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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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需要經(jīng)他之手處理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縱然他想要陪伴他的若若,也不該丟下這些公事。 否則,若若醒過來,定會責罵他的。 這么想著,他撩起錦袍,往內(nèi)室里走去,“青擎,去將書房里未處理的折子呈過來,本王便在此處批閱了。” 季曉瀾心中一陣欣慰,回頭看青擎依舊杵在門檻處的青擎,花白的眉毛高高挑起,走到他身邊,重重拍了下他的肩頭,“小子,老夫可是幫了你大忙,你還不趕緊抓緊機會大表忠心?時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青擎面露難色,也不看他,目光只隨著步入內(nèi)室的那道身影移動,抿唇思索了半晌,終于下定決心般,挺直了腰桿,往里走入,無視身后季曉瀾啼笑皆非的無奈之色。 “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彼谄溜L前站定,待聽到里面?zhèn)鱽碓试S的聲音時,才沉聲道,“剛得到的消息,南陽侯攜同京兆尹經(jīng)過幾番搜查,終于找到了當晚刺殺他的人,此刻人已經(jīng)在京兆尹的牢房里,南陽侯特請您前往,共同找出幕后真相……和顧將軍的下落。” 語畢,他便低垂下頭,不再言語。 不一會兒,眼前長幔被人掀起,那挺拔峭俊的身影便映入眼簾,他的頭不由得垂低了些,靜候著接下來的指示。 “隨本王前往?!倍翁熘R回頭看了下,招來青竹等人,低聲吩咐了幾句,便也大步走了出去。 青擎心神頓凜,連忙跟上。 …… 雪,越下越大,城中厚雪滿道,沿途酒肆閣樓皆裹于銀白之中,一派白皚蒼茫。路上行人并不是太多,偶有三兩人走過,或作伴,或獨行,亦是滿身風雪鬢發(fā)雪白。 段天諶裹著厚厚的大氅,一雙星目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幾可驅(qū)散整個車廂里的漆黑。 他靠在生硬的車壁上,想起尚未醒來的顧惜若,心頭驀地沉甸甸的??梢仓溃税闱榫w不應延續(xù),閉上眼,平復了下思緒,才有心思去思考最近發(fā)生的事兒。 自那晚,他于半路救下孟昶、并吩咐其前往京兆府衙求救,蓄意將此事鬧大后,便不再關(guān)注事情的進展。 原本以為,以那晚黑衣人的猛烈殺勢,本事定不會差到哪里去,孟昶想要查出蛛絲馬跡,定要費好大一番周折。 誰成想,不過一兩日,孟昶就給他一個結(jié)果。 著實驚訝。 不過,他也沒有計較太多,又將某些重要之事繞于腦中半圈,方闔眼養(yǎng)神。 從諶王府至京兆府衙,本來只有一炷香的腳程,因路上積雪厚重,馬車行進頗為遲緩,待到達京兆府衙時,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 彼時,雪光照夜,京兆府衙的大門卻敞開著,門前懸掛的燈籠隨風搖曳,暈黃的亮光潑灑在地,隱約散了滿地的清冷輝光,暖色烘出一片冬夜溫情。 段天諶見之,有些陰霾的心情也稍微和緩。 階上,京兆尹唐飛和南陽侯孟昶已躬身衹候,見他邁步而下車馬,連忙快步上前,紛紛見禮,“下官參見王爺?!?/br> 段天諶撣了撣衣袍上沾染的雪屑,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淡然,就連嘴角的那抹笑意,似乎也丈量好了尺寸,揚起的弧度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極盡完美之態(tài)。 他抬步上前,虛扶了下他二人,淡淡道:“兩位不必多禮。天寒地凍,兩位大人卻恪盡職守追查兇手,本王敬佩不已。若蒼朝大臣皆以二位為首爭先仿效,想必皇上會無比欣慰?!?/br> 知道這是夸贊之詞,唐飛和孟昶卻不敢托大,連連道不敢,待青擎從旁提醒此處甚寒,唐飛才猛然驚醒,一拍自己的腦袋,頗為殷勤的引入衙內(nèi)。 段天諶高坐首位,端起新奉上的茶水,呷了一口,回味過三后,才凝視起孟昶,緩緩道:“南陽侯口中所說的兇手,現(xiàn)在何處?” 孟昶微怔,沒想到他竟會開門見山的問起正事,不過他好歹也是久經(jīng)風浪之人,很快就恢復了常態(tài),拱拱手,恭敬回道:“啟稟王爺,此人已經(jīng)被唐大人拘押在府衙的牢房中,派重兵把守。此次搜查,多虧了唐大人鼎力相助,方可如此輕易的擒拿下兇手?!?/br> 竟是只字不言己勞,皆提他人之功。 