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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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低頭道:“此信確實不是宋丞相親筆所寫,屬下之前也說過...但確是宋丞相的意思?!?/br> 嵇冰示意他無須再說,“讓我再想想?!?/br> “嵇將軍?!毙攀剐⌒囊硪淼钠骋曋纳裆?,“屬下明日便會回京,還望嵇將軍早些收拾,明日隨屬下一道回去。不然,只怕雍王和宋丞相也會責(zé)備屬下無能...旗皇子那邊也會...” “你先退下吧?!憋D(zhuǎn)過身,“明日的事,明日再說?!?/br> 信使默默退了出去,跟隨到荊州的隨從湊近道:“嵇將軍可有起疑,愿不愿意跟大人一道回潤城?” 信使陰沉道:“疑不疑心也是難說,看他明日的決定吧。” “臨行前雍王殿下交代過,若是嵇將軍不肯回去,便就地除之。可這里怎么說也是他的地方,我們雖然也帶了些力量,可就地除之談何容易?”隨從搖了搖頭,“還是隨我們回去才是最好。” “死士已經(jīng)潛入荊州,騙回潤城固然是上策,他若是起了疑心執(zhí)意不肯離開荊州...”信使眼中閃出駭人的殺意,“也只有在這里動手了!” 踏入荊州城,仲白露的步子越發(fā)慢了下來,沮喪著踢著腳下的石子,望著不遠處的將軍府,咬著唇垂下了頭。 戚禎環(huán)顧四周,眉眼里滿是疑惑,碰了碰仲白露道:“有些不大對勁吶。” “什么?”仲白露回過神,“哪里有不對勁?” 戚禎湊近她壓低聲音道:“你可別說我神神叨叨,荊州城里滿是殺意,你看街邊茶樓酒肆里的客人,那些個哪像是普通過客?” 仲白露循著戚禎的眼神看去,只見兩邊的店家都坐著些神色陰郁不定的客人,粗粗看看卻也瞧不出多少異樣來,“是你多心了吧。” “絕不會?!逼莸澘隙ǖ?,“我跟著家里走過不少鏢,這些個暗刀子絕不會估計錯,看樣子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只會是沖著你要見得那個人而來...我戚禎也真是倒霉,好事沒人想到我,壞事倒是人人喜歡拉著我趟渾水?!?/br> “你要是怕了,轉(zhuǎn)身就可以回去。”仲白露狠狠拋下句,大步往將軍府走去。 戚禎哪里會丟下她,一跺腳也緊跟了上前。 將軍府 “將軍,有人求見?!?/br> 嵇冰按下看了無數(shù)遍的信函,皺緊眉道:“今日,不見客?!?/br> “說是將軍的故人?!笔绦l(wèi)欲言又止,“姓仲...” “誰?。俊憋澛晢?。 “仲女俠?!笔绦l(wèi)急道,“無聲門的仲女俠?!?/br> “白露...”嵇冰支著案桌站起身,癡癡笑了幾聲又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白露...你來做什么!這個時候...你來找我做什么!” 侍衛(wèi)見他這幅不知所措的模樣,怯怯道:“將軍,仲女俠就在府外,見,還是不見?” 嵇冰下唇幾欲咬出血來,揉著案桌上的信函使盡力氣道:“不見。與她說,本將軍要事在身,不見客,讓她...走吧。” “嵇冰,你就這么不想見我!”屋門外,那熟悉的聲音縈繞進耳畔,眼前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孔,與數(shù)年前一樣俏麗動人,不是...那清澈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哀紗,朦朧的讓人望不見底。 “五年了。”仲白露凄然的走近嵇冰,“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五年,這一座城池,就讓你如此邁不開步子么?” 嵇冰嘴唇微顫,久久難以發(fā)聲,雙目死死盯著這個心底的女人,再難挪開。 