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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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正和密斯脫唐逛街的陸輕萍還不清楚她的存在已經(jīng)被如萍發(fā)現(xiàn),并把她出現(xiàn)在上海的事情告訴了王雪琴,而王雪琴知道后,不僅斷言她和依萍勾結在了一起,并誤以為她在背后供養(yǎng)著依萍和傅文佩兩個,還以為陸輕萍的手里有當年陸振華遺留在東北的財富,進而惦念了起來。 逛了大半天,密斯脫唐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陸輕萍扯了一塊乳白色的喬其紗面料,買了一頂帽子,各自都有收獲,興盡之后返家。和密斯脫唐分開后,陸輕萍上了電車,車上人不是很多,她靠著窗子的位置上,望著外面的街景。電車停停開開,車上的人上上下下。 電車在一個路口??亢?,上車的人中有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他手里抱著一本書隨著人群擠上車。上車后,他扶著車上把手站定,伸手掏錢,準備買車票,可是一掏兜,臉色立刻變了,錢包不見了!他將身上的所有衣兜都掏了遍,都沒有找見錢包。這個時候電車售票員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邊,售票員耷拉著眼皮,敲著手里的票夾子,拉長了聲音慢吞吞的問道:“去哪里?” “昆明路?!蹦乔嗄陥蟪鲆サ恼军c。 售票員在票夾上劃了一下,扯下一張票遞給他,“八十個銅子?!?/br> 青年臉色漲紅,沒有伸手去接遞過來的車票,低下頭,非常難為情的低聲說道:“對不起,我的錢包丟了。”沒辦法付車錢。 “我不是故意不付車錢,要作蹭車的。我的錢包確實丟了,我在書店里買書的時候它還在著呢,誰知道上車之后……”青年抬頭看著售票員,急急忙忙的解釋。 “你和我說這些都沒用!”售票員翻著一雙三白眼根本無心聽青年解釋,不耐煩的打斷他,“我不管你錢包丟沒丟,是什么時候丟的,這個你跟警察說去,我管不著。我只認準一條,那就是只要你坐車,就要付車錢!不然,每個坐車的人都像你似的,說錢包丟了,或者以其它理由賴掉車錢,我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所以現(xiàn)在要么是你掏出車錢,要么就是你下車!” 那青年窘迫的臉紅的像一只蒸熟的大蝦,被售票員這么一數(shù)落之后,青年覺得滿車的乘客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眾目睽睽之下,他覺得尷尬不已,大腦一片空白,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被老師罰站一般。 售票員見那青年一言不發(fā),說道:“哎,怎么不說話呀?你倒是想好怎么辦了沒?不會突然變成啞巴了吧?還是你想著不出聲,就這么賴著,一直賴到昆明站?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再掏不出車票錢,就給我滾下車!“ 說完又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雖是小聲嘀咕,但是音量足以全車人聽到。“穿的倒是人模人樣的,想著借著錢包丟了的主意就免費坐車,沒門!像你這樣打著蹭車主意的癩子我見得多了,這種小伎倆在我跟前使,還是省省吧,一點用都沒有!” 聽了售票員后面的話,青年看到了車上乘客落到他身上鄙夷的目光,明顯自己被車上的乘客當成了售票員口中的“癩子”,他氣得臉色發(fā)青,怒視著售票員,憤憤的說道:“你怎么能隨便侮辱人?我不是癩子!