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姜微只能如實坦白，“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誰知道你突然回來了，反而嚇到我自己了?！?/br>
    徐敬南笑了笑，溫柔道：“你的出現(xiàn)對于我而言本身就是一種驚喜?！?/br>
    姜微這才注意到他始終是背著手的，她只勉強看到了透明紙張的邊角，奇怪地問：“你背后藏了什么？”

    “……”

    其實不止是她受了驚嚇，徐敬南也沒想到她會提前下班為他準備這些，看到廚房燈亮著的同時，他也愣怔了。

    “送你的香檳玫瑰?！毙炀茨系目跉庥行┹p微的別扭。

    “是你過生日，怎么反而送我禮物?！苯⑥D(zhuǎn)身將蛋糕放進廚房，才接過了香檳玫瑰?；ū绕鹣銠壘频念伾鼭庥粜?，優(yōu)雅而又沉著。她湊近玫瑰聞了聞，香氣宜人，淡雅縹緲。

    “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苯O其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將他引到客廳，將自己準備的禮物之一拿給他看，心下還藏有隱隱的期待與小心。

    一本復(fù)古插頁式的相冊，徐敬南慢慢翻開內(nèi)頁，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照片中的姜微，相片的陽光、角度選取的都很好。

    起先，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張張照片的共同點，只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姜微的身上。她的表情、姿勢，無一不吸引了他的注意。

    翻了十來張，他才發(fā)現(xiàn)每張照片中，她穿的都是同一條淺綠色的裙子，再向后翻，依舊如此。

    徐敬南垂眸看了看她，她眼中閃爍著期待，似是期待他發(fā)現(xiàn)什么，卻不直接明說。拍攝日期就在前幾天，并且所有照片的拍攝日期是一樣的。他這才認真地一張張看，才終于注意到她身處的環(huán)境。

    他時而看看照片，又時而看看她，但就是不說話，姜微不禁有些緊張，“不喜歡嗎？”

    徐敬南搖搖頭，合上相冊，輕輕摟著她的腰，緩緩開口：“以前我以為建筑就是我畢生的事業(yè)，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與你比起來，它根本不值一提。微微，我的眼里只看得到你，根本看不到其他?！?/br>
    “……”先不提這句話有多rou麻，姜微姑且先當(dāng)作褒獎來聽——他很喜歡她準備的這件禮物。

    “還有……還有……”姜微佛開他的手，將另一個包裹里的禮物拿出來遞給他，“前幾天和mama通話的時候說起你生日，恰好mama給你織的那件毛衣剛剛完工，昨天快遞剛寄到，你等會兒可以試試看。還有蕭蕭啊，他聽說你生日，就給你寫了張賀卡。他說以后賺到大錢了，再給你買生日禮物?！?/br>
    方怡手巧，織的毛衣都用好料子，光是摸起來也極其舒服。徐敬南一手接過黑色針織毛衣，一手接過彩色的賀卡。

    “媽身體不好，怎么還能麻煩她織毛衣？”

    “什么媽啊……還沒結(jié)婚呢……”姜微小聲嘟囔了一句，“我讓她別織她偏不聽，我犟不過她，mama說她也就會這么點手藝，你湊活著穿，要實在不喜歡也得收著?！?/br>
    畢竟他穿的衣服都是名牌，mama針織的幾百塊的毛衣，而且還是最普通的樣式，怕他穿不習(xí)慣。

    “外面買的衣服怎么能比得上咱媽親手織的呢？”徐敬南將毛衣展開，在身上比試著。夏天，他只穿了一件襯衫，便直接將毛衣套在了襯衫外面。

    “怎么樣？”

    “挺好看的?！?/br>
    “挺？夸獎你男朋友而已，不用不好意思。”

    “……”姜微無奈地扶額，“好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快脫下來吧，一會兒該出汗了?！?/br>
    姜蕭在生日賀卡的內(nèi)頁親自用彩筆畫了個生日蛋糕，黑水筆字寫著——徐叔叔（姐夫），生日快樂！?。〗惴颍蚁肽懔?，你放假了要回來w市看看我和mama哦！??！

