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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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輕萍正在喝水,聽到冷太太說到“再嫁”的時候,一口水全都嗆在了嗓子里,她咳嗽了半晌,臉都被咳紅了,好半晌才恢復(fù)正常。冷太太這話,真是嚇死人不償命,不過很快陸輕,就反應(yīng)過來了,冷太太說的沒錯,傅文佩和陸家之間除了一個依萍在其中聯(lián)系之外,其實她被攆出來之后就等于和陸家沒了關(guān)系,再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陸輕萍以前從來沒往這去想,所以才受到了驚嚇。 不過對傅文佩來說,哪怕陸振華不在意她再嫁,但是對她來說,就算殺了她,她也不會。對冷太太說的傅文佩之所以跑到自家來等陸振華,想見陸振華,是因為她覺得孤女弱母在外面生活不易,所以想求陸振華松口,讓她們回陸家。陸輕萍心里清楚,事情并不是這樣的,不過這里面的原因她就不用和冷太太說了。 雖然陸振華是被冷太太親自下逐客令攆出去的,而且陸振華離開的時候怒氣沖沖,但是冷太太也摸不準他對陸輕萍這個女兒到底有幾分執(zhí)著,會不會再上門。冷太太心里沒準,而且她不也耐煩傅文佩天天跑到自家這么眼巴巴的等下去,因此問道:“不過,輕萍,陸振華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吧?” 陸輕萍從果盤里拎起一串葡萄,擰掉一粒丟進嘴里,吐出里面的籽和皮,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放心吧,舅媽,他不會在上門來了。最近他應(yīng)該忙得很,沒那個時間。至于以后,如果不出意外的,他也不會來了?!?/br> 從陸輕萍口里得到答案,冷太太“哦”了一聲,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等傅太太再來,告訴她一聲,讓她不要再過來白等下去了?!?/br> 冷太太要的只是結(jié)果,她沒有問陸輕萍問什么會這么肯定。不過陸輕萍沒有說錯,陸振華確實沒有時間來找她了,因為陸輕萍在陸振華來的次日下午,把王雪琴和魏光雄的親密照片放進信封里,寫上福煦路的地址,丟進郵筒里,給陸振華寄了去。如今陸振華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xiàn)在陸家正在雞飛狗跳中,陸振華忙著處置王雪琴和爾杰以及那個jian夫還來不及,哪里還顧得上陸輕萍這邊。 “現(xiàn)在沒有親子鑒定,又沒有其它證據(jù),單靠一張照片,就能判定王雪琴罪名嗎?王雪琴又不是啞巴,面對陸振華的懷疑,她是能辯駁的。這種事情又不是好事,陸振華怎么是‘寧肯信其無,不肯信其有’,沒人愿意給自己扣一頂綠帽子,所以王雪琴只要堅決否認,說服陸振華,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的話,王雪琴就能繼續(xù)留在陸家,所以她未必能夠照著你的計劃離開陸家?!毕到y(tǒng)對陸輕萍的計劃不看好,提出異議。 陸輕萍慢慢的吃著葡萄,斜了跳出來的系統(tǒng)一眼,不耐煩的說道:“就你事多,唧唧歪歪的,也不嫌煩。要什么證據(jù),這種事你當是什么,關(guān)系到男子的尊嚴,是那么好消除陸振華懷疑的嗎?何況,只要王雪琴做了,日常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只是以前陸振華沒有往那邊想,如今用照片引起他的懷疑,他在一聯(lián)系平日王雪琴的異常,還需要什么證據(jù)?” “再說,證據(jù)不就在那擺著呢嘛,不說難以解釋清楚的被王雪琴挖空大半的存折,爾杰那么大個孩子就戳在那。就算不能做親子鑒定,但是問一問總是可以的吧?魏光雄可以不見王雪琴,但是不會不見自己的兒子,而且王雪琴擔心自己呆帶著爾杰離開陸家后,爾杰和魏光雄這個親生父親感情生疏,所以每次王雪琴出門去見魏光雄,都是帶著爾杰的。只是在不明真相的爾杰心里,魏叔叔再親,也比不過陸振華這個爸爸親,所以哪怕王雪琴百般叮囑爾杰保密,但是爾杰未必肯瞞陸振華,只是陸振華以前從來沒問過這方面的事情罷了。再說,他不過是一個孩子,他懂什么,恐怕被陸振華一嚇,或者引誘一番,就什么都說出來了。”陸輕萍鄙視的看著系統(tǒng),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覺得它的智力實在讓人堪憂。 事情爆發(fā)出來,大男子主義嚴重的陸振華怎么接受的了這種背叛,王雪琴絕對是死路一條。但是陸尓豪、如萍和夢萍是絕對不可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陸振華打死的,所以一定想法設(shè)法勸阻陸振華。