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不付車錢,是因為的錢包被偷了,……” 見青年雙拳緊握,怒視著自己,一副他冤枉人的模樣,售票員嚇了一跳,稍稍后退了一步,身體也微不可察的縮瑟了一下,當身體碰到了站在的乘客的身上,想到當下的情形,他又有了底氣,旋即理直氣壯地起來,挺直了腰板,反唇相譏道:“誰知道你的錢包是不是真的被偷了?”指責青年說謊的同時,又道:“你說你不是癩子,那你就把車錢掏出呀,掏不出就不要怪別人說!” 見青年因為自己的話,氣勢xiele下了,售票員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行了,我也不在這給你廢話了。明說了,這個車錢我不管你想什么辦法,反正是非掏不可,沒有免費車給你坐。不然這站到了,你就給我下去!” 青年被售票員一而再、再而三的擠兌,又氣又急。昆明站和他上車的地點距離大半個上海,他要是下車了,身上沒錢,單靠雙腿走回家,得走到大半夜。不能下車,就只能掏車票錢,可是他身上有錢又何至于落到這個難堪的境地?青年咬著唇,為難了半天,想了想,將手里抱著的書遞了過去,“這是我在書店里新買的書,我將它押在你這里,抵車票錢?!?/br> 售票員掃了一眼青年遞過來的書,沒有接,干脆利落的拒絕:“這玩意不當吃,不當穿的,你拿它來糊弄誰呀?就這么一本破書就想抵了車錢,不行!” “誰說它是破書?它是我花了一塊七毛錢才從書店里新買回來的,新新的,你看看后面的定價,明明白白的寫著呢,怎么就抵不了車票錢了?”青年不服氣的將書翻了過來,指著定價對售票員說?!岸椅乙仓皇菚簳r把它押在你這里,這本書我還要呢,我可舍不得把它永遠抵押出去,回頭我就拿錢把它贖回去。” 售票員將書從青年手中拿過來,翻了翻,又丟到青年的懷里,“嗤”了一聲,不屑一顧的說:“你拿它當寶貝,在我這里,就是不值一文的破爛。想著拿它車票錢,那是不可能的?!蹦抗饴湓谇嗄甑纳砩?,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盯著青年身上八成新的藏青中山裝上看了半晌,說道:“除了這本破書你要是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作抵押,如果不想被攆下車,就把你身上的上衣脫下來先押在我這里吧,我看你身上也就它還值車錢!” “你——”青年對售票員怒目而視。其實青年的上身除了一件中山裝外套,里面還穿著一件白襯衫,就算把外套脫掉,也沒關系,但是他無法忍受這種“侮辱”,而且明明可以用書來抵押車錢的,但是售票員卻要剝他的衣服,而且還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嘴臉,讓他很是不忿。 “你什么你?”售票員對著青年冷笑一聲,說道:“怎么,你坐車不給車錢還有理了不成?快點,要么把你的外套脫下來押在這里抵車錢,要么你就給我下車!兩條路,怎么選,干脆著點!別在這里磨磨唧唧的,要不是看你斯斯文文的,像個學生,我早將你攆下車去,誰耐煩在這里和你啰嗦!” 陸輕萍將青年和售票員發(fā)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看到滿車的人饒有興趣的圍觀看熱鬧,卻沒有人肯伸手幫青年一把,她嘆了口氣,從錢袋里掏出一枚兩角錢的硬幣遞給了在售票員的催促下,無計可施正準備脫下他的外套抵押作車錢的青年,“諾,給你,拿去付車錢吧?!?/br> 青年看著陸輕萍斜伸過來,白皙的手里的硬幣,心情如同作過山車,又如沙漠里奔走的干渴旅客見到清水一般,“謝謝,非常感謝!”言語不能表達他對陸輕萍感謝的萬分之一。他接過陸輕萍遞過來的錢,從售票員手里買了票,然后來到陸輕萍的身邊,“你好,我的名字是李浩然,……”他看了陸輕萍幾眼,帶著點疑惑的說道:“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我怎么看你有點眼熟?” 陸輕萍側著頭透過車窗看窗外的街景,頭也不回的說道:“李先生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不記得和你見過。” 