,不好改口,何況二十塊,對他來說,也不算是小錢,只能故作大度的說道:“外甥女這般人才,正配這個。不過是一雙鞋,我這邊雖然難,但是還不至于難到這個地步?!?/br> 冷太太聽宋世卿這么一說,也就不言語了,只是事后,原本是不肯借錢給宋世卿的她到底是拿出了五十塊給宋世卿,并且再三和他說,這是最后一次,而且這錢和他以前借的錢都不要,算是她這個做jiejie的幫他。以后哪怕宋世卿再和她開口,她是死活不會借給他的了,所以讓宋世卿估量著點花。就這樣,宋世卿拿著金燕西的東西作人情,刷冷太太的好感,里外里賺了七十塊。 陸輕萍這次因為生了病,提醒了她一件事,一旦戰(zhàn)爭打起來,醫(yī)生和藥品也是稀缺資源。藥品的問題,有系統(tǒng)在,不用太擔(dān)心。但是醫(yī)生,就是個大問題了。震旦大學(xué)有醫(yī)科專業(yè)的,陸輕萍決定等假期結(jié)束,開了學(xué),她要到醫(yī)科去旁聽。這個時候的大學(xué),老師講課是很歡迎不是本專業(yè)的學(xué)生聽課的,講究“有教無類”,所以陸輕萍去旁聽一點問題都沒有。當(dāng)然,陸輕萍也沒想著能學(xué)會什么,只要會包扎傷口、打針、輸液、簡單的急救cao作等技能就行了。除此之外,她還想著買點關(guān)于中藥保健方面的書,回去看看,不是想著開方治病,而是為了更好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好減少生病的次數(shù)。 因為起了這個念頭,所以感冒病好后陸輕萍就跑到書店買了不少書。懷里抱著一摞子書,陸輕萍站在書店門口,伸著脖子,向路口張望。等了足有一個多小時,李浩然才姍姍來遲??粗詈迫皇桥苤鴣淼模遗艿臐M頭大汗的樣子,本來因為等得不耐煩而有些生氣的陸輕萍火氣消了大半,一面拿出手帕遞給李浩然,一面問道:“怎么來的這么晚,是在家里還是在路上碰到什么事耽誤了?” 李浩然將陸輕萍的手帕接了過來,擦著頭上的汗,解釋道:“跟你打完電話,我就出門了,誰知來的路上遇上金燕西她六姐金潤之,幫了她一點小忙,所以這才耽誤了,你等很久了吧?”說著,將手帕還給陸輕萍,并且順手將陸輕萍手里的書接了過去。 聽李浩然說是助人為樂才來晚的,陸輕萍也不好怪責(zé)于他,不過聽到對象是金潤之,她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不過陸輕萍搖了搖頭,把這股感覺壓了下去,畢竟這會李浩然和金潤之什么都沒有呢,她要是說什么,可就是無理取鬧了,但是因為這個興致一下子變得不是很高,神色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事。”就不說話了。 李浩然沒有看出陸輕萍心情不好,伸出手來拉著陸輕萍的手,沿著馬路和陸輕萍逛了起來。這個時候李浩然還不知道,就因為他一時好心,幫了金潤之一個忙,讓本來就對他大有好感的金潤之心動起來,喜歡上了他,進(jìn)而給自己惹了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第90章 韓媽抱著一疊洗好晾干并且熨燙好的衣服送到陸輕萍的房間。她進(jìn)屋的時候,陸輕萍正在對鏡理妝,看到韓媽手里的衣服,隨手一指,說道:“韓媽,你把衣服就放到床上就行了,回頭我自己放到衣柜里去?!?/br> 韓媽把衣服放下,并沒有離開,反而鬼祟的湊到陸輕萍的身邊,討好的笑著,向陸輕萍爆料:“表姑娘,我聽說隔壁的傅太太和依萍姑娘好像因為依萍姑娘工作的問題起了爭執(zhí),前幾天不是下了好大的雨嘛,傅太太站在雨里,威逼依萍姑娘將工作辭掉,結(jié)果因為淋了雨,生了好大一場病,到現(xiàn)在還沒好呢。其實要我說依萍姑娘的工作不干也罷,每天都工作到大半夜,辛苦不說,而且也不安全。前些日子不知道怎地,被一些流氓混混給攔住了,幸虧她交的那位作記者的男朋友何書桓來的快,不然就出事了。不過雖然逃過一劫,但是人也被打得鼻青臉腫。嘖嘖,也不知道和誰結(jié)了這么大的仇,這擺明是要毀她的容嘛!” 自從依萍上次來找陸輕萍,讓陸輕萍去探望生病的陸振華未果,悻悻而去之后,韓媽從陸輕萍當(dāng)日的態(tài)度看出雖然陸輕萍和依萍和姊妹,但是兩人擺明不和,因此就借著說傅文佩和依萍“八卦”的機(jī)會討好陸輕萍。