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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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教皇只得直接攤牌,說道:“公主殿下,你怕是不知道,你帶來的八百人,如今怕是只能躺在地上哀嚎,無法解救你這位尊貴的公主。我剛剛派去了三千的精銳,是這個國家能力最強的三個戰(zhàn)士,他們把你的騎士圍剿起來了。相信過不久,我的人就會提著查理的頭顱來見你——當然,你要是好好合作,愿意聽教廷的話,那么你的人還是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br> 陸溪眉毛一挑,終于不再面無表情。 她冷笑道:“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是合作。”教皇說,“我聽說你的領(lǐng)土上,出現(xiàn)了很多神跡,有會自己動的馬車,會自己動的紡織機,能自己燃燒的油——這些,都是偉大的神明的作品。這些都是祂對我們的恩賜,我們應(yīng)該好好利用起來,把祂的神跡向全世界宣告?!?/br> 陸溪快氣笑了。 想要圖謀她的勞動成果,同時還要蓋章為神跡,以此獲得民眾更深的敬仰,穩(wěn)固他們的統(tǒng)治。 陸溪嘲諷道:“神明就只會覬覦別人的東西,然后搶過來據(jù)為己有嗎?這就是神明?你信仰的東西,就是這種骯臟的、令人作嘔的玩意兒?” “你——” 教皇氣得心律不齊。 克麗絲驚得眼睛瞪大。 他們一個恨不得砍下陸溪的頭顱,把她架在火上燒來泄憤。一個只怕不知死活的陸溪得罪教廷,讓自己也跟著倒霉。 教皇實在忍不住了,他決定要給這個狂妄的公主一點教訓(xùn),也不維持長者仁慈的假象。他從椅子站起來,拔出腰間鑲滿寶石的佩劍,怒道:“認識我手中的劍嗎?我要砍下你的頭顱!” 說著,大吼一聲,然后拿著劍,橫劈過來。 只聽“鐺”的一聲,傳來金屬相擊的聲音,教皇的這一劍居然被格擋住了,沒打到人。 教皇一怔,看到陸溪不知何時,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金屬的東西。 就是那東西,格擋住他的攻擊。 而此時,陸溪手里舉著那黑色的槍,對準教皇的腦門,也問道:“認識我手中的槍嗎?” “這……這是什么東西?”教皇心中升起了不少的預(yù)感。 回答他的是一聲“砰”的巨響,陸溪勾唇,一槍打在教皇的手腕上,拿著寶劍的手立即迸出血花。他哀嚎一聲,寶劍應(yīng)聲而落。 “這是什么妖物!” 傷口有種灼傷的痛感,還有rou體被刺穿的尖銳刺痛,交織在一起,教皇從來沒這么難受過,他甚至感覺,他的手要廢了! 陸溪沒有回答他,反而對一直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克麗絲道:“克麗絲,保護好你自己。如果他挾持了你,我們的計劃就要落空了。放心,我會在所有人到來之前,干掉他。這樣,你就能做一個真正的女王,而不是教皇的傀儡了?!?/br> 瑟瑟發(fā)抖的克麗絲一頓,就連正哀嚎抽氣打算叫人來的教皇也是渾身一僵。此時,他們兩人腦海中都是同一個想法:陸溪在說什么? 克麗絲云里霧里,教皇心眼多,很快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陰了! 克麗絲表面答應(yīng)和自己聯(lián)手,要把露西公主殺死,好奪回她的領(lǐng)土和她所有一切的子民??墒前档乩?,克麗絲卻和露西公主聯(lián)手,要除掉他這個教皇!因為克麗絲她不想做一個傀儡,她想做一個獨立的女王! 教皇很快分析好了現(xiàn)狀,心里一片哀涼。 他本想讓克麗絲別顧著害怕,快點把人叫來,圍剿這個該死的女人。先弄死,再考慮要怎么向民眾交代。 可現(xiàn)在,教皇害怕了,他不敢冒險。 克麗絲和露西是一隊的,而他的人,則全被派去圍剿陸溪帶來的騎士,在皇宮里,全是克麗絲的人! 周圍都是敵人! 教皇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教皇拿起掉在地上的寶劍,作勢要撲向陸溪,但只是虛張聲勢,實際上卻撲向克麗絲,然后寶劍橫上克麗絲的脖子。 