李浩然在說話的同時也搜尋記憶,在她認識的人中找尋陸輕萍的身影,未果,聽陸輕萍這么說了,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頭,覺得自己可能是認錯人了?!爸x謝你的援手,真的非常感謝。剛才你給我的錢就當是我向你借的,我會還你的,……” “不必!”陸輕萍出聲打斷李浩然。她把錢給出去,只是單純的為了幫人,并沒有要對方還錢的意思。 “???”李浩然怔了一下,以為陸輕萍不相信他的話,他忙道:“我說的是真的,那錢,我一定會還的。我今天真的是錢包丟了,不然……所以請小姐留下姓名和地址,我到時好把錢還給你。” 陸輕萍見李浩然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不依不饒的追問著,忍住不悅,轉過頭,橫了他一眼,反問道。“我已經(jīng)說了不用還了,李先生,難道你沒聽清楚嗎?” 李浩然被問得一時語結,跟著反應過來,笑道:“雖然小姐說不用還了,但是這只是小姐單方面的意思,我這邊不能視其為理所當然,這錢還是要還的。正所謂‘施恩不圖報’和‘受恩不忘報’,是兩個概念,我想小姐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對吧?” 被反將了一軍的陸輕萍上下打量了李浩然好幾眼,指了指他手里的書說:“既然這樣,那么你就把這本書當作剛才我借給你的錢的債務歸還品好了,反正你剛才不是要拿它抵押作車錢嘛,就當?shù)盅航o我了?!?/br> “你要這書?”面對陸輕萍的要求,李浩然愣住了,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里書,有點舍不得。這可不同于剛才抵押作車錢的抵押,那個只是暫時的,他回頭還會贖回來,但是給了陸輕萍,就是永久性的了。 “怎么,舍不得?”陸輕萍看出李浩然的猶豫,輕挑著眉毛,質問道:“剛才我說我不要,你不肯,不依不饒的;現(xiàn)在我答應了下來,你又猶豫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報恩?你的誠意在哪?原來你的報恩也是有限制條件的?真是長見識了!” 李浩然聽陸輕萍這么說,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把手里的書遞給了陸輕萍,說道:“讓你見笑了,我確實有點舍不得,這本書是我好不容易從書店里淘出來的。不過小姐要是喜歡,我割愛就是了,請小姐以后好好愛護它?!?/br> 陸輕萍沒說話,將青年遞過來的書接了過來,是王國維的《人間詞話》,很不錯的一本書,“好了,這下我們兩清了。” 書已經(jīng)給陸輕萍了,但是李浩然的目光依然黏在書上,戀戀不舍的,陸輕萍見此失笑,強忍著笑意說道:“李先生,與其在這里看著我手里的書戀戀不舍,倒不如回頭到你買書的地方去看看,看看還有沒有?既然你能在那買到一本,說不定還能買到第二本呢!” 說話間,陸輕萍要去的地方到了,她拿著書,起身下車。李浩然聽了陸輕萍的話,腦海中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了為什么陸輕萍看著這么眼熟了。前陣子,他在外文書店看見了泰戈爾的《飛鳥集》,結果被一位年輕的女子搶先一步,把書買走。那名年輕的女子,就是眼前這位。想到那本遍尋不獲的《飛鳥集》,李浩然忍不住跟在陸輕萍的身后下了車。 陸輕萍下車后,正沿著馬路往前走,李浩然在后面追了上來。陸輕萍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李浩然,很是奇怪,“李先生,你不是到昆明路下車嗎?怎么這會子就下車了?不會是被售票員給攆下來了?可是你不是買車票了嗎?” “不是?!崩詈迫悔s忙擺手否認,為了避免陸輕萍胡亂猜測,他趕忙講明自己下車的理由。“我是為了你才下的車。” “因為我?”