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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之一路向北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張堯和張煥文也是一臉迷茫,似懂非懂。

    而孟大慶的臉色卻有些發(fā)白。

    墨北看看若有所思的梁拂曉,“你居然能聽懂?”

    梁拂曉:“我和大陸的同行交流過?!彼腿灰话驼婆脑诿洗髴c后頸上,把孟大慶扇得一頭栽下了床,“你坐過牢?”

    “沒有沒有……”孟大慶一迭聲地否認,但他越是慌張否認就越是令人懷疑。胡靖等人看他的眼神都防備起來。

    墨北卻沒有繼續(xù)追究,而是指指安裝監(jiān)視器的地方,問道:“既然你們說自己是來參加實驗的,那這里安的三個監(jiān)視器,是經(jīng)過你們同意的?”

    “什么?三個?”張煥文叫了起來,“不是一個嗎?”

    墨北:“呵呵。”

    ☆、第153章

    “報告管教同志,我要發(fā)言!”伍家全突然像只袋鼠似的跳到墨北面前,敬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大聲地說。

    孟大慶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罵道:“神經(jīng)?。 ?/br>
    墨北沉著冷靜地一點頭:“允許發(fā)言?!?/br>
    伍家全激動得雙頰泛紅,抖著手展開一疊寫滿了字的信紙,激情澎湃地念起來:“尊敬的主治醫(yī)生同志、管教同志,您好!我叫伍家全,是1976年5月19日由伍鎖柱同志送至三十九醫(yī)院住院的,括弧,伍鎖柱是我父親的名字,括回。在住院兩年零九個月又二十七天后,由我的主治醫(yī)生吳國慶同志批準出院,吳國慶同志可以證明,我的病已經(jīng)完全好了。但是回到家后,伍鎖柱同志、戴小芬同志,括弧,戴小芬是我父親妻子的名字,但戴小芬不是我母親的名字,括回,怕我給他們的生活、工作、名譽造成不良影響,括弧,他們這么想是一點兒理由都沒有的,括回,把我禁閉在家,不許我出去工作和學習,并強制我繼續(xù)吃藥……”

    張堯目瞪口呆:“他、他真是精神病人?這怎么回事?羅教授不是說參加實驗的人都是經(jīng)過評估才選進來的嗎?”

    胡靖、張煥文、孟大慶也都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孟大慶更是叫了起來:“我說什么來著!我早就說他有毛病,你們還不信!”

    伍家全對他們的反應似乎毫無所覺,依舊投入地念著自己的信,講述他第一次出院后如何受到家人、鄰居、原工作單位同事的“迫害”,以及之后兩次住院的情況。他的語言邏輯混亂,在一些細枝末節(jié)上有強迫式的較真,對于事情的理解又充滿偏執(zhí)的妄想,整個人都沉浸在無法自控的高昂的情緒中。

    墨北由著他去講,不理他,對張煥文等人說:“羅驛騙了你們?!?/br>
    胡靖說:“不可能吧?!?/br>
    張堯說:“不能。”語氣肯定,但神情卻很是忐忑。

    墨北對張堯說:“你被騙了,你出不去了。”

    張堯慌張地叫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羅教授!監(jiān)獄長!我要見監(jiān)獄長!我要見羅教授!”他又跑過去用力拍門,但是這一次他拍得手掌都痛得要斷掉了,還是沒有獄警過來。

    墨北又說:“他一定告訴你們這是在模仿斯坦福監(jiān)獄實驗,你們都是經(jīng)過篩選的正常人才加入實驗的——可是你們看,伍家全是正常人嗎?而且他還告訴你們,囚犯和獄警是隨機分配的,不管你是扮演獄警還是扮演囚犯,你們都是安全的,不會真正遭到虐待——但是那些獄警是怎么對你們的?在你們中間還有坐過牢的人,囚室里的監(jiān)控裝置數(shù)量超出你們被告知的數(shù)量?,F(xiàn)在,你們真的還信任羅驛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懷疑和不安。

    孟大慶臉上還多了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說:“我是坐過牢,但我不是壞人……說實話……”

    張煥文冷冷地打斷他:“當某個人特別強調(diào)‘說實話’的時候,往往就是要準備說謊了?!?/br>
    孟大慶怒氣沖沖:“少他媽放屁,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斷你鼻梁骨!”