屋門外,戚禎斜倚著長廊,凝視著池面自嘲的笑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能成人之美是好事,把這師妹送出去,自己也早些落個安生,是好事才對。” 侍衛(wèi)識趣的退了出去掩上屋門,見屋里只剩他倆,仲白露鼻子一酸涌出淚來,嵇冰想去抱住她,可還是強忍著沒有挪開步子,垂下頭生硬道:“仲女俠來找我,所為何事?” 這份生疏刺痛著兩個人的心,仲白露止住眼淚哽咽道:“事情緊急,我不想與你多說,你聽著就好。獨孤銘被周康所殺,孫將軍和宋丞相也已遭不測,旗皇子眼下暫時保住性命,余下的也是未知之?dāng)?shù)。你雖遠在荊州,可周康必定不會留你,何去何從你自己早作打算,切勿...被周康一并算計了去?;钪?..才最最重要?!?/br> 嵇冰沒有絲毫詫異,沉默片刻道:“與我估計的不錯,皇上真是被他所害...” “你已經(jīng)知道了?”仲白露抹著眼角又走近了幾步,“還是,已經(jīng)有人找上了你?” “信使已在荊州?!憋酀?,“召我回京,共議旗皇子登基之事?!?/br> “不能去!”仲白露攥住嵇冰的衣袖,忽覺有些失態(tài),又遲疑著緩緩松開,“召你回京就是要殺了你,你要想活著,絕不可以踏出荊州半步!” “你當(dāng)荊州,就真如我嵇冰的鐵桶一般么?”嵇冰注視著仲白露嫩如蔥段的酥手,他多想緊握著這雙手再也不放開。 仲白露想起街上戚禎所言,頓時明白過來,“那又如何!荊州遍布你的兵馬,千軍萬馬都不怕,還需要怕那些下三濫的招式?戚師兄就在外頭,就算只有我與他在,也沒人可以動的了你?!?/br> “仲女俠?!憋驍嗟溃澳闩c戚大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br> “你,就不愿意喚一聲我的名字...”仲白露癡癡望著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愛人,“你口中的一聲白露,我再也聽不見了么?” “時候不早了,將軍府也不便留女眷過夜,這時候出城,還來得及?!憋尺^身。 “嵇冰。”仲白露睫毛忽閃淚光盈動,“你不能回潤城,回去...必死!” “本將軍心中自有打算,無須仲女俠和無聲門費心。替我?guī)г捊o燕公子,他不再過問閑事是對的,好好做他的盟主,守著老父妻女做好該做的事?!憋鶕]了揮手,“送客?!?/br> 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躊躇著正要推開屋門,戚禎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拉出去老遠,恐嚇道:“豬腦子,這貴客要是真被你送走了,看你家將軍會不會饒了你!” “就當(dāng)...是為了我?!敝侔茁度吇^兩行清淚,“五年,人生有多少個五年...我最好的日子,都是自己一個人,那個心心念念的男人,卻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么?” “幾次,我都到了燕城外?!憋鶌^力壓制住不去看她,“你在城里,我在城外,但我知道,我沒有臉去見你。仲女俠,五年了,原先不敢認(rèn)下的過錯我也愿意認(rèn)下,你想聽,我今日就告訴你——慕容世子,是我設(shè)計所殺。雖說皇命不可違,但我錯了就是錯了,我對不起世子,對不起三小姐,對不起...你?!?/br> “世子...沒有死?!敝侔茁栋膺^嵇冰的肩,“而下世子就在燕城,你若是跟我走,便能見到他!” “他...沒有死...”嵇冰喃喃道,“蒼天在上,保下世子的性命,總算沒有讓我嵇冰鑄成大錯?!?/br> “別回潤城,跟我走!”仲白露托起嵇冰微涼的手貼上面頰,摩挲著心愛女子柔滑的臉,嵇冰難以自制的想低頭觸一觸她紅潤的唇,“跟我走...” 干燥的唇才一觸上,又如同觸上針尖一般急速的閃開,嵇冰抽出手推開仲白露,冷冷道:“仲女俠再不走,荊州的城門就要關(guān)了?!?