陸輕萍滿心疑慮的看了李浩然一眼,然后看了一下手里的書,說道:“李先生,你不是后悔了,想把書要回去了吧?如果你后悔了,沒關系,書還給你!” 本來陸輕萍向李浩然索要他手里的書,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借此堵住他義正詞嚴的言論,但是李浩然這般戀戀不舍,她人都下車了,他還追了過來,陸輕萍對決定把書還給李浩然。 李浩然擺著手,忙道:“我不是因為這個才追上來的。這本書給你了,就是你的了,我怎么能再把它要回去呢?!?/br> “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什么?”陸輕萍還沒有自大到覺得李浩然是因為她這個人才追上來的,神色不解的問道。 說話間,一幫游手好閑的十四五歲的少年,推推搡搡的,架著胳臂,搭著肩膀從李浩然身后走來,走過李浩然的身邊的時候,旁邊的家伙從背后推搡了李浩然一下,正在和陸輕萍說話李浩然一個措不及防,腳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手搭在了陸輕萍的身上。伴隨著少年的哄笑聲,李浩然漲紅了臉,松開了剛才抓住的陸輕萍的隔壁,站穩(wěn)之后,擔心后面繼續(xù)出現(xiàn)這樣以看人出糗取樂的“路霸”,他看了一下周邊,指著前面說:“那邊有個露天咖啡廳,我能不能請你喝杯咖啡?” 在認出陸輕萍之后,李浩然就惦念起了當初被陸輕萍買走的《飛鳥集》,只是因為兩個人算上今天,不過見了兩面,彼此姓名還不知道,貿(mào)貿(mào)然開口借書不好意思。如果坐下來,喝杯咖啡,拉近點距離,再開口借書,好像就不是那么突兀了。 陸輕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轉過頭來說:“沒問題,但是我想先確定一下,李先生,你確定有錢請我喝咖啡嗎?”剛才在電車上沒錢坐車的人好像是你吧? 李浩然的臉色因為陸輕萍的這句話一下子變得非常精彩。陸輕萍笑了笑,走在前面,一面往咖啡座走去,一面說:“還是我請吧?!崩詈迫粏“统渣S連,非常郁悶的跟在陸輕萍的身后。 兩人在咖啡廳撿了個位置坐下,陸輕萍給李浩然點了一杯咖啡,她自己要了一杯檸檬水。侍應生很快把兩人的東西送了上來。李浩然因為行為失策,心情郁悶,一直保持沉默。 陸輕萍見他不說話,正要開口之際,斜里沖出一個女人,拿起陸輕萍眼前的杯子,一杯水全都潑在了她的臉上,“賤女人,不要臉,到處發(fā)/sao勾引人家的老公!” 潑完陸輕萍后,那女人轉頭又指著李浩然的鼻子一頓大罵:“好你個陳世美,虧我jiejie對你一心一意,你卻在外面被個狐貍精迷住了心神,連家都不要了!像你這樣亂搞,小心將來死于花柳??!……” 那女人,罵完李浩然之后,將剛才拿著潑陸輕萍水的杯子胡亂一丟,將桌上李浩然的咖啡杯給碰倒了,里面的咖啡流了出來,將陸輕萍放在桌上的布料浸染了。事情發(fā)生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不等陸輕萍和李浩然反應過來,鬧事的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拿著手帕剛將臉上的水打理完,看到桌上的情形,陸輕萍忍不住驚叫出聲,趕緊將布料拿了起來,但是已經(jīng)晚了,深色的咖啡已經(jīng)將白色的布料染了好大一塊。 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都看到了,因此陸輕萍自然注意到了客人們對她和李浩然的指指點點,看著他們看向自己的異樣目光。雖然陸輕萍聽不到那些人的竊竊私語說的是什么,但是她覺得少不了和她以及剛才的事相關。 一想到這場無妄之災完全是由李浩然帶來的,陸輕萍對他就沒了好聲氣。叫來侍應生,丟給他一塊錢結賬。陸輕萍雖然極力壓抑著怒氣,不向李浩然發(fā)火,但是她的語氣中依舊不免帶著絲絲怒氣,“李先生,不管你想和我說什么,我覺得發(fā)生了剛才的事,我已經(jīng)沒心情聽你說了,所以再見,不,再也不見!”