    張煥文不吭聲,孟大慶繼續(xù)說道:“說實話……媽的,我是在說實話,我就是跟人吵架吵出了真火,沒忍住脾氣,把人給打殘了,這才坐了幾年牢。打架算什么大事兒呢?哪個男人沒打過架?要不是那小子不經(jīng)打,我也不至于坐牢。可我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這點羅教授也知道,如果我真是壞人,他能讓我參加實驗嗎?”

    張煥文又幽幽地說:“他還讓個精神病人參加呢?!?/br>
    伍家全正慷慨激昂地宣讀著:“……我請求管教同志、院長同志、護士同志、各階層的領導同志給我個機會,管叫日月?lián)Q新天,我要帶領中國走向富強!我就是中國人民期待已久的大救星!”

    孟大慶:“……”

    墨北循循善誘:“你們都是為了什么才來參加實驗的呢?”

    孟大慶粗聲粗氣地說:“羅教授說一天給八十塊。我尋思著又不是真的坐牢,又不用干活兒,就是悶了點兒,可比我在外頭打零工掙得錢多?!?/br>
    大家沉默的時間比較長,這讓孟大慶感覺不安,他夸張地叫了起來:“你們難道都是白干的嗎?”

    張堯說:“我還在上大學……我想考萬教授的研究生,萬教授和羅教授關(guān)系很好,參加實驗的話,我想羅教授可以幫我在萬教授那里說說好話。”

    張煥文說:“我自己就是醫(yī)生,當然,是個小地方小醫(yī)院的。這個實驗我挺感興趣,而且羅教授說將來發(fā)表實驗結(jié)果的時候,作者署名會加上我的名字。”

    胡靖翕動著嘴唇,正要說什么,牢房外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打開,戴夫說:“35348,出來。”

    張堯下意識地縮著肩膀就要出去,墨北說:“等等?!睆垐蛞苫蟮乜戳丝茨?。

    戴夫面無表情地看著張堯,重復道:“35348,出來?!?/br>
    墨北說:“張煥文,你知道為什么這里的獄警都會反復強調(diào)你們的編號嗎?”

    張煥文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戴夫的臉色,說:“是為了強化我們是囚犯這個概念。用編號取代姓名,會更容易讓我們脫離現(xiàn)實的身份?!?/br>
    “同時也是在物化你們的角色,讓擔當獄警的人更容易忽略掉你們在實質(zhì)上和他們是一樣平等的自由的人?!蹦毖a充,“既然張堯要退出實驗,那為什么還要讓人用編號來稱呼你呢?難道你真把自己當成了囚犯?”

    張堯恍然大悟,憤憤地看著戴夫。

    戴夫扶了下眼鏡,對張堯說:“要等到你跟監(jiān)獄長談過之后,才能確定是否離開實驗?,F(xiàn)在你還是犯人35348。跟我走吧?!?/br>
    “別被他騙了?!蹦闭f,“誰知道他會把你帶到什么地方去?說不定等著你的不是什么監(jiān)獄長也不是羅驛,而是真的永遠都出不去的牢房?!?/br>
    有了之前的鋪墊,張堯現(xiàn)在的確是對獄警們沒多少信任,但心里又期盼著會有確鑿的事實來推翻自己的懷疑?!按鞣颍阏婷惺裁??是干什么的?為什么來參加這個實驗?”張堯難得頭腦靈活地問。

