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聚會

    在熟悉的“剁剁剁”中醒來，包子手忙腳亂起床，又起晚了！

    黎英同志已經(jīng)剁好了豬rou末，切好豬肝片、火腿腸片，老蔣已經(jīng)將各種醬料調(diào)制好，包子訕訕把插電板和電線放到了一樓，跟在爸媽身后把東西端到一樓夜宵店，又繞到樓后把插電板和電線拖到了店門口。

    “媽咪啊，為什么不索性開一間早餐店呢？每天這樣搬來搬去好煩的！”

    “店面、房租、稅收、各種檢查，你以為好簡單乜？”黎英忍不住又在女兒背上掐一把。

    “啊？我們在偷稅？”包子驚恐得跳了起來，驚惶四望，生怕警察就來把她們家全抓走。

    “我們納稅了，是定額稅！你這豬腦子里到底學(xué)了什么啊？總裁就愛上你這樣不學(xué)無術(shù)的胖子？”

    “嗯，媽咪~你又打擊人家！人家不懂就問，很好學(xué)的好不好？”

    “滾滾滾，就會發(fā)嗲，其他什么本事都沒有！”

    “不是啊，昨天你還說我有很會吃的本事耶！”

    “老蔣，來把你女兒滾開，礙手礙腳！”

    老蔣笑呵呵不啃聲，包子忽然想起了昨晚那個醉漢：“老爸，那個酒鬼還在睡嗎？”

    老蔣手腳不停，把腸粉機插上電，注上水燒熱：“嗯，酒醉傷身體，是要好好睡一睡?！?/br>
    “真討厭！哦，對了——老爸，我們大學(xué)同學(xué)明天聚會，給我點錢唄！還有，我明天去袋熊家住哦。”

    “什么時候過去?。拷裉煜挛缇瓦^去嗎？”老蔣邊掏錢邊問，“要不要爸爸送你去輕軌站？”

    “嗯，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去輕軌站。明天才去吧，meimei不是今晚回來嗎？一個星期沒見到她了，我明天賣了腸粉才出發(fā)吧?！?/br>
    “800夠嗎？”老蔣把錢包里所有的大鈔都拿了出來。

    “夠了夠了夠了，嘿嘿，謝謝老爸！mua！”

    “慈父多敗兒，你看你把女兒寵成什么樣子？哦，反正老爹有錢給，難怪去考個公辦編制都考不上！”

    “嘿，媽咪，你嫉妒了吧？這就是發(fā)嗲的好處啊，誰讓你老是發(fā)火罵人又不溫柔啦，嘿嘿嘿嘿……”

    蔣善拿著錢樂淘淘上樓了，得趕緊去步行街買一套好裝備，洗干凈明天正好穿著去見袋熊！讓袋熊看見美*美的自己！嘿嘿嘿，成小富婆了！

    她一會兒把錢散開成扇形，一會兒又“啪“地砌成一沓，一會兒又排成一個圓圈，玩得不亦樂乎喜滋滋進了門，透過錢縫，看到了站在沙發(fā)前的男人，“唰”地把錢收成一疊，滿滿的笑意也消失了。

    “這是你家？”男子的聲音少有的虛弱，沒有了平時的頤指氣使和高高在上。下巴一片密密麻麻的胡子茬，落魄而憔悴。

    “廢話，不我家還你家啊。”包子向來信奉敵強我弱、敵弱我強的戰(zhàn)術(shù)。

    “昨晚……”

    “昨晚某個人像癩皮狗一樣躺地上，我爸看見了就把他弄回家唄！”

    “衣服……”

    “我爸爸幫你換的！”

    “哦，謝謝！”

    “不謝，你跟我爸謝去吧，我也沒幫你什么。”

    “好?！?/br>
    眼看他要出門，蔣善連忙叫住了他：“吶，這是你的東西！鑰匙錢包啥的都在里面！”

    男人又道了一聲謝，腰板挺直出門。

    “誒，等等……哎……”

    男人停下，看著包子，包子嘴巴動來動去，急得一跺腳：“唉…你以后別這樣喝酒了，很傷身的?！眴鑶鑶鑶?，還是沒說出快還錢……

    池澈深深注視了包子一會兒，右邊嘴角一翹，很認真地回答：“好的，桑丘潘沙。”

    ——這就是蔣善被池澈各種毒舌攻擊的悲催開始，不過那時，包子還沒意識到這點，她很天真地糾正：“我叫蔣善，不是日本人的四個字！”

    池澈終于哈哈大笑起來，郁結(jié)了幾個月的悶氣似乎都從笑聲中發(fā)散了。

    蔣善看著池澈展露的俊朗笑顏，心里暗暗艷羨又是嘆息：“艾瑪，這男人可真帥！要是人品好一點不賴賬，簡直就是男神啊！”

    正發(fā)著呆，手機響了，是黎英打電話來：“你怎么上去半天不下來？快點來接手，我要去早市買菜！你爸也要去趕場！”

