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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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标懡ㄐ鬯查g認真了,催促,“這小子,多久沒給家里寄信了。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來?!?/br> 就連陸秀英也收起悠閑的神色,凝神靜聽。 相比起沒良心的老二,他們最掛念的就是這個小兒子。 雖說當人民子弟兵是光榮的,但這一離家就是一年半載的,怎么能不想呢?也不知道他餓著沒有,冷著沒有,從小在身邊養(yǎng)大的孩子突然離開這么遠,最難適應(yīng)的可能就是當父母的。他們真是日日夜夜的掛心,小兒子身邊沒有個噓寒問暖的人關(guān)心,都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只能靠著這偶爾寄回來的信,聊做安慰。 就連陸大都停止玩耍,然后帶著兩個孩子排排做好,囑咐道:“你們?nèi)鍋硇帕耍屑毬?,以后要像三叔一?做個光榮的戰(zhàn)士!” “好!”兩個小孩立刻將身體站得筆直,異口同聲。 陸溪清清嗓子。 輕快的聲音在院子里響了起來: “親愛的爸爸mama,哥哥meimei,嫂子侄子,展信佳。 感謝部隊的掃盲班,我現(xiàn)在能認識更多的字,不用拜托班長幫忙就能給你們寫信了。我在部隊里過得很好,戰(zhàn)友們都很有愛,班長也很負責人。 首先,要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如今我已經(jīng)入伍快三年了,班長問我退伍要干什么,我回答說還想繼續(xù)當兵!我知道,這個決定應(yīng)該先跟你們商量,但我還是先寫了申請,對不起! 然后,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去年沒有年假,過年都回不來家,我今年可以回去了。我有一個戰(zhàn)友,他父母雙亡,家里的長嫂和哥哥對他不好,過年沒有去處,所以,我正式向爸爸mama提出申請,我邀請我的戰(zhàn)友來我們家過年,希望爸爸mama同意! 最后,希望爸爸mama身體安好,希望meimei學業(yè)有成,希望哥哥嫂嫂再抱倆! 你們的兒子:陸地?!?/br> 何氏和陸大兩人紅了臉,陸秀英和陸建雄唉聲嘆氣了兩聲。 果然還是因為信里陸地說的繼續(xù)留隊傷心了。 只是他們明白事理,知道不能和國家搶人,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心,耽誤了孩子的前程,心里面再難受,也只能接受了下來。 陸建雄說:“罷了罷了,他想繼續(xù)當,那就繼續(xù)唄。還能咋地?” “是不咋地。”陸秀英說道,“問問能不能有家屬隨軍,我去照顧他一陣子?一個大男人,在外頭怎么照顧自己?” 說著說著,話題忽然拐彎轉(zhuǎn)到了三哥陸地的終身大事去了。 老兩口稍微商量了一番,決定尋摸個好姑娘,讓陸地結(jié)婚,也好成家立業(yè),能安定下來。 家里三個小子,老大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了,老二給人當上門女婿去了,就只有老三沒有著落。 老兩口說著說著,開始說起哪家的閨女好,哪家的閨女能干,因為意見不同,差點還吵起來。 陸溪便默默隱退了。 她非常害怕,結(jié)婚這把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要是陸地的終身大事也定下來,就一定要輪到她了。 ……然,陸溪也沒想到,這火,居然還真能燒到她身上來,還來得那樣快,那樣猝不及防。 - 陸地除了給家里寫信之外,還寄了不少東西回來。 在部隊里幾乎用不到什么錢,他又是光棍漢一個,什么都不舍得買,生活也簡單得很,沒什么要花錢的興趣愛好,所有的津貼都攢下來,往家里寄。 他攢了幾個月的津貼,有一百來塊錢,除此之外,還有糧票rou票。 他的票是劃撥票,也就是全國都通用的票,十分好用。