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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民國舊影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這樣的話,你這么一直聽課,休假也不是個事?!崩詈迫幌肓讼?,試探著說道:要不,我請我父親幫幫忙,不管怎么說,他好歹都是上海督學(xué),正是分管這一塊的,他出面幫你說說話,說不定你就不用繼續(xù)停課,休假,能繼續(xù)回仁德女中任職了。要不,讓我父親給你在其他學(xué)校另外安排一個職位,怎么樣?”

    “謝謝你,浩然,不過還是不要了。我這邊雖然停課,休假,但是薪水照發(fā),學(xué)校也沒說解雇我,就算伯父出面這事也不好說,何況伯父也不好插手。”歐陽于堅拒絕了李浩然的好意,堅決不肯讓李浩然的父親插手。他要留在仁德女中,守著冷清秋,別的學(xué)校他是不會去的。

    李浩然的父親是上海督學(xué)其中之一,分管的是大學(xué)這塊,高中這塊不歸他管。管高中的那位鄭督學(xué)和他父親不和。就算他父親為了幫著歐陽于堅,冒著得罪金總理的危險,插手高中這塊,這種行為屬于越界,在職場上是很犯忌諱的。作為他父親對頭的鄭督學(xué)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打擊對手機會的,所以很可能李浩然的父親“沒吃到羊rou反而惹得一身sao”。

    果然是這樣,李浩然早就猜到,就算說出來,歐陽于堅也不會接受他的幫助。李浩然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歐陽于堅的肩膀,說道:“你這個犟驢,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個反應(yīng),算了,就當我剛才的話白說。除此之外,要是還有什么難處,你盡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別忘了,我們是朋友!”語氣非常誠摯。

    歐陽于堅笑笑,心中感動,覺得眼眶發(fā)熱,但是并沒有說什么感激的言語。因為他知道,他和李浩然之間的情誼已經(jīng)不是用言語能表達的了,何況他一個大男人,那些太rou麻的話,他也不好說出口,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女主的個性真的很不討喜,她做事很隨心所欲,eq不高,比如歐陽于堅請吃飯這件事,其實她只要仔細想一想,就知道歐陽于堅暗戀著冷清秋,正是在冷清秋面前求表現(xiàn)的時候,她真的不該去付賬,但是她還是這么做了。因此可以看出女主在某方面很不通人情世故的,沒辦法,被家里嬌養(yǎng)著長大,從學(xué)校的象牙塔里出來,步入社會,工作后,就掛靠在母親的工作室下,被母親護在羽翼下,所以她行事是非常不成熟的,因此文中她做了很多值得讓人詬病的事情。

    ☆、第42章

    顧太太從西側(cè)門進來,看到韓媽端著收拾干凈的豬身上的豬舌頭、豬肺、豬肚、豬大腸、豬腳爪等下角料從后院走過來,笑問道:“這是準備做什么?”

    “二姑太太好?!表n媽停下了腳步,說道:“準備作糟缽頭吃。這道菜家里上上下下都愛吃,材料不貴,只是清洗起來比較花功夫,所以我這邊洗出來,打算晚上作?!?/br>
    顧太太輕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見正房里面沒人出來,問道:“你家太太不在家?”往常,如果冷太太在屋,聽見她的說話聲,知道她來了,早該迎出來了。

    韓媽答道:“我們原來住處的一家老街坊辦酒,太太吃席去了。舅老爺今天也有應(yīng)酬,我家姑娘上學(xué)還沒回來,表姑娘去上班去了,家里這會除了我們幾個下人之外,都不在?!?/br>
    聽說人都不在,顧太太“哦”了一聲,說道:“那你去忙你的吧,我先回去了?!闭f完轉(zhuǎn)身向外走。

    見顧太太離開,韓媽將手里的盆放進廚房,又端著一盆花生,拿著一個馬札出來,坐在外面剝起了花生。

    “外面不是有賣已經(jīng)剝好的,怎么不買現(xiàn)成的?總共也沒差多少錢,輕萍有正式工作,拿著薪水的同時還開著鋪子,一個月不少賺,難道還差這點錢不成?”本來說要離開的顧太太不僅沒有走,反而湊到了韓媽身邊,一面和韓媽一起剝起花生來一面說道。

    顧太太這話聽起來不免有挑撥陸輕萍吝嗇,不體恤人的意思了。就算韓媽心里有這個意思,她也不可能和顧太太講,何況陸輕萍當初給錢的時候是讓韓媽直接買花生仁回來的,但是韓媽想要把錢從中落下,所以才不辭辛苦的買了整花生回來剝。因此被顧太太去而復(fù)返嚇了一跳的韓媽裝作沒聽懂顧太太言中之意,嘆道:“哎喲喲,我們家比不得二姑太太‘財大氣粗’,看不上這點小錢,所以只好從中儉省。”

    起身到一旁另拿一個馬札給顧太太坐,韓媽坐下,繼續(xù)剝花生,又道:“像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過日子哪家不是精打細算,能省一個錢是一個錢。別看這幾個錢不起眼,但是這一盆花生買下來,省下來的錢差不多能買二斤面,足夠太太他們吃一頓的了。積少成多,這日子長著呢,二姑太太也是當家理事的,不會連這個帳都不算不過來吧?”