    包子精神抖擻賣完腸粉后，興沖沖跑去了步行街。

    步行街離她住的新桂村很近，走路就是二十分鐘。包子一邊走一邊盤算著，到底買什么樣子的衣服，到底怎么搭配。

    一進步行街，眼睛都轉(zhuǎn)不過來了——剛好是秋裝換季、冬裝上新的時節(jié)，各種款式、長長短短、花花綠綠的衣服，包子像老鼠進了米缸，樂不思蜀從上午逛到了下午，終于搭配了好了一套。這才心滿意足跑回來了家，緊著用洗衣機把連衣裙洗干凈、甩干水，又小心翼翼用熨衣機把外套和裙子都熨直，連一條折縫都沒有——明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時尚而可愛！

    晚上七點多，meimei蔣良回家了，她今年讀高二，周日到周四的晚上都在學(xué)校住宿。

    蔣良漂亮得有些凌厲，在一家包子中顯得崢嶸不屈，格外潑辣。蔣善最佩服、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這個meimei，口齒伶俐、聰明精明，腦瓜子轉(zhuǎn)得媲美光速，可謂包子一家的保護神，簡直無敵了！

    包子已經(jīng)做好了噴香的飯菜，眼巴巴看著蔣良嚼吧嚼吧吃得可歡快。最糟心的是，蔣良之良心大大的壞，邊吃還邊冒壞水：“你是應(yīng)該不吃，我看你這個星期好像又發(fā)福了，跟我們的語文老師越來越像了！”

    包子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蔣良的語文老師正在懷孕哪！

    “良良，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你的家姐呢？好桑心哦……”

    “您就別做西子捧心這個動作了，直接就是東施效顰——哦，不，是肥施效顰！”

    包子堅強地忍著沒吃晚飯，心酸地看著沒良心的meimei把飯菜一掃而光。

    熬到快晚上九點，肚子響得像打鼓，空洞的胃像巨大的黑洞發(fā)散出連光都不可逃脫的引力，好餓好餓好餓啊！肚子餓，好難受，包子按著肚子，艱難地蹭到了廚房——天啦，盆子里居然還剩了一層辣椒油！

    開火、燒水、從滿滿一筒掛面里抽了一小把面條扔鍋里。

    撈起面條，澆了一勺自制辣椒油在面條上，雪白的面條，紅艷的辣椒油?？曜訆A面的時候，香味撲鼻而來，包子的手都在顫抖——好吃得要流眼淚??！

    “嗚嗚嗚，太好呲了……要不再下一點點面條？”舔著筷子頭的包子自言自語……

    ……

    包子看著空空的掛面紙筒，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再看著被拌得像被舔過似的辣椒盆，打了個飽嗝：“不是我軍太無能，實在是敵軍太誘人??！”

    ***

    第二天早上，有美麗的meimei幫忙，很輕松就把所有的米漿變成了腸粉，再變成了臭烘烘的紙幣。

    蔣善迅速沖了個戰(zhàn)斗澡，拿起一本《時尚》，興沖沖跑到了街邊的理發(fā)店，請店里手藝最好的威水哥幫忙吹了雜志照片上的那種卷發(fā)。

    然后回家好好搗騰了一番，信心滿滿坐公交車到輕軌站。

    輕軌直接進廣州南站，然后轉(zhuǎn)地鐵到了天河城。

    一路還算順利，包子到達天河城購書中心的時候才下午三點多，比跟袋熊約好的時間還早了十多分鐘。她剛想打電話，就發(fā)現(xiàn)袋熊從地下通道走了出來。

    “袋熊！”

    “包子！”

    兩個人好像多年未見的親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嘿嘿，袋熊，看看我今天這裝扮怎么樣？”

    “嗯，不要堵在門口，我們到——你吃中午飯了嗎？”

    “嘿嘿，還沒有。我想減肥！”

    “不行，必須現(xiàn)在吃點，現(xiàn)在不吃一會兒肚子餓了，你會變得好可怕！”

    她們倆到了負一層的肯德基，點了一包薯條和一個漢堡，兩杯飲料。

    “來，現(xiàn)在可以讓我好好欣賞了！”袋熊從包里摸出了一副金色無框眼鏡，好好打量著包子。

    眼前的蔣善，披散的卷發(fā)俏皮地服帖起伏的胸部，桃紅色小a字連衣裙，她皮膚白，這種桃紅更映襯得肌膚雪白，氣色極好。外面披著半敞的黑色羊絨薄長大衣，黑色顯瘦分割了視線，流線型的款型巧妙掩飾了包子的肥肚肥臀。蔣善四肢相對她的身體而言特別細瘦，黑色緊身打底褲，黑色的高筒皮靴，延長了視覺，讓人覺得還挺高的。拎在手里的miumiu包，雖然是好久以前別人送給她的，但顏色粉紅，和裙子很搭。

