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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信邪, 那就讓邪來教她做人。 心中冷笑幾聲,何曼殊直接離開了西屋,她要去取王秀藏在王家的錢、票, 如果沒有錢、票, 一會去縣里,那可就只有干看的份了。 出大門的時候, 順手從門后拿了一頂草帽戴上。 帽子還透著稻草的清香,但留下了一抹陰涼,這是王建軍之前順手給何曼殊編織的, 現(xiàn)在正好用上, 大中午, 太陽那么大,雖說她天生麗質,可保養(yǎng)還是馬虎不得。 畢竟這是一個沒什么化妝品的年代。 此時村路上幾乎沒什么人, 主要是大家都趁著中午這點時間在休息,現(xiàn)在要是不休息,等下午三點出工的時候就老火了, 雖說這個季節(jié)地里的農活不算多,可總得有人去打理, 不然糧食要是產出少了,社員們還不得喝西北風。 牽扯到自身利益, 上工的事馬虎不得。 感受著火辣辣的驕陽,何曼殊在路過大隊部的時候特意進去了一趟。 她得跟留守大隊部的民兵交代一聲自己的去向。 一會她要進城,當然是搭送李知青他們去縣醫(yī)院治傷的拖拉機方便,再說了,真假千金還沒有各自歸位,此時不宜失去王秀的掩護, 所以一會她一定要陪王秀去縣醫(yī)院‘盡孝’,不然她怎么在王家村為人。 “姝丫頭你去王家干嘛?要不要我們派人陪你去?” 聽何曼殊說要去王家拿點東西,民兵非常的好奇了,姝丫頭不是剛從王家分出來嗎,怎么現(xiàn)在又要去王家,也不怕王老太撕了她。 想到王老太的潑辣,民兵們有點擔心何曼殊的安全。 如果連王老太一個村婦都收拾不了,何曼殊覺得自己也不用在這個年代混了,謝過關心自己的民兵,她才悠閑的往王家而去,此去她不僅僅只是為了拿回王秀藏起來的錢票,她也得把原主的書本帶回何家。 學業(yè),何曼殊不打算放棄。 不管在什么年代,讀書學知識永遠都是改變自身命運的最佳途徑。 輕輕的哼著現(xiàn)代歌曲,何曼殊往王家而去。 王家其實離何家老宅不算遠,不過在后面幾條巷子,這樣一繞行,也就需要一點時間,再次來到王家門前,王家跟周邊的安靜完全不同,反而是熱鬧無比。 王老太今天在大隊部不僅被當眾下了面子,還被何曼殊借大隊干部的手分了不少的糧,可算是捅了馬蜂窩,氣不順的她已經在院子里指桑罵槐的罵了半個多小時。 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直接鎮(zhèn)住了王家其他人。 就連王老頭都無奈的蹲在大樹底下抽起了旱煙。 別看在大隊部他威風了一把,回家可沒什么好日子過,王老太好強了一輩子,有的事可以忍,有的事那必須是忍不了的,畢竟她做什么事都是真真切切為了王家好,王家人也確實得到了實惠與利益。 結果,她被這群最信任的家人背叛,老太太差點沒氣瘋。 等大隊長他們一離開,可不就在家里耍起了威風。 這一耍,不僅王老頭得暫避鋒芒,就連下面的小輩也得在院子里低頭挨訓,這一訓,就把一個個訓得頭昏眼花。 主要是餓的。 早前午飯剛上桌就被富貴娘掀了,沒吃上飯,還上了一早上工,早就耗盡了王家人的體力,到現(xiàn)在,他們是多走一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娘,讓大嫂她們做點吃的吧,真不吃,一會上工誰抗得住,真要把身體拖垮,工分跟不上,秋收分糧還不是咱們自己吃虧?!笔紫软敳蛔〉氖峭醵?,為了自己的胃,他忍著老娘的臭口水開了口。 “吃吃吃,你們一個個就知道吃,都是餓死鬼投胎嘛!沒糧,那個短命的姝丫頭分了那么多糧,沒糧了,要吃的,你們自己找門道去,老娘管不了。” 想起被大隊長強行分走的糧,王老太硬是氣得肝都疼了。 “娘,姝丫頭分走的口糧原本就是她們娘倆的,小妹自己每月也織布,錢不是都給你了嗎,這...其實也不算是分走了咱家的糧,你看,是不是再勻點糧做一頓飯,讓大家墊吧墊吧肚子,下午好上工?!?/br> 看著吝嗇的老娘,王三舅終于忍不住頂著王老太那殺人的目光也討了吃的。 他可以一頓不吃,可他家大河不能不吃,大河是他這一房唯一的男丁,九歲的孩子此時已經餓得就差翻白眼了,再不吃飯難道要真的餓死孩子。 被老三一語道破實情,王老太更氣了。 “你meimei織布又如何,難道她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們都需要上工為家里做貢獻,難道她就不需要?既然是一家的努力,那糧怎么就不是咱家的?” “是是是,都是咱們家的糧,娘,你看,大河是真的頂不住了?!庇闷砬蟮哪抗饪粗趵咸跞藡屢残奶蹆鹤有奶鄣每斐槌榱?。 摸著大河的腦袋,眼淚那是吧嗒吧嗒的掉。 “哭哭哭,老娘還沒死,有什么哭的,你們剛剛不是都覺得我是吃彩霞人血的畜生,怎么現(xiàn)在又找我,有本事都靠自個去。” 對于王老頭在大隊部當眾罵自己是畜生的話,王老太特別的怨恨,看向王老頭的目光也特別的不友善。 “孩他娘,我當初要不是那么說,你以為書記他們能那么輕易地放過你,你看看你們這些老娘們都對姝丫頭算計了什么,真要追究起來,坐牢的可能性都有,要不是我先罵你,你以為能只是分點糧食出去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