    韓媽對顧太太因為她的話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的臉色視而不見,感嘆萬千的說道:“表姑娘是開著鋪子,但是二姑太太你自己也是當老板的,自然知道外面這世道,交完稅,又能剩下多少?要是真賺大錢,表姑娘又何必每天辛辛苦苦拋頭露面的去上班,干脆呆在家里豈不正好?”

    “何況,不是我背后講咕表姑娘,表姑娘一個月有幾十塊,是不算少,但是架不住人家也能折騰呀。說是身體不好,每天都要吃藥不說,而且吃飯也挑嘴的很,必須有葷有素。但是羊rou嫌膻,鵝rou嫌rou粗,鴨子要是燉湯不吃,豬rou是一點肥rou都不吃,……不吃萵苣,不愛吃藕、青椒、洋蔥、胡蘿卜、韭黃,白菜只吃葉不吃梗,蘿卜除了腌成咸菜吃點之外基本上不動,……更挑剔的是,做菜的時候不能用葷油,只能用素油。我們常用的豆油比豬板油可是貴多了,而且又不比豬油禁吃,每個月單油錢就要額外支出好多。表姑娘在外上班,為了體面,再做幾件鮮明的衣裳,和同事朋友們出去交際交際,手面又大,多數(shù)都由表姑娘會賬,最后,到了月底不鬧虧空已經(jīng)不錯了?!?/br>
    嘰歪了一大篇子之后,韓媽指著剝好的花生仁說:“二姑太太,你當這剝出來的花生仁是干什么的?”不等顧太太說話,她揭曉答案:“表姑娘不吃豆芽,鬧著要吃花生芽,所以才買回這么些花生,準備發(fā)花生芽吃?,F(xiàn)在花生可不便宜,要好幾毛錢一斤,買這些花生的錢,買豆芽吃,能買好大一車,估計就算這一年天天吃豆芽也吃不了,如今買了花生,發(fā)了花生芽,撐死吃個兩三頓罷了。唉,表姑娘這個毛病,我家太太也說了好幾次了,可是就是改不了,我們太太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一語未了,冷家的西側(cè)門又被推開,曼幀進來,招呼顧太太回家。顧太太起身跟著曼幀回去了。韓媽看著顧太太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你個臭不要臉的,打量人家都是傻子呢,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還是人家的姨媽呢,這長輩當?shù)?,真是不知廉恥!”

    顧太太想讓陸輕萍和他們一起過活,幫著承擔(dān)家計,這個心思她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她在向韓媽她們這些下人打聽陸輕萍的收入情況的時候,言談舉止中不免露出一點痕跡。韓媽在嘲笑顧太太癡心妄想的同時,也擔(dān)心萬一陸輕萍被顧太太花言巧語說動了心,感念兩邊的親戚情分,去和顧家一起生活。

    家里面梁嫂和阿娣都是陸輕萍的人,她們自然是陸輕萍走到哪她們跟到哪,但是韓媽是冷太太的人,不能跟過去??墒顷戄p萍一走,就意味著作粉圓的活計也跟著走了,讓韓媽眼睜睜的看著錢財跟著陸輕萍飛走,收入減少,等于剜她的rou,所以韓媽在顧太太跟前就有意夸大陸輕萍的奢靡浪費,每個月幾乎是入不敷出,想藉此打消顧太太的念頭。

    顧太太跟著曼幀回到家,兩個人在廚下忙著,曼幀一面淘米煮飯,一面說:“媽,早起你說不舒服,所以就沒出攤子,好好的,你不在家休息,又跑到舅媽家去做什么?而且和舅媽家的傭人有什么好聊的,還說的那么熱火朝天的?”

    顧太太也是從韓媽他們作粉圓之事上才知道陸輕萍開著鋪子,但是具體鋪子在哪里,生意如何,她一無所知,跟韓媽她們也打聽不來,因此對韓媽的話她半信半疑,一面覺得不可能,一面又擔(dān)心,真要如韓媽所說,陸輕萍掙的還不夠她花的,她要是跟她們一起生活了,那每個月豈不是還要他們貼補,那怎么行!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的顧太太面對曼幀的問話,沒好氣的說道:“我能去做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像我不懷好意謀算人家似的!

