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雁初打量了一會自己腳下的陣法之后,又是轉過眸子去看其他陣法,發(fā)現(xiàn)這些陣法的確在那本陣法心得里面有詳細的記載。 看來,在那名白衣老者的陣法心得當中,也有記載著千蕭他們口中所言的《玄霆陣法》,只是,這《玄霆陣法》白衣老者是如何記載到自己的陣法心得之中,現(xiàn)如今也無法考證了。 玄賢仙人注意到了雁初這等舉止,忽的對著雁初道,“你似乎對這些陣法很有興趣?” “研究過些許,算不得精通?!毖愠醯暬卮?,余光輕瞥玄賢仙人,眼神里并沒有半點懼怕。 若是其他結丹修士,見到了元嬰修士就已然嚇得半死,哪里有像是雁初這般氣定神閑的,好似并不將玄賢仙人放在眼里。 玄賢仙人一怔,對于雁初的態(tài)度并未惱怒,反而笑了,“你倒是有趣得緊?!毖愠鯊囊婚_始就沒怎么開口說過話,要不是聽到他的回答,幾乎要以為他是個啞巴。 “海上綠洲赫赫有名的那些陣法師道這些陣圖并不完全,卻沒有一人能夠?qū)⑵湫迯?,不過你們既然能從上邊破陣進來,理應也有些許本事,你想試試?”玄賢仙人眼神有些許輕蔑,并不將雁初放在眼里。 當然,玄賢仙人并沒有讓那些陣法師進入到這里來,只是將此處的陣圖一一的畫下,讓那些陣法師看罷了。 只可惜他手中只有《玄霆陣法》的殘頁,也不能將這些陣圖對應上,自然也談不上修復了。 雁初哪里理會他,只是側過臉對著顧白錦道,“顧師弟,你先到一旁?!鳖櫚族\心里知曉《玄霆陣法》就在師兄手中,當然也就知道他定然有辦法。 因為自己站在陣法之中,明白雁初用意,顧白錦便是退到了陣圖之外。 雁初這時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些許東西,均是畫陣布陣所用。既然要修復陣圖,那就需要青墨石,朱霜紅,韻草等十余種事物,更何況,這陣法不同于其他陣法,指不定還需要一些額外的東西。 既是研究陣法,雁初身上帶著這些事物是正常不過的了,他細細按著那本陣法心得之中所描繪的模樣,將這陣圖一點一點的修補起來。 修復陣法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若是錯了一步,陣法便是不能催動,再說了,還需要畫陣人以靈力作畫,決不能出現(xiàn)絲毫誤差。 玄賢仙人立在一旁,看著雁初徑自的修復不完全的陣圖,不禁微微蹙起眉來。他心里明白修復陣圖的繁瑣,便只是雙手負立,也未出聲打擾雁初。 大抵過了兩個多時辰,雁初也不過修復了陣圖的一角。只見他抬起頭來,語氣清冷,似乎用著一種命令的口吻對著玄賢仙人道,“缺了玉圣之熒,花雪木的汁液,凝鳥血……” 一口氣竟是說出了十余種東西,玄賢仙人也不含糊,立即用了傳音符吩咐他人準備雁初所要的東西。 在這個關頭,他也沒有其他心思去追究雁初口氣的問題。 更何況,陣法師大都有一些古怪的脾氣,玄賢仙人與不少陣法師打過交道,當然也不會將雁初這等的態(tài)度放在心上。 鳳凰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珍貴稀缺的物什,當然,除卻類似于九祭靈石之類的東西。想當年,有一名元嬰后期的修士,身上盡是奇珍異寶,其中就有九祭靈石。 傳聞當初不少元嬰修士聯(lián)手想要從此人身上搶奪九祭靈石,卻是無功而返,反而使得自己負傷,由此見得,此人到底有多少能耐。 當時玄賢仙人還未進入到元嬰期,只是聽聞這人藏有無數(shù)威力巨大的法寶,而其本命法寶是一支由金玉陽竹制成的簫。 只因此人太過強大,另其他的元嬰修士忌憚無比,才使得眾多元嬰修士聯(lián)合起來,將其除掉。 當然,此人再如何強大,也抵不住眾多元嬰修士的圍剿,不過最后卻是讓其的元神給逃脫了。