在她看來,陸輕萍應(yīng)該樂于看到傅文佩和依萍倒霉。 陸輕萍看出了韓媽的心理,不慣她這個毛病,神色淡淡的說道:“她們是挨打還是生病,又不是我讓的,這些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韓媽,今后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狗屁倒灶的事情少和我說,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有那個閑工夫,你把心思放到正事上倒是正理。” 訓(xùn)斥了韓媽一句,收拾好的陸輕萍拿起手包,出了門,來到院子中,看到阿娣正在使勁刷著一雙粉白的月牙緞子鞋,上面有兩道非常明顯的黑印。這黑印非常頑固,阿娣刷了半天也不見消掉,忍不住梁嫂抱怨:“大姑娘這鞋既然穿臟了,換掉后,趁著臟污剛?cè)旧暇挖s緊拿出來,說不定還能刷干凈。這會都不知道放了多久才拿出來,哪里還刷得出來?而且因為是緞面的,我也不敢用太硬的鞋刷,不然,恐怕不等這黑印刷掉,這緞面就被我刷壞了?!?/br> 聽阿娣這么說,一旁洗衣服的梁嫂把手上的衣服放下,將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說道:“拿來給我看看?!卑㈡穼⑿舆f了過去,梁嫂接了過來,端詳了一番,問道:“這是拿宋先生那張鞋票給買的吧?”不等阿娣回答,又說道:“這雙鞋要二十塊,大姑娘穿著她跟著隔壁金少爺家的六姐去金家的親戚家看戲,只穿了那么一次。所以不管怎樣,都要刷出來,不然這鞋就不能穿了,就這么丟了可惜,被太太知道了,就該生氣了?!?/br> 陸輕萍走到院中,將梁嫂的話聽了一清二楚,看了一下梁嫂拿在手里的鞋,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說道:“要是實在刷不出來就刷不出來吧。這也不是你們的錯,就算舅媽要怪也怪不到你們的頭上,是清秋不知道愛惜東西,誰知道她跟著人家去看戲跑到哪里去了。” 說完,陸輕萍見梁嫂拿起鞋刷試圖在努力一把,她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邁步出門,坐車來到大上海大光明電影院??粗屠詈迫患s定的時間過去,電影已經(jīng)開場,陸輕萍看了一下路口,不見李浩然的身影,以為他這回又是有什么事耽誤了,因此就在電影外的露天茶座坐下等他到來。 叫了一杯西米露和幾樣茶果,陸輕萍正坐在座位上不耐煩的四處張望的時候,一身低胸西洋紅裙的安娜坐到了她對面,笑著和她打招呼:“遠(yuǎn)遠(yuǎn)的我看著坐在這里的人像你,走過來一瞧,果然是你?!?/br> 陸輕萍看到安娜坐下,將服務(wù)生喊過來,幫她叫了一杯香檳后,說道:“這里除了香檳之外,不提供其它酒類,你就湊合一下吧?!比缓笥謫柕溃骸霸趺矗瑳]人陪你來,就你一個人過來看電影?” 兩人的交往是瞞著魏光雄的,因此聽到陸輕萍這么問,安娜知道她擔(dān)心什么,笑道:“放心,我是一個人來的,如果還有其他人,我也不敢過來和你打招呼!怎么,難道我就非得有人陪,不能一個人來看場電影嗎?是誰規(guī)定的看電影必須要結(jié)伴的,你不也是一個人嗎?”打量了陸輕萍一眼,猜測道:“還是,你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在等人?” 陸輕萍笑笑不答。安娜也沒指望從陸輕萍那里得到答案,只要現(xiàn)在左近沒有認(rèn)識她倆的人就行了。安娜那起叉子,叉了一塊西瓜放入嘴里,問道:“是你吧?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轉(zhuǎn)動著放入高腳杯中的吸管,陸輕萍裝傻的反問過去:“你在說什么?什么事是我不是我的?”雙手?jǐn)傞_做出一個無辜的姿態(tài),“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說得不清不楚的,我哪里知道是不是我?” 安娜笑笑,說道:“本來我只是猜測,有七八分的把握覺得可能是你,但是看到你的表現(xiàn),我確定了,這事就是你做的。是你把琴姐和雄哥的事捅出去的,對不對?” 