    曼幀不知道好好的,顧太太這又是哪里來的氣,神色無奈的說道:“媽,我們過好我們自己家的日子就得了,別老把眼睛放到別人家身上。別人家好不好,吃糠還是吃rou和我們關(guān)系能有多大?就算舅媽家過得再好,也沒人家?guī)头鑫覀冞^日子的道理。過日子,總盯著人家成什么樣子,我們還是安下心來,過我們自己的……”

    “咣當!”顧太太本來拿著菜刀正在切一個蔫了吧唧的蘿卜,準備一會兒做湯,這樣一來,稀的有了,菜也有了,但是聽了曼幀的話,想到韓媽對陸輕萍的抱怨,她氣上來,把菜刀一丟,怒氣沖沖的說道:“我倒是不想盯著人家,想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可是這日子過得總得像點樣吧?人家不愛吃豆芽,就能發(fā)花生芽吃,我們是比不過了,也不想和人家比了,但是能不能不要除了咸菜就是蘿卜白菜的,好像和蘿卜白菜有仇似的。你看看,你奶奶,還有杰民和偉民他們的臉色都成什么樣了?小五小六還在長身體,這樣下去怎么得了!”

    類似的抱怨言語,顧太太已經(jīng)說了不止一次兩次了,曼幀早聽煩了。若說第一次聽的時候,她還會心有歉疚,那么現(xiàn)在,曼幀已經(jīng)不為所動,她神色平靜的說:“人家能過咱們就能過,還有連蘿卜白菜都吃不起的呢,人家不也那么過來了。至少偉民、杰民和小五小六沒有失學(xué),還能有書念,該知足了。何況,我這邊忙,沒時間去菜場,但是杰民他們放學(xué)后,可是有時間,他們可以到菜場去撿那些被丟棄不要的菜回來,擇擇洗洗,桌上換個花樣我也歡喜,是他們嫌丟人,不肯去的。所以這話,媽,你別和我說,該和偉民和杰民他們說才是?!?/br>
    “你——”顧太太為之氣結(jié),看著曼幀沉靜的面孔,恨恨說道:“你掙不來錢,養(yǎng)不了家,讓家里人跟要飯的似的到菜市場去撿爛菜葉,你也不嫌丟人?”

    租界里大大小小的菜市場有好幾個,離顧家這邊稍遠的距離有一個大的菜市場,因為好多租界里的有錢人都在這個菜市場買菜,所以里面的菜品種齊全,而且打理的很干凈。因為主家比較挑剔,所以這個菜市場散攤后,地面上常會遺留一些被人嫌棄,從而丟棄不要的菜。

    有些家庭清苦的,就趁著菜場散攤的時候,到里面拾取那些或老或爛了一半,或被蟲咬的不像話,反正毛病多多,被人看不眼的菜,撿回家收拾了之后做好成為家里下飯的菜肴,從而省下一筆買菜的錢。這事,還是曼幀在上班的時候,聽工廠的女工提起過,因此她去撿了幾次。只是她下了班之后,就要趕著去上第二份工,時間上來不及,因此她就把這事交給了偉民他們,結(jié)果偉民他們只去了一次,之后嫌丟人,死活不肯再去,而顧太太也護在里面,因此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鍋里的飯熟了,曼幀先是單獨給自己盛了一碗,放到鍋邊晾著,然后把它們?nèi)际⒘顺鰜怼!斑@有什么好丟人的,我又不偷不搶,光明正大,我不覺得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何況,到底是我賺不來錢,養(yǎng)不了家,還是因為什么,家里才變成這樣,大家都清楚,媽,你真的要我說嗎?”

    對上曼幀黑黝黝帶著嘲諷的目光,顧太太心虛的后退幾步,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曼幀掃了一聲不吭,裝起了啞巴的顧太太一眼,就著咸菜把放在鍋邊上晾著的那碗飯吃完,然后洗了碗筷,徑自走人。

    當初,曼璐雖然離開顧家一走了之,但是那個時候,她給顧家租好了房子,并且那時顧太太手里還有曼璐作流產(chǎn)手術(shù),肚子孩子的父親給的一筆補償款。如果當時聽曼幀的話,顧家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這個田地。

    顧家一家搬到曼璐給租的房子后,顧老太太詢問顧太太家中積蓄有多少的時候,聽顧太太說只有不到兩百塊錢的時候,顧老太太驚呆了。當時顧老太太對曼璐的離去,卷了房款而走不以為意,何嘗不是因為她覺得這么些年,顧太太沒少從曼璐那里要錢,怎么著也能存一筆,就算不能支撐到偉民大學(xué)畢業(yè),維持到曼幀畢業(yè)應(yīng)該一點問題都沒有。誰承想,出乎顧老太太意料,顧太太竟然一分都沒存下,那會,差點沒把得知實情的顧老太太給氣死。

    家里只有不到兩百塊錢,一家大小生計無著,都這個時候了,顧太太竟然還傻了吧唧的想讓曼幀繼續(xù)完成大學(xué)學(xué)業(yè)呢。顧老太太對這個兒媳已經(jīng)無語了,她什么也不想和顧太太說了,非常干脆的把曼幀叫了過來,把情況跟她一說,告訴曼幀,家里不可能讓她繼續(xù)讀大學(xué)了,她要退學(xué)養(yǎng)家。