那些元嬰修士雖然得到了不少法寶,可其中卻是少了九祭靈石與那支金玉陽竹的簫。 現(xiàn)在想想,如若沒有及時奪舍,那元神也早已消散了罷。 他亦是在想,那些九祭靈石到底被這人藏到了何處,怎么會不見蹤影? 玄賢仙人哪里想到,那些九祭靈石如今如數(shù)的落入了顧白錦的手中,就連那金玉陽竹制成的金簫,亦是在顧白錦的儲物袋里。 要是玄賢仙人知曉,只怕早就從顧白錦手中搶奪九祭靈石了,哪里還會留著顧白錦的性命?畢竟那可是能夠增加進入化神期的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 待雁初修補好陣法,已然過了八個時辰。他落下最后一筆之時,陣法頓時發(fā)出了淡淡的光芒,顯然是修復成功了。 這景象讓玄賢仙人不得不吃驚,他哪里想到雁初竟然真的能夠?qū)㈥噲D給修復成功!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毙t仙人掩不住自己欣喜的神色,“你既然能修復這個陣圖,那下一個……”他正興奮的準備讓雁初繼續(xù)修復另個陣圖,卻是被顧白錦打斷了話語。 “玄賢老祖,我?guī)熜稚眢w不適,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對老祖你也沒什么好處罷?”顧白錦可沒有忘記雁初一直都沒有時間恢復氣力,如今看這模樣,玄賢仙人暫時是不會對他們二人有什么舉動。 聽顧白錦這么一說,玄賢仙人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回事。的確,雁初若是有什么問題,對他也沒有好處,這事自然就暫且擱在一旁了。 “好,我也不逼迫你們二人,你們好好的待在這里,想想破陣之法,若是將此陣破了,你們自然也有好處。”玄賢仙人這話算是比之前都要客氣的了。 不過,相對的,玄賢仙人是不會讓他們二人從這里出去的。 顧白錦也不再多言,走到雁初的身邊扶著雁初到一旁坐下,“師兄,你先休息會?!毖愠跷⑽㈩h了頷首,氣息有些許的紊亂。 “你倒是十分關切你師兄?!毙t老祖見他們二人如此親密,也不知是有心無心,說了一句。兩名男子竟是能成為雙修伴侶,光是這事就已經(jīng)夠讓人吃驚的了。 再看他們二人關系如此親密,只怕男女的雙修伴侶也比不上他們二人這般。 就連玄賢老祖自己,也不能說自己能像顧白錦這般如此關切自己的雙修伴侶。畢竟,即便自己的伴侶如何美貌,他們也不過是為了能夠修煉而結為伴侶的,沒多少情義存在。 “老祖既然如此了解晚輩底細,不應連這事都不知曉罷?!鳖櫚族\笑得溫和,也聽不出半點忤逆玄賢老祖的味道,只是不知為何讓人聽著有些不舒服。 玄賢老祖心里當然明白顧白錦與雁初之間的關系,只聽他驀然道,“將這幾扇大門打開,對你們也沒有壞處?!?/br> 還未等顧白錦詢問,他又是道,“你想治好你師兄,藥引就在幻滅之境中?!?/br> “老祖話里的意思,還要我與師兄一同進入到幻滅之境么?!鳖櫚族\不禁瞇起了雙眸,雖說這幻滅之境中不少東西是他顧白錦想要的,但是如若被玄賢老祖牽制著,他就是癡心妄想了。 “你不會以為,你們二人所要做的事情,只是打開大門這么簡單罷?”玄賢老祖冷笑了一聲,幻滅之境里有多少陣法,只怕數(shù)都數(shù)不清,他又豈會這么輕易的就放過他們二人? 更何況,他現(xiàn)如今又知道雁初在陣法上的造詣,更加不可能會輕易的放過顧白錦他們了。 顧白錦早就明白,玄賢老祖目的定然不簡單。 不過,若藥引真的在幻滅之境中,他亦是要進去闖上一闖的,不然又如何將雁初治好? 玄賢老祖沉默半晌,才又是補了一句,“你們乖乖配合,那藥引我自然會幫你們弄到?!碑吘顾F(xiàn)在還需要顧白錦與雁初二人,逼迫他們并不是一個好的方法。 顧白錦這才笑了,朝玄賢老祖作了一揖,“那晚輩多謝老祖了?!