陸輕萍當(dāng)然不肯承認(rèn),這無關(guān)她信不信任安娜的問題,狡猾的笑笑,說道:“你說是我就是我,證據(jù)呢?沒有證據(jù)就在那瞎猜疑,給人亂扣罪名,這種行為可不好。不過幸好我這個人大度,不和你計較這個,要是換個小肚雞腸的,沒準(zhǔn)和你翻臉了?!?/br> 安娜當(dāng)然沒有證據(jù),因此看到陸輕萍這個的得意的樣子,心中不爽,低聲嘀咕了陸輕萍一句“得了便宜還賣乖”,然后說道:“其實是不是你做的都沒關(guān)系了,因為在雄哥和琴姐那里有人幫你背了黑鍋,他倆有了認(rèn)定的人選,為此雄哥還專門派人教訓(xùn)了她一頓?!?/br> 想到出門的時候韓媽透露的八卦,陸輕萍一下子知道那個人選是誰了。王雪琴不虧是陸尓豪、如萍和夢萍的mama,他們的思路是一樣的,都覺得這事是依萍做的,而沒有懷疑到陸輕萍的身上。不過不同于陸尓豪他們因為礙于陸振華,再加上因為母親的事,他們在陸振華心里的地位不復(fù)以往,所以有所顧忌,不敢對依萍做什么,王雪琴確定了人選之后,告訴了魏光雄,直接讓他派人狠狠的教訓(xùn)依萍一頓,以給她出氣。 對于依萍替自己受過,從而遭受無妄之災(zāi),陸輕萍并沒有什么愧疚之心,她把這事放到了一邊,好奇的問道:“王雪琴回到魏光雄的身邊了,你的日子怎么樣?會不會不好過?”王雪琴那個人很厲害的! “哈哈”聽了陸輕萍的問話,安娜哈哈大笑起來,好像陸輕萍說了一個什么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勉強(qiáng)止住笑容,拿起杯子,晃動著里面紅色的香檳,看著里面紅色的液體,似笑非笑的說道:“陸小姐,你不懂男人。琴姐是保養(yǎng)的不錯,半老徐娘了,還風(fēng)韻猶存,但是那又怎么樣?她到底是四個孩子的媽了,青春不在,而我還年輕。如果她和我一樣年輕,我可能比不上她的漂亮,未必是她的對手,但是現(xiàn)在嗎?” 語帶不屑的說道:“我會怕她?若是怕這么一個老女人,在她的手下敗退下去,那我還怎么吃這碗飯?”冷笑幾聲,又說道:“何況,雄哥也不是什么厚情的人,以前哄著琴姐,那是因為看在她手里陸家錢的份上,還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刺激感。如今嘛,哪怕琴姐已經(jīng)老了,手里又沒錢,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那又怎樣?以雄哥現(xiàn)在的勢力,找個給他生孩子的女人難嗎?” 嗤笑道:“我跟了雄哥一段日子,把雄哥是個什么樣的人已經(jīng)看得差不多了??蓱z琴姐跟雄哥在一起十幾年,連兒子都替他生了,竟然還傻傻的希望雄哥念著他們當(dāng)年之間的情義厚待她,真是好笑!是,若是當(dāng)初沒有琴姐的幫忙,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雄哥,但是雄哥那個人會是記著恩義的人嗎?看著這樣犯傻的琴姐,我都懷疑當(dāng)年她成了陸振華的第九個老婆,并一路拼殺過來,最終成了被陸振華留在身邊的人是怎么做到的?該不是對手把陸振華拱手相讓,或者陸振華腦子糊涂了吧?還是她把腦子丟在了陸家沒有帶過來,真是愚不可及!蠢的要死!” 聽了安娜對王雪琴的評價,雖然安娜沒說王雪琴在魏光雄那里的生活如何,但是陸輕萍從她話里露的口風(fēng)就能猜出王雪琴在魏光雄那里的生活并不如意。按照劇情,哪怕最后王雪琴在陸家的生活并不好,但是到了魏光雄那里她還是后悔了,因此,在魏光雄被秦五爺出手收拾,被警察抓走后,因為魏光雄的發(fā)家和她密不可分,從掌握了魏光雄諸多事情的王雪琴在警察那里給了魏光雄兇狠一擊。 在她和魏光雄的事情沒有敗露之前,王雪琴這會在陸家可以說一直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所以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是追悔莫及。如果魏光雄落入警察的手中,想來王雪琴依舊是不吝于踩上一腳的。因為魏光雄派人打傷依萍的事,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依萍的最大金手指秦五爺應(yīng)該還會出手收拾他。