/br> “嵇冰。”仲白露厲聲道,“你錯過一次,還想再錯一次么?” 嵇冰走近門邊推開屋門,“數(shù)年光景,物是人非,我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你芳心相許的那個人,很多昔日的情意也像過眼云煙不復(fù)存在,仲女俠,不送了?!?/br> 戚禎愣眼看著吞咽了下口水,欲言又止。仲白露眸子里溢滿絕望,嗚咽了聲疾步?jīng)_了出去。戚禎拔出鑲寶彎刀,直指嵇冰道:“好你個嵇冰,變臉比翻書還快,匆匆數(shù)年而已,人家一個大姑娘腆著臉?biāo)蜕祥T求你,你不視若珍寶就算了,還把人轟走了!信不信我剮你幾刀看看你的心是不是rou長的!” “我已是在峭壁攀行,頃刻便是絕路,又何苦拖下旁人。白露值得更好的人,那個人,又怎么配是我...”嵇冰僵硬的關(guān)上房門,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喘息的垂下淚,大顆的淚珠在地面綻放,映著那人悲傷的面容緩緩的破碎。 ☆、第90章 舊朝雙花空自放 “我已是在峭壁攀行,頃刻便是絕路,又何苦拖下旁人?!憋┯驳年P(guān)上房門,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喘息的垂下淚,大顆的淚珠在地面綻放,映著那人悲傷的面容緩緩的破碎。 次日清晨 “我愿意隨你回潤城?!憋潇o的注視著信使詫異的眼睛。 “嵇將軍...”信使頓了頓,“今日就走?” “今日就出發(fā)。”嵇冰卸下一身銀甲,“旗皇子登基在即,皇上已經(jīng)不在了,有我嵇冰在,旗皇子也可以踏實許多。” “正是!”信使歡喜道,“宋丞相他們也是這樣想的,嵇將軍回京可是天大的好事。” “將軍,您的長戩。”副將遞過嵇冰甚少離身的長戩,可嵇冰只是凝視片刻,輕輕把長戩推開。 “我是去祭拜先帝,共議旗皇子登基,要帶這把長戩做什么?”嵇冰回望跟隨自己多年的北疆十八騎,當(dāng)年的熱血少將也多近而立之年,嵇冰擠出笑道,“你們隨我嵇家軍戎馬十余年,刀光劍影早已經(jīng)厭倦了吧,不如脫了這身盔甲,回去盡孝也好,娶妻也罷,回北疆去?!?/br> “將軍!”北疆十八騎齊齊跪地。 “大晉國運千秋萬代,北疆十八騎留著也沒什么用處了。”嵇冰摸出懷里的兵符,愛惜的拂拭著又收回懷里,“我們走?!?/br> 黃沙漫天,剮的臉生疼,潤城來人紛紛裹上頭巾遮擋著碎裂的風(fēng)沙,嵇冰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手心輕握攥起一把飛揚的黃沙,垂眉一笑又揮灑開來。 “白露?!逼莸澆[眼看向不遠處的回京人馬,“你這樣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又有什么用?只要你一句話,我戚禎豁出去替你殺了那幫黑心人攔下嵇冰也未嘗不可?!?/br> 仲白露紅著眼眶勒緊馬韁,輕踢著馬肚無力的尾隨著嵇冰一眾,“他決意孤身去見周康,他的固執(zhí),就和當(dāng)年我離開潤城一樣,他留不下我,我又怎么留得下他?” “嵇冰未帶一兵一卒,連那把長戩都落在了荊州,看來...”戚禎垂下頭,“他是料定此行有去無回了,甘愿用自己的命換獨孤旗一命?!?/br> “棒槌,傻子!”仲白露含淚哽咽道,“他以為交出兵權(quán)以身赴死就可以讓周康放過旗皇子么!他就算死一萬次,旗皇子還是活不成?!?/br> “不光是為了旗皇子?!逼莸濏喻龅讼聛恚爸芸狄欢ㄉ嘛c掌門連成一線,他若是走不出潤城,掌門于周康而言也談不上多大的禍患,燕城無聲門一眾也能得到保全...如此說來,我戚禎倒也是欠他一個大人情了...” “蒼天無眼?!敝侔茁督^望的仰視被黃沙彌漫的天空,“為什么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永遠不得安寧?!?