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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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輕萍松開手,讓冷清秋把花箋拿了回去。她看著冷清秋拿回花箋后,非常珍視的從上到下仔細的察看了一遍,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它夾到書中。陸輕萍嘆了一口氣說道:“清秋,如果我剛才沒看錯的話,這是金七爺送過來的吧?你現在和他……” 不等陸輕萍把話說完,冷清秋語速極快的打斷她:“表姐,你別亂說話,我和金七爺什么都沒有。他邀請我參加詩社,寫詩給我,不過是文人之間的正常往來?!?/br> 背靠書桌,陸輕萍打量著冷清秋,她拿這話騙誰?誰信?只是冷清秋不承認,她也沒辦法。明明確有其事,她若是硬逼著冷清秋承認的話,反而好像她無中生有似的。“算是我瞎想吧,文人之間詩歌唱和,互相往來也是有的?!标戄p萍不可置否,垂下眼簾,非常尖銳的問道:“只是這事舅媽知道嗎?” 冷清秋低著頭,對著手指,玩著修剪整齊的指甲,半晌不吱聲,好半天才說道:“我媽她不知道。表姐,你別告訴她好嗎?”她抬起頭,忐忑不安的看著陸輕萍,懇求道。 “不是文人的正常往來嗎?為什么要瞞著舅媽……”對上冷清秋看過來的眼神,陸輕萍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誰幫你傳遞的消息?是韓媽吧?”如果金燕西派金家的人過來,沒理由一直在家的冷太太會不知道,因此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冷太太眼皮子底下弄鬼,私下傳遞,只能是冷家內部出了內鬼,這個人選,除了韓媽,別無他人。 冷清秋帶著一點埋怨,帶著一點懇求的說道:“表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我mama都選擇放手,不怎么深管了,你能不能不要問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好’,是不是我想要的?” 聽了冷清秋這話,陸輕萍忽然心灰意冷起來,她已經在冷清秋面前,暗示過多次,金燕西并非良配,而且在人前,也多次表現出對金燕西的不喜,但是冷清秋還是動心了。明明以前她對金燕西也沒好感,但是現在,反感沒了。陸輕萍沒覺得金燕西作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是怎么打動冷清秋的呀?這是不是表明她和金燕西是命定的緣分?就算她攔著,也沒用。 冷清秋這么大的人了,陸輕萍難道還能因為不讓她和金燕西來往,整日跟在她身邊盯著她不成?我們都知道“飛蛾撲火”是個死,但是也許飛蛾追求的就是那一剎那的絢爛呢?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陸輕萍不是冷清秋,她無法替冷清秋做主,哪怕是冷太太,作為冷清秋的母親,她也無法替冷清秋的人生做主。 何況陸輕萍可是知道,高壓之下,反彈的更厲害,因此她嘆了一口氣,對冷清秋說道:“是了,你都這么大了,又一向有主意,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應該很清楚,我是管的太多了,今后你的事我不在過問就是?!?/br> 被冷清秋這么一鬧,陸輕萍也沒有找韓媽算賬的心思了。說到底,如果不是冷清秋有意,就算金燕西買通了韓媽又能如何?陸輕萍起身往外走,冷清秋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默默無言。推門而出的時候,陸輕萍對身后的冷清秋說:“放心,我不會和舅媽說的?!?/br> 聽了陸輕萍的話,冷清秋看著陸輕萍的背影,在她的身后低聲說道:“對不起?!标戄p萍的身形一頓,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但是不管聽沒聽到,她都沒有給冷清秋回應,推門而出。隨著陸輕萍的離開,留給冷清秋的是兩扇因為陸輕萍用力過度,而前后搖晃,一時半會閉合不上的門。