泵嫔想m然順從了玄賢老祖,但他心里明白,到時玄賢老祖是否說話算話,還是個未知數(shù)。 “只是晚輩想要知道,到底是個如何的丹藥配方。若老祖不讓晚輩知曉,實在無法使晚輩信服。”他又是續(xù)道。與其倚靠這玄賢老祖,還不如倚靠自己。 他現(xiàn)在想要的就是這個丹藥配方。 玄賢老祖知曉若是不將配方給顧白錦,只怕顧白錦不會罷休,便是冷哼了一聲,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一枚玉簡,扔到了顧白錦的手中。 反正他也沒有誆騙顧白錦,就算給了顧白錦,顧白錦也沒有辦法自己弄到藥引,沒什么值得擔心的。 ☆、第110章 佰一拾 得了丹方,顧白錦看了,發(fā)現(xiàn)玄賢老祖還真的沒有誆騙他們二人,便是迅速的將丹方所需的材料都一一的記牢了。 玄賢老祖愿意讓他看已經(jīng)算是頗有些照顧了,若是想復制一份,只怕這玄賢老祖定是不情愿。 再說了,他們不過是一介結丹修士,又怎么能和元嬰修士談太多的條件?顧白錦知道,要先順著玄賢老祖,且他目前實在沒有什么可以擺脫玄賢老祖的法子。 好在修仙者一向都是過目不忘,顧白錦將其牢牢的記下也沒花去多少時間。他將神識從玉簡里退了出來,隨后又把玉簡還給了玄賢老祖。 本以為顧白錦會要求復制一份,卻沒料到他這么爽快的就將玉簡還了回來,玄賢老祖心里訝異,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也盡是用不上了。 “歇息好了就起來修復陣圖罷。”玄賢老祖淡聲說了一句,他也不敢太過催促雁初,雁初身子的確不適,如果過度使用靈力出了什么毛病,對他也沒任何好處。 “師兄歇息還不到半個時辰,老祖如此著急,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罷?”顧白錦回了一句,他知道,玄賢老祖如今還需他們修復陣法,暫時不敢作出什么事來,他語氣也就沒那么恭敬了。 雁初這狀況要恢復也需個兩三天的,區(qū)區(qū)半個時辰,又能恢復得了多少?顧白錦可沒打算讓玄賢老祖這樣隨意的使喚雁初。 雁初正閉眼打坐恢復,腦海里卻是傳來了顧白錦的聲音,【師兄,這些陣法你都能修復好么?】【倒也不盡然。不過,雖不能保證,但卻可以試試。】雁初答道。 【我并不是讓師兄將陣圖均是修復了,如今可確定那本陣法心得里確有記載《玄霆陣法》,若是太過張揚了,只怕會引起玄賢的懷疑。】顧白錦說道。 當初千蕭確定他們手中有《玄霆陣法》時,不就是變臉了么。誰能保證這玄賢老祖不是如此? 再說了,此物既然是進入幻滅之境的必需,定然會引來元嬰修士瘋搶,因此,不要讓他人知曉這《玄霆陣法》就在他們手中是很有必要的。 可嘆雁初太過實誠,對陣法又是一腔熱血的,哪里能有半點jian邪之心,不然在陣法上做個小動作,使得修復失敗自然是順手之事。 玄賢老祖雖然面上仍是一派淡然,可心里卻是焦急萬分,恨不得讓雁初快些將陣圖修復好,但又不能太過逼迫,頓時進退兩難,他也就一聲不吭。 就在此時,顧白錦驀然從雁初身旁站起來,對著他作了一揖,“老祖?!?/br> 玄賢老祖挑了挑眉尖,也不知這顧白錦又打算耍什么小把戲,只是負手而立瞥了顧白錦一眼。 “師兄道他修復陣法不過試試而已,能成功也是碰巧之事,此前聽聞老祖手中似乎有什么陣法殘頁,說是與這陣法有關。既如此,老祖何不將這殘頁拿出,讓我?guī)熜肿聊プ聊??”顧白錦語氣中肯,對玄賢老祖亦是恭敬有加。 “你要陣法殘頁?”玄賢老祖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顧慮。 “難道老祖想要將陣法修復,卻又不情愿將殘頁予以師兄一看么?這陣法向來高深莫測,更何況是此處的陣法。我?guī)熜珠L年將心思放在修煉上,對陣法也不過略知一二,若玄賢老祖決議如此的話,成功與否,倒是不好說了?!