而陸振華不管怎么暴怒,也不可能不顧忌陸尓豪這幾個兒女,所以他不會當著他們的面殺死王雪琴。 只要王雪琴不被當場打死,給她一個緩沖的時間,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覺得是想法設(shè)法傳遞消息給魏光雄,讓他來救她。魏光雄如今也算是小有勢力,他早就不需要懼怕陸振華這個沒了權(quán)勢如同一只沒牙的老虎一般,行將就木的老頭了,他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王雪琴和他的兒子被陸振華殺死,何況就算不為了王雪琴,也要看在爾杰是他親生兒子的份上,就算王雪琴和爾杰都不能打動他,不是還有陸振華的保險箱呢嘛。 魏光雄忍著,讓王雪琴繼續(xù)留在陸振華身邊是因為什么?以他和陸振華此消彼長的實力,他早就可以明光正大的帶走王雪琴和爾杰,讓他們和他一起生活了。王雪琴不走是舍不得尓豪、如萍和夢萍,但是他們又不是他魏光雄的什么,他又何必顧念他們?還不是沖著陸振華的錢?王雪琴手里存折的錢雖然已經(jīng)被他拿到手一大半,但是這不過是小頭,陸振華保險箱里的儲藏才是大頭。那里藏著的是陸振華風光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魏光雄早就在王雪琴告訴他的時候,就對其垂涎三尺了。 看上次陸振華來,大方的給她一萬塊的程度,那個書房里墻上在下面托著油畫,被她鋸了一半的鐵釘應(yīng)該還沒斷,不知道趕不趕的上魏光雄來人救王雪琴的時候?但是不管怎樣,這次魏光雄是白惦記了,要讓他派來的人空手而歸了。陸輕萍沒有絲毫歉意的為魏光雄惋惜著。只是不知道這次幫著王雪琴傳遞消息給魏光雄的是不是“善良”的如萍?當魏光雄知道心心念念惦念的保險箱是空的時候,不知道期待落空的他會對陸家做出什么事來? 若是在魏光雄他們?nèi)藖碇?,油畫掉落,被陸振華發(fā)現(xiàn)保險箱空了之后,他會發(fā)瘋的。他很有可能會認為是王雪琴“內(nèi)賊通外鬼”,引來了魏光雄,早早的把保險箱搬空。這樣的話,兩個罪名連在一起,不管陸尓豪、如萍和夢萍說什么,怎么阻攔,哪怕天王老子來都沒用,王雪琴絕對會死,甚至陸振華還會遷怒到尓豪他們身上。 當初搬空保險箱的時候,陸輕萍并沒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只是單純的為了報復(fù)陸振華,所以鐵釘什么時候斷都無所謂。不過事態(tài)發(fā)展到現(xiàn)在,陸輕萍當然想著最好能把這事栽到魏光雄的頭上,只是雖然她是這么想的,但是她可沒想過要王雪琴的命。事涉王雪琴的命,陸輕萍不復(fù)剛才的悠閑自在,神色一凜,將手中的剩下的半串葡萄放回果盤,緊張的問系統(tǒng):“你知不知道托著油畫的那兩個鐵釘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系統(tǒng)不知道陸輕萍為什么這么緊張,不過還是仔細估算了一番,然后答道:“再堅持個十天半個月絕對沒問題。如果你的計劃順利的話,那么魏光雄他們?nèi)リ懠业臅r候,油畫還好好的掛在那里,所以鬧不好魏光雄要替你背黑鍋了?!?/br> 聽到系統(tǒng)的答案,陸輕萍松了一口氣,剛才繃直了的上身又癱了下來,懶懶的靠在沙發(fā)上,懶洋洋的說道:“背黑鍋就背黑鍋,何況,也沒冤枉他,這些年,他拿陸家的錢拿得還少嗎?” 系統(tǒng)想到被陸輕萍搬空的保險箱里的財貨,又想到她又去勒索王雪琴一番,忍不住說道:“陸家的財產(chǎn)現(xiàn)在大多都在你的手里了,你又跑去勒索王雪琴,雖然你向王雪琴要的錢也不少,但是比起你原來在陸家所得不過九牛一毛,為了這事,你不僅辛苦謀劃,還平白便宜了魏光雄,讓他勢力增大一截,真是不值!再說,你既然打算通過這件事讓王雪琴離開陸家,那么就是說明你是要把這事捅給陸振華了,你又何苦讓王雪琴擔驚受怕,付了一大筆錢準備買個平安,結(jié)果卻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是要向王雪琴報恩的,你這么做,可不像是報恩的,倒像是報仇了?!?/br> 王雪琴沒有讓陸輕萍化為一攤血水,成功的出生在這個世上,這個恩是要報的,路清萍在代替陸輕萍的身份的時候,既然把這事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了,那么就一定會做到。只是真正的陸輕萍對王雪琴感恩戴德,可不代表路清萍也是這樣的心態(tài)。何況,當初被系統(tǒng)糊弄,從而讓她把事情答應(yīng)下來,這帳她沒辦法找系統(tǒng)算,但是不妨礙她遷怒到王雪琴的身上,所以這才勒索王雪琴,小小的發(fā)泄一番。 不過陸輕萍當然不會把她真正的心思告訴系統(tǒng),對系統(tǒng)則是另一番說辭:“你懂什么,我勒索王雪琴,是為了進一步削弱陸振華的力量。不然,這錢王雪琴就算不給我,她也帶不走,最后還不是要落到陸振華的手里。再說,我也沒讓王雪琴受多長時間的煎熬,滿打滿算不到三天的時間,算什么報仇?這不過是我要報復(fù)陸振華不可避免的牽連罷了,誰讓這個時候她還在陸家呢。