    胡靖等人也都緊張地盯著戴夫,等著他的回答。起初出于對羅驛的信任,和一種慣性,即使發(fā)現(xiàn)了實驗中有種種不妥之處,他們也都無視了,可是在被墨北點破挑明之后,每個人心里就都產(chǎn)生了無法抑制的疑慮。

    此時他們心中還存在著一些僥幸,如果戴夫肯配合,“獄方”肯給予解答,那就說明實驗還是安全的,類似真正的精神病人和坐過牢的人也在實驗里這種情況,或許只是羅驛一時考察不仔細才產(chǎn)生的問題。

    然而戴夫的反應卻是向后退了一步,抬手就要把門關(guān)上。

    張堯大叫一聲撲過去阻止,他害怕要是再被關(guān)上門反鎖就真的再也出不去了。張堯的動作太猛,戴夫被他一頭撞在肚子上摔了出去。

    這個舉動像是點燃了導火索,孟大慶大罵一聲也沖了出去,胡靖和張煥文對望一眼,也覺得先跑出這個囚室更好,跟著跑出去。伍家全的信還沒念完,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揮舞著手中的信紙,一邊往外跑,一邊大叫著:“我要求出院!”

    墨北從容起身,向擰眉思索的梁拂曉說:“一起出去看看?”

    梁拂曉說:“我覺得情況不太對。”

    墨北說:“從來就沒對過?!?/br>
    孟大慶搶了戴夫的鑰匙,把幾個牢房的門都打開了,而在胡靖、張煥文的解說、宣傳下,幾乎是所有的“犯人”都開始恐慌,大家都在叫囂著要讓羅驛出來說個清楚。

    如果這里真的是監(jiān)獄,那此時的狀況已接近暴動。

    然而,獄警們不知消失在何處,遲遲未至。

    孟大慶和另外一個看造型就很不好惹的漢子反剪著戴夫的胳臂,推搡著他往餐廳走,其他人跟在后面,或是義憤填膺,或是忐忑猶疑,卻也形成浩大聲勢。

    餐廳空間開闊,長桌、椅子都還在原來的位置,排列整齊。眾人進入餐廳后忽然被一種奇妙的氣氛所籠罩,不安的更加不安,憤怒的開始膽怯,聲勢弱了下去。

    “羅教授!出來!”張煥文叫嚷著,“我知道你看得到我們!這里也有監(jiān)視器。你出來我們談談!”

    不少人都抬起頭來尋找監(jiān)視器的位置,并對著監(jiān)視器大叫、做手勢,想喚起看監(jiān)控的人的注意。

    孟大慶推了戴夫一把:“你們的人都跑哪兒去了?把他們叫出來!”

    戴夫冷笑了一聲,面露不屑。

    不知道戴夫的眼神是怎么刺激到了孟大慶,孟大慶突然揮拳就打,邊打邊反復叫罵:“叫他們出來!狗。日的!”

    周圍的人被孟大慶的舉動嚇了一跳,有的人試圖阻攔,“別打別打!怎么能打人呢?”還有的卻在挑火:“揍死這孫子!看他們還當不當縮頭烏龜!”有的人在喊:“不能打!憑什么打人?獄警也是無辜的!”有的人在罵:“是他們先不拿我們當人!罰老子做俯臥撐,撐他奶奶個腿兒!”

    也不知道是誰要攔著誰,又是誰和誰意見沖突,是誰踩了誰的腳,又是誰先推了誰一把……忽然之間眾人就沒頭沒腦地打了起來,一時間拳頭與拖鞋齊飛,“干你娘”和“日你先人板板”共饗……

    墨北貼墻站著,冷眼旁觀。

    梁拂曉就站在他旁邊,皺著眉頭說:“再這么亂下去可就糟了?!?/br>
    墨北繼續(xù)旁觀。

    梁拂曉說:“你不是想讓羅驛出來說個明白嗎?可這樣下去,大家打得亂七八糟的,真要是羅驛有什么陰謀,那不正好中了他的計嗎?我們還是想個辦法阻止吧。”