    在知道曼璐離開后,曼幀沒有像家里其他人一樣,對曼璐的離開還抱有幻想,覺得她只是出去走走,過不多久就會回來,她非常清楚,大姐這一走就不會回來了。雖然,曼幀知道曼璐的離開,會對家里的生活造成影響,但是沒想到,這個影響會來的這么快。

    曼幀在外面找了幾天工作,雖然沒找到工作,但是了解了行情之后,回家就和顧太太商量,給偉民、杰民和小五小六他們轉(zhuǎn)學(xué),轉(zhuǎn)到公立學(xué)校去。因為他們的學(xué)校,都是曼璐精挑細選的私立學(xué)校,雖然在全上海算不上頂尖,但是在地區(qū)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她就算找到工作,以她的薪水也供不起他們。偉民和杰民他們不松口,不肯轉(zhuǎn)學(xué)到以前瞧不上眼的公立學(xué)校去,顧太太偏又護在里面,顧老太太不懂,覺得當初曼璐能供得起,沒道理曼幀供不起,應(yīng)該是曼幀覺得家里拖累了她,對家里有怨言,還大鬧了一場,最終曼幀只能無奈的妥協(xié)。

    明明知道家里今昔不同往昔,所以手里的錢需要節(jié)省著花,但是顧太太左一個不忍心,右一個不忍心,家里的伙食根本沒降多少,又禁不起小五小六的哭求,竟然還給他們“開小灶”,做新衣服。所以很快顧太太就將手里的錢花個七七八八了。

    后來曼璐給他們租的房子租期要到了,明明曼幀已經(jīng)提前將房租準備好,給了顧太太,但是因為顧太太已經(jīng)將手里的錢花光,而因為偉民、杰民和小五小六的學(xué)校一起要錢,顧老太太又因為搬新家,生氣病了一場,所以顧太太把房租挪用,以至于最后他們一家交不上房租,拖欠了好久,被忍無可忍的房東給趕了出來。

    在被趕出來之前,房東以收取房租的名義將顧家的錢搜刮的一干二凈,所以顧家被攆出來的時候是身無分文。因為工作時間不長,曼幀無法從老板那里借支,顧家在上海又是舉目無親,就算是拆借都無處拆借。眼看著一家大小就要淪落街頭,實在沒法可想的曼幀只好回到學(xué)校,向當時她退學(xué)時,曾經(jīng)說過有什么難處可以找他幫忙的班主任老師求助。

    本來,曼幀的意思是向班主任老師借點錢,但是班主任當時說的不過是客套話,哪里會想到曼幀真的求上門來。顧家的情況他還是了解一二的,如果只靠曼幀一個人工作養(yǎng)家是不成問題,但是要是繼續(xù)供下面幾個小的讀書,可就吃力了,這錢借了出去還不定什么時候還呢。因此班主任耍了個心眼,在班里為了曼幀搞了個“排憂解難”幫助會。

    班上的同學(xué)葉曉冰因為家里是搞房地產(chǎn)的,有很多房屋出租,所以借給顧家一套房子,供他們一家居住。曼幀覺得不好白住人家的房子,所以說要交房租,但是顧家的情況擺在那里,一家大小身無分文,已經(jīng)被攆到大街上去了,這種情況下,這房租該怎么定?且不說交得出交不出,要是交不出難道還要把人攆到大街上去?何況,家境富裕的葉曉冰也看不上這幾個房租,最終,看在同學(xué)一場的份上,她只是象征性的每個月收點錢完事。

    顧家安頓下來之后,這個時候,就算顧太太再怎么護著,偉民、杰民和小五小六再怎么不愿,因為交不起錢,學(xué)校不可能留他們繼續(xù)上學(xué),所以他們只能轉(zhuǎn)到公立學(xué)校去。折騰了一場,最終還是這么個結(jié)果,想到其中花的“冤枉錢”,曼幀又是氣又是心疼。偏偉民和杰民對她還有了怨言,覺得是曼幀沒本事,以至于讓他們淪落到公立學(xué)校讀書,而顧太太也是這個看法,讓曼幀氣上加氣。

    這個時候,曼幀深刻的體會到了當初大姐為家里付出卻被家里的人瞧不起的那種苦澀心情。氣憤之極的曼幀大鬧了一場,讓偉民、杰民和小五小六他們也不要整天除了上學(xué)就在家里白吃飯,空閑時間,賣煙的賣煙,賣報的賣報,擦皮鞋的去擦皮鞋,糊紙盒,貼標簽,……反正是能干點什么就干什么,絕不允許拿著“念書”做借口,無所事事。