    姜微不禁吃味，“瞧，他說的是‘我想你了，你放假了……’，都沒提到我?！?/br>
    徐敬南笑著摸摸她的頭發(fā)，“誰讓你男朋友——我比較受歡迎呢？”

    “……”姜微不想搭理他的厚臉皮。

    “微微。”

    “嗯？”

    “謝謝你?！?/br>
    “謝什么？你生日嘛，這些都是女朋友該準備的，你喜歡就好?！?/br>
    徐敬南沒有反駁，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謝謝你，因為有你，我也擁有了最為珍貴的家人。

    這么多年來，他雖然從沒有過生日的習(xí)慣，但是生日禮物卻是收的很多?？蛻簟⑾聦?、朋友每一年生日都會往他的辦公室寄禮物，當(dāng)然不乏貴重的，有些甚至是一沓厚厚的紅包。久而久之，他倒是也不太在意。

    姜微與她的母親、弟弟準備的生日禮物，徐敬南非常喜歡。他們在準備這份禮物的同時，是念著他的，想著他的。有什么，能比真心更加貴重？

    ******

    吃過晚餐，兩人窩在沙發(fā)上消磨時光。

    看到客廳散亂著的氣球，姜微順手拿起一個，解開底部的結(jié)，又將氦氣全部吸入口中，笑著看向徐敬南，才道：“徐敬南，生日快樂！”

    吸入氦氣之后的聲音要比平時正常的音色jian細很多，卻更像撒嬌了。

    徐敬南笑著擁著她，忽然道：“微微，你稍微閉起眼睛?！?/br>
    “嗯？為什么？”

    “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好吧?！?/br>
    徐敬南從沙發(fā)上起身，時不時回頭看看她是不是睜開眼睛偷看了。他抬手將客廳的燈關(guān)掉，打開天花板四周的彩燈，頗有幾分流光的味道。

    “你把燈關(guān)了？”姜微明顯覺得眼前一暗。

    徐敬南到書房拿出一本畫冊，走到她面前，輕聲道：“可以睜開眼睛了?！?/br>
    “這是？”

    “打開看看。”

    是素描本……是他親手畫的……

    第一幅場景是電梯——他站在電梯的后方，而她站在他的右前方，他的視線注視著她。而她低著頭，手抹著眼淚，似在抽噎。

    第二幅場景是走廊——她跌坐著靠在墻壁上，將頭埋進膝蓋間哭泣，頭發(fā)都亂了。而他，站在走廊的盡頭，看著她。

    第三幅場景依舊是電梯——她急匆匆地按著電梯的關(guān)門按鈕，而他站在電梯之外凝視著她。

    第四幅場景是大馬路——她蹲在路邊哭泣，周圍全是車流，而他就坐在距離她不遠的車里，眼里閃著猶豫不決。

    第五幅場景是她家的公寓樓下——她與蕭蕭手中舉著煙花棒，煙花滿天，而他只是坐在車里看著他們的熱鬧，時間應(yīng)該是去年大年三十。

    全是素描畫，不止是人物，包括周圍的景色，都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姜微不會畫畫，小學(xué)的美術(shù)作業(yè)從沒得到過優(yōu)秀，她連人臉都畫不好……她的目光逐漸移到徐敬南的臉上，心底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我們之間的交集遠比你以為的還要多，”徐敬南緩緩開口，“我把你不知道的部分畫出來，是想將這份美好與你分享，畢竟它是我們共同的回憶。”

    “徐敬南……”姜微輕輕喚了一聲。

    “我對你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意圖已久，微微，我愛你。”

    徐敬南單膝跪地，從口袋中將紅色的戒指盒拿出來，“還記得我們之前一起去過珠寶博覽會嗎？你買了托帕石來做吊墜，而我瞞著你買下了坦桑石。那個展商說我浪漫，但我知道我還稱不上浪漫，我承認我這方面做得不夠好，甚至在今天之前，連一束花也沒送過。但是，微微，你愿意與這個不浪漫的老男人攜手一生嗎？”

    姜微這才想起來，當(dāng)時他們離開展臺，那個印度展商對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徐敬南總是這樣，預(yù)計好了一切，謀劃好了一切，而她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顧慮，只需要跟隨他的腳步就好。

    “徐敬南，我愿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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