    墨北倦倦地一抬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梁拂曉一眼,說:“好啊,你去叫他們停下來。”

    梁拂曉苦笑,這些“囚犯”大概是在這里壓抑得久了,一肚子火氣正沒處發(fā)泄,縱使有人還保留理智,也已經(jīng)在這混亂中被裹挾,罷不了手了。誰要是在這時候喊一嗓子“住手”,別說有幾個人能聽,不被人按住打殘就算是幸運了。

    墨北低低地咳嗽了幾聲,慢悠悠地說:“他們不可能一直打下去,打不動了就會停手的。等他們不打了,羅驛也就該出來了?!?/br>
    胡靖被人揪著頭發(fā)一路哎哎哎地從他們面前拖過去,墨北和梁拂曉兩個人毫無室友之誼地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倒是伍家全這個真精神病人揮舞著不知被誰扯了一半的信紙?zhí)_跟在后面,大叫著:“放開他!我向毛。主。席保證他不是反。革。命。份子!”

    張堯被個比猴還瘦的漢子打得鼻血長流,張煥文在后頭抱著那瘦猴的腰想往后拖——這一看就是個沒打過架的主兒。瘦猴腰胯一沉就像生了根,一手抓著張堯的脖子,一手握拳繼續(xù)捶他的鼻子,對于只會抱著他用勁的張煥文連理都不理。

    墨北好像看出了興致,東撒么一眼,西撒么一眼,嘴角微微噙著一絲笑意,看得梁拂曉滿腹疑竇。

    “已經(jīng)見血了,你真不管?”梁拂曉問。

    “你是警察,你都不管,讓我管?”墨北似乎很詫異,聲音有點大。

    “你是警察?”張堯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瘦猴剛把張煥文掄了出去,就聽到了墨北的這句話。瘦猴這一聲吼吸引了附近幾個人的注意力。

    墨北說:“他是警察,不過,是香港警察。咦?梁警官,你們能管著大陸的案子嗎?”

    梁拂曉眼神幽深地看了墨北一眼,隨即就被瘦猴幾個人給圍住了。

    “警察怎么會在這兒?”

    “老子最他媽討厭警察!”

    “是警察怎么不管他們打人???”

    “你警察那你說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墨北退開幾步,聽著那邊亂哄哄的追問聲,卻聽不到梁拂曉的聲音,接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幾個人就和梁拂曉打了起來。

    突然不知道哪個角落里傳出一聲慘叫:“殺人了!殺人了!!”

    嘈雜的餐廳里剎時安靜下來,只見胡靖頂著半拉被拽禿的亂發(fā),臉上都是血,他喉嚨里發(fā)出咯的一聲,暈了過去。

    伍家全手里舉著把椅子腿,一臉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椅子腿的斷裂處沾著血,像是剛從地上那個人的肚子里拔。出來。

    縱然是不少人都打紅了眼,可是打死了人可就不一樣了,轟的一聲,伍家伍和暈倒的胡靖、地上生死不知的那個人周圍讓出了一片空地。

    “讓我看看!”梁拂曉跑過去,先把伍家全手里的兇器搶下來,喝令他:“不許動!”伍家全老老實實地立正站好。梁拂曉一邊防備著伍家全,一邊蹲下去檢查了一下,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個人的確是死了。

    “死人了!羅驛你他媽的還不出來嗎?”張煥文沖著墻角的一個監(jiān)控器聲嘶力竭地大叫,憤怒地抄起一把椅子砸了過去。

    那個監(jiān)控器被破壞像是又點燃了導火索,剛剛暫停的混亂又掀起高潮……

    梁拂曉望著這些人,臉上的神情復雜得難以言喻,他的目光越過人群尋找著墨北,卻發(fā)現(xiàn)這短短一會兒功夫,墨北竟然不見了。

    ☆、第154章 n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