說完,拿起東西,陸輕萍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浩然看著陸輕萍怒氣沖沖的離開,非常郁悶的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陸輕萍氣什么,但是他也是無辜“躺槍”的那一個好不好。從頭到尾他也不清楚這事是怎么發(fā)生的,他還沒結婚,連女朋友都還沒有呢,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了已婚,而且還不忠于婚姻的帽子,他還不知道找誰去算賬呢!只是李浩然知道,這話就是解釋給陸輕萍聽,和他還是個陌生人的,正在氣頭上的陸輕萍也不會相信,所以李浩然干脆什么都不說了??吹娇Х葟d里其他客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一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李浩然只覺得憋屈的要死。 直到回到家,陸輕萍的氣還沒消。她進屋的時候,冷太太和冷清秋正在說話,冷清秋看到她,遞給她一個符,說:“這是我和媽今天去慈修庵求的平安符,家里每個人都有,這個是你的?!?/br> 陸輕萍接了過來,看了看,笑道:“這符有除晦氣的作用嗎?”比起平安符,她覺得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除晦氣符,比如今天就應該好好除除晦氣,早知道幫人最后的結果是被人潑了一身水,她就不幫了。 “那還真沒有,這就是保平安的。”冷清秋笑道:“怎么,表姐,你今天遇到什么晦氣的事情了嗎?” 陸輕萍將手里的布料丟到桌子上,嘆道:“別提了,今天我在咖啡廳遇到了一個不知道哪里跑來的一個瘋子,不僅潑了我一身水,而且還將咖啡碰灑了,將我買的布料染臟了好大一塊。所以你說要不要除除晦氣?” 說話的時候,陸輕萍已經(jīng)把布料打開了,因為布料是卷起來的緣故,所以臟了一塊,打開之后,層層透過去,就是好幾塊??吹缴厦嬲慈镜陌甙呖Х葷n,冷太太也跟著可惜,“哎呀,這個東西也不知道好不好洗,要是洗不掉,這弄臟的地方就不能用了,而且位置就在中間,鬧不好這塊布料可就廢了?!?/br> “可不是?!标戄p萍看著上面茶碗那么大的一塊塊斑痕,非常郁悶的說道。她嘆了一口氣,將布料卷起來,丟在一邊,眼不見,心不煩,問冷清秋:“你和舅媽今天上香拜佛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沒?” “哪里有那么多有趣的事,不過和平常一樣罷了。”冷清秋答道?!爸皇窍律降臅r候發(fā)生了一件事挺討人厭的,不知道哪家的少爺小姐們,閑著沒事跑了出來,坐在半山腰上,將下山的路都擋住了,也不知道讓讓,弄得下山挺不方便的。而且慈修庵是尼姑庵,來的都是女客,根本不接待男客,你說那些男的來干什么?要是來看風景,慈修庵附近也沒什么風景可看的,真是讓人不解。” “誰說慈修庵沒有風景可看?”陸輕萍笑道:“慈修庵的風景可不同一般,你不會沒聽過‘女人如花’這個詞吧?那些男人來干什么,自然是尋芳獵艷,看花賞花嘍!” 聽陸輕萍這么一說,冷清秋恍然大悟,想起下山的時候聽到的那句男聲“是你嗎?”的喝問,原本她還好奇怎么會有男人找人找到尼姑庵來了,現(xiàn)在她明白了。 本是突發(fā)奇想去尼姑庵玩的金燕西沒想到他會被歸咎于“尋芳獵艷”之中,不過這么說他也沒什么不對,因為他今天心血來潮提議去尼姑庵,遇到了他尋覓許久的心中女神,能稱之為“尋芳”。只可惜因為兩下身邊都跟著人,以至于他錯失結識女神的機會。不過雖然遺憾,但是金燕西也不是一無所得,這不,此刻他正在志得意滿的欣賞照片,一張冷清秋的背影照。他相信,他絕對會找到他的女神,他和他的女神會再次相遇的。 作者有話要說: 喬美人的支持率太高了。男主就定李浩然了。有人說,李浩然是金潤之的男朋友,沒關系,我決定讓女主把他從金燕西的五姐那里搶過來。 