隨著門扇的晃動,連接的合頁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陸輕萍只是一時心灰,關于金燕西和冷清秋的事她不會不管的,但是到底不會過問那么了。 ☆、第75章 歐陽于堅來到李浩然家,看到李浩然在花園里,聽著留聲機里播放的音樂,喝著下午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笑道:“你倒是好悠閑,好自在??礃幼?,停職的事似乎并沒有給你帶來什么影響。難為我一聽到消息,就趕緊跑過來看你,看來我是白擔心了?!?/br> 李浩然看到歐陽于堅來,趕忙將手里的書放下,招呼他坐下,又忙喊傭人送茶上來。歐陽于堅毫不客氣的在李浩然的對面坐下,隨手翻了一下李浩然放到一邊的書,說道:“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被停職反省之后,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你倒是想得開,真是豁達!” 伸手將擺在自己面前的點心盤往中間挪了挪,李浩然微微笑道:“想得開又怎樣?想不開又怎樣?人生在世,誰不會遇到一點溝呀,坎呀的,跌倒了,站起來,邁過去就是了,男子漢大丈夫,受點挫折算什么,若是因此垂頭喪氣,一蹶不振,整日里唉聲嘆氣,可就成了笑話了?!?/br> 歐陽于堅聽了之后,嘆道:“你能想得這么清楚,這么明白,我就放心了,可見你是真的想開,并不是故作無事。我這次來之前,擔心你萎靡不振,特地想了一肚子寬慰的話,如今看來,都派不上用場了?!?/br> 李浩然笑著給歐陽于堅一拳,嗔道:“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現在不是灰心喪氣,愁眉苦臉的模樣就好像不對似的。你也太小瞧我了,難道我就心窄成那個樣子?我就那么提不起來,遇到點難事就低頭耷拉腦的?” 歐陽于堅笑笑,上下打量了李浩然一番,知道自己的這位同學,出身好,學習優(yōu)秀,容貌俊逸,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幾乎可以稱得上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在大學畢業(yè),步入社會之前沒有遇到過半點挫折。 之后畢業(yè)了,就算在工作方面有點不順,但是在父親的護航下,還是沒吃過什么苦頭。他的人生到現在可以說是一帆風順,如今一下子跌了這么大一個跟頭,心里未必能夠接受,就算不至于一蹶不振,但是心態(tài)上不能馬上調整過來,無精打采還是有的??墒鞘聦崊s正好相反,李浩然看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而且反過來和前來安慰他的自己竟然又說又笑的,并非作偽。 作為朋友,歐陽于堅還是很了解李浩然的,他不相信李浩然能夠自己調整出來,因此對李浩然的質問笑答道:“雖不中,矣不遠矣?!备{侃道:“人變得這么敞亮,說說吧,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還是有知己紅顏開導?” 面對歐陽于堅的疑問,李浩然避而不答,反問道:“說起知己紅顏,你和你的那位清秋同學到底怎么樣了?你在猶豫什么?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時候,就不能主動一點?我這邊等著吃你們的喜酒等得花都要謝了。你該不是讓我等到下輩子吧?” 想到冷清秋和金燕西之間的互動,歐陽于堅臉上的笑容凝滯了,心情變得低落起來,苦笑道:“可能真要等到下輩子去了。我和清秋大概這輩子沒有夫妻緣分,只能等下輩子再續(xù)這份緣了。” “喂,喂,這是怎么回事?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歐陽你怎么還當真了?”李浩然不明所以,趕忙追問道:“怎么,你表白失敗,被拒絕了,還是那位冷姑娘和金燕西在一起了?” 不管是被拒絕,還是冷清秋和金燕西在一起,不管這兩種結果哪一種,都好,他雖然免不了沮喪,覺得難以接受,但是總不至于像現在這么煎熬,每天看著他倆打著眉眼官司,心里難受不說,而且心中還抱著微弱的希望,就這么吊著,七上八下的,別扭死了。