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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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謐掉頭看包廂位置:“其他人還沒走呢?!?/br> 張斂說:“待不下去了就走?!?/br> 周謐說:“提前走不太好吧。” 張斂說:“沒什么不好的,就說家長打電話問了。沒有你這個局也一樣會進(jìn)行下去?!?/br> 周謐默兩秒:“哦,知道了?!?/br> 張斂又說:“社交不是為了讓你放棄個人邊界的,以后不想唱就不唱。” 周謐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唱?” 張斂回:“都寫在臉上了,你以為別人看不懂么?!?/br> 周謐又愣住,心頭莫名發(fā)酸。 她吸了吸鼻子:“那我要怎么拒絕?那種情況下,說不好意思我不想唱嗎?” 張斂說:“誰把話筒遞給你,你就把話筒遞回去。跟對方說抱歉這種類型的歌我不擅長,或者你獨唱這么好聽,我一起唱會影響你發(fā)揮,把你帶跑調(diào)就不好了,或者,我很想唱這首歌的,可惜昨天受寒了喉嚨不舒服,下次有機會再一起——拒絕是有技巧的?!?/br> 周謐消化了一下:“可久而久之,大家也會覺得我玩不起不好相處吧。” 張斂并不認(rèn)同這個說法:“周謐,一味的討好妥協(xié)才會讓你不斷內(nèi)耗,還更加不被重視。讓大家懂得你的想法,知道你的底線,下次再有這種事才不會找上你。你的leader不是喜歡強人所難的人,你在的公司也很注重個性?!?/br> 周謐半耷下眼皮,有點委屈:“其實我已經(jīng)跟蔣時說過這樣很困擾了。” 張斂說:“那就干脆有效地拒絕?!?/br> 周謐思忖片刻:“我下次可不可以說——”她倏地頓住。 張斂:“什么?” 周謐聲調(diào)放緩,后半句幾乎是咕噥出來的,像加了細(xì)砂糖的牛奶在小火燉煮中悶悶冒泡:“我不想我……男朋友不高興。” 電話里安靜了兩秒,偽作不解:“你男朋友?誰啊?!?/br> 周謐心跳微微加快,含糊其辭:“就,薛定諤的……男朋友?!?/br> 那邊失笑一下:“隨便你。到家后給我回個電話,掛了?!?/br> 第33章 周謐在衛(wèi)生間洗了個手才回到包廂, 推開門后,里面依舊熱鬧,燈紅酒綠, 是近乎妖魔化的靡靡與玩鬧。 她走去跟同事劃拳的葉雁身邊,俯身對她說:“我要走了。” 葉雁沒聽清,抬了下頭, 迷茫地看她。她好像剛哭過, 眼下有兩塊灰黑的液痕。 周謐放大聲音:“我要回家啦!” 那個還在比石頭剪刀布的男同事也沖她望過來。 葉雁神態(tài)清明了點:“好, 慢點。” 周謐“嗯”一聲, 去剛才坐的地方拿自己的包。 這時,還在忘我獨唱的蔣時也停了下來,直接湊著話筒問:“周謐, 你要回家了嗎,我送你吧?!?/br> 他神態(tài)誠摯得像要當(dāng)眾求婚一樣,就差掏出戒指單膝下跪。 大家也很給面子,一陣攛掇附和快把屋頂掀翻。 周謐怔了下, 回過頭:“不用了?!?/br> 蔣時沒有放下麥克風(fēng),嗓音帶了混響,在包廂里回蕩:“什么, 我沒聽清?!?/br> 周謐抿了下唇,低頭找到茶幾上另一支閑置的麥克風(fēng),雙眼剔亮地盯住他,不假思索:“我說不用了,我不想我男朋友生氣?!?/br> 這一聲很清脆, 玻璃糖一樣暴裂開來, 有看不見的尖銳碎屑飛向四面八方。 整間包廂都休止了, 無人再動彈, 只剩伴奏在孤單地響。 周謐胸口急劇起伏。 但積壓了整晚的情緒卻一霎放空,從沉鉛化為氫氣球,忽啦啦自身體里飛涌而出。那道黃線也不復(fù)存在,似剪彩般利落鍘斷。 