    一開始顧老太太和顧太太都不答應(yīng),護在里頭。為了護著幾個小的,不讓他們干活,她倆出去擺糖水攤子補貼家用。對此,曼幀也不爭辯,發(fā)了工錢也不交給顧太太,自己拿在手里,幾個小的要用錢,顧老太太和顧太太拿不出,他們只能向曼幀要。幾次三番下來,顧老太太和顧太太不說話了,幾個小的也不用曼幀說,放學(xué)后,乖乖的按照以前曼幀的安排,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見事情按照所想,走上的正軌,曼幀這才把薪水上交。但是這個月曼幀又把錢拿了回來,準備以后掐在自己手里。沒辦法,不這樣做不行。顧太太是個手松的,她明知道家里沒錢,經(jīng)濟緊張,花錢的時候卻不計算著花,常常是不到吃rou的日子買rou回來;本來家里的糧食應(yīng)該全買粗糧的,她非要買點細糧回來;禁不住小五小六幾句哀求,花錢給他們買了零食;……總是將錢花在不該花的地方。弄到最后,不管曼幀兼了幾份工,到了月底總是米袋空空,存不下錢來不說,不倒欠債已經(jīng)是好的了。

    上個月,因為加班曼幀比以前幾個月多拿了五塊錢回家,她把這錢交給顧太太的時候,還再三叮囑她,說把這錢存起來,留待家里日后有個難處的時候用,結(jié)果,顧太太禁不住小五小六的哭求,把這錢拿出來給小五小六作了衣服,不僅如此,顧太太想著家里確實很久沒做衣服了,連帶著一人作了一件,將這錢花了個一干二凈不說,還倒找進去三毛錢。顧太太以一副很有功勞的姿態(tài)給曼幀展示她的新衣服的時候,曼幀氣得渾身直哆嗦,說不出話來。

    是,家里是自從曼璐離開之后,就再也沒做過新衣服。但是以前做的衣服還有不少,就算小五小六的小了,拆拆補補,也不是不能穿,再說,不是還有幾個大的舊衣服嘛,只要改一下就能穿了,何必花錢作新的呢?家里要是有錢還好,偏偏家里是這個樣子,……一想到本來是留著家里有難處,準備救急的錢就這么花了,曼幀氣得肝疼。看著顧太太“沒心沒肺”的樣子,曼幀醒悟了,她決定再也不把錢交給顧太太,顧太太手里根本存不住錢,她不會去想以后如何,有就花,沒有,反正最后為難招窄的,不是她,是曼幀。

    顧太太是自己的母親,顧老太太是自己的奶奶,偉民、杰民還有小五小六他們和自己是一母同胞,曼幀知道,他們彼此是血親。作為家里的長女,曼璐走了,如今她是家里的大的,她不能就這么丟下他們不管,必須承擔(dān)起養(yǎng)家的責(zé)任,但是,但是,……有的時候,氣惱上來,曼幀真的很想像曼璐那樣一走了之。

    回想起以前,曼幀越發(fā)的后悔,她終于體會到了當初大姐的不易,知道了,當初家人對大姐的所作所為有多過分。如果這個世間有后悔藥,該有多好,如果有的話,不管代價多么大,她都要求取一丸,讓時間回到當初大姐還在的日子。

    其實不僅曼幀這么想,顧家的其他人也都后悔,他們一樣希望能夠回到曼璐還在的日子,他們倒不是像曼幀一樣對曼璐有歉疚之情,而是懷念那個時候吃好喝好、悠閑自在的生活,希望能夠重新回到那個時間,享受那個時候的生活!越是懷念,越是對現(xiàn)在的生活不滿,進而對曼幀不滿。在不知不覺中,曼幀和顧家人的矛盾慢慢的加大,裂痕越來越多,兩邊的距離越來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曼幀雖然現(xiàn)在肩負著養(yǎng)家重任,但是根本是費力不討好,誰讓她提供的生活和曼璐在的時候沒法比呢,而顧家這一幫人骨子里又是個好逸惡勞的,所以他們之間有矛盾是必然的。

    ☆、第43章

    陸輕萍從證券交易市場交易完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遇到了祝鴻才。祝鴻才看到她眼睛頓時一亮,跑到她跟前,滿臉堆笑的和她打招呼:“陸小姐,好久沒見你了。今天到這邊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有生意的話,可要照顧照顧我。放心,絕不然陸小姐吃虧,不管規(guī)矩如何,在你這,我都少抽一個點?!?/br>
    聽了祝鴻才的話,陸輕萍笑道:“怎么,祝先生現(xiàn)在不跟著王先生后面‘打天下’了,開始‘跑單幫’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還未恭喜祝先生呢?”伸手拍了一下腦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看我,真是該打,還稱什么‘祝先生’,應(yīng)該稱呼‘祝老板’才是。剛才言語不當之處還請祝老板見諒?!?/br>
    雖說離開王老板,單獨立戶出來攬生意,說明祝鴻才已經(jīng)出師,但是現(xiàn)在的他,不過小蝦米一個,日子過得還不如跟在王老板身后跑腿的時候呢。跟在王老板身后,總能撿些王老板手中漏下的“殘羹剩飯”吃吃,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要自己張羅,萬事開頭難呀。

