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榆家小少爺,人中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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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遜于姿色,不以皮囊走天下。那可不,榆家這位憑借的都是滿肚子陰詭算計,榆楓心虛撇向某人,哦?no!是風華絕貌,材高知深——來自堂哥真實的內(nèi)心os!】 打小,他不怕榆次北連名帶姓的叫他,也不把他擺明了態(tài)度哪天打定主意的腹黑坑他,所有有預謀的準備都不叫意外。 坦然講,他還真就怕榆次北這么語氣溫吞,陰陰柔柔喊他“堂哥”的勁。 總有種下一秒變身,他要大開殺戒,手起刀落睥睨四方的錯覺。 誰知道,笑著笑著,他忽然笑意斂了斂,很認真的擒著目光看了他好一會才施施然的開口。 “嗯,就因為是親的,所以我想提醒你,家里親戚不少,你別總擱著我一個人坑好嗎?偶爾你也去禍害禍害別人,挺好的?!?/br> “???”嘴巴這么毒,你怎么不叫榆懟懟。 求人最大,榆楓立馬諂笑著湊了過去?!斑@不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誰要你是咱家老爺子心尖上的人?” “榆家小少爺人品好到令人發(fā)指,這可是供認不諱的,是不是呀小少爺?!庇軛骷僦曇裟歉毖圆挥芍缘膭?,莫名讓他心里舒坦。 他這個堂哥從小就花,所謂情場浪子,萬花叢中不留心,成天和誰都笑嘻嘻的不正經(jīng),游戲人間卻參不透本質。 有時候榆次北挺好奇,榆家從老爺子那一輩個個都正,怎么就出了這么個妖孽? 也不知道將來會有個怎么樣的堂嫂,能克住這位混世大魔王。 眼下的榆楓絕對沒想到,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會栽到一個小丫頭片子手里。 她一哭,他竟覺得世界都失了顏色,還是在明知道她是故意招他心疼達成目的假嚎,他都會那樣束手無策。 “未出土時先有節(jié),到凌云處仍虛心?!庇艽伪毙χ鼐?。 榆楓頭疼,要不怎么說和這位小少爺溝通特別費勁呢。 內(nèi)心成熟就算了,說起話來也和老爺子一個模樣文縐縐。 “我說小少爺呀,你高知,我不是,打小學習就不好,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一個人東奔西跑,東拼……”他聲嘶力竭的演著,成功將打工人的辛酸淚表達的淋漓盡致。 頂著榆次北一記冷眼,榆楓汗顏,不就開個玩笑至于嘛,至于嘛,真是無趣的很。 “嘿嘿,戲嘛是過了那么一點點啊,不過,我就不是學習那塊料,你是知道的。”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我知道,但咱能不能說人話,白話文普及已久,復古那一套心里敬畏就成了,乖哈,小堂弟,再說你就當可憐可憐堂哥怎么了,普及文盲,人人有責吶!”榆楓不怎么著調的聲音,像天邊攬月慢條斯理,連骨子里透著的也全是不正經(jīng)。 瞥了他一眼,榆次北哂笑,故作不解的問:“是嗎?可我怎么記得,誰高中追女孩那會,還寫過一首,致愛書。” “言辭真切,辭藻華麗,聞之傷痛,聽者落淚,要不要我再給你回憶回憶?”說完不忘補充一句:“對了,我記憶力很好的。” “榆……次……北?!庇軛饕а狼旋X,“謝謝,大可不必?!?/br> “好啊,那就算了?!彼屣L朗月的看著他笑,恭敬有禮的讓人牙疼。 “怎么著啊,小少爺記得這么清楚,你這是一點點都記著,準備讓我還?。俊?/br> 他薄唇輕啟,笑得甚是敷衍。 若不細看,唇角微彎如月牙的那抹弧度,榆楓懷疑剛剛的那抹笑,就是他的一個錯覺。 “讓你還,你還得起嗎?一樁樁,一件件?你欠我的,可不是一二十件那么簡單?!?/br> “嘶,你這么小氣,真不知道老爺子是怎么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你謙讓末遑,深藏若虛。合著你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還是大尾巴狼,我算是看透你腹黑、陰險、狡詐的本質了?!庇軛鳉獾目诓粨裱?。 “是,所以現(xiàn)在是大寫的人,來找大尾巴狼尋求幫助?”榆次北饒有其事的點點頭,也不再為難他,“成了,說說吧,這一次來找我又是為了哪位鶯鶯燕燕?” 一聽他松口,覺得有戲的人立馬眉開眼笑。 “不是,什么鶯鶯燕燕,你堂哥我是那種人嗎?” 榆次北懶得和他貧,覷了眼他滿臉寫著,“有事快說。” “這一次,是我一哥們傲嬌一時爽,追妻火葬場,玩脫了,反正就是當初要是好好結婚,把人娶回家啥事沒有,普天同慶?!?/br> “不是要求人格獨立,婚姻自由,結果陰溝里翻船,徹底不自由了.” 他深深蹙眉,嫌惡的剃了他一眼,那一眼極具深意很讓榆楓格外受傷。 他難過的看著他,小聲抗議:“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不是病毒,用得著那么嫌惡嗎?” “再說,你別忘了咱倆頭頂一個姓,都是榆氏子孫。” 這一回榆次北難得沒反駁,饒有其事的點點頭。 片刻,義正言辭的強調:“知道你是不肖子孫,爺爺說了這叫家門不幸?!?/br> “額,老爺子就不能在你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嗎?