要是按照你這么說,那之后陸尓豪、如萍和夢萍以后要過‘苦日子’了,豈不是也成了我向他們報仇了?其實他們和這次王雪琴一樣,不過是受到了陸振華的連累。罷了。” 雖然陸輕萍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在系統(tǒng)看來,有切辭狡辯的嫌疑,看到陸輕萍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滿的嘀咕道:“哼,但愿王雪琴不受你的勒索,沒把錢寄出去?!狈凑阋驗榕挛汗庑叟傻娜税l(fā)現(xiàn),不敢去查賬戶里錢到?jīng)]到,所以王雪琴到底給沒給錢你也不知道。 “哈。”陸輕萍嗤笑道:“她不敢。就算我不用查,我也知道,王雪琴一定會接受我的勒索,并且在第一時間把錢寄到賬戶上?!?/br> 系統(tǒng)不服,嘴硬的說道:“你怎么就這么肯定?說不定王雪琴破罐子破摔,想著這事既然被人知道了,干脆帶著爾杰離開陸家,直接投奔魏光雄去了呢!畢竟誰也不清楚,這次她要是滿足了勒索人,勒索人會不會閉嘴?要是對方欲壑難填的話,她豈不是要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勒索,要挾,所以干脆她直接帶爾杰走了的好?!?/br> “她不會?!标戄p萍笑道:“這點不用你說,我早想到了。不過王雪琴不會。因為人都有僥幸心理,何況,王雪琴雖然膽大包天,敢在外面偷人,但是她又是膽小的,陸振華多年的積威下來,她還是很怕陸振華的。她留在陸家,固然有她舍不得幾個孩子,沒有把幾個孩子的后路安排好,不能離開的原因,又何嘗不是因為她怕陸振華,所以不敢走。人是一種矛盾的動物,這方面,作為智能系統(tǒng)的你,是不會懂得,也沒辦法和你解釋清楚,你知道知道王雪琴不會就行了?!?/br> 涉及到人類情感方面上的問題,系統(tǒng)沒有了發(fā)言的余地,它對著陸輕萍發(fā)出不滿的噓聲,冷哼一聲,安靜了下來。陸輕萍和系統(tǒng)關(guān)于陸家事的討論告一段落,她看到拿著噴壺進屋澆花的韓媽,忽然想起一事,將韓媽喊了過來,問道:“韓媽,李正德那邊一共向你借了多少錢了?” 聽到韓媽的回答,陸輕萍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一下子坐直了,驚訝的問道:“你說多少?六百多了?怎么可能?這才多長時間,他們是做什么花了,怎么錢會用的這么猛?”懷疑的看了韓媽一眼,問道:“我問的是本金,你該不會把利息都算到里面了吧?”或者有些是被你據(jù)為己有,而被你算到了李家的頭上了吧? “哪有,我說的就是本金?!表n媽就知道這個數(shù)目會引起陸輕萍的懷疑,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從中貪污,她掀開衣襟,從貼身的口袋里拿出一沓借條,遞給陸輕萍:“表姑娘,借據(jù)都在這里呢。因為放在家里我覺得不保險,所以我都貼身帶著,不信,你看看?!?/br> 陸輕萍接過那些最下面不僅摁著鮮紅手印還有簽名的借據(jù),一張張的看著,心中做著加著法,把上面的錢數(shù)加起來。 韓媽在一旁說道:“其實不僅表姑娘你嚇了一跳,我也嚇壞了。就算表姑娘不問,我也正想找表姑娘你說呢,哪怕有隔壁的依萍姑娘接濟著他們,這借出去的錢太多了,到時就算把李家那三口都拆了賣了,恐怕他們也還不起。依萍姑娘辛辛苦苦賺的錢也不能都添補了他們吧,何況她們一家也是要吃飯的,所以表姑娘,你看看,這事是不是要先停一停?” 陸輕萍一張張加著錢數(shù),沒有回答韓媽的問題,反而問道:“借了這么些錢,你知道他們都干什么花了嗎?”雖然還沒有加完,但是翻看了一下剩下的借錢,陸輕萍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和韓媽說出來的數(shù)額大體沒差。 韓媽想了想,板著手指頭,數(shù)著李家的花錢項:“給他們的女兒李可云看病借了一部分;還有,因為吃了藥覺得效果好,可云清醒的時間長了,所以李可云的母親就有幾天松懈了,沒將女兒給綁起來,結(jié)果可云犯了病,跑了出去,闖了禍,賠了人家不少錢,這錢都是向我借的。李正德在外拉車,因為降價,又和其他的黃包車夫起了爭執(zhí),挨了打不說,回來淋了雨,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請醫(yī)生來看過,說是傷到了元氣,開了很多類似于人參之類的貴重藥,他家里哪里吃得起,因此李可云的媽又從我這里借了不少。李正德不出去拉車,家里沒有收入……” “行了,我知道了。”聽韓媽將李家借錢的緣由一一數(shù)來,陸輕萍立刻就知道為什么李家會借了這么多錢了。她將借條還給韓媽:“回頭李家跟你借錢,你繼續(xù)借就行了。不過你一個給人家作傭人的,一借就借出這么多的錢,難免會讓你懷疑,你要是想個好說辭才好。免得到時被人問起來,你說不清,被人懷疑到我的頭上。除此之外,別的你不用多管,這事就這樣了,你忙你的去吧。” 