歐陽于堅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她沒拒絕我,也沒和金燕西在一起,但是……” “但是什么?”李浩然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用“你怎么這么不成器呢”的眼神看著歐陽于堅,恨鐵不成鋼的問道:“歐陽,你一向是個果斷的人,怎么在感情上就這么蘑菇呢?你到底想她表白沒?” 得到一個預料中的答案,李浩然嘆道:“天呀,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了,到了現在,那位冷姑娘還對你愛慕她的事情一無所知,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挑明,和她做一輩子師生呀?歐陽呀,這追女孩子,‘膽大、心細、臉皮厚’,只要做到這三點,差不多就可以抱著美人歸了。聽我的,沒錯,只要記住我教給你的這三個要訣,回頭在你的那位冷姑娘上實施一番,我等著聽你的好消息!”伸手拍拍歐陽于堅的肩膀,以茲鼓勵。 歐陽于堅對李浩然傳授的要訣根本不信,他好笑的看著李浩然,說道:“得了吧,聽你的?聽你的,更不能如愿。不管怎樣,我至少還有個愛慕的對象,說起來,在這方面還算稍微有點心得。你一個連戀愛都未談過的青瓜蛋子,給我上課,教導我,還言之鑿鑿的說聽你的沒錯。你下這個保證,覺得可信嗎?不覺得好笑嗎?真是大言不慚……” 取笑李浩然的話說到一半,歐陽于堅忽然睜大了眼睛,驚喜的問道:“可是我們的李浩然先生遇到了心動的對象了?并且發(fā)揮剛才傳授給我的要訣抱得美人歸了?”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歐陽于堅數落著李浩然:“好呀,你這個家伙,瞞得夠緊的,竟然半絲風聲都沒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將人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別胡說,歐陽你也別在這瞎猜,你可真夠能想的,明明沒影的事,讓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什么心動的對象,抱得美人歸,根本是子虛烏有。讓我介紹,我介紹誰給你認識?根本沒有這個人。”李浩然搖著頭,神色慌亂的否認著。 “真的沒有?”歐陽于堅看著李浩然漲紅的臉,擺明不相信,笑著威脅道:“你也別急著否認,現在沒人在,你當然可以嘴硬,不過你保佑千萬不要被我碰到,不然小心我在你的心上人面前說你的壞話,或者將我認識你以來所知道的糗事告訴她?!?/br> 迫于歐陽于堅的威脅,李浩然不得不承認,支支吾吾的說道:“什么心上人,別胡說。其實也不算什么心動的對象,只是我前一陣子遇到一個女孩,很特別,因此對她稍有好感,就是稍微有那么點好感。”言語中不忘強調著“稍有好感”,并且還刻意強調道:“不過我們現在的關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朋友,就是普通的男女朋友,所以你想多了?!?/br> 看到李浩然局促的模樣,歐陽于堅忍不住哈哈大笑,在李浩然惱羞成怒之前,勉強收斂笑容,板著臉,點著頭說道:“嗯,我當然知道你們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我記得某人在大學的時候,被外文院的女生追求,狼狽的不得了,最后在廣場上大聲宣告,說是要學霍驃騎,‘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所以在外侮未除的時候,堅決不顧及小家,絕不談戀愛成家。當時你可是信誓旦旦,如今洋人在我們的國家依舊肆意橫行,所以自然不能使男女朋友……”勉強板著的臉破功了,笑道,“只能是普通朋友了。哈哈……”說道后面,終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 在北平讀大學的時候,李浩然因為家境好,相貌好,成績優(yōu),學校里的很多女孩子都向他表白,只是都被他拒絕了。只有外文系的一名女生,無視他的拒絕,鍥而不舍,一直追在他后面不放。無奈之下,李浩然只能選擇繞著她走,但是依舊被其圍追堵截。