至于嗎?至于嗎?至于嗎?這么詆毀我,對他有什么好處?!?/br> “行,行,行,你是祖上積德,我是不肖子孫行了吧?真是服了你?!?/br> 為了出門的人,決定臉不要了人不做了,反正沒臉沒皮又不會掉塊rou。 如此一想便釋懷了的人,諂笑著準備繼續(xù)。 這一次,他極有先見之明的打斷:“打住,說重點。” “哦!”到底是你是堂哥,我是堂哥。 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重點是,他現(xiàn)在很難過,真的是人命關天,今天我要是不出去的話,后果很嚴重。你知道的啊,老爺子給我下了門禁,今天沒有你,這門我肯定是出不去的。”他一臉懇求,眼底全是拜托拜托。 爺爺不讓他出門的原因,榆次北知道。 到了年紀,他依舊心思不定,不正兒八經(jīng)找女朋友,曖昧對象倒是一大堆。 家里給安排的相親要么敷衍了事,要么直接放人家女孩的鴿子。 看來,這一次爺爺是鐵了心,他漆黑的瞳孔里有了一抹松動。 很快,榆次北敗下陣來,松口承諾,“我去換個衣服,你等我會?!?/br> “但能不能成,我也無法保證,畢竟你這個不肖子孫,最近的表現(xiàn)實在太差?!?/br> “……”以后能動手,絕對別動口。 于是乎,就有了眼下這幅畫面,他們在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里傷春悲秋,他在這安安靜靜臨摹字帖。 齊冠捏著酒杯,手上青筋乍起。 沒了往日干凈清晰的形象,胡子拉碴,整個人看上去也特別頹。 原本一直握著酒杯拼命灌自己酒的人,腦?;旎煦玢?。 酒吧里燈紅酒綠,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唯獨這少年榮辱不驚的坐在那,安安靜靜的描摹絲毫沒有因為一點外在環(huán)境而有所影響自身。 看上去,特別格格不入。 笑著笑著有點走神的人,盯著少年干凈的面龐不知道抽什么瘋。 突然自顧自說道:“中國歷史上杰出的書法家,狂草的代表性人物。筆圓勁有力,使轉如環(huán),奔放流暢,一氣呵成,和張旭齊名,后世有‘張顛素狂’之稱?!?/br> 帶著酒意的聲音有幾分嘶啞,而那一字一句的聲音吐露出來又不像是醉了的人。 他笑了一下,在燈光下輪廓被削弱,看上去不甚明朗的臉讓人瞧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興許,是太過驚訝,居然會有同道中人吧! 他一直以為,像他們這樣,縱使真的有真才實學,也不過是拿所學當做一件不斷豐富自己的工具,或為事業(yè),或為人脈做鋪墊的。 顯然,他剛剛的一副話,對懷素是了解的。 齊冠笑著笑著,忽然收了音,變得正經(jīng),“曾有人評論說他的字,‘如壯士拔劍,神彩動人’?!?/br> “自幼聰明好學,10歲卻‘忽發(fā)出家之意。’縱使他的字對后世影響深遠,就當時而言或許也是離經(jīng)叛道的吧!” 榆次北驚詫,起先他以偏概全的想,能和榆楓玩到一塊的人,一定是不喜歡這些的。 他那個堂哥啊會玩,能玩,玩得開,上手快,唯獨對文人墨客不感興趣,老爺子不止一次在家說過他“沒內(nèi)涵?!?/br> 也不盡然吧,不喜歡那些就是沒內(nèi)涵,老爺子未免古板。 人各有志,男兒志在四方,都是喜惡而已,不能定性。 拖榆楓的福,他再次認識到這個男人的另一面,也許,他從未看懂過,或者說他從未將自己真正的一面剖解出來給別人看。 所以,愁上心頭,是不是也不能以一家之言而定奪,榆次北發(fā)散的想。 下一秒,齊冠話音落地。 “難怪她喜歡,一直以來,她不就是個離經(jīng)叛道的小魔女嘛!” 兄弟倆同時對視,榆楓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他就知道。 榆次北啞然失笑,看來托那位小魔女的福,愛情果真?zhèn)ゴ蟆?/br> 齊冠就這么撐著吧臺,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反觀榆次北欣然被打量,沒有絲毫要躲的意思。 這一瞬間,他在這個少年的眼中看到什么叫少年老成,持端方正。 有多久,沒人敢這么正大光明跟齊家的掌門人對峙,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后生可畏啊。 他偏頭看向榆楓,意有所指的說:“你這個堂弟果真不是俗人,這么燈紅酒綠的地方,他居然能靜下心來練字?草書,形亂神不亂,難得!” “喲,你這是元氣恢復了?”榆楓冷嗤,戳心窩子的吐槽。 “你不知道今天我為了出來陪你,陪你喝這頓酒,陪你解悶,勞資犧牲了多少?”榆楓沒好氣的說,他在那頭求爺爺告弟弟才能出來。 這位居然還有閑情雅致來跟他討論這臭小子? 存心找堵吧這人。 榆楓瞪了他一眼,揉了揉氣到發(fā)疼的心臟,著實不想搭理這位,真是東郭先生和狼,狗和呂洞賓,現(xiàn)代版的榆楓和齊冠。 齊冠喝了一口酒,見他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是腦子不清楚還是因為長久未眠心里堵得厲害。 自己不舒服,也見不得他開心。 他仰頭又喝了一口,小聲嘟囔:“你說說你榆家一門怎么兄弟倆差異那么大,難怪你家老爺子嫌棄你。” 說著,說著像補刀不夠似的,繼而又來了句:“嗯,擱我,我也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