錢和票自然是陸秀英收起來,她掌家還算有道,能把這一家子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沒有人說什么。 私底下,陸秀英偷偷給陸溪塞了五塊錢,說這是這些天來的伙食費,該補上了。 不管陸溪說什么,陸秀英還是看不得陸溪為這個家付出太多,累要累家長,小孩子天天忙這忙那,還給家里花錢,像什么呢? 陸溪推辭不過,只好收下了。 余下的所有錢,陸秀英都藏起來了,自己都沒舍得花。 以后老三娶媳婦,大娃二娃上學,處處都得要錢,一分錢要掰成兩半花才行,可千萬要精打細算。 趁著天光還好,陸秀英和陸建雄讓陸溪給陸地回信。 兩個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語,基本上說的都是讓他早點回來,小心照顧自己,注意身體,多穿衣服多吃飯之類的,瑣瑣碎碎,事無巨細。 他們還答應(yīng)了,讓陸地將他的戰(zhàn)友帶回來。反正現(xiàn)在就是大家庭,家里人口不少,再多一個人,能算得了什么? 再加上那是陸地的好友,陸秀英和陸建雄天然對他有好感。 兩個老人家說完了之后,陸溪想了想,在信紙后面,自己加了一段話。 她想買自行車,不知道能不能搞到票,說不定三哥有門路呢,陸溪就在信里面提了一嘴,還打趣了二哥兩句,說不會讓他白干活的。 寫完之后,信就只等著寄出去了。 這個任務(wù),自然是落到陸溪身上來。 信自然是越早寄出去越好,所以寫完之后,第二天陸溪又去村長家借了自行車。 因為這一次不需要賣東西也不需要排隊買東西,所以陸溪去得稍微有點晚,沒像前幾次那樣,天蒙蒙亮就出門,等到她出門的時候,天光已經(jīng)透亮了。 陸溪一進門去,就正好迎面撞見一個人站在村長家里。他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看到陸溪更像是受驚了一下,臉色頓時通紅。 這個人,正是趙慶宇。 陸溪也在看著他,面上的笑容僵住了。 雖說她無所謂什么,但在這種地方,能避嫌還是要避嫌的。 所以除了那次還鋼筆之外,陸溪就再也沒有去找過趙慶宇,在她有心規(guī)避之下,兩人也再沒有見過面,沒有獨處過。這一次這么正正的撞上,倒使得兩人都措不及手了。 陸溪本想直接走掉,但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必要。 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清清白白,總不能空口白牙就讓人誣賴了去。要是真得躲躲藏藏的,說不定還讓那些好事之人覺得她心里有鬼,又到處去傳一些沒有根據(jù)的壞話。 是以,陸溪只是在淡淡的瞥了趙慶宇一眼的時候,微微點頭,權(quán)當做打招呼,然后,很快就把目光挪向村長媳婦身上去,笑盈盈道:“嬸子,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了。我爸媽說讓我去給我哥寄封信,今天還要借用一下你們家的自行車?!?/br> 陸溪道:“要是嬸子有什么需要買的,都可以讓我捎回來?!?/br> 村長媳婦這陣子可喜歡陸溪,再加上她這陣子想著幫陸溪說親,正在想找機會拉紅線,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老天就把兩個年輕人送到一塊去了,果然是有緣,她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朵花兒一樣:“哎呀,這不巧了嗎?剛才趙知青也來找我借車,我已經(jīng)借給他啦。不過你們可以一塊去呀,小溪啊,你坐后座不礙事,趙知青力氣大,載得動你!” 趙慶宇臉色一變,嘴唇一抿,他看了陸溪一眼,一張唇,卻罕見的沒說什么,也沒有氣急敗壞。 面對這么明顯的撮合,他居然沒有生氣? 要知道,以前的趙慶宇可是把陸溪當成是洪水猛獸,一看到她就像看到了狗皮膏藥一樣,臉上滿臉寫著抗拒。那種排斥的情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也就只有原主這種戀愛濾鏡兩米八的人,才不知道趙慶宇對她的惡感。 陸溪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盡量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不惹人煩的。 