以秦五爺在上海的勢力,魏光雄和他不過是螞蟻和大象之比,那么這樣一來,魏光雄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了。 安娜嘆了一口氣,伸出食指來,在陸輕萍眼前晃著,語調(diào)低沉而落寞:“所以陸小姐,你要記住,男人,大都是薄情寡義的家伙,沒幾個好東西!”舉起酒杯,在虛空中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說道:“像到舞廳里尋歡作樂的客人都是像魏光雄這樣狼心狗肺的玩意,所以想要在他們身上找真心,那是妄想!我這輩子估計是碰不上好男人了,所以也不就想著從良嫁人了,只想著趁著年輕,多撈一點,攢夠了后半輩子的養(yǎng)老錢然后找個誰也不認(rèn)識我的清凈地方過日子去?!?/br> 聽安娜這么說,陸輕萍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你想攢錢的話,或許不用太長時間,只要在魏光雄身上下功夫就行了……”雖然安娜說她不會把她的猜測告訴魏光雄,但是陸輕萍不是很信任她,這會安娜不說,但是不代表她以后不會說,這事難保準(zhǔn)。雖然安娜沒有證據(jù),但是有些事不需要證據(jù),只要一個懷疑就行。所以陸輕萍不介意給安娜一點好處,但是這好處也是有鉤子的,所以吃起來并不容易。如果安娜吞下去了,陸輕萍也就不需要擔(dān)心她哪天會泄密了。 “陸小姐,你這可不是什么好建議。雄哥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上次我把你提供的消息告訴給他,他五千塊就把我給打發(fā)了,還是我不依不饒,和他纏了好久,才給我買了個鐲子?!睂⑹滞笊蠋е畈欢嘤芯虏巳~寬的金鐲子給陸輕萍看,示意那就是魏光雄給她買的,安娜嘆道:“所以想要在他這里攢夠后半輩子養(yǎng)老錢,那是不可能的!” “那可沒準(zhǔn)?!标戄p萍笑道:“你也說魏光雄是個多疑的人,他這人既然不相信,那么在上海,他必然不可能只有一處落腳之地。‘狡兔三窟’對混黑的人來說,是正常的事,何況他又是這樣多疑。因此你只要將魏光雄其他藏身之處打聽出來……” “你想我死嗎?”不等陸輕萍說完,安娜大驚失色的打斷陸輕萍,說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難道我還能把那些東西拿走嗎?我要是拿走的話,雄哥立馬就會翻臉不認(rèn)人,估計我馬上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陸輕萍笑笑,說:“你聽我說呀。魏光雄吃相難看,在道上早就結(jié)下了不少的敵人,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出了事。一旦他進(jìn)了局子,他的那些敵人一定會落井下石,絕對不會讓他出來的,那你不就可以把他藏在其它地方,預(yù)備東山再起或者跑路的財物據(jù)為己有了嗎?” 安娜眼睛閃了閃,問道:“誰知道會不會有那么一天,萬一在他厭倦我的時候,他還沒有出事怎么辦?再說,就算他被抓,你又怎么能保證他不會從里面出來?” 雖然陸輕萍猜想秦五爺會對魏光雄動手,但是無憑無據(jù)的她不可能把這事說給安娜聽,她放松身體,靠在靠背上,淡淡的說道:“我什么都不敢保證,但是你可以選擇賭一把。要是賭贏了,你下半輩子的養(yǎng)老錢就有了,你也不用在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間賣笑,可以提前去養(yǎng)老了。但是你若是賭輸了,也沒什么損失不是嗎?當(dāng)然,這要你查探魏光雄藏身之處時行為隱秘點,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不然,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進(jìn)而你拿不出個好解釋來,讓他懷疑你有二心,那你可就糟了。不過,我想你不會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吧?” 