    祝鴻才苦笑一下,忙道:“陸小姐就別諷刺我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我現(xiàn)在哪里當?shù)闷鹄习暹@一聲稱呼,要是不見外的話,稱呼我一聲老祝好了。若是有生意的話,多照顧一下我,哪怕不是陸小姐自己的生意,只要是陸小姐介紹的,傭金方面都好說?!?/br>
    當初陸輕萍剛?cè)雸龅臅r候,雖然經(jīng)手的是王老板,但是資本并不多。雖然之后陸輕萍陸陸續(xù)續(xù)的不斷有資金注入,但是比起王老板手里其他人來說,還是遜色一籌,所以陸輕萍這個客戶對于人脈資深的王老板來說,不過可有可無。對祝鴻才來說,王老板看不上眼,他卻沒有那個底氣嫌棄。蚊子再小都是rou,挖到籃子里都是菜,所以他在面對陸輕萍的時候不忘給自己拉生意。

    知道祝鴻才是個什么德行的陸輕萍對他自然沒有好感,當然,面對祝鴻才的時候,她也不會把這份厭惡表露出來。只是陸輕萍沒想到,她都換了身份,和祝鴻才結(jié)識后,他竟然對自己還有覬覦。自從初次相識之后,陸輕萍在證券市場又碰到過祝鴻才幾次,對祝鴻才投注在她身上覬覦的目光不是沒有覺察,只有祝鴻才自己以為他隱藏的很好。

    按道理來說,既然知道祝鴻才對自己懷有齷齪心思陸輕萍應(yīng)該盡力避開他才是。起初陸輕萍也是這么做的,但是上海的證券市場只有這么一家,只要陸輕萍來證券市場,就免不了會和祝鴻才碰上,陸輕萍覺得這樣躲著不是個事,因此琢磨著想個辦法,就算不能打消祝鴻才的念頭,也要告訴他,她,陸輕萍不是他能想的。

    陸輕萍笑盈盈的看著祝鴻才,心里掂量了一下,拿定了主意?!斑€別說,我這還真有一筆生意,我想換點黃金,就是不知道祝老板你做不做這方面的生意?”

    “做,當然做?!北緛碜x櫜胖皇沁@么一說,是為以后做鋪墊,并沒有想到立即就有生意上門,如今聽陸輕萍這么一說,忙不迭的說道:“陸小姐,這事你就交給我,我保證換來的黃金成色不比你到銀樓里的換的差,而且價錢方面絕對要比你到銀樓換的要低。只是不知道陸小姐你打算換多少?”最后一句話,祝鴻才是壓低了聲音說的。

    “既然是這樣,那么就請祝老板先幫我換一萬塊錢的吧?!标戄p萍準備將剛從公債中賺的一萬塊換成黃金。本來這事完全可以找別人,但是祝鴻才傭金要的少,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何況,一出手就是一萬塊,陸輕萍就是想借此讓祝鴻才明白,她的主意不是他能打的。

    果然,聽說陸輕萍一下子就換一萬塊錢的黃金,祝鴻才忍不住心里吸了一口涼氣,這數(shù)目,或許在王老板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對于剛剛單獨立戶出來,獨自發(fā)展,招攬生意的祝鴻才來說,這可是目前為止他接到的最大的一筆生意。

    在剛認識陸輕萍的時候,王老板曾經(jīng)告誡過祝鴻才,不要想著去動把陸輕萍娶回去的腦筋,當時祝鴻才雖然被王老板說的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心里到底有些不甘心,隨著再次見到陸輕萍,本來已經(jīng)被掐滅的念頭又死灰復(fù)燃起來。然而,今天陸輕萍一下子拿出一萬塊來,讓祝鴻才本來蠢蠢欲動的心思立刻消失殆盡。

    因為不是祝鴻才經(jīng)手,所以他不知道陸輕萍在證券市場的投資情況,不清楚陸輕萍手里有多少錢,但是看陸輕萍輕而易舉的拿出一萬塊,便可以推測,陸輕萍手里的錢財絕對不止一萬。本來祝鴻才還有將來發(fā)大財了,想法將陸輕萍娶回家的心思,但是這會他還沒發(fā)財,陸輕萍這邊手面卻大了起來。本來以陸輕萍的條件,本來就有攀高折貴的資本,如今再加上不菲的身家,哪里還有他什么事!祝鴻才看向陸輕萍的目光有了改變,不同以往,少了幾分輕佻和油滑,多了兩分鄭重。

    見祝鴻才態(tài)度變得嚴肅正經(jīng)起來,拿出了對待客戶的專業(yè)態(tài)度,陸輕萍心中暗嘆他的“識趣”。兩人在合約下簽好名字,陸輕萍將一萬塊錢的本票交到祝鴻才手中,約好等祝鴻才換好黃金后通知她,陸輕萍這才離開證券市場。

    回到家,陸輕萍看到冷太太和冷清秋在外面圍著窗前的藤木休閑圓桌發(fā)愣,圓桌上層層疊放,五光十色的好幾匹布料。陸輕萍走上前,伸手摸上桌上摞成一摞最上層的布料,笑著調(diào)侃道:“喲,舅媽,你這是準備開裁縫鋪嗎?”所以才一下子買這么些面料回來?!爸皇蔷退汩_裁縫鋪,也不用一下子買這么多呀,而且還是整匹整匹的買回來?”