在李浩然再一次被這名女生堵住,甚至以生命相威脅的時候,無計可施的他只好在廣場上,當著眾多師生的面,宣告自己一心為國,無暇顧及兒女私情,這才罷了。這件事也導致也李浩然一直到大學畢業(yè),都不敢交女朋友。 被歐陽于堅揭“瘡疤”,取笑,李浩然羞惱之極,對她怒目而視,氣急敗壞的喊道:“歐陽!閉嘴!”你給我差不多點!這個時候,李浩然很是慶幸,花園里這邊就只有他和歐陽于堅兩個,傭人被他趕得遠遠的,沒有聽到,不然他豈不成笑話了。 歐陽于堅止住笑容,擺著手說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就是?!蹦闷鹗诌叺牟璞?,喝了一口茶,又說道:“當初在大學里追求你的女同學有幾個可是漂亮的很,但是不見你有半點動心,全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如今這位撥動你心弦的女孩不知道是怎樣的佳人,想必生的一定非常美麗……” 李浩然神色不悅的說道:“這是什么話,我是以貌取人那么膚淺的人嗎?陸小姐是個秀雅的女孩子,容貌算不上特別美麗,不過她的氣質非常獨特。我和她第一次見面是因為一本書結的緣,彼此認識之后,發(fā)覺陸小姐是個內秀的女子,她的見識和想法和當下女孩子不太一樣,她對國家的問題想得很深入,有些觀點我雖然不敢茍同,但是堪稱獨樹一幟,想法別具一格,很是發(fā)人深省,她真的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子?!?/br> 這已經不是李浩然第一次用“特別”來形容陸輕萍了,歐陽于堅聽了很是好奇,笑道:“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很想見見這位陸小姐了,見識一番她到底是怎么個特別法,讓你這么推崇?!笨粗詈迫?,歐陽于堅真心真意的說道:“浩然,如果你真的對這位陸小姐有好感,那么就要行動起來,不要像我……” 說到后面,歐陽于堅不免苦澀的笑了一下,關于冷清秋的問題,他和李浩然已經說過多次了,這會她不想和李浩然在談論這個,因此轉移話題:“浩然,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停職反省要多長時間?你對以后有什么想法,打算好以后怎么辦了嗎?” 李浩然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停多少時間都沒關系,我在教育廳掛的只是閑職,類似我這樣的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至于以后……”他頓了一下,把玩著咖啡杯的湯匙,神色堅定的說道:“他們之所以停我的職,不就是因為我組織的活動戳到了他們的要害之處了嘛,他們不是不讓我做嗎,我還偏做到底了。停了我的職位,為的是不讓我進學校,正好,我還不去了,整個大上海的學校我都跑遍了,聽眾又能有多少?我去街上,去廣場上,那里的聽眾更多!” 見李浩然沒有因噎廢食,反而斗志盎然,歐陽于堅大聲附和道:“好,我支持你!我們就去街上,去廣場做宣傳!”跟著提出一個建議,“至于學校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聯系一下各個學校的學生領袖,將他們發(fā)動起來,雖然我們不方便進去學校搞活動,進行宣傳,但是他們可以?!?/br> “嗯,你這個建議不錯。我們只有兩個人,就算有三頭六臂,又能做多少事,如果把學生都發(fā)動起來,能做的事就多了。”李浩然聽了之后點頭叫好。 兩人頭碰頭,湊在了一起商量起章程來。計議定了之后,歐陽于堅告辭而去,李浩然送他到門口,忽然想到一事,說道:“歐陽,你不是一直說想看英文版的《飛鳥集》嘛,這本書被我借到了,回頭等書拿過來的時候我拿給你看。”李浩然想看這本書還是歐陽于堅介紹的呢,因此他在借到書之后,也沒有忘記歐陽于堅這個引薦者。 歐陽于堅聞言一怔,想到李浩然說他和心動的對象是因為一本書結的緣,他一下子想到了《飛鳥集》上,因此點點頭,笑道:“好,我等你從陸小姐那里借來之后閱覽?!?/br> 回應歐陽于堅的是李浩然家砰的一下關上的雕花大鐵門。歐陽于堅摸了一下差點被關上的鐵門撞到的鼻尖,笑了笑,轉身離去。 此時正在家里和系統(tǒng)商量事情的陸輕萍不知道李浩然和歐陽于堅提起了她,并且歐陽于堅還把她當成了李浩然的女朋友。 