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而宋妃妃,表現地格外平靜。 她靠在書柜上,側著臉,似乎正在思考,時不時抬手,瞄一眼手腕上的百達翡麗。 唯獨姜雅的內心最焦急。 季光則淘汰的消息已給她沉重一擊,時不待我,她深感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了,坐在木椅上,卻依舊不安定,不停地用腳輕敲地板。 她的腦子飛速運轉,不間斷地思考著該怎么聯系到那位“與受害人相識的兇手”,卻百思不得其解。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時,地下書房的大門咔嗒一聲打開。 室外的光刷地一下漏了進來,正好打在她的臉頰上,她條件反射地側了側頭,瞇了瞇眼睛。 是替他們送午餐盒飯的黑衣男子。 不知不覺,竟然已到中午,將近12點了。 黑衣男子從旋轉樓梯上下來,將袋裝盒飯拎到那張長桌上,小a嗅到那飯菜香,欣喜地抬頭,甚至還開心地和黑衣男子打了個招呼。 黑衣男子點點頭,說了一句“請用餐”就轉身離開,留下一個冷艷的背影。 眾人圍了過來,解開袋子,將里頭的盒飯一份一份分好。 姜雅坐著紋絲不動,緊皺著眉,仿佛老僧入定。 “姜雅姐,你怎么不過來吃?”小a夾了一口青椒,邊嚼邊說,“案子的事,吃完飯再想吧。” 聞言,姜雅的眉頭驀地舒展開,她起身,快步走到小a旁邊。 小a急忙掏出袋子里的筷子遞向她,卻不料姜雅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推開她的手。 她的目標不是盒飯,而是那臺電話機。 姜雅拾起電話聽筒,按了幾下按鍵,就靜靜地等待著,片刻后,又急匆匆從方格紙堆里抽出一張紙,撿起桌面上的鋼筆,刷刷刷地寫了一行數字。 將這些事做完,她二話不說就沖向旋轉樓梯。 小a愣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姜雅姐,你這么急是要去哪兒?” 姜雅的腳步未停頓,她邊走邊說:“受害人與兇手一定認識,這個切入口完全沒錯。只是,我們尋錯了方向?!?/br> 小a不明白,疑惑地歪了歪頭。 宋妃妃停住動筷子的手,也抬頭朝姜雅望去。 只聽姜雅興沖沖地補充說道:“認識,是指什么程度的認識呢?” 她笑了笑,又道:“一般的認識?記在電話薄上的認識?像為我們送餐的黑衣人那樣的認識?” “你們看,我們與黑衣男并不熟識,我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更別提留下電話號碼了,但他卻能在這里自由出入!” “當然,與此不同,受害人和兇手一定是熟識的,熟識到,兇手可以在未留電話號碼的情況下自由出入!” “換句話說,他們的關系好到——受害人根本不需要在電話薄上記下兇手的電話號碼,因為,他能將兇手的電話號碼倒背如流!” 說到這里,姜雅重重地舒出一口氣,像是解放了千斤重擔,稍稍停頓,她又道:“但是他們還是有電話聯系,并且應該不會太少?!?/br> “所以,只要我們去營業(yè)廳拉出本機的電話單,就可篩選出通話次數最多的那個號碼?!?/br> “雖然我不能百分百確定這是正確的方向,但是,值得一試,對嗎?”說話間,姜雅已走到地下書房的大門前,她敲響大門,笑著道,“嘿,你好,我申請外出!” ☆、第49章 7 黑衣男子送進地下書房的晚餐是青椒牛柳和香菇豆腐,正好都是宋妃妃愛吃的菜,不過,她目前沒什么心思享受美食。 因為,姜雅捧著新拿到的線索回來了。 三個小時前,眾人在地下書房靜坐等待。 按照游戲規(guī)則,姜雅應該在一小時內回來,可是從她出門至今,已過去近四個小時,那扇連接戶外的大門仍舊毫無動靜。 讓人不得不懷疑,季光則淘汰的悲劇是不是將再次上演。 宋妃妃緊盯著那扇門,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毫無形象地右腿狂抖——這是她緊張不安的表現。 小a的眼睛被那上下起伏的大長腿晃得都疼了,只好干咳一聲,道:“妃妃姐,別急,姜雅姐一定會回來的?!?/br> 聞言,宋妃妃狂抖的右腿停頓了片刻,她微微側頭,朝小a皮笑rou不笑地嗯了一聲,又抖起了右腿。 這一刻,她的神經太緊繃了,根本沒辦法靜靜坐著一動不動,因為姜雅外出的時間太長了,長到連她都察覺出一絲不妙來。 直到聽到“卡擦”一聲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宋妃妃眼前的黑被戶外明亮的光敲碎打散,她眨了眨眼睛,劇烈抖動的右腿驀地一抽,她嘶了一聲,前胸貼到大腿上去。 抽筋了。 她胡亂地按了按自己的小腿肚,抽筋的程度卻絲毫沒有減緩,而姜雅清亮的聲音已自高而低落下:“我得到一份提示!” 身邊的人沖了上去,喜悅地去查看那份宛如神音的“提示”。 宋妃妃皺著眉,低著頭,望著自己的右腳,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眼前的明亮忽地又被黑暗遮蔽,宋妃妃抬眉望去,只見金銳臨單膝跪下,伸手握住了她的右腿肚。 