唐飛訝然,聞言忙道:“王爺,下官不過是盡了綿薄之力,萬不敢當南陽侯口中的‘鼎力相助’四字。當晚,南陽侯帶傷前來,非但跟隨下官跑遍了蒼京城內(nèi)外,導致傷勢未曾痊愈,而且謀略頻出,將搜查的范圍大大減小,免卻了下官及京兆府衙役等人的苦力搜查。有勇有謀,實在是令人佩服至極??!” 段天諶點點頭,卻沒有立即言語。 他垂了垂眼瞼,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之沿,眸光深沉,不見絲毫異樣光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庭中所坐的兩人,卻不敢隨意亂動,就連脊背都挺得筆直,生怕哪處做得不盡如他意,導致自身被其苛責。 片刻后,他才將手中的茶盞輕擱于案,淡卻冰涼的視線精準無誤的落在孟昶身上,“南陽侯,為了蒼京的永久治安,此番真是辛苦你了。待此間事了,本王必定將此事呈至龍案之上,以表你忠心為民的良苦用心和英勇之舉?!?/br> 孟昶心下狐疑,并不覺此乃幸事,也捉摸不透他的行事意圖,快速思索了下,便也起身謝過。 不欲在此話題上多加糾纏,他眸光一轉(zhuǎn),便輕輕巧巧的揭過此事,轉(zhuǎn)而提到了正事,“王爺此來,可需要深入牢房,審問那兇手?” “南陽侯……”唐飛大驚,但凡朝中勛貴之卿,無不離牢房那等兇煞臟亂之地越遠越好。這南陽侯,莫不是沒睡醒,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孟昶見狀輕笑,拊掌嘆道:“唐大人,你剛執(zhí)掌京兆府衙,想必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這些年,王爺縱橫沙場,浴血奮戰(zhàn),并非蒼京中的紈绔子弟可以相比的。” 唐飛面露尷尬,他并非京官,以往的心思也全部放在吏治上,雖聽過蒼朝這位王爺?shù)姆N種傳奇事跡,一時半會兒卻沒能想起來,聲音略微發(fā)顫,“下官有罪,請王爺……” 話還沒說完,卻被段天諶擺手制止,“唐大人不必如此。還是代本王前往牢房吧!” 在他的王府里,可還有一個需要他時刻照顧的小妻子。若非情非得已,他也不會冒著夜晚的風雪出門了。 唐飛幡然回神,連忙前方帶路,領(lǐng)著他往牢房的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一行幾人便停在了一處昏暗的牢房前。 段天諶立于牢房的鐵柵外,垂眸看去,卻見一人著囚服,背對著躺在茅草之上,蜷縮著身子,宛若被蒸煎過的蝦。 他微微瞇起雙眼,淡淡掃過那個人,身形瘦削,寬大的囚服穿在身上,竟像是套了披風一樣。 他也注意到,從所在的角度看過去,并沒有看到囚服上沾染的血跡,恐怕還沒有用過刑…… 這倒是有趣了! 他唇角銜著一抹饒有興味的笑意,回頭看了下孟昶,直截了當?shù)膯柕溃骸澳详柡顟摏]有審問過這兇手吧?那么,此時此刻,你是否該給本王一個滿意的交代呢?” 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到了最后一句話,竟變得不容置疑了。 孟昶微怔,隨之很快就反應過來,一種莫名的情緒漾出胸腔,欲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早就知道,段天諶的洞察力非常人可比,卻不想,竟會敏銳至此。 他的確沒有審問過此人。 倒不是說他故弄玄虛,而是在他想要審問的前一刻,他忽然從那兇手身上撿拾到了一樣不簡單的物事兒。 事關(guān)重大,他并不敢隨意做主。 左右權(quán)衡之下,才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以唐飛的名義,請段天諶前來此處,親自審問此人。 不然,出了什么事兒,他也承擔不起。 只是沒有想到,段天諶竟會提前看破他的小心思,并當眾挑明,一時間竟有些尷尬,手腳也不知該往哪里放。 唐飛在旁看著,多少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兒,再三斟酌了會兒,忙笑著道:“啟稟王爺,這并非南陽侯的過錯。其實,在抓獲此兇手時,南陽侯的本意便是親自審問的。不過,從這兇手身上落下了一樣物事兒,直讓南陽侯與下官皆覺得此事非同尋常,這才將您請了過來。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王爺見諒?!?/br> 唐飛也算是心思通透之人,知道孟昶若被段天諶苛責,他也肯定逃脫不了。 畢竟,這兇手乃他與南陽侯一同擒拿下來的,若是他們連審問都沒審問過,理論上也說不過去,倒不如直接將來龍去脈交代清楚,看似不推卻罪責,實則早已為此舉想好了退路。 