將從小偷那里拿到的關于陸家的詳細作息時間交給了系統(tǒng)有一段時間了,陸輕萍追在系統(tǒng)后面問結果:“怎么樣?分析得怎么樣?得出什么結論來了嗎?” 系統(tǒng)將分析結果拿出來,問道:“你真的要這么做嗎?這也太冒險了?根據我的分析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要是出了岔子可就糟糕了。而且就算報復,你不覺得你這么做太心狠了嗎?說到底,那邊到底是陸輕萍的親人。何況你這樣做,可不僅僅是陸振華落不得好,那一大家子,包括傭人都牽扯進去了,跟著遭殃的很多都是無辜受累的,你這么做,不覺得牽連無辜,不會有罪惡感嗎?” “心狠?我哪里心狠了?比起陸振華來,你說我心狠?說笑也沒有這個說法,好不好。我要是心狠,那么陸振華的行為算是什么?”陸輕萍冷笑著反問過去,神色不耐煩的說道:“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怎么幫著哪邊說起話來?要是你心軟了,行,只要你也別追我身后,整日里跟催命鬼一般催促著我,這事就此罷了,我還巴不得呢?!?/br> 見陸輕萍放狠話,說要撒手,系統(tǒng)立馬不吭氣了。陸輕萍白了系統(tǒng)娃娃一眼,說道:“有句話叫做‘盡人事,聽天命?!懵犨^沒有?該我們做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幾乎做到盡善盡美,如果不成功,那就說明是老天不讓我們成事,所以若是失敗的話,我也認了。至于無辜,比起他們來,我覺得我更無辜,至于‘罪惡感’,抱歉,原本我是有這玩意的,不過被你無緣無故弄到民國來之后,這東西就丟到現代了,沒帶過來?!?/br> 系統(tǒng)本來還想嘰歪幾句,指手畫腳一番,但是被陸輕萍這么一說,立刻心虛的縮起了脖子,裝起了鵪鶉。呆了一會,見陸輕萍沒有追究過去的意思,立刻上前,非常狗腿的說道:“沒事,你盡管放心大膽的做去吧,我給你做后盾,不管是精神上,還是技術上,都全力支持你!” 陸輕萍微微一笑,低下頭,看著寫在紙上,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甚至都背下來的行動計劃。雖然已經熟的不得了了,甚至每個步驟都斟酌再三,考慮到了很多種情況,但是,有些事,她是開天辟地第一次做,可能還有想的不周全的地方。 在行動之前,還要再想想,仔細考慮考慮,看看有什么漏洞。細節(jié)決定成敗,說不定就因為一個疏忽,一個沒有注意到的細節(jié),只是行動失敗。這件事,陸輕萍已經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謀劃了。到現在,她可以允許因為老天不站在她這里,從而失敗,但是絕不允許因為人為的錯誤而失敗。 被丟在一邊的系統(tǒng)不甘寂寞的出聲問道:“喂,你不是說,陸家這件事你就打算這么了了?你告訴我的計劃似乎只有前半部分,后面你打算怎么做?后繼的事情你考慮過沒有?還有,李家那邊你想好怎么做了嗎?還有王雪琴……” “你怎么這么啰嗦,問那么多做什么?”陸輕萍不耐煩的打斷它,說道:“該怎么做,要做什么,不管是陸家,還是李家,或者是王雪琴,我心里都有數。我不是和你說過嘛,有些事,是急不來的。餌已經撒下去了,就等著魚咬鉤,要慢慢來。你有點耐心好不好。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你別追在后面一直問好不好,煩不煩呀!” “……”系統(tǒng)娃娃看著陸輕萍,心里暗暗腹誹她過河拆橋,不是拿著陸家的作息時間找它幫忙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她幾乎是有問必答。如今不過問了幾句,就因為呱噪,被嫌棄。系統(tǒng)娃娃在陸輕萍面前晃動了好半天,見她沒有理它的意思,郁悶的掘起了嘴,傲嬌的哼了一聲,消失在陸輕萍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第76章 身穿男裝,頭戴鴨舌帽的陸輕萍舉起手里的軍用望遠鏡,對著福煦路的陸家后門望去,看了一會兒,低頭看了一下時間。