本來今天應該把昨天欠的那一章補上的,但是今天這章修修改改,直到現(xiàn)在才寫出來,所以只能食言而肥了。對不起,在此向大家道歉。 謝謝下面親的地雷: 1.lym 2.璧絡 3.我叫趙夏 非常感謝。 ☆、第32章 陸輕萍拎著琴盒,穿過巷子,往家走。剪了短發(fā),一身粉紅紗綢旗袍的依萍迎面走來。兩人走個對臉,依萍輕咳了一聲,伸手捋了一下耳邊的頭發(fā),低著頭和陸輕萍擦肩而過,沒有說話。 依萍沒有搭理陸輕萍,陸輕萍也沒有和依萍打招呼??吹揭榔疾粡屯肇毢啒愕拇虬纾戳艘谎畚鲏嫷南﹃?,猜到這個時候外出的依萍應該是去大上海上班。想到被蒙在鼓里的傅文佩,陸輕萍啞然一笑,不知道該說她是和社會脫節(jié)太久,還是單純,亦或是單蠢,或者是自欺欺人,也不想想,什么工作需要下午或者晚上去上班,一上上到半夜才下班,而且收入還那么高,她竟然真相信依萍所說的上晚班的話,特別是她這個女兒曾經(jīng)說去當歌女的話,真是不可思議! 晚飯時,宋世卿拿著《上海日報》在那里指點春秋,搖頭晃腦的說道:“唉,現(xiàn)在這政府呀,真不知道讓人說什么才好,不是彈劾這個,就是彈劾那個,然后就是這個上臺,那個下野的,跟唱大戲似的,真讓人看不明白?!?/br> 陸輕萍和冷清秋埋頭吃飯,不接宋世卿的話茬。冷太太知道自己這個二弟的毛病,夾了一筷子炒筍絲,問道:“這又是誰下臺了,讓你這么大發(fā)感慨?”又不是你認識的人,至于的嘛! 宋世卿道:“現(xiàn)在還沒誰下臺,但是快了?,F(xiàn)在報紙上通篇全都是對總統(tǒng)的不滿言辭,根據(jù)以往的情形來看,可能要換總統(tǒng)了。要是換了總統(tǒng),這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么下面的班子就要大換血了,還不知道要怎么變動呢?!?/br> 冷太太給冷清秋盛了一碗湯,又伸手拿過一個花卷,問道:“那要是變動的話,你的工作會不會有變化?”跟著說道:“常日里總是聽你說你的工作不好,要是變動變動,沒準倒是一件好事?!?/br> “不懂就別瞎說,我倒是想變動呢,只是那怎么可能?”宋世卿嘆道:“我那個衙門就是個小衙門,在上面的人眼里,不過是個小蝦米,再怎么變動也不會變動到我們那里,至于我的工作,更不可能會有什么變化?!?/br> “既然這樣,那誰上去,誰下來,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有cao心這個事的工夫,二弟你還不如多給老家寫幾封信,多寄點錢回去?!崩涮犃酥蟛灰詾槿坏恼f道。她覺得與其關心那些和他們無關的事情,還不如關心一下米價、菜價、rou價、布價、……這些才是和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 聽冷太太話里有說他“閑吃蘿卜淡cao心”的意思,宋世卿不悅的說道:“哼,婦人之見。怎么會沒關系?不過就算和你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大姐呀,你的眼界讓你也就看得見眼前那點事,這些國家大事,政治格局……” 就在宋世卿想給冷太太上思想政治課的時候,西側門那里傳來顧家小五小六的說話聲?!熬藡專藡?,我們來舅媽家玩來了?!?/br> 宋世卿的話聽到顧家兩個孩子的說話聲,嘎然而止,眼露厭煩之色,忍不住低聲說道:“這,這怎么又來了?一天天的,這二姑太太也不說管管,真是不像話,不像話!” 聽到顧家兩個孩子的說話聲,陸輕萍和冷清秋互相對視了一眼,她飛快的把碗里的飯扒拉到嘴里,又拿起一個花卷,起身,“舅媽,我趕著給學生上課,先走了?!蹦闷鹧b著小提琴的琴盒,將它背在身上就往外走,和顧家的小五小六正好走個對面。 顧家小五小六也不和陸輕萍打招呼,直奔屋里,奔向飯桌。陸輕萍走到院子中,聽到屋里小五小六重復著幾乎每天都要說一遍的臺詞。 “舅媽,韓媽的手藝真好,做的菜真香,離老遠就聞到了,我媽都沒這好手藝,我能嘗嘗味道嗎?”這是顧家小五顧安民的聲音?!