孟昶錯愕的看著他,只一瞬,又微微低垂著頭,保持著沉默,只是在無人看見的角落里,那眼眸里倏然閃過的凌厲之光,幾可劃破頭頂這漆黑的夜空。 對此,段天諶不置可否,只伸出手,映掌心一汪清冽輝光,“拿給本王看看,到底是什么物事兒,竟讓你倆人顧不上審問了?” 孟昶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在他話音落地時,當即抬起頭,翻掌向上,露出其中的物事兒,“啟稟王爺,從那人身上,屬下?lián)焓暗搅舜宋?。請王爺過目?!?/br> 段天諶不經(jīng)意掃過,眸光頓凜,卻是——鸞佩。 可是,鸞佩不是應該在他那小妻子的手上嗎? 又怎么會…… 他眉頭緊緊皺起,連忙取過鸞佩,在手掌心里翻來覆去的看,半晌后,確認無誤,直接將其納入掌中。 那只手,指骨泛白,可見他此刻心緒難平。 難怪孟昶在看到這東西時,顧不得審問牢里的那個人,也難怪他剛才欲言又止,原來是這樣—— 想來孟昶也認得這鸞佩,更清楚鸞佩之于他的重要意義。 此刻從一個兇手身上掉出來,于他于他的小妻子而言,皆不是什么好事兒。 不過,看唐飛的模樣,似乎不知這是什么東西。 他心中一動,不期然的撞上孟昶清澈堅定的視線,瞬間了然,同時也為他這份通透的心思而心存觸動。 “既然你二人皆沒有審問,便由本王來吧!”他的語氣變得和緩了些,只是其中的威凜之勢,只增不減,“來人,將那人帶出來,本王要親自審問此人!” 話音落地,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躺在牢中的兇手身子顫了顫,似乎蜷縮得更緊了些。 唐飛連忙命獄卒將那人提出來,押到段天諶等人面前。 不想,這一看,卻讓段天諶臉色微變,盯著那人的目光像是浸染了毒汁,恨不能將其洞穿。 這人不是旁人,而是許久不見的蘇晗——蘇靳寅的表弟! …… 驛館里。 駱宇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佘映雪,緊緊盯著正在床邊忙碌不已的王御醫(yī),袖中的手不由得蜷了蜷。 宮宴過后,眾人只知道,東梁國的映雪公主與蒼朝的諶王爺毫無關(guān)系,卻沒有再去關(guān)注她是否還安好。 當初那一撞,徹底結(jié)束了那場荒謬至極的鬧劇。而佘映雪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孩子沒了,她自己也陷入了昏迷當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再醒過來。 縱然他醫(yī)術(shù)精湛,對此也頗是束手無策。 幾番嘗試下,他也對自己醫(yī)治的結(jié)果死了心,本來想讓季先生伸出援手,不想剛好碰上了對方忙碌的時候。 他不清楚,顧惜若那個女人到底怎么了,但是估計在她身上也發(fā)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 他甚至心灰意冷,可回到驛館后,卻看到太醫(yī)院里醫(yī)術(shù)最好的王御醫(yī)趕了過來,直言這便是諶王授意他這么做的。 當時,他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感受。只吶吶應了幾聲,便讓王御醫(yī)進了房間,一直——到了現(xiàn)在。 正這么想著,卻見王御醫(yī)已經(jīng)起身,抬袖擦拭掉額頭上的汗珠,朝他走了過來。 他連忙迎了上去,許是走得太急,長袍曳地絆住了他的腳步,一時竟踉踉蹌蹌,險些跌倒在地。 對此,他卻全然不放在心上,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急急問道:“王御醫(yī),映雪公主怎么樣?” ------題外話------ 從這章開始,某梧會慢慢解惑啦,親們要是有些看不懂的,可以回頭看下第二卷的內(nèi)容哦!嘿嘿…… ☆、012 蘇家兄弟 王御醫(yī)見狀,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映雪公主額角受過猛烈撞擊,這才會陷入昏迷當中。而且,她剛小產(chǎn),身子虧損極大,想要醒過來并非易事。不過,這樣也好,不醒來就沒有那么多煩心事,反倒有利于她身子的恢復。” 剩下的,他也沒多說。 本來,駱宇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足夠精湛,在第一時間里將傷口包扎好了,只要好生養(yǎng)著,恢復也是遲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