根據小偷的陸家作息調查,每周的這天,這個時候陸家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出去打牌的打牌,訪友的訪友,家里的傭人跟著主人出門的,買菜的買菜,上街的上街,門房上下換班,前一個人走了,后一個接班的人還沒來,……目前家里只有一個人在,正是闖空門的好時機。 不等陸輕萍有所行動,系統(tǒng)跳出來,催促道:“快點,就是這個時候,巡邏的警察還沒有過來,從現在起,你總共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手腳利落點。經我的分析計算,天時就在今天,如果今天不成功,不管你被沒有被發(fā)現,錯過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湊在一起,正趕巧的機會以后再不會有了。我算了,這次行動成功的概率為百分之九十,你自己說剩下的百分之十則是看運氣,那么就讓我們來看看你這次的運氣好不好吧?” 陸輕萍沒有理會系統(tǒng),伸手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一溜小跑,一溜煙的來到陸家后門口,伸手推了推門,里面沒插上,她輕輕推開門,穿著的老布鞋的腳邁了進去。系統(tǒng)指揮著她:“小心一點,這會兒陸家只有一個阿蘭在,她應該在一樓樓梯間的傭人房,你一會兒上樓的時候要快,動作還要輕,要是驚動了她,我可不想陪你進警察局里喝茶?!?/br> “閉嘴!”陸輕萍低喝出聲。平生第一遭做賊的陸輕萍緊張的心砰砰直跳,感覺就要從喉嚨出跳出來了似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偏系統(tǒng)還在耳邊呱噪,讓她更緊張了。 彎腰,在別墅的門下面墊好膠墊,使其開門的時候不至于發(fā)出聲響,陸輕萍推出一條門縫,擠了進去,躡手躡腳的,直奔二樓。沖上二樓,轉過樓梯口,陸輕萍撫了一下胸口,感受一下心跳,剛才真是嚇死她了,生怕阿蘭冒了出來。 “沿著左邊長廊直走,陸振華的書房應該在左手最后面一間。“系統(tǒng)掃描完環(huán)境,指點著陸輕萍。陸輕萍伸手抹去頭上的冷汗,直奔陸振華的書房。來到他的書房,和下面進門的時候如法炮制,陸輕萍推門進入書房,站在門口,向左看,直入眼簾的就是掛在墻上一人多高的陸振華穿著軍裝威武霸氣的畫像。 從兜里掏出手套,陸輕萍戴好后,搬過旁邊書桌后面的靠背椅,墊在腳下,陸輕萍站在上面,將畫像從墻上摘下。系統(tǒng)在旁邊大呼小叫:“慢點!小心!”陸輕萍把畫像小心的摘下,放到一邊,所有的舉動都盡量做到無聲無息,避免發(fā)出聲音。 畫像摘下來之后,露出藏在后面的保險箱。系統(tǒng)幻化出的娃娃幾乎趴到了鑲嵌在墻里的保險箱,研究起上面的密碼來了。陸輕萍看了一下密碼箱,和后世相比,雖然缺少電子手段,但是應該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密碼箱了,一共十九位密碼。陸輕萍看了看表,問道:“大約需要多長時間能夠破解出密碼?” 娃娃摸著下巴思忖道:“嗯,我又不是實體,無法直接接觸保險箱,而且又沒有任何關于這方面的信息資料,對陸振華是根據什么設定的密碼不好猜定,所以至少也要五分鐘?!?/br> “那太長了?!标戄p萍一聽所需時間,馬上否定靠系統(tǒng)破譯密碼的想法,她等不起,伸出手對系統(tǒng)說道:“給我無聲切割機”。暴力破解,打開保險箱也用不了五分鐘。 這次系統(tǒng)沒有和陸輕萍唱反調,也知道時間緊迫,趕緊把工具提供給陸輕萍。陸輕萍拿到手,為了避免損壞保險箱里面的東西,她在系統(tǒng)的指點下,對著保險箱切割起來。很快,保險箱被打開了,露出里面的藏寶。 “哇塞!發(fā)財了!”看著里面的財貨,系統(tǒng)興奮的翻了個跟頭。陸輕萍也驚呆了,她自認也是見過世面的了,目前也算小有資財,但是和這一保險箱的財貨比起來,她覺得她是個徹徹底底的“窮人”。眼前的錢不是論張,論摞,是論包。還有那些珍貴的珠寶,都是市面上極難遇到的極品:羊脂白玉、玻璃種的綠翡翠、鴿子血的紅寶石……金磚、金條、白銀堆了滿滿的半箱。 “發(fā)什么愣呀,還不快動手!”系統(tǒng)看到陸輕萍站在一邊發(fā)呆,趕緊出聲催促道?!鞍。@就來了。”陸輕萍反應了過來,趕忙上前,手觸碰之處,東西全都消失不見,被系統(tǒng)收納到它的空間藏了起來。 