打發(fā)掉韓媽,陸輕萍陷入了沉思,她借錢給李家之后,前后想了好幾天,終于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處置李家了。不過看現(xiàn)在的情勢發(fā)展,她又改變了主意,如果按照她現(xiàn)在的想法去做,似乎效果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民國時傅文佩這些小老婆的地位,還不如古代真正納進門的姨娘,等同于古代的外室,沒有一點地位,所以在陸振華把她攆出去之后,她的生死,婚嫁和陸家再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但是依萍是陸家的孩子,所以陸家養(yǎng)著她是應(yīng)該的,但是傅文佩就不在陸家養(yǎng)著的范圍里了。所以傅文佩是沒臉去陸振華那里要生活費的,因為她去要的話,陸家完全可以不給。 ☆、第84章 陸輕萍查了一番經(jīng)韓媽的手借給李正德家的帳,因為根據(jù)情勢變化,她改變了對李正德的處理方式,所以并沒有因為李家借的錢多,擔心他家還不起,而贊同韓媽提出的中止向李家借錢的提議,讓韓媽繼續(xù)借錢給李家。因為李家借錢數(shù)比較多,陸輕萍擔心李家懷疑韓媽,懷疑她一個窮人,哪里來的這么些錢借給他們,從而識破這是一個針對他家的局,為此提點了韓媽幾句。 點播完韓媽借錢給李家而不引起懷疑的“關(guān)竅”,又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缺漏之后,陸輕萍心滿意足的拿起一個新鮮多汁的桃子吃了起來。 正吃著,梁嫂端著一盤西式小點心從外面進來,對冷太太說道:“太太,這是隔壁金少爺派人送來的,說家里新請了一位廚子,做的一手西式點心,他們那邊起詩社,今天做了許多,所以送點過來請?zhí)珖L嘗。” 冷太太示意梁嫂將點心放到茶幾上,嘆道:“這金七爺實在是太客氣了,總是送東西過來。不收退回去吧,他那邊總有話說,說得最后讓你不得不收下;收吧,我們這邊又沒什么好回禮的,真是讓人為難?!?/br> “這有什么為難的。”陸輕萍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是一點吃食,能值多少,他又不是天天送來,還不至于難于此?!碧ь^對梁嫂說道:“梁嫂,一會兒你將我上次帶回來的芝麻松子糖裝一盒子給隔壁送過去,送去后也不用說什么回禮不回禮的,就說是給詩社里的人添詩性就行了?!?/br> 梁嫂點著頭答應(yīng)了,又看向冷太太。冷太太輕嘆一口氣說道:“既然輕萍這么說,那么你就這么做吧。” 陸輕萍伸手捏了一塊椰子圈,放入嘴中,吃完之后,點點頭,贊道:“嗯,味道不錯?!庇趾爸荷骸傲荷?,給我拿杯酸奶過來?!鞭D(zhuǎn)頭對冷太太說道:“吃這個,配酸奶,正對味。舅媽,你要不要一杯?” 冷太太忙拒絕:“我就不要了?!笨戳艘谎酃P里被陸輕萍吃了一半的一大串葡萄,還有丟到一邊的桃核,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道:“輕萍,你這剛吃完葡萄,又吃了桃子,這會又要吃點心,又要喝酸奶的,你有多大的肚子?胡亂吃了這么多東西,呆會你還吃不吃飯了?何況,你的腸胃本來就不好,正吃藥養(yǎng)著呢,你平日里倒是注意一點才是。那酸奶放在冰箱里,是涼的,雖然現(xiàn)在天氣熱,但是你們女孩子家也不要太貪涼……” 看著冷太太有把話嘮叨下去的趨勢,雖然陸輕萍知道冷太太是為她好,但是她也不耐煩聽冷太太那個長篇大論,趕緊借口出去溜溜,起身往外跑。出了門,陸輕萍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一個多少小時就到午飯的時間了,因為她也沒走遠,就在附近逛了逛。 回去的時候,看到路邊有賣新鮮雞米頭的,陸輕萍買了幾斤,拎在手中。從定豐里回家,要路過金燕西家的房子,陸輕萍走過他家門口的時候,院門呼啦一下從里面打開,走出一大群人來。走在前面的李浩然看到陸輕萍,驚喜的喊道:“輕萍——” 陸輕萍沒想到會在金燕西這里遇到李浩然,也是一愣,神色淡然的對他點了點頭,打招呼:“李先生,你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真是巧,挺讓人意外的?!?/br> 一語未了,走在后面的冷清秋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陸輕萍,很是意外,忙問道:“表姐,你怎么在這里?” 聽到冷清秋喊陸輕萍“表姐”,李浩然很是驚訝,他沒想到陸輕萍和冷清秋竟然是表姐妹。早知道這樣,他還何必讓自己這么煎熬。早前,因為李浩然不知道陸輕萍的聯(lián)系方式和家庭住址,所以只能等到暑假結(jié)束,他才能找到她,如今,有這個意外之喜,他就不用白白浪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陸輕萍舉了舉手中的雞米頭給冷清秋看,笑道:“我不耐煩在家里聽舅媽絮叨,就跑了出去,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看到早上市的雞米頭,買了幾斤,正準備回家,路過金七爺?shù)拈T口,正好遇到你們出來。