    “95分！“

    “啊，怎么才95分??？我可是對著好多本時尚雜志挑選了好久，又到步行街跑了一天才搭配好的！”

    “還說，扣掉的5分是因為你長肥的rou！畢業(yè)的時候你怎么答應(yīng)我的？十月份見面的時候你怎么說的？包子，太肥了對身體不好的，你可不能這么胖下去了！”

    “唉~~ ，袋熊，我也想控制的，可現(xiàn)在真的好難控制了！真后悔以前沒有聽你的！”

    原來還沒那么胖的時候，包子一點也不覺得肥胖可怕，還以為只要自己正式減肥肯定能減下去，沒有瘦的原因只是自己沒有真正去減肥而已！誰知到了現(xiàn)在，真正想減肥了，才發(fā)覺原來胃口已經(jīng)吃得那么大，減肥已經(jīng)變得那么難！ ( ⊙ o ⊙)

    “包子，別哭啊，哭了妝就化了！”

    “對哦，不能哭，今天我還化了透明妝，袋熊，你再看看，化得好吧？”

    “嗯嗯，好羨慕你的皮膚啊，真是吹彈可破，一點點腮紅散粉就這么好的效果！好啦，加上你的妝容，100分！”

    “哈哈哈，我來看看你！哇，120分！”

    袋熊是那種大氣、端莊、溫潤的美。工作后，她從原來的淑女風(fēng)格，轉(zhuǎn)變?yōu)閛l獨立、自信、優(yōu)雅的風(fēng)格。明溪也是偏圓的鵝蛋臉，可她個子高、身材勻婷、氣質(zhì)出眾，她的圓臉像中秋碧空的玉盤，溫柔而皎潔。而蔣善的圓臉，唉，就是饅頭的圓，雖然現(xiàn)在圓潤可愛、軟軟萌萌，但不加節(jié)制很容易流俗變成大媽似的圓臉。

    兩個人快兩個月沒見面，唧唧咕咕說了好多話，又相偕去逛了天河城百貨?？纯磿r間差不多了，兩人補了妝，走到停車場——袋熊自己開車過來的。

    到錢柜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不少，請客的梁浩然和錢秀秀夫唱婦隨正在接待著同學(xué)。

    錢秀秀一看到蔣善，臉色就一變，隨即捅了捅浩然：“包子和戴明溪來了，你看她還帶著那個miumiu包呢！”又是意味深長的一笑。

    浩然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但還是很熱情地起身迎上去。

    包子沒有覺察什么，打完招呼后，很high地跟其他人招呼，叫嚷著一會兒要霸麥唱個痛快。她一向是班上的開心果，頓時氣氛就熱烈了，原本有段日子沒見的生疏也消融化盡，大家嘻嘻哈哈談笑起來。

    袋熊倒是看出了不對，不過她也裝不知道，緊跟著坐到了包子身邊。

    看到包子這么受歡迎，秀秀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她坐到包子旁邊，緩慢拿起自己新買的lv包包，放到了膝蓋上。

    包子不負所望，果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新包，滿臉羨慕，大聲喊道：“哇，秀秀，這個是lv最新款耶，好漂亮！”

    “哎呀，都是浩然，我都說了不用買，他非要買給我啦~”

    秀秀的嗲和包子嗲完全不同，一個是人工色素硬生生調(diào)制出的，一個是呆慢軟萌甜心造就的。不比不知道，在一起的時候，秀秀的嗲顯得格外虛假，讓人覺得得牙酸腿軟、寒毛直立。

    “哇，你們家浩然好厲害！”星星眼的包子又崇拜地看著梁浩然。

    梁浩然又是不自在、又是微妙中有點自得，其他知道內(nèi)情的女同學(xué)，簡直想扇醒包子——你羨慕啥啊你羨慕！這一切，你本來都可以擁有的好不好？

    奈何包子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洞察力和自知力，還在愛不釋手摸著秀秀的新包。

    包子，哦不，那時蔣善還不叫包子呢——咳，只怪師大食堂的伙食太好！

    蔣善剛上大學(xué)的時候也曾是清秀佳人一枚——經(jīng)歷了慘無人道的高三和恐怖至極的高考，她的體重在48公斤上下徘徊，肌膚如冬雪明亮豐軟，睫毛濃密得朦朦朧朧，杏仁眼亮晶晶帶著對大學(xué)生活的無限憧憬，鼻子小巧鼻頭微翹，菱形小嘴好似剛吃完櫻桃紅嘟嘟。再加上軟軟糯糯的性格，說話自帶甜度，性格又特別好，跟誰都合得來。

    所以，同屆商學(xué)系的梁浩然這顆少男心淪陷起來也格外快——大約是第一次這么動心，他的追求特別溫柔、特別多情、特別……多話……從早到晚，追著蔣善講自己的事情就算了，還特別關(guān)心蔣善的日常生活——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當時還有好幾個不同年級、不同系別的男生蠢蠢欲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