    不等冷太太回答,冷清秋搶著說道:“哪里是我媽買的,是隔壁家的金少爺派人送來的。說是送禮,但是哪有這么個送法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竟然做出這么沒有章法,不靠譜的事情來,分明是看不起我們家。我們都說了不要,讓送布料的那些聽差把東西帶回去,可是來的那些人一個個跟個聾子似的,對我們的話根本聽而不聞,自顧把面料丟下來就走了,眼睛長在頭頂上,根本沒人。”看不起我們。

    聽說是金燕西派人送來的,陸輕萍立刻想起這是怎么一碼事來,聽了冷清秋的話,忙道:“這你倒是冤枉錯人了,不是那些聽差眼里沒人,而且他們也并不是金家的聽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送布料過來的應(yīng)該和金家有生意來往的布莊里的伙計。作為店里的伙計,自然是盼著店里的生意興隆,賣出的貨物越多越好。一下子買下這么些個布料,可是一大筆生意,得讓布莊里老板樂上半天。你這邊不要,想把東西退回去,對他們店里來說,不就賺不到這筆錢了嗎,他們不過是布莊里的伙計,可做不了這個主,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答應(yīng)了,因此對你的要求只能充而不聞了?!?/br>
    一語未了,被冷太太派去隔壁請金燕西過來,準備把人請過來問個究竟的韓媽回來了,“太太,我到隔壁問過了,說是金七爺昨天沒住在這邊,而且今天也沒過來?!彼詻]辦法請人過來。

    沒請來人,冷太太看著滿桌的布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金少爺辦事也真是太少爺脾氣了,哪里送禮這么個送法的,這也太不講究了,而且好端端的,無緣無故送這些布料過來做什么?”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哼!”冷清秋忿然說道:“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應(yīng)該是懂禮數(shù)的,他這樣不懂禮數(shù)的送東西分明是在戲弄咱們,這人真是太可惡了。這些布料咱們不能收,把它們給他送回去!”

    “如果是戲弄咱們也沒這么個戲弄法,花那么多錢買了這么些布料送我們就為了戲弄我們?”冷太太搖搖頭,覺得想不通,不贊同冷清秋的意見,不過她也知道,不管金燕西打什么主意,這布料是不能收的,但是送過去,送哪去?冷太太拿不定主意,作為升斗小民,她骨子里的謹小慎微冒出頭來,讓她泛起了難。

    是送到隔壁去還是送到金公館?按道理說,既然知道金燕西不在隔壁,送到金公館合適,但是冷家不過是小門小戶,連金公館的門朝哪邊開都不清楚,哪能就這么冒冒失失的登門?可是送到隔壁,又覺得不太合適,剛才韓媽已經(jīng)去過去了,說是金燕西不在。隔壁只是金燕西租下來起詩社的地方,他十天半個月不來也很正常,誰知道他什么時候過來?

    “媽,這事你就交給我吧,我有辦法?!崩淝迩镆娎涮t疑半晌拿不定主意,眼珠一轉(zhuǎn),靈機一動,決定給金燕西一個教訓(xùn),讓他不要這么看不起人。

    說完冷清秋喊來阿娣,抱著布料去了后院。陸輕萍知道冷清秋是把這些布料展開,當成“萬國旗”掛在了后院倒了一大片的墻豁口那里。對此,她不想阻止,她覺得金燕西是該受點教訓(xùn)。

    冷清秋說的對,雖然金燕西在追求冷清秋,但是他并沒有將冷家看在眼里。他瞧不起冷家,不然,不會一次次出手跟“暴發(fā)戶”一般。不要用不知道其中的講究做借口,如果是和金家相等地位的白家,柳家,他就算不知道其中的禮數(shù),在送禮之前也會問個清楚,絕對不會鬧出“笑話”來。之所以一次次讓人看不過眼去,就是因為金燕西沒把冷家放在心上,只當冷家小門小戶,看到好東西就眼睛發(fā)亮,不會去計較許多,所以就跟個暴發(fā)戶似的,可勁的拿東西砸。

    經(jīng)過身邊的聽差金榮提醒,知道自己做錯了的金燕西采納了金榮的建議,從父親的三姨娘翠姨那里借來兩個雕花檀香木的玻璃匣子,將那些綢料打開,一疊一疊地放在玻璃匣子里,這樣看上去恭敬漂亮了許多,像個送禮的樣子了,他又放上自己的片子,于次日派金榮送去冷家。