怎么,做完詩了?還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我們一起回去。” “沒事了。”冷清秋輕輕巧巧的走了過來。陸輕萍又看了李浩然一眼,對他輕輕頷了一下首,和冷清秋一起走了。 望著陸輕萍和冷清秋一起離開的身影,本來上次和歐陽于堅談過,明了自己心意的李浩然在見到陸輕萍之后,更堅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對身邊的歐陽于堅說道:“歐陽,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放棄?!奔胰撕蛺廴宋叶家?/br> “?。俊睔W陽于堅一開始對李浩然突然天外飛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沒反應(yīng)過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仔細琢磨之后,他明白了李浩然這句話的意思。歐陽于堅原本也沒把他認識的陸輕萍和李浩然的愛人聯(lián)系到一起,不過今天看到李浩然的反應(yīng),他知道了。想到今天詩社中,金燕西毫不避諱的對冷清秋親密的態(tài)度和冷清秋的反應(yīng),歐陽于堅面露一個苦澀的笑容,他這邊,希望似乎不大了,而李浩然這邊,前路未明。他們倆,算是栽在了陸輕萍和冷清秋這隊表姊妹的手中。 回到家,冷清秋帶著興奮的語氣對冷太太說道:“媽,你是沒看到,詩社那里有多少人。聽說金七爺辦的這個詩社,已經(jīng)小有名氣,都傳揚開來了,有好多人慕名來參加。” “是嗎?”冷太太對詩社有往大發(fā)展的趨勢,很意外,說道:“看以前的樣子,我本來以為金七爺不過是打發(fā)時間鬧著玩的,沒想到倒是真當一件正事辦了起來?!?/br> “媽,你說什么呢!”冷太太這話,冷清秋不愛聽了,替金燕西說起好話來:“從一開始辦起來,金七爺就很認真好不好?只是一開始沒經(jīng)驗,雖然有舅舅幫著張羅,但是不免出些小紕漏。如今早就正規(guī)起來了,并且定下了規(guī)矩。詩社每逢周末開社,大家一起作詩。詩的好壞,以不記名投票的方式投出名次,然后再逐一品評?!?/br> 相比詩社的規(guī)矩,冷太太更關(guān)心冷清秋今天參加詩社的結(jié)果,問道:“那你今天去詩社作詩了沒有?人家怎么評價你的詩?” 冷清秋搖搖頭,說道:“我今天沒做詩,不過金七爺介紹我認識了詩社里的人,并且將他們以前寫的詩拿給我看。這次詩社里有好幾位女的詩寫得很不錯,不遜色于我。以前我自認才學不錯,不輸于人,如今看來,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了。” 聽到冷清秋提起詩社中的女子,陸輕萍端著一杯陳皮山楂水慢慢的喝著,不動聲色的問道:“清秋,你上次說,這次詩社,金七爺?shù)奈褰愫土慊貋恚齻兪窃趺礃拥囊粋€人?” “這次金七爺?shù)奈褰銢]來,只有他六姐來了。他六姐是同濟大學的高材生,為人是很謙讓溫和的,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人是很好的?!崩淝迩锊恢狸戄p萍問話的心思,老老實實的將她對金潤之的印象講了出來,“而且他六姐還說過幾天請我出去逛公園呢。” 陸輕萍對冷清秋的描述不是很滿意,覺得說的很籠統(tǒng),很模糊。不過她也不好細問,再說,就算細問,冷清秋和金潤之今天不過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兩個人想必也沒有一直呆在一起,能有個大概印象已經(jīng)很不錯了,再問,恐怕也問不出什么來。由金潤之,陸輕萍忍不住想到李浩然,想知道金潤之和李浩然他們對彼此的印象如何?他們今天是第一次認識,還是以前就已經(jīng)認識了?…… 因為金總理和李浩然的父親政治觀點不同的緣故,金家和李家私下沒什么來往,所以金潤之和李浩然今天還真是第一次認識。不過不同于李浩然對金潤之只留下一個金燕西六姐的印象,金潤之對李浩然的印象倒是很好?;氐郊抑?,金潤之正和五姐金敏之在屋里點評著詩社里的人給她留下的印象,這會正說到李浩然的身上。 “這位李浩然,才華是有的,聽老七說他是什么新詩的代表人物,不過,我聽他在詩社上做的舊體詩也很不錯。人也長得斯斯文文的,為人更是細心周到。我因為小日子來了,怕肚子疼,不敢吃涼的,在詩社開始的時候,我不過說了那么一句,等到了中間,下人們端上冰西瓜和冰酸梅湯的時候,老七都不記得了,還是他提醒老七,讓下面單獨給我備了一份的呢。后來,因為今天來的人多,吵吵鬧鬧的,最后都亂了,一樣的茶杯是誰的都不記得了,有的人不講究,就亂用一氣,他看到我想要喝茶,對著茶杯皺眉,知道我嫌棄,就幫我洗了一個茶碗出來。” 金敏之見金潤之言語中對李浩然有好感,調(diào)笑道:“這個李浩然,我聽老七提起過,說他父親是上海的督學。