鳖櫚族\不禁冷笑了一聲。 玄賢老祖既然想打開幻滅之境的大門,那么,他就一定會將《玄霆陣法》的殘頁交出來。 一來,玄賢老祖若是相信雁初是參悟了殘頁上的奧妙,自然會更加不敢輕易的動雁初;二是,他們這樣就能避免讓玄賢老祖懷疑他們二人對這幻滅之境的陣法了若指掌。 當然,前提是玄賢老祖能夠相信。畢竟活了這么多年,一個個都是老狐貍,會不會這么輕易的相信還真是不太好說。 “你們此前不是道當初進入到此處的不是你們么,怎么又知曉我手中有《玄霆陣法》的殘頁?”玄賢老祖哼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不屑。 顧白錦卻是笑了,“玄賢老祖從一開始就咬定了就是我們二人,如今再不承認也沒有多大意義。” 頓了頓,他又是續(xù)道,“既然這幻滅之境的確有醫(yī)治我?guī)熜值乃幰?,對老祖與晚輩都有利,老祖何不配合一些,讓這破陣之途更加順利一些?” 玄賢老祖一想,他當初不便是想要這兩人乖乖的配合么,如今顧白錦主動的提出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再說了,那《玄霆陣法》的殘頁對于他而言,并未有多大用處。在陣法方面,玄賢老祖也十分明白自己并沒有絲毫的天賦。 勉強學了一些皮毛,卻發(fā)現(xiàn)還不如將這等時間用在修煉之上。 雁初如今已然結丹期,顧白錦說的倒也沒錯,大部分的時間定然放在修煉上了,又怎么會像是其他陣法師那樣,專心致志的去研習陣法? 不過……玄賢老祖思量了半晌,對于顧白錦這個人,可要多加防備著一些。就算是結丹修士,但他也發(fā)現(xiàn)了,此人氣息若有若無的,就算站在面前,不是刻意知曉他這人在此處的話,還真的很難察覺到這人。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修煉的是何種心法,竟是能在平時都斂息到這等地步。 “你們二人愿意乖乖配合,那自然是好的。本我想你們?nèi)羰遣怀姓J,就依你師兄雙靈根且其中之一是冰靈根的天賦,我倒是不介意以他作為血祭的引子?!毙t老祖話語里帶著嗜血的味道,緩緩說著。 顧白錦知道,他說的這番話可沒有半點是嚇唬他們的意思,畢竟血祭此事是真,玄賢老祖以雙靈根的結丹修士為引子也是真。 可想而知,這玄賢老祖起初想著的就是,若是弄錯了人,就將他們作為血祭的引子,這可謂是順勢的事情。 這玄賢老祖打的盡是如意算盤。 玄賢老祖見顧白錦不言語,暗自冷笑一聲,從自己儲物袋里將那些《玄霆陣法》的殘頁拿了出來。這些東西若不是為了打開這幾扇大門,他可不會這么寶貝的收起來。 如今如若雁初能夠修復陣法,他也用不上這些殘頁了。因此,他非常大大方方的將殘頁扔給了顧白錦。 這《玄霆陣法》的殘頁還真是寥寥幾張發(fā)黃的紙,上頭還有著勉強能看清的幾行字,還有幾張已然被燒得剩下一小部分了。 顯然這《玄霆陣法》曾遭受別人摧毀,不然也不會是如此面貌。但同時,顧白錦也確定了,玄賢老祖給他的這幾張殘頁,理應才是真正的《玄霆陣法》。 而師兄手中的那陣法心得,只怕是偷偷將《玄霆陣法》記載在里頭,故作是自己所有罷。 修仙者向來都是臉皮厚的很,也不在意這點小事,將他人之物據(jù)為己有也是正常之事。因此,顧白錦也不會罵那藏在千紅之境里的老妖怪卑鄙無恥。 看來那白衣老者和鳳凰宮大有關系,只是現(xiàn)在莫要說人了,就連元神都不在了,顧白錦亦是沒有探尋別人過去的愛好。況且自己與雁初的安危都顧不上來,又怎么有閑情去探尋鳳凰宮的過去? 顧白錦并沒有著急把這些殘頁交予雁初,反而是自己先打量起來了。雁初如今這狀態(tài),也不適于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