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禮尚往來,你先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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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從來不占人便宜的,你剛親了我,禮尚往來,我也該還你一個,所以我們扯平了——祖凝!】 女人準備放下碗,自己來。 被她笑著制止。 “我覺得,我應該還沒到那種讓一個孕婦照顧我的地步,所以,我自己來就好?!?/br> 柳笙是真的覺得渾身沒什么力氣,“自便吧,你不嫌棄就好。” 兩人相對而坐,一人手上捧著一碗藕粉羹。 只聽見勺子不斷攪拌的聲音,叮咚叮咚的悅耳。 只是祖凝時不時的抬頭,看她。 她扭頭看過來,祖凝就會飛快的移開目光,周而復始。 柳笙輕嘆口氣,她不知道剛剛那通電話是誰打的,她從接完電話,到進來一共看了二十三眼,每一眼都像是欲言又止。 有些事本來就是瞞不住的,不說,是因為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今天,本來她的傷口是不會裂開的?!?/br> 祖凝原以為今晚都不會聽到她開口說什么。 攪拌的動作一停,隨后自然而然的銜接上,快的如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她是因為你受的傷?” “對,之所以裂開,是她過來扶我,為了護住我的肚子,才撕裂了傷口,全都是血,血rou模糊?!?/br> “她其實很怕疼的,但是這些年她一直護著我,護著小羊。” “今天若不是她護住我,可能這個孩子就沒了?!?/br> “祖凝,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她虛晃了一下,很快回過神。 “可以?!?/br> 想起剛剛電話里,柳丹嵐情緒低落,問她關于柳笙的事情。 都姓柳?她記得柳丹嵐從未來過這里,尋找非遺也是今年才定下來的項目,按理說,她們兩個應該是沒有交集的。 可說起柳笙,她能感覺到柳丹嵐的欲言又止,像是想說又不敢。 她從沒有在柳丹嵐身上感受過不安的情緒。 定睛看了她好一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兩人在顴骨處有些神似,可細看又不怎么像。 柳丹嵐屬于那種長相英氣,輪廓明顯的,可眼前這個人明顯小家碧玉。 若是說她們倆像,倒不如說,眼前的這個人,和柳煙的骨相更為相似。 只是兩人一靜一動,一個跳脫,一個溫婉。 一瞬間,祖凝為自己的瘋狂而感到后怕。 她怎么會把這兩個毫無聯(lián)系的人組合到一起? “你怎么了?”柳笙小聲叫她,唯恐自己驚醒到她。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個人,覺得你們有點像,又不像?!弊婺f的含糊。 “是嗎?” “嗯?!彼黹_話題,心緒不寧的問:“她什么時候摔倒的?怎么會突然摔倒?” 話音落地,柳笙一時間沒在開口,余光瞥了祖凝一眼,又默默收回。 輕嘆口氣,隨后又輕描淡寫道:“夜路太黑,估摸著是不小心,沒看清路吧?” “夜路?” “是。” 心里一拎,她有種預感,會是那晚,那晚她離開時的那個眼神空洞又羨慕,悲嗆又難過,那么明顯的情緒,那一眼,她到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她像個壞女孩。 “是,是她最后一天去上榆次北課的那一晚嗎?”屏氣凝神,祖凝鼓起勇氣的問。 柳笙定了一下,隨后在她殷切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一碗,桂花藕粉羹下肚,好不容易暖了點的胃,這會只覺得全身冰冷,那種寒風刺骨從領口灌進來的感覺將她徹底打散。 須臾,一直低著頭的人,咬著下唇,聲音極淡,空靈極了。 “對不起。” 其實,她摔倒的那一晚,柳笙大概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對不起,好像這一聲對不起,也不是誰的錯。 有些事,論不清對錯的。 她一向不是很會安慰人,柳笙往前動了動,涼涼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拍,無聲安慰。 “我知道你不是個不能容人的人,我也知道愛情不能強求,她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你,一切都是巧合,我很感激你們,感激你們能來這里,感激你愿意讓榆次北替她主刀,感謝你從未給過她難堪,感謝你讓她無疾而終的暗戀終于畫上了一個句話?!?/br> “你,你不怪我?”極輕的聲音帶著一抹縹緲。 至少她以為,她不殺伯樂伯樂因她而死,她也是有罪的。 