這樣看來,人物、家世、才貌……都配得過。你又對他有好感,回頭我和媽說說,也省的媽為你cao心。上回媽還說呢,說你這個年紀,也該把事情定下來了。你們先定親,等你大學畢業(yè)之后,愿意什么時候結(jié)婚就結(jié)婚,怎么樣?這事要是成了,到時你可要好好謝我一回冬瓜湯?!?/br> “五姐,你胡說什么呢!”金潤之雖然為人大方,但是談到婚姻大事,還是不免害羞了,忍不住嗔道:“我是對李浩然有好感,但是怎么就談到婚嫁大事上去了?再說,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還要稟過父母才能行事?什么冬瓜湯不冬瓜湯的,我不需要你這個媒人!作為一名新時代,接受新思想教育的女性,我要是喜歡他,我自會采取行動,哪里用的上爸爸mama出面?你真夠老土的!去美國留學一趟回來,你的思想不見進步,怎么反而越加落后了?” …… 陸輕萍不知道金潤之和金敏之關(guān)于李浩然還有這么一番談話,此刻她正頭痛的看著眼前的依萍。福煦路的陸家,因為陸輕萍寄過去的照片,發(fā)生了一場大變故。王雪琴和魏光雄的事情由照片點燃陸振華懷疑的種子,然后他從爾杰的口中得到證實之后,王雪琴被陸振華打了個半死。不管陸尓豪、如萍和夢萍怎么苦苦哀求都沒用,甚至尓豪和如萍為了替王雪琴擋鞭子,還跟著挨了幾下。 王雪琴挨打吃痛不過,見哀求無用,干脆對陸振華破口大罵起來,污言穢語,什么難聽,罵什么,專門往陸振華的痛處戳。氣得陸振華恨不得把王雪琴剝皮抽髓,本來陸振華是想一槍打死王雪琴這個讓他丟臉的家伙來著,但是因為王雪琴在jian/情敗露之后,不僅不認錯,反而如此不馴,陸振華覺得一槍打死她算便宜她了,所以陸振華把她和爾杰丟到了后院的地下室里,嚴令不準任何人送東西給他們吃,準備活活餓死王雪琴和爾杰兩個。 在陸尓豪、如萍和夢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雪琴去死,竭力想辦法救她的時候,如萍受不過王雪琴的哀求,送消息給魏光雄,并且為了讓王雪琴順利逃走,下藥迷暈了陸振華。魏光雄因為黑虎幫的事情脫不開身,不得親身前來,將心腹天明派了過來。天明帶人過來,最先去的地方就是陸振華的書房,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打開保險箱之后,發(fā)現(xiàn)是空的。大失所望的這幫人不肯空手而歸,劫掠了陸家,將陸家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然后救走了王雪琴和爾杰,順利逃走。 陸振華醒來之后,從哭哭啼啼向他懺悔認錯的如萍口中得知她放走了王雪琴,在看到空空如也的保險箱,家里面面上擺著的值錢東西全都被拿走,大發(fā)雷霆。等到翻出被王雪琴藏起來的存折,看到上面剩下的錢數(shù)時,振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眼一黑,暈了過去。 受了這么大打擊的陸振華一下子病倒了,因為對引賊入室的如萍不滿,遷怒到陸尓豪和夢萍的身上,將他們?nèi)齻€全都攆了出去。依萍從何書桓口中得知父親陸振華病臥在床,按捺不住心中的關(guān)切之情,跑過去探望他,一見之下,嚇了一跳,記憶中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精神矍鑠,比他的年紀要年輕很多的父親變了個大模樣,原本只有星星點點白發(fā)的頭發(fā)似乎一夜之間全都白了,精神也垮了,人一下子蒼老也許多。 看到這樣的陸振華,依萍對他的恨消褪了,對他的愛涌了上來,留在他身邊細心的照顧他。依萍覺得飽受打擊的陸振華此刻正需要親情撫慰的時候,但是在上海的陸振華的親人,除了陸尓豪他們?nèi)酥?,就只有陸輕萍了,不過這個時候,陸振華顯然是不想見到才被他攆出去的陸尓豪他們的,所以依萍找上了陸輕萍。 聽依萍吧啦吧啦了半天,說陸振華現(xiàn)在是多么的傷心,多么的可憐,多么的凄涼,……言語中雖然沒有明說陸振華此刻正是需要她們這些做兒女的陪在身邊,讓他感受到親情的可貴,并借著這份力量振作起來這樣的話,但是意思已經(jīng)到那了。聽依萍說了半天,終于停下來之后,對上依萍充滿期待,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神,陸輕萍微挑著眉毛,神色平靜的問道:“然后呢?” 陸輕萍的反應(yīng)出乎依萍的意料,聽到她的問話,依萍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滿臉不解的看著陸輕萍,不明所以的重復(fù)道:“然后?” “是呀,你對說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去探望陸先生嗎?”陸輕萍輕笑道:“但是就算我去探望了又能怎樣?然后留在陸先生的身邊,照看他,和陸先生上演一場父慈女孝的戲碼?這方面,你沒有問題,但是你就這么莽撞的過來,找上門,對我霹靂巴拉說了一大篇子,然后希望我馬上動身去看上陸先生,你有沒有問過我愿意不愿意去?