他拿到了保命的籌碼,得意的笑起來,冷聲道:“小心點你手上的家伙,不然我的寶劍可不長眼,它會割下女王的頭顱。” 克麗絲想尖叫,卻被教皇呵斥閉嘴。 陸溪果然只是舉著手槍,卻并不攻擊教皇。反而是像泄憤似的,瘋狂掃射向一片彩色的玻璃窗。 隨著“砰砰”的聲音響起,玻璃也落了一地,碎掉了。 教皇說:“讓我離開這里,不然我就弄死她!” 而此時,門外想起一陣局促的腳步聲,被這里巨大動靜引來的宮廷騎士迅速把會客廳圍起來。 他們緊張的看向里面,大聲問道:“女王陛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克麗絲說不出話來,是陸溪答的。 陸溪高聲道:“教皇陛下,您為什么要傷害女王?您為什么要劫持她?快放開她!不然我就動手了!” 此時,教皇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中計了! 雖然他是實際的掌權(quán)人,但表面上,女王才是這個國家最至高無上的統(tǒng)治者!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拿著一把刀威脅女王,這可怎么解釋! 教皇一滴冷汗滴下來。他到底是怎么中這個女人的圈套的! “既然您執(zhí)迷不悟,我就只能替天行道了。”這是陸溪的聲音。 騎士們已經(jīng)在推門了,他們喊著口號,很快就能進來。而窗口的騎士們透過狹小的縫隙,窺視里面的情形。 接著,陸溪嘴唇輕啟,吐出一聲“砰”的低音,手槍也隨著她的聲音,射出一顆子彈。 第125章 被驅(qū)逐的王女(完) 教皇只聽到耳邊一陣嘯叫,子彈險險擦過他的頭頂,把他腦袋上的皇冠瞬間打歪掉,而子彈擦過他的頭頂,令他頭發(fā)也被燒焦了不少。 因為子彈震動,他甚至能感覺得到耳膜一陣震動,就像是被尖銳的物體刺痛,教皇的腦海中傳來了無法忍受的痛意,隨后他的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而掉到地上的那頂華美的皇冠,被陸溪緊接著“磅磅”兩槍,毫不留情地打得稀巴爛。 那頂代表著無上權(quán)利傳承多年的權(quán)柄,成了一地碎屑,倒在了它曾經(jīng)的主人身旁。 陸溪收回了手,把手槍揣進袖子里,一臉淡定地看著騎士們沖到她的身邊。 擒賊先擒王,教皇是這里的主心骨,他昏了過去,只剩下這些只知道聽從指揮沒有什么主見的騎士,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陸溪擔憂恐懼的東西了。 騎士沖到了陸溪的面前,各個都是一臉還在狀況外的表情:“公主殿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顯而易見,教皇想要謀反,挾持了女王陛下。女王因為他的暴行,已經(jīng)暈死過去,現(xiàn)在把謀逆的犯人抓起來,給民眾一個交代?!?/br> 陸溪緩緩說道,她的姿態(tài)神情太過美麗沉靜,再加上方才的動亂,沒有人對她的話產(chǎn)生任何質(zhì)疑。 “是!殿下?!?/br> 他們齊聲應(yīng)道。 往日高高在上的教皇,此時狼狽得像個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般,從高高在上的王座,淪為階下囚。 - 教皇再次醒來時,是在監(jiān)獄里面。 這里的監(jiān)獄建在地底下,常年昏暗潮濕,不見陽光,只有插在墻壁上的火把散發(fā)出橘黃昏暗的光,明明滅滅,隨著陰風不停的搖擺,是當之無愧的人間煉獄。 不見光亮的黑暗小房屋內(nèi),霉菌橫生,地面潮濕得令人牙齒打顫。 教皇不是第一次來到地牢里,但他以前,都是為了審視犯人而來。他來到這里,是為了審判那些懷疑神明的人,看著污穢邪惡人經(jīng)過火把的淬煉,滌洗靈魂,讓世界重新變得圣潔。 他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tài),來審視這些人,他洋洋自得,得意于自己的位高權(quán)重,把弄權(quán)柄,最喜歡將犯人投向?qū)徟信_,將他們架上火堆,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就是他權(quán)力的象征。 