鞍パ剑€有白米飯,還有花卷,還有……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能一起嘗嘗嗎?” “舅媽,舅媽,rou好吃嗎?我們家好多天都沒買rou了?!甭犨@聲音,陸輕萍不用看就知道顧家小六顧曼婷此刻絕對是站在冷太太身邊,手伸到嘴巴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眼巴巴的看著冷太太吃飯,不住的咽著唾液,目光盯著冷太太的嘴巴,不肯移開。 這已經(jīng)成了冷家晚飯經(jīng)久不變的“戲碼”,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除了剛開始搬過來的頭三天,顧家還有所顧忌,給冷家一個安寧的晚飯環(huán)境之外,而后,基本上,在冷家吃晚飯的時候,安民和曼婷就會過來。 起初冷太太見兩個孩子過來,忙叫他們跟著一起吃飯,并招呼韓媽拿碗拿筷,添飯,然后兩個人就毫不客氣的端起飯碗開吃起來,也不管冷家的晚飯是不是做的足夠多,反正兩人是吃的溝滿壕平。之后,如果有人來叫兩人回家,冷家還要再多管一個人的飯。對此,顧老太太和顧太太雖然嘴里和冷太太客氣,并當面教訓兩個孩子幾句,但是回頭該怎么樣還怎么樣。反正,顧家就認準冷家了,兩個小的晚飯就基本上在冷家吃了。 剛開始,冷家不明所以,但是時間一長,又怎么會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人來了之后,再不熱情招待。只是人家臉皮太厚,根本不看主家的臉色,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冷太太臉皮薄,到底做不出直接攆人回去的事情,因此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所以自此之后,韓媽做晚飯總要再多做兩個人的飯。幸好,兩個小的因為上學的地方遠,中午回來不方便,所以帶飯到學校吃,不然冷家的午飯飯桌上又要添人了。 對此,在宋世卿率先表示出不喜,冷太太也流露出厭煩的態(tài)度后,陸輕萍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像今天這樣,盡量趕在兩個孩子來之前吃完飯,然后離開,不和兩個孩子同桌吃飯。陸輕萍沒有添油加醋,就這樣冷眼旁觀,看著顧家人消耗冷太太對顧家本來并不濃厚的親戚情分。 兩個小時的小提琴課教下來,陸輕萍收拾好東西,走出學生家的別墅??粗窡粝碌挠白?,陸輕萍一時童心上來,也不急著回家,沿著大路走,一面走一面踩影子玩。就在她玩的興致勃勃的時候,就聽到身后傳來一男子的喊聲“站住,別動!” 雖然租界晚上的治安還算不錯,但是陸輕萍依舊被著喊聲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順著喊聲看了過去。只見一名青年騎著單車歪歪扭扭的在路上,應該是位單車初學者,正在利用晚上路上人少的時候練習車技。陸輕萍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站在路燈下面,因為逆著光,而且對方帶著帽子,她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是對方卻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啊,小心!”那青年看到陸輕萍的容貌,認出她來,心中一慌,車子失去了控制,正對著陸輕萍撞來。雖然那青年已經(jīng)及時剎車,并從車上跳下來,但是單車的前轱轆還是擦到了陸輕萍的衣服上,雪白的褲子立刻印上一個清晰的車轱轆印。 “嗨,好巧,我們又見面了。”李浩然跳下車后,扶著單車站定,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滿面的和陸輕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