就好像你今天來找我,和我說的這些話,我想不想聽一樣?!?/br> 依萍終于聽懂了陸輕萍的意思,她又是意外,又是憤怒,驚訝的說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竟然不想去?那是我們的爸爸,他現(xiàn)在遭受背叛,受得了巨大的打擊,生了很重的病,躺在床上,幾乎就快要死了,你這個做女兒的竟然連探望一下都不肯?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身上的血難道是冷的嗎?” “或許吧?!泵鎸σ榔嫉闹缚?,陸輕萍神色淡淡的把罪名認了下來,“不過這也是得自陸先生的遺傳。當年他可以冷血的拋棄妻子和兒女,不顧被他丟下的那些人的死活,只帶著他最親近的人跑來上海。有他在前面作榜樣,我現(xiàn)在的行為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算不上什么?!备又亓苏Z氣說道:“還有,陸先生是你的父親,不是我的,這樣的爸爸我可認不起!免得有一天再被他丟下送死!” 談到當年陸振華拋棄家人的行為,就算依萍能言善辯,也不免有些理不值氣不壯,因此說話的氣勢弱了下來,語氣上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拜p萍,爸爸當年做的不對,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們不能老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再說,你不是還活著嘛,而且來到了上海。我聽我媽說,前幾天爸爸親自來接你回家,準備要補償你,說明爸爸已經(jīng)知道他做錯了。你又何必這么不依不饒的,她到底是我們的爸爸……” “啪!啪!”陸輕萍鼓掌,打斷了依萍,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依萍,笑道:“依萍,這話真不像是從你口里說出來,讓人聽了覺得好笑。這會你勸我不要揪著過去不放,說那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是誰挨了一頓鞭子,揚言要報復(fù)的?陸先生之后幾次三番的派人送遠超你要的數(shù)目的錢過來,何嘗不是知道他做錯了,所以才用這種行為低頭的,但是又是誰將這些錢拒之門外,不依不饒的?……” “我是還活著,但是我母親冷梅已經(jīng)死了。我mama和佩姨年紀相仿,甚至比佩姨還小一歲。你母親雖然被攆出陸家,蒼老憔悴,但是至少還活著,可是我mama呢?她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如果當初陸先生肯帶她來到上海,哪怕一到了上海,就將她攆出去,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還活活的好好的。你和你的mama相依為命,我和我的mama又何嘗不是如此!你之所以要報復(fù),除了是為自己不平之外,更是為了你mama。那么我就不可以替我的母親鳴不平了嗎?你該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陸輕萍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譏諷的看著依萍。 聽了陸輕萍的話,依萍只覺得嗓子發(fā)緊,氣勢越發(fā)的弱了下來。依萍張了幾次嘴,最終情感戰(zhàn)勝了道義,又因為傅文佩的影響,她覺得冷梅應(yīng)該是希望陸輕萍和陸振華和睦相處的,因此說道:“輕萍,我知道你傷心梅姨的死,但是人死不能復(fù)生,有些事,你還是不要一直耿耿于懷了。我相信梅姨她也不會愿意看到你現(xiàn)在和爸爸水火不相容,畢竟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們的爸爸,我們身上流著他的血……” “那你可錯了!”陸輕萍冷冷的打斷依萍,說道:“其實真要論起來,在我和mama之間最恨陸振華的是mama。我mama不同于佩姨,雖然是被搶進陸家的,卻死心塌地的愛上了搶她的人。她當年有傾心相戀的戀人,而且嫁過去是做正妻的,可是這一切卻都被陸振華給毀了。而且因為我母親一開始寧死不從,所以陸振華將我外祖一家和我母親的戀人一家全都抓到牢里,雖然最后因為我母親進了陸家的門,而把人放了出來,但是因為牢里的生活和這股郁悶之氣憋在心里,所以我外公和外婆,乃是我母親的戀人被放出來之后一直悒悒不樂,沒多久就去世了。所以我母親恨陸振華恨得要死,視他為‘仇寇’!她曾經(jīng)因為我身上流著的另一半血而憎惡我,所以她是絕對不希望她養(yǎng)大的孩子和他的仇人相親相愛的!而我,如果說曾經(jīng)因為身上流著一半他的血,視陸振華為父的話,那么在九一八事變之后,他拋棄我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將他賜予我的生命還給他了,所以現(xiàn)在我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所以你就不要在我這里白費功夫了。” 