他先是側著頭觀察了一下,又用手輕輕捏了捏,確認無大礙后,才抬頭對她笑:“得到提示也不用激動到抽筋吧?” 宋妃妃嘴角一抽:“我像是激動的樣子嗎?” “嗯……腿抖得挺厲害,看起來挺興奮的。” “……你興奮的時候抖腿???”她明明是緊張不安好吧。 “你知道那個測試牛蛙坐骨神經電位的實驗嗎?”他笑了笑,用手掌心輕輕捋過宋妃妃的小腿肚,“第一先抽皮,第二再通電,第三……” 他手下用力,使得宋妃妃嗷嗷叫了一聲,才繼續(xù)說道:“就能看見牛蛙抖腿了?!?/br> 宋妃妃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是牛蛙?” “我可沒這么說?!彼酒鹕恚鋹偟匾恍?,“我只是在幫你治療腿抽筋而已?!?/br> 宋妃妃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腿,發(fā)現的確不抽得疼了。 她瞄了金銳臨一眼:“還挺專業(yè)的嘛?!?/br> “必須的,二次服務了嘛?!?/br> 在金銳臨意有所指的眼神里,宋妃妃想起了無人島那一次腿抽筋,也是這家伙三下五除二給治好的。 宋妃妃故作姿態(tài)地清了清喉嚨,斜著眼盯著金銳臨,盯得他噗嗤笑出聲,指著樓梯的方向:“不上去看看讓你如此‘興奮’的提示?” 不等宋妃妃他們走上前去,姜雅他們便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那份提示是一張白色硬皮紙。 姜雅將那張硬皮紙放在桌面上,低低地嘆氣:“我實在是搞不懂,節(jié)目組的這個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br> 宋妃妃將腦袋湊過去,只見那張白色的硬皮紙上用黑色簽字筆畫了一個圓圈,圓周上又有六個等距小圓,大圓的圓心位置是一個十字架。 仔細觀察,那個十字架并不是由兩條線段組合而成,而是一條短線段,一條頂部略彎曲的長線段。 這樣看來,圓心上畫著的倒不像是一個十字架,而是一把匕首。 這幅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圖困擾了眾人近三個小時。 直到現在,他們對這幅圖畫想要傳遞的意思還不甚明了。 黑衣男子送來香噴噴的晚餐,圖畫的破解只好暫時先告一段落。 姜雅以風卷殘云之勢迅速吃光了自己的那份盒飯,然后繼續(xù)盯著那張硬皮紙研究。 見她觀察得認真,宋妃妃也想放下筷子,探過去仔細看看。 金銳臨立馬嘖了一聲,敲了敲她的飯盒邊緣,喚回她的注意力:“先吃飯?!?/br> 宋妃妃皺著眉說謊:“我不愛吃這個?!?/br> 說著,她又打算放筷子。 金銳臨輕嘆一口氣,一副很遺憾的樣子,語氣里也充滿可惜:“浪費不好,既然如此,我就把你碗里的牛rou挑出來吃掉吧?!?/br> 話音剛落,他就用筷子去夾她碗里的牛rou。 說時遲那時快,宋妃妃秀眉一蹙,小臉一繃,立刻用筷子攔下筷子。 其實他只是開個玩笑,不是真的要夾她碗里的牛rou吃,所以拿筷子的手根本沒用力,被宋妃妃這么用力一戳,立馬被硬生生攔下了。 于是,他們的筷子就在距離牛rou五公分的半空中扭成一團。 你夾住我,我夾住你,難舍難分。 “別想搶我rou吃!”宋妃妃瞪圓了眼,兇巴巴地吼。 金銳臨望著那糾纏在一起的兩雙筷子,笑得眉尾都要飛到天上去似的:“不搶,不搶。把我的rou也給你吃,好不好?” 他將筷子抽出來,搖身一變,成為一名光榮的牛rou搬運工。 不料他還未將自己的牛rou搬運到宋妃妃的牛rou堆里,就聽到宋妃妃嫌棄地說:“不好,有你的口水!” 他夾rou的手微微一抖,一塊肥碩的牛rou就撲通躺在了桌上。 抬眉一看,就見宋妃妃一雙手虛虛地蓋在自己的盒飯上,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碗里的牛rou看,明顯是別有意圖的模樣。 他的心情大好,調侃她道:“我的口水?唔,剛才你攔我筷子時,都沾到你筷子上了。” “所以你放心,”他夾起第二塊牛rou,放在她的碗里,“這牛rou很干凈。” 宋妃妃默了一秒,順著他給的臺階麻溜兒地下了:“那行吧,我?guī)湍惆雅ou都吃了吧?!?/br> 愉快的牛rou大餐后,宋妃妃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接過金銳臨遞來的餐巾紙擦了擦嘴,余光就瞄到姜雅仍低頭在思索那圖畫的含義,松懈的心一下子又揪緊了。 她探身過去,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姜雅:“你看出什么東西沒?” 忽然被人打斷思路,姜雅打了個激靈,眉頭皺了皺,望著宋妃妃:“你別一驚一乍的,保持安靜?!?/br> 宋妃妃抿了抿嘴,垂目看姜雅:“那就是沒看出什么來嘍?” 姜雅瞥了她一眼,沒搭話,又自顧自地盯著硬皮紙看。 宋妃妃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真的只是一會兒。 那一會兒過后,宋妃妃不甘寂寞地湊過去:“我也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