現(xiàn)在,一切都變過來了。 風水輪流轉(zhuǎn),教皇變成了階下囚,曾經(jīng)讓他燃起萬千的愉悅、讓他感受權(quán)力的瘋狂的火架,此刻成為了他最懼怕的東西。 褪去那層教皇的殼子,他也不過是一個人,一個被架上火架就會很快被火舌吞噬、被從里到外燒焦死去的人。 與街上那些卑微求生的下等民眾和地上的螻蟻沒有區(qū)別。 而陸溪,成為那個審判他的人。 教皇手腳上都帶著沉重的鐐銬,呼吸都感覺到疲憊。而陸溪,她錦衣華服,長發(fā)高堆,她神情冷漠,半垂著眼,靜靜的審視著眼前的囚徒。 雖然她面無表情,但教皇可以打賭,從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殺氣。一位美麗的公主,居然是一個惡魔般的人物。教皇毫不懷疑,陸溪真的能殺掉他,能眼睛眨都不眨地殺掉他,所以他怕了。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之前給犯人行刑時那些犯人的哀嚎與痛苦的神情,他不想、也不要成為那樣!那太可怕了! 教皇蜷縮著身體,再也不負以前的儀態(tài)和體面,此時的他,就像街上一個年老又膽小的流浪漢、像老鼠一樣,只想往最偏僻最陰暗的角落里鉆,將自己完全躲藏起來,茍且度日。 “公主殿下,我不明白您這是什么意思?!苯袒恃柿搜释倌?,萬分艱難的說道。 “我是個可憐人,一個成不了什么事的老頭子,放了我吧,讓我回到教廷去,讓我回家去,我的外孫和孫女都在等著我。等我重新戴上皇冠,我會把克麗絲廢掉,讓您當上女王。您以前不是想當女王嗎?我可以滿足您的愿望,我發(fā)誓?!?/br> 他苦苦的哀求著,因皺紋而褶皺的眼角滑下淚痕,滄桑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濕潤。 任何一位有憐憫心的女士看到他這可憐的模樣,恐怕都會感到動容。 可惜,他遇到的是陸溪。 她始終記得,就是眼前的教皇,將許多無辜的百姓,送上了審判臺,送上了火架、絞刑架。 他在屠戮臣民的時候,為何聯(lián)想不到他們的可憐、聯(lián)想不到他們那些可憐的家人? 陸溪笑了一下,偏頭看他,目光充滿了奇異。 她順著教皇的話說了下去,“教皇閣下,你知道我是個渴望權(quán)利的女人,又怎么會覺得,我會把權(quán)利交還到你的手上,而不是自己來做這個女王呢?” “你——!”教皇語塞,驚呆了。 要知道,從古至今,任何一個被任命的君王,都必須要經(jīng)過教皇的祝福,由教皇來主持加冕的典禮才能登基。陸溪說不需要教皇,而要自己來做這個女王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想跳過教皇的加冕,自己給自己登基? 滑稽!太滑稽了! “你這是大逆不道,神明會懲罰你的!”教皇怒不可遏,他敬仰的神明被污蔑了,“沒有神明的囑咐,你的王位不會穩(wěn)固,你的子民不會臣服你,你的統(tǒng)治將是一場災(zāi)難!” “我聽過比這個更惡毒的詛咒,教皇閣下。”陸溪依舊不為所動,“如果真的有神明,祂最先懲罰的,應(yīng)該是你這個搬弄權(quán)利的小人,懲罰你這個偽君子?!?/br> 教皇剛剛?cè)计鸬臍鈩菟查g熄滅了,他看著陸溪,一雙渾濁的老眼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無措來,因為他以神的名義通知這片土地多時,這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完全不相信神明的人! 她怎么敢、怎么敢不信! 如果她不信……這意味著,他的所有手段都是無用的,因為他面對的,是個真切的無神論者,她不畏懼神明的懲罰,也不信奉任何神明。 “神會懲罰你的……”他不知疲倦,仿佛癡傻了一般,反復(fù)叨念著。 陸溪只是冷冷地看著教皇,唇邊似是有一抹嘲諷的笑意,“你信奉的神明不會帶您上天堂,而我,卻能讓你下地獄。” 教皇一臉頹喪,癱坐在地。 陸溪臉上仍然沒有半點的動容,朝他伸出兩根手指,冷聲道:“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和你探討關(guān)于神明的話題,而是給你兩個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