將保險箱掃蕩一空,陸輕萍把畫像拿回原處掛好,問道:“還有多長時間?”半個小時的作案時間還剩下多久?夠不夠她安全逃走? “還有十二分鐘,足夠了?!甭犃讼到y(tǒng)的答案,陸輕萍把椅子放回原處,拿起切割機,對著畫像下面拖著畫像的兩枚鐵釘左右各來一下,系統(tǒng)看到她的行動,跳起腳來,問道:“你在做什么?快住手!這個畫像這么大,只靠上面的釘子是掛不住的,你把下面的兩個釘子鋸掉的話,這個畫像用不上兩天就會掉落在地,到時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陸輕萍不以為意的說道:“藏不住就藏不??!要的就是陸振華發(fā)現,不然我作了那么多事,擔心受怕,辛辛苦苦的親自跑這一趟,為的是什么?保險箱里的錢雖多,但是我還不稀罕,沒有它們,我也沒餓死,日子過得也挺好。只是陸振華發(fā)現他作為依靠的養(yǎng)老傍身錢不翼而飛,而家里剩下的唯一財源,握在王雪琴手里的存折又被她挖空了大半,臉色一定非常精彩,可惜我沒辦法欣賞!” “放心,我沒有都鋸掉,只是鋸了一半,所以下面這兩個釘子還能撐一段時間,不會很快就被發(fā)現的?!标戄p萍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說道:“沒了權勢,陸振華之所以依舊耀武揚威,憑得是什么?不就是這些財富嗎?我看等他發(fā)現倚仗沒有了,又該怎么辦?只是不知道落魄的日子,我們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陸先生過不過的慣!” 系統(tǒng)見不得陸輕萍的得意樣,在一旁吐槽,同時不忘表白一下自己?!昂撸〉靡馐裁囱?,你這么膽大妄為,還不是仗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只要不是當場被捉,事后根本發(fā)現不了什么!仗著有我?guī)湍銙呶?,不會有任何蛛絲馬跡留下,所以才這么猖狂。” 陸輕萍沒有和系統(tǒng)廢話,抓緊時間打掃戰(zhàn)場,將書房的東西擺放的和原來一模一樣,退了出去,關上門,拿起墊在門下的膠墊。站在樓梯口向下望了望,見沒人,飛快的下樓,開門,出屋,關門,收起膠墊,然后飛奔到后門,從陸家跑了出來。陸輕萍來到她藏單車的地方,騎上單車,死命的蹬著車子,漫無目的的騎了足有二十分鐘,覺得離陸家足夠遠了,這才停下來。 下車,沖向路邊的公共廁所,到了里面,將鴨舌帽摘了下來,甩了甩沒攏在帽子里的頭發(fā),拿梳子梳好,然后把套在外面的男裝脫下,露出里面的女裝,又把腳下的鞋子換掉,這才從里面出來。騎車來到黃浦江邊,將換下的東西包成一包,丟到黃浦江里。至此,大功告成! “那么錢財放在你那里,你不會把它給我貪掉吧?”危機解除,松了一口氣的陸輕萍想到系統(tǒng)見到財貨時的反應,忙不地的問道。她可不想忙活了一場,最后白忙了。 “抗議,強烈抗議,你這是污蔑!你侮辱了我的人格!”系統(tǒng)娃娃滿臉怒氣,怒不可遏的對著陸輕萍揮舞著小拳頭:“我是無法接觸實物的,雖然我有儲藏空間,但是必須以你為媒介,按照你的意愿行事,才能把東西收納起來。錢財對我來說根本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它又無法提供能量,還不如陽光有用呢!我貪它做什么?我之所以發(fā)出感慨,就和你們出去游玩的時候,看到萬里長城和比薩斜塔發(fā)出的感慨一樣,難道你們也想把萬里長城和比薩斜塔據為己有嗎?” “那可難說!”如果有可能,陸輕萍當然想把萬里長城和盧浮宮比薩斜塔據為私有,對上系統(tǒng)娃娃憤怒的小眼神,她趕忙說道:“抱歉,抱歉,第一次使用你的儲藏功能,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會有所懷疑,下次不會了?!眲偟玫较到y(tǒng)的時候,因為被系統(tǒng)坑怕了,所以陸輕萍就把系統(tǒng)丟到一邊置之不理,以至于系統(tǒng)的很多功能都沒有發(fā)掘出來。還是到了民國,才發(fā)現系統(tǒng)有那么多的功能。 聽到陸輕萍不是很有誠意的道歉,系統(tǒng)娃娃冷哼了一聲,對她憤怒的揮了揮拳頭,轉過頭不理她。偏陸輕萍不怕死的來了一句:“你有人格那東西嗎?不過是個系統(tǒng)……”又不是人。