她可以怪她,她有立場怪她。 祖凝突然有點痛恨這樣的自己,為什么不能假裝看不見,為什么不能忍忍,反正他們很快就會離開。 可是她沒有,她用榆次北給的寵愛,給了那個女孩狠狠的一刀。 眼眶灼熱,她低聲哽咽,心里頓時難過的不得了。 榆次北剛進屋子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男人上前,將她攬進懷里,無聲安撫。 臨行前,將手上帶來的藥放在桌上,沒什么情緒的交代,“藥你按照盒上的醫(yī)囑吃就好,最近不要去那邊了,那些東西終歸對胎兒會有影響?!?/br> “你應該不想你的小孩一生下來,就有什么殘缺吧?” “孩子是無辜的,既然當初留下她,那么就該善待,她是有感知的,親子連心。” “她沒事了,手術很成功,村里會有人照顧她,你不用擔心?!?/br> “還有,那個人最近應該不會再來sao擾你,心情郁結對孩子同樣不好?!?/br> 榆次北絮絮叨叨的說完,攬著祖凝直接離開。 一路上,祖凝出奇的沉默,眼睛通紅,像兔子一樣。 上晚,不知道篝火晚會會鬧到什么時候,他們都吃了點東西墊了肚子。 這會,消耗了一個晚上。 榆次北帶祖凝來到村上的一家還沒打烊的店鋪門口,要了兩碗鴨血粉絲。 直到鴨血粉絲上來,她一直坐在那里征征的,一動不動。 男人深深嘆了口氣,坐到她身邊,低聲道:“凝凝,你就算不吃,她現(xiàn)在也不會好,何況,蝴蝶效應,也不能將所有的錯,都一股腦的攬到自己身上。” “那樣的話,這個世界上該有多少連坐???” 男人撕開一次性筷子,放在水里燙了燙。 握住她冰涼的手心,搓了搓,隨后便將筷子放到她手上,耍賴的說:“你看,我做了一個晚上的手術,現(xiàn)在真的好餓,你確定不陪我吃點?” “忍心看著我餓肚子嗎?” 她撇了撇嘴巴,委屈的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她會摔倒?!?/br> “我就是,就是占有欲在作祟,我不應該當著她的面同你秀恩愛,刺激她的?!?/br>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她就不會摔倒,也不會為了護住她jiejie,導致傷口裂開?!?/br> “榆次北,如果,如果今天?!?/br> “沒有如果?!蹦腥司o緊握住她的手,聲音略有些凌厲的說。 “祖凝,今天只是一場意外,還有如果沒有那一晚,她就不會摔倒嗎?你不能因為一個未知的可能就去倒著反猜誘因。” “論證,也沒有這樣的論據,你這個論證方式不成立知道嗎?” 她蹙著眉,焦急的看著他,眼睛腫的晶亮。 言語里帶著哭腔,和陣陣自責,“但是不可避免,還是因為我,才會導致她失神不小心踩空的呀?!?/br> “她那么要強,如果以后她的腿有什么后遺癥,她要怎么自處,她該有多難過啊。” “還有,女孩子都是愛漂亮的,膝蓋上有了疤痕以后就不能穿短褲短裙了,她才那么小,那么年輕。” “榆次北,要怎么辦?她要怎么辦?”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祖凝絮絮叨叨的說著,來來回回的話,反反復復。 男人低頭直接吻去那些未出口的話,只剩下含糊不清的聲音。 直到有些動情,情緒淡了下去,男人才放開了她。 他手指輕輕在她腦袋上摸了摸,放緩的聲音如今晚的夜色,又亮又圓。 “凝凝,若真要這么論,她不是因為你,才心神不寧,她是因為我們,我和你,我們密不可分,若說有錯,我們誰都難辭其咎?!?/br> “可事情真的能這么論嗎?若異地相處,你因為看到她常常出現(xiàn)在我身邊而心神不寧,那又該怎么算?” “難道就因為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她好,沒有因為這些而影響工作,影響心情,你的那份委屈,就不算了嗎?” 他輕嗤,沒什么情緒的笑了一下。 “若真是這個理,那罪魁禍首,應當是我,沒有我你們興許根本就不認識?!彼桃鈱⑦^錯全都攬到自己身上來。 祖凝立馬反駁,面上帶著少有的執(zhí)拗。“才不是?!?/br> “才不是呢,你不是那樣的人,就像你說的,喜歡,不可避免,難道因為你優(yōu)秀別人喜歡你,就是你的過錯嗎?” “這樣的話,那和存天理滅人欲有什么區(qū)別?你才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不是,你不要這樣說自己,我也不許你這樣想自己?!?/br> 她一時說的快,說完,胸腔隨著情緒高度起伏的太過明顯。 微微的小喘著,面頰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男人情緒淡淡的看了她半晌,也不說話。 祖凝以為榆次北心里真的這樣想,一時間沒了什么好的法子。 想到他剛剛對自己做的事情。 祖凝抿著唇,所以用他阻斷她說話的方式哄回他,應該也算是禮尚往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