看著依萍還想說什么,陸輕萍搶在她前面說道:“依萍,你也知道陸振華曾經(jīng)親自過來要接我和他一起住,但是我現(xiàn)在依然住在這里,以陸先生的執(zhí)拗,不允許人家說‘不’的脾氣,這說明了什么,不用我和你說了吧?我早已經(jīng)把話和他說明白了,他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是他的女兒。陸先生當時是被我氣走的,我們之間已經(jīng)鬧崩了。這個時候,你覺得以他會愿意我去探望他,看到他落魄的樣子,看到他將‘砂礫當珍珠’,拋棄了那么多的妻子兒女,帶王雪琴來上海,結(jié)果被她狠狠背叛的模樣?……我想現(xiàn)在,陸先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我了,所以你來找我去探望他,完全是錯誤。” 就在依萍覺得失望的時候,陸輕萍拉長了語調(diào)說道:“當然,如果你非要讓我去,我也不是不可以走一趟?!笨粗榔家粍x那迸發(fā)出光彩的臉,陸輕萍似笑非笑的說道:“只是你不怕我去了之后不是安慰人的,而是去看笑話,順便狠狠的嘲笑一番的嗎?你就不怕陸先生氣上加氣,被我氣死嗎?” “你?你——”依萍氣結(jié),對陸輕萍怒目而視,從牙縫里勉強擠出幾個字:“很好,真的很好!”明顯正話反說。 不得不說,陸輕萍后面的兩句話要比前面說的那些都管用。這個時候陸振華是再也受不得氣了的,依萍擔心陸輕萍過去了,真按照她后面所說的那樣做,再把陸振華氣出個好歹來,可和她來找陸輕萍的本意大相悖庭了。依萍喘了幾口粗氣,胸/脯處于激烈的起伏中,看著陸輕萍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是最終卻什么也沒說,甩袖而走。 作者有話要說:依萍對陸振華是有感情的,在恨他的同時何嘗不是愛著他,所以當陸振華落魄的時候,她能夠拋棄仇恨,回去照顧陸振華,就是源自她對陸振華的愛,但是陸輕萍顯然沒有這種情感。 ☆、第85章 雖然依萍將陸振華說的很凄慘,病的幾乎到了快要死的地步,但是知道陸振華后面還有能力東洋人“掰手腕”,最后死在東洋人槍下的陸輕萍來看,陸振華雖然比不了打不死的蟑螂,但是也所差無幾,命硬的很,這一輩子陸振華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風風雨雨,全都挺了過來,這點打擊要不了他的命,且死不了呢。 況且,陸輕萍巴不得和陸振華“老死不相往來”,她怎么肯湊上去和陸家纏在一起,她又不是有毛病!再說,現(xiàn)在這個局面可以說是陸輕萍在背后一手造成的,她看笑話還看不過來呢,哪里有功夫去探望陸振華,并且在他病床前做孝女,何況這個時候陸振華也未必愿意見到她。所以依萍說一句,陸輕萍回一句,最終依萍無功而歸。至于依萍指責她涼薄,冷血,……陸輕萍才不會在乎,愿意說就說去,她才不管別人怎么看她呢! 有句話說,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雖然陸輕萍早已經(jīng)猜到陸振華的日子會不好過,但是到底沒有確認,如今從依萍的口中得到證實,陸輕萍的心情很是愉快,連著好幾天笑容都掛在臉上,連走路都覺得輕快了不少,讓冷太太、冷清秋和宋世卿見了都嘖嘖稱奇。 “韓媽,韓媽!”宋世卿一進院,就大聲喊著。韓媽聽到喊聲趕忙跑了過來,宋世卿指著身后的李浩然,興奮的說道:“做飯的時候,讓梁嫂多炒幾個拿手菜,再將我藏著的那瓶西洋葡萄酒用冰給鎮(zhèn)上,一會兒好喝。今天我和這位浩然老弟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br> 宋世卿和李浩然進了屋,宋世卿將李浩然介紹坐在一起的冷太太和陸輕萍:“大姐,輕萍,這是我在詩社交下的小友浩然老弟,姓李名浩然。因為和他投契得很,所以特地把他領(lǐng)回來介紹給你們認識,并且留他在家吃頓飯。‘人生難得一知己’,如今我有了浩然老弟這么一個知已,這輩子算是無憾了。哈哈。”大笑之后,拍著李浩然的肩膀,笑道:“呆會吃飯的時候,我們要好好的喝兩杯,你可不能推辭。” 作為宋世卿領(lǐng)回來的客人,而且人又得宋世卿這么推崇,冷太太當然不會讓宋世卿塌了面子,熱情招待,趕忙起身招呼李浩然落座,并且一迭聲的喊阿娣上茶,端水果過來。 看到李浩然和宋世卿一起出現(xiàn),陸輕萍心中納悶,這兩個人怎么攪和到了一起,而且宋世卿竟然還將李浩然因為知己,更是讓她有一種風中凌亂的感覺,這兩人的畫風根本不搭好不好?這個時候,陸輕萍還沒有意識到李浩然之所以和宋世卿聯(lián)絡(luò)上,完全是她的問題。 自從李浩然知道陸輕萍是冷清秋的表姐,就住在金燕西租的起詩社房子的隔壁時,就動了心思。只是不說陸輕萍家隔壁沒有空房子,就算有,李浩然無法,也不可能去學金燕西的策略,所以只能另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