葉雁也在這瞬間酒醒,揉著腦門走過來:“mi啊,你要走了嗎?” 周謐眼圈微熱,她死命憋回去,讓自己看起來平心靜氣:“嗯,我家里讓我早點回去了?!?/br> “好,我?guī)湍憬熊嚢?。”葉雁還有點暈頭轉(zhuǎn)向,手機都拿反了:“這么晚了?!?/br> 周謐放下話筒:“我自己來吧, yan,謝謝你的好意。” — 周謐直接打車回了新地華郡。 一路上她都在想,離開后他們會怎么討論今晚和評價她這個人呢;又勸自己:管他的吧,對待這種人這些事必須破釜沉舟一勞永逸。 到張斂家后,周謐心還急促跳著。 她沖了很久的澡,像要把心頭殘留的忐忑與黏膩盡數(shù)搓去。 出來后,她又抱腿在陽臺的藤椅上坐了好一會。這個時間的都市中心仍似幻夢,大廈被霓虹襯成珊瑚,深夜的風(fēng)是溫和的洋流。 周謐心緒慢慢平息。 臨近十二點半,回到臥室,她才想起要給張斂回電的事,忙取出手機,沉吟片刻,撥打出去。 嘟了一會,對方接起。 可能是剛剛夜店的通話結(jié)束得有點兒微妙,周謐猛一下不知要如何開頭,默默等張斂先出聲。 結(jié)果那邊也不說。 這種不約而同的寂靜仿佛有了載體,將她托舉,裹入薄而輕微的失重。 周謐一點點曲起腿,不自在問:“還沒睡呢……?” 張斂“嗯”了聲。 周謐履行約定匯報行蹤:“我回來了,也……勇敢拒絕了。今天很謝謝你?!?/br> 他還是“嗯”,音色淡淡的。 周謐好奇:“你在哪?!?/br> 張斂回:“酒店。” 周謐:“我是問,哪個城市?!?/br> 張斂:“香港?!?/br> 周謐突然有點兒不會聊天,平白地跟著自報位置:“我在——” 一個短而低的笑音:“你在哪?!?/br> 周謐悶聲:“我在宜市。” 張斂又問:“宜市哪?” 周謐說:“新地華郡。” “嗯?!?/br> 她成了袋包裝口子撕得有點小的水果味橡皮糖,一粒一粒地往外擠蹦:“六座?!?/br> “嗯?!?/br> “2901……室。” 張斂聲音更散漫了,還有點疑惑:“好像是我家啊?!?/br> “是嘛,”周謐心緒像有雪花點的小電視一樣亂閃起來:“被我鳩占鵲巢了?!?/br> 張斂問:“一個人待著感覺怎么樣?” “還可以吧,”周謐想了想:“反正活動區(qū)域就那些地方?!?/br> 張斂說:“我房門沒鎖,你想?yún)⒂^或借宿都可以。” 周謐面頰陡燙:“什么啊?!?/br> “什么什么?!睆垟啃?。 “我才不想看?!彼舶畎罨?。 “隨你,”張斂說:“快一點了,睡覺吧。” 周謐輕不可聞地“哦”了聲:“你后天回來是嗎?” 張斂說:“應(yīng)該是,沒事了就明晚?!?/br> 又問:“怎么,查我???” 周謐語氣漸急:“沒有好不好,就好奇問一下。” 張斂的問句有種故意為之的認(rèn)真,似在真心地征詢她想法:“我爭取明晚回去?” 周謐心臟不受控制地塌陷一下:“你從此定居香港不回來都沒關(guān)系。” 張斂笑了聲:“才搬來幾天就想著讓我凈身出戶了?!?/br> 周謐耳尖都紅了,她對他這種帶著笑的,曖昧不明的話語向來沒多少抵抗力,只能狡賴:“你的就是你的,我沒有任何興趣?!?/br> 莫名就來到了粉色大海的邊緣,周謐急于退回萬無一失的灘岸,匆忙收尾:“我困了,要睡覺了?!?/br> “好,晚安?!?/br> “晚安?!?/br> 周謐先掛了電話,捧著手機發(fā)起呆來,須臾,她目光落回屏幕,通話列表里,最上面一個聯(lián)系人就是“張斂”。 回想今晚在包廂心驚rou跳差點露餡的一幕,周謐眼睛撲眨兩下,點右上角編輯,刪掉“張斂”二字,重新輸入:「狼—人—哥—哥……」 唇角在鍵盤慢悠悠的嗒嗒聲里無知無覺地上揚。 保存。 周謐在心里尖細(xì)地叫一聲,羞恥地把手機丟去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