陸溪奇怪的看他一眼,目光沒有多停留,也沒有過多的探究他的心理,只迅速的拒絕道:“還是不了,既然這樣,我就明天再來吧,麻煩嬸子了?!?/br> 嘴角掛著尷尬而不是禮貌的微笑。 又對著趙慶宇點點頭示意,算打招呼,話都不搭一聲,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村長媳婦怔了一下,嘀咕道:“這閨女怎么這樣?” 沒人能回答她。 此時,趙慶宇的面色是說不出的難看。 他后牙槽狠狠的咬了一下,心中無端的變得不是滋味起來。 是,他承認,他以前是瞧不起陸溪,覺得一個村姑只會耽誤他的前程,所以在這個姑娘一個勁兒的貼上來時,他很是排斥,所以就一直拒絕她,也不想和她產(chǎn)生交集。 可是,近些日子來,陸溪再也不纏著他了,也不會看到他就亮眼放光——她就是看到他了,也假裝什么都沒看見一樣。趙慶宇甚至懷疑,她把自己當成了空氣! 趙慶宇能感受到這種落差,偏偏他訴說無門,因為這正是他以前所求的——讓陸溪離自己離得遠遠的。如今正好是心想事成,他應(yīng)該開心才是,可事實卻不是的。 一開始,趙慶宇努力排解心中的不愉快,努力撫平所有的心思,覺得只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可當他以為能控制住自己時,村長媳婦忽然向他提了一嘴,說陸溪這姑娘挺不錯的,很看好她,同時也有別家的適婚男子在詢問陸溪,甚至已經(jīng)有人找上門來,要找村長媳婦當媒人。 一聽到這個消息,趙慶宇整個人都不對了。 他傻愣愣的,很快意識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他為陸溪的一個聘聘婷婷的背影心猿意馬時,同時也有別的人在虎視眈眈。如果不主動出擊,努力一點,那么花落誰家還真不一定。 一時之間,趙慶宇的面色無比復雜。 村長媳婦看出來他的心事,頓時就取笑了,說,陸溪這姑娘以前那么看重他,喜歡他,黏著他跑,其他人都知道,明顯陸溪的心是偏向他這里的。要是他有心,還怕拿不下來? 趙慶宇聽懂了她的暗示,心中的結(jié)頓時一松,忽然意識到,既然心有不平,就該去追求,免得錯過。 可還沒當趙慶宇和村長媳婦商量好該怎么做時,陸溪就來了。 趙慶宇乍然一見她,如見春風,正欣喜于和她的相遇,卻沒想到,陸溪轉(zhuǎn)頭就把他忘了! 她完全不在意他了! 這種漠視的態(tài)度,比仇視更令人難受。 她能一臉淡定的和他相處,說明她是真的放下了,然而他,卻才開始上心。 趙慶宇不甘心,看著陸溪離開的背影,爆發(fā)出強烈的不滿,他追了上去。 陸溪只聽見身后自行車的的鈴聲隨著凹凸不平的路面震動,發(fā)出叮鈴鈴的聲音?;仡^一看,是趙慶宇追上來。 她想給他讓路,卻不想趙慶宇在她身邊停下來。 停下來干嘛? 陸溪奇怪。 “你,不進城嗎?”趙慶宇問。 “進,明天進?!标懴贿呎f著,一邊默默和他拉開距離,免得別人看見了說閑話。 她的動作不小,趙慶宇當然察覺到了,他心中沒來由的火大,忽然冷嘲熱諷道:“這個時候倒是知道分寸了?” 陸溪:“??” 沒事沖她發(fā)什么火? 陸溪撇嘴,沒辯解什么,再一次為原主收拾爛攤子,說道:“對不起,以前我是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但這種事情,對你們男的來說根本不算事情吧?你們不是很享受女孩的追捧,然后把這個當成炫耀的談資嗎?” 所以,到最后,趙慶宇確實沒怎么被影響,倒是陸溪的名聲爛掉了。 這個社會,從古至今,對男性都十分寬容,但對女性卻一直十分苛刻。 陸溪道了歉,又不軟不硬的懟了一句,趙慶宇卻分毫不敢反駁,因為陸溪說得都對。 他確實曾經(jīng)因為別的女孩對他的關(guān)懷好感,感到洋洋自得,甚至在好友嬉笑著提起時,不去反駁,只是默認。 趙慶宇心中更覺復雜,他抿緊了嘴唇,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想看到陸溪現(xiàn)在這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趙慶宇也說不下去了,剛剛心里明明不是這么想的。他恨自己的嘴笨,恨自己一句好聽的話都說不出口。 無奈,他只得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