就算是人的話,按照它坑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記錄,早就沒人格可言了。系統(tǒng)氣得火冒三丈,狠狠的瞪了陸輕萍一眼,身形一晃,消失在陸輕萍的眼前,不理陸輕萍了。 想到這次的收獲,陸輕萍不禁心花怒放,不過手中的錢財,其中除了有英鎊、美元、法郎、……各種外國紙幣外,還有很多中央銀行發(fā)行的法幣。對政府發(fā)行的紙幣,陸輕萍有一種天然的不信任感,盤算著把這些錢全都兌換掉,只是不知道是兌換成外幣好呢,還是兌換成黃金,又或者購買其他保值的東西。 這次的事情是系統(tǒng)立了大功,對小偷收集到的資料進行綜合分析,從而算好了時間,但是小偷提供的陸家作息時間表也功不可沒。所以下次和小偷見面,告訴他任務結束的時候,要多給他一點報酬,以作酬謝,陸輕萍在心里如是這般做著打算。 到了和小偷例行約定的見面日那天,陸輕萍起床,洗漱完畢,散著頭發(fā),穿著睡衣來到飯廳吃早飯??吹街挥欣涮粋€人坐在桌前,陸輕萍看了一下,問道:“舅舅和清秋呢?他們怎么還沒來?” 冷太太一面吃一面答道:“秋兒的舅舅昨天晚上出去應酬,到了大半夜喝得醉洶洶的才回來,回來之后,好一陣嘔吐,一直折騰到早上五點鐘就睡下,哪里起的來,早飯是不吃了。至于秋兒,今天是她同學劉金梅結婚的日子,劉金梅在就和她說好,讓秋兒作伴娘?,F在正放暑假,每天接送秋兒上下學的黃包車也跟著放假,沒車坐了,所以為了怕遲到,秋兒一早就起來,匆匆忙忙的用過早飯就走了,這會已經出門了?!?/br> “哦?!标戄p萍聽了之后,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油餅放到碗中,開吃起來。這陣子因為忙著兌換中央銀行發(fā)行的貨幣,她一直往銀行跑,倒把這事給忘了。 吃完飯,陸輕萍回房換衣服,準備出門,聽到院子里的說話聲,從窗子中望過去,只見金燕西站在院中,正在和冷太太說話,說他和冷清秋約好了,兩人坐車一起去劉金梅舉行婚禮的酒店。冷太太告訴金燕西,冷清秋已經走了。免金燕西下不來臺,趕忙又說,冷清秋是走路去的,他要是開車的話,應該能追上她。 聽冷太太這么說,金燕西轉身就走,準備開車去追冷清秋。韓媽突然從旁插了一句:“七少爺,你追不上了她了,我們家的姑娘也是坐車走的。” 對上金燕西懷疑的眼神,冷太太趕忙訓斥韓媽:“你瞎說什么,她哪來的車,你又不是不知道,因為放假,家里包的黃包車也跟著放假了?!彼髅髡f的是實話,卻被韓媽從中插一句,以致被金燕西懷疑說謊,真讓人生氣。 韓媽瞟了一眼一旁的金燕西,辯解道:“剛才我送大姑娘出門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先生坐車把大姑娘接走的。”看了聽了她的話,面無表情的金燕西一眼,又大著膽子加了一句,“那個年輕的后生,看上去和大姑娘似乎挺熟的,兩人還有說有笑的?!?/br> 金燕西因為昨天晚上邀請冷清秋一起去,冷清秋答應下來之后的雀躍心情此刻如同拋鋼絲,昨天乃至來之前,高高的心情一下子拋了谷底,當著冷太太的面不好發(fā)脾氣,還得為自己剛才的懷疑向冷太太解釋。勉強說了幾句,諸如“怕冷清秋辛苦,所以才開車接她,如今有人了,那他也不用擔心了”之類的言語,金燕西黑著臉扭頭就走,跟著他的聽差金榮看著金燕西難看的臉色,一句話也不敢說,在金燕西上車之后,指揮司機,開著車,漫無目的的隨意亂走。 看著金燕西沉著臉離開,冷太太長出了一口氣,看了一旁沒事人一般的韓媽,嘆了一口氣,回房去了。韓媽站在月洞門這里,張著脖子望了一會兒,轉身的時候發(fā)現陸輕萍站在她的身后,嚇了她一大跳,拍著胸口,抱怨道:“表姑娘,要嚇死人了,你站在我背后,一聲不出,可是嚇死我了?!?/br> 陸輕萍神色淡淡的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這又是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好怕的?難道韓媽你是作了什么虧心事,怕我看出來,所以才這么害怕?” 韓媽笑著為自己辯解:“看表姑娘這話說的,我能作什么虧心事?任誰像表姑娘這樣悄無聲息的站在人身后,都會嚇人一跳。表小姐可別給人亂扣罪名,我的膽子可是小的很,不禁嚇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