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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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既然她要離開,他也應(yīng)該給她送份大禮不是? 瞥了眼沒有聲息的小狗,他懶懶起身,緩步走了出去。 …… 院落門口。 顧惜若對著月亮惆悵。 天黑,月暗,星繁,風(fēng)涼。 很不錯的一個夜晚。 當(dāng)然,如果可以忽略掉身旁那喋喋不休的聲音,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從她離開房間,一直到現(xiàn)在,段天諶已經(jīng)把所有遇到的情況都說了一遍,甚至都想好了對策,她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這個人的話怎么有那么多? 她只是要去岐城而已,又不是去了不回來,至于這樣啰嗦嗎? “王爺,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鼻嘹恐黄ヱR,走到段天諶跟前,打斷了他的話。 與此同時,顧惜若長舒了一口氣,暗地里給青冥豎起了大拇指,萬分感謝他的及時出現(xiàn),將她從水深火熱當(dāng)中救了出來。 段天諶驟然被打斷,心里十分不喜,看著青冥時,越來越不滿意,“怎么準(zhǔn)備了那么久?動作如此慢,若是王妃遇到了危險(xiǎn),能夠指望你去相救嗎?” 青冥忍不住含淚凝噎。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遇到了這么個不明真相的王爺。 他早早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若不是不敢過來打擾,他至于平白挨了這么一頓罵嗎? 這么想著,他幽怨的眼神忍不住飄向顧惜若,指望她能夠?yàn)樽约赫f句話。 顧惜若為段天諶近乎幼稚的行為很是頭疼,唉聲嘆氣的拍了拍腦袋,老人似的勸道:“行了,段某人,如今能夠任勞任怨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遇到這么個不錯的侍衛(wèi),你就該知足了。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啟程吧?!?/br> 說著,她就牽過侍衛(wèi)手中的韁繩,利落的翻身上馬,寬松的衣裳在空中揚(yáng)起漣漪般柔軟而漂亮的弧度,擦亮了天際的那一抹黑色天幕。 青冥見狀,連忙也跟著上馬,恭謹(jǐn)?shù)暮蛟陬櫹舻纳韨?cè),與之落下一個馬頭的距離,神色堅(jiān)忍而警惕。 “若若,方才我所說的話,你都要記住?!倍翁熘R抬步上前,仰頭看著她,伸出手,將掌心攤到她面前,“你要向我保證,一定要平安完好的回到我身邊?!?/br> 顧惜若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手放到他的掌心,雙掌相對,微涼的粗礪之感與溫?zé)岬娜彳浻|覺,讓彼此皆為之一震。 抬眸望進(jìn)他那雙黑曜石般璀璨的雙眸,她