安娜苦笑了一下,說道:“不可否認(rèn),你給我畫了一塊誘人的大餅!”如果可以,哪個做舞女的不想早日跳出這個泥潭,她當(dāng)然也不例外。 “但是要不要吃,還不是由你?”陸輕萍承認(rèn)她是誘惑了安娜,但是卻不肯把責(zé)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為了讓安娜下決定,陸輕萍又添了一把火?!捌鋵嵕退隳悴蝗?,那些東西最后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因為魏光雄一旦栽了,除了他的心腹之外,不會有人愿意看到他重新站起來的,想他死的人很多。最起碼我就是其中一個,只是我沒有收拾她的能力罷了?!?/br> 雖然最后安娜也沒有向陸輕萍吐口這事她是做還是不做,但是陸輕萍覺得這就如同剛開始安娜問她是不是她將王雪琴和魏光雄的jian/情告訴陸振華一樣,能做,但是不能說。就算要說,也不能和陸輕萍說,說到底,兩個人在信任上還差一點。等安娜離開,陸輕萍又在茶座等了好久,連下一場電影都放映完畢了,她確定自己被李浩然放了“鴿子”,也就沒在等下去,打道回府。 走進(jìn)回家的巷子,陸輕萍看到李正德迎面走來,她估計他應(yīng)該是來探望生病的傅文佩的。就在陸輕萍想對李正德視而不見,徑自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李正德攔住了她的去路,痛心疾首的說道;“輕萍小姐,我知道你不待見我,而且我說的話也不中聽,但是我跟在司令身邊多年,也差不多是看著你長大了,所以還是要倚老賣老的說一句,司令和你到底是親生父女,父女兩個又能有什么解不開的冤仇,就算司令大人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但是他到底是你的父親,你怎么可以……” “李副官!”又是這些陳詞濫調(diào),他們沒說膩,她都聽煩了。陸輕萍不耐煩的打斷李正德,冷冷的看著他,冷笑道:“你以什么身份來給我說這話?若是以副官的身份呢?不好意思,這里是上海,不是東北,你的司令大人早就是光桿一個了,所以他已經(jīng)不需要副官了。若是以長輩的身份,不好意思,你姓李,我姓陸,我們陸家似乎、好像也沒有這么一個姓李的親戚。所以你這個長輩應(yīng)該是你自封的吧?但是很可惜,我不認(rèn)!” “給你幾分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你算什么東西,也跑到我面前來,對我指手畫腳的?說是陸家的副官,不過是陸振華當(dāng)年養(yǎng)在身邊的一條狗,而且是一條不被主人需要,早已經(jīng)攆出去的狗!”看到李正德因為被罵而氣惱的樣子,陸輕萍冷笑道:“你自己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和外面的那些喪家犬有什么差別,竟然還狗鼻子里插大蔥,裝象裝到我這里來,別人或許會買你的帳,但是我不會!既然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那么好亂叫什么,滾回你的狗窩去!” 李正德被陸輕萍罵得狗血淋頭,氣得渾身直哆嗦,說不出話來。罵完李正德,陸輕萍也不理會對方紅青交加的臉色,穿過他的身邊,徑自走了。一進(jìn)院門,因為李正德而生了一肚子氣的陸輕萍就喊韓媽,連喊好幾聲不見韓媽應(yīng)答,還是阿娣跑過來告訴她,說韓媽去了隔壁,這才罷了?;氐轿?,陸輕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下,平復(fù)了一下憤怒的情緒,心中暗想,正好針對李家的計劃也執(zhí)行的差不多了,回頭等韓媽回來,就告訴她,對李家該收網(wǎng)了。 作者有話要說:安娜和陸輕萍的交情并不純粹,這一點在安娜一開始告訴陸輕萍關(guān)于她調(diào)查報告的事,最后收下陸輕萍給的錢就可以看出,所以她倆之間的交情并不純粹,只能算是利益相交的朋友,彼此之間沒有太多的信任。 ☆、第91章 不管自己是否還留在陸家,跟隨在司令的身邊,李正德自詡對陸振華的忠心不變,因此在遇到陸輕萍之后,想就從依萍口中的陸輕萍不認(rèn)陸振華之事教導(dǎo)陸輕萍一番,要說得陸輕萍幡然悔悟才好,不想?yún)s被陸輕萍疾言厲色罵了回去。 這事鬧得不僅李正德氣得夠嗆,陸輕萍也是生了一肚子的悶氣,所以回到家之后,她就急急的找韓媽,想把當(dāng)初對李家撒下的網(wǎng)收起來。不想韓媽到隔壁去了,因此陸輕萍回房平靜一下情緒之后,又去找冷太太,才到堂屋窗下,就聽到里面韓媽和冷太太在說話,她的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站在窗下。 “……無端端的你把家里的事說給金七爺聽說做什么?還有金七爺這個人的手,實在是松,我們又沒有和他借,不過聽說這件事他就先把錢給送來了,到底是家大業(yè)大,不將這個錢放在眼里。我們覺得是難事,人家抬抬手就了了。不過這錢我不能收,韓媽你給金七爺送回去。”看著韓媽拿過來的金燕西幫襯的三百塊錢,冷太太不無感慨,指著放在桌上的三包現(xiàn)洋對韓媽說道。 自從金燕西搬過來,韓媽可是得了利,沒少收他多少好處,雖然陸輕萍曾經(jīng)點過她,但是誰會嫌錢多咬手呢,何況,每次金燕西給的都不是紙鈔,而是白花花的洋錢,而且韓媽自認(rèn)自己也沒做什么過火的事情,所以她早就將陸輕萍的警告放在腦后了,因此聽冷太太這么說,明明是自己泄的密,但是卻把責(zé)任推到了宋世卿身上,說道:“太太可是冤枉了,這可不是我說的,實在是舅老爺也曾和金七爺提過,說是缺少兩三百塊錢用,只是因為金七爺一直忙忘了,所以今天我過去送碟子的時候才讓我?guī)н^來。” 韓媽倒不擔(dān)心自己撒得謊會被揭穿,她只是按照金燕西教的話說的,所以就算冷太太去和金燕西對質(zhì),金燕西也會幫她圓過去,再說,冷太太也不會因為這事和金燕西對質(zhì),畢竟宋世卿缺錢是事實,冷太太這邊不支援他,他所能想的辦法除了陸輕萍就是金燕西處,兩人比起來,顯然金燕西要比陸輕萍好說話,所以宋世卿找上金燕西大有可能。 果然冷太太聽韓媽將事情推到宋世卿身上就不開口了,宋世卿缺錢這事她是知道的。不說前幾天宋世卿因為同事走禮和給老家寄錢,向冷太太開口借一百塊周轉(zhuǎn),雖然冷太太將宋世卿好一陣數(shù)落,但是到底還是借了五十塊給他應(yīng)急。昨天宋世卿又想起,老家老太太要做七十整壽,寫信跟宋世卿要錢,出他個兩三百塊。 宋世卿湊不出來,只得又和冷太太開口,但是冷太太已經(jīng)借了宋世卿兩百多,雖然宋世卿借錢的時候說得很好,但是根本還不上,所以冷太太早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再借錢給宋世卿。因此根本不接宋世卿的話茬,因為冷太太上一次幫宋世卿的時候已經(jīng)斬釘截鐵的說是最后一次了,如果這次松口的話,那么接下來就會還有最后一次,最最后一次,沒完沒了的最后一次,直到把冷太太手中的錢“借”個干凈才算完。 何況,這次的錢是給老太太做壽用,雖然冷太太出嫁了,但是作為出嫁女,她從中出一份力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如果因此她把這事接了下來,替宋世卿出了這錢,這錢是絕對要不回來的,畢竟不好說是她這做女兒“借的”還是跟著出力“派份子”。宋世卿見冷太太不接茬,沒辦法的他,只得打算找外人借。而他認(rèn)識的人中能給借給他這么一大筆款子的外人只有陸輕萍和金燕西兩人。 但是冷太太對這兩個借款對象全都給予否決,并且告訴宋世卿,如果他開口和陸輕萍借錢,她帶著冷清秋立刻搬出去。冷太太若是搬出去,宋世卿作為冷太太的娘家親戚哪里還能繼續(xù)住在這里,所以宋世卿忙不迭的向冷太太保證,絕不向陸輕萍借錢。 至于金燕西這邊,冷太太對宋世卿說的什么“雖然彼此非親非故,但是朋友之間互通有無,是很平常的事”的理由不予茍同,也是極力反對。對此宋潤卿雖然不以為然,但是看冷太太的顏色和聲氣不同平時,也就沒往下說,把這事暫時撂在了一邊,并沒有向金燕西開口。不過卻被從頭聽到尾的韓媽去隔壁還金燕西送點心過來的空碟子的時候把這事報告給了金燕西。金燕西知道后,立刻就派金榮到銀行里支取了三百塊現(xiàn)大洋,讓韓媽帶給冷太太。而陸輕萍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