    金榮到了冷家,陸輕萍也在,冷太太、冷清秋和她三人坐在廳堂里閑話。金榮先就昨日的事情對冷太太和冷清秋解釋了一遍,并代金燕西賠禮,然后才把手里的玻璃匣子奉上。不等冷太太和冷清秋說什么,就先退了出去。

    等金榮離開,冷太太和冷清秋查看裝在玻璃盒子里的面料,見那些綢料,光艷奪目,都是現(xiàn)在最時興的面料,冷太太忍不住說道:“這位金七爺真真好涵養(yǎng),昨天你那么下人家的臉面,人家一點沒生氣不說,而且還派人賠禮道歉,并且又送我們這種重禮,不愧是大家子弟出身,好肚量。”

    昨天,冷清秋說把事情交給她,本來冷太太以為她有什么好辦法呢,沒想到冷清秋竟然將面料全都展開掛在了后院墻豁口處,讓冷太太很是生氣,說了冷清秋一頓,只是事情已經(jīng)作了,已經(jīng)無法挽回,冷太太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并且?guī)椭淝迩镌谒问狼涓半[瞞下來。

    對比金燕西的表現(xiàn),冷清秋心里也絕對很是慚愧,但是在冷太太面前嘴頭上卻不肯認輸,強自辨道:“我又沒做錯什么,本來就是他做錯了嘛,不然為什么今天他打發(fā)人過來給我們賠禮?分明是他也知道自己錯了。”

    見冷清秋這么嘴硬,冷太太搖搖頭,無奈的嘆道:“你呀,你呀,就你這個脾氣,讓我說什么才好,要是不改的話,將來說不定要在這上面吃虧。你舅舅說的沒錯,都是我太嬌慣你了?!?/br>
    冷清秋不想和冷太太說這個問題,轉(zhuǎn)移話題,指著桌上的玻璃盒子說:“這個東西我們要收下嗎?要不要還給他還回去?”

    “金七爺特地派人又送過來的,這又是裝在盒子里,又是賠禮的,不收下似乎不好?!崩涮闷鹌渲幸粔K布料說:“你不是看見人家穿一件藕色旗袍,說是十分好看嗎?我想就留下這件料子,給你做一件長衫罷,要說和你買這個,我是沒有那些閑錢的。韓媽,拿一柄尺來,讓我量量看,到底夠也不夠?”

    等韓媽找來尺一量,正夠一件袍料。冷清秋拿著綢料,懸在胸面前比了一比。她自己還沒有說話,韓媽在一旁贊不絕口,說道:“這塊料子要是做成衣裳和大姑娘相配的很,真好看,真漂亮?!?/br>
    冷清秋喜滋滋的在身上比了比,說道:“正好,下個月我同學(xué)結(jié)婚,說是請我做伴娘,我就把這個做一件衣服去吃喜酒罷?!?/br>
    冷太太聽了,忙道:“既是賀人家結(jié)婚,又是給人當伴娘,藕色的未免素凈些,還是從中選一件鮮艷的留下罷?!?/br>
    冷清秋將手里的藕色布料看了又看,比起鮮艷的,手中這塊更合她的心意,因此說道:“媽,要不連著這塊,兩樣都留下吧。我想我們收下兩樣,也不為多?!?/br>
    “你這孩子怎么能盡想著你自己,把你表姐都給忘了?”冷太太說道:“還有你表姐那份呢?總共就這么兩塊料子,你若是留下了兩件,還讓人家怎么留?”

    “我就算了?!甭犂涮崞鹱约?,陸輕萍趕忙搖頭拒絕:“我的衣柜里現(xiàn)在還有好幾件以前做的旗袍沒有穿呢,我現(xiàn)在幾乎都不穿旗袍,只穿洋裝,還是不要留了。倒是舅媽,你要是喜歡,可以留一件?!遍_玩笑,人家送東西過來,指名道姓是送給冷太太和冷小姐的,根本沒提她。她要是想穿新衣服,拿錢出去買就是了,又何必沾著光。

    “既然表姐不要,媽就選一樣你喜歡的留下吧?!崩淝迩镆婈戄p萍態(tài)度堅決,也知道她不缺衣服,因此沒多勸,將手中的藕色布料放了回去,說道:“這樣的話,媽,你留一件,我留一件顏色鮮艷的。我們留一半,退回一半罷?!?/br>
    冷太太點頭說道:“那也好,但是我留下哪一件呢?”她和冷清秋商量了一會,竟是件件都好,拿不定主意,轉(zhuǎn)而看向一旁默不出聲的陸輕萍,向她招手,“輕萍,來,你過來幫我看看,看看該留哪件才好?”

    陸輕萍見冷太太和冷清秋的意思,似乎是要將金燕西這回送來的面料收一半,退回一半,讓她心中好生納悶,哪有收禮只收一半的?她不明白其中的關(guān)竅,所以不好搭言,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見冷太太問她,忙以專業(yè)的眼光挑出一件給冷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