/br> 信使頻頻回頭,湊近嵇冰疑道:“嵇將軍,你可有發(fā)現(xiàn)咱們身后一直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像是江湖中人的模樣?!?/br> 嵇冰淡淡道:“大人多慮了,前頭就是燕城,那兩位劍客一定是去燕城拜會新任盟主燕公子,不過是恰好與我們同路一程罷了。” “這樣...”信使又回頭看了看,半信半疑的轉(zhuǎn)過了身。 燕城已至,古老的城樓在蒼茫中愈顯巍峨雄偉,仲白露還欲再跟,被戚禎一把拉住,戚禎搖著頭道:“不能再跟了,你我再跟著,旁人定會生疑?!?/br> 仲白露睫毛微顫,目送著嵇冰直到再也看不見,眼見她看了許久不動,戚禎戳了戳她道:“都看不見了還看?回城,見了掌門再說。” 仲白露猛揮馬鞭沖入燕城,咬牙狠絕道:“我要去見龍師兄,隨他去潤城,殺周康!” 燕城,莊府后院。 凌雙華抱膝在后院的池子邊坐了許久。慕容清和莊憶在院子里拾著枯枝追鬧著,慕容清揪住莊憶的細辮,嬉笑道:“看你還怎么跑,逮著你跟我回家,爹說給我買炮仗玩呢。” 莊憶大眼嗔惱的瞅著笑嘻嘻的慕容清,“揪人辮子的最討厭,我娘親就在那頭,我喊一聲她可就要來訓(xùn)你了?!?/br> 見她不喜歡的模樣,慕容清悻悻的松開手,沮喪道:“給你糖吃的就是好人,揪你辮子的就討厭?那人拿糖哄你,吃的你爛掉一口牙,是想害你呢!他啊,才是壞人!” “你才壞!”莊憶推了把慕容清,慕容清一個沒站穩(wěn)踉蹌了幾步,愣了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坊清閣的嬤嬤聽見少爺?shù)目蘼?,趕忙抱走了慕容清。莊憶紅著眼小跑到雙華跟前,拉了拉她的手道:“娘,憶兒推了清哥哥,是憶兒不對。可小哥哥不是壞人...” 雙華抱起女兒,貼著她的臉寬慰道:“清哥哥不會怪你,小哥哥也不是壞人...小哥哥叫獨孤旗,他...是娘親一個故人的兒子...” ——“雙華,你有沒有恨過我?” ——“周大小姐心地純良,又不曾對不起我什么,我怎么會恨你?” “我怎么會恨你呢...”雙華看著眉目如畫的女兒,“我該感激你才是...沒有你,怎么會有我的今天?!?/br> ——“他與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心中念著的只有你凌雙華,你嗤之以鼻的,卻是別人難以企及的東西。” ——“我與他今生,來生,都只有血海深仇,獨孤銘與你還有漫長的歲月,我與世子哥哥,卻只能在陰間重逢了?!?/br> 雙華心中一顫,手心不禁摸向身邊的飛霜劍,“世子哥哥與我都安好的活著,走在我們前頭的...卻是你?!?/br> ——“雙華替我想想,這孩子起個什么名字好?” ——“皇后福澤深厚,皇子必定也是個有福的人,不如,就叫一個旗字?” “我怎么會不想救旗兒...”雙華捂住臉不住的聳著肩,“你對他莞莞一笑,他便不愿意再顧著我,你帶著整個金陵城做陪嫁的時候,我凌雙華一無所有只能茍且活著,你貴為皇后母儀天下,我卻連死都要靠你憐憫...也罷,我凌雙華也不想再欠你什么,救走你兒子,也該夠了!” 凌雙華執(zhí)著飛霜劍站起身,放下女兒頭也不回的往龍青住著的別苑走去。 “夫人...”戚禎驚道,“你...怎么也來了?” 床榻邊的仲白露轉(zhuǎn)過身,見凌雙華緊握飛霜劍,擋在龍青身前道:“我已經(jīng)想好,和龍師兄去潤城,不過你放心,成敗與否都不會連累你和掌門?!?/br> “仲jiejie...”雙華緩緩走上前,“獨孤銘與我有深仇,可周熙不曾對不起我什么,當(dāng)是還她救下我和世子哥哥的恩情也好,我跟你們一起去潤城?!?/br> “夫人...”龍青不住的搖頭道,“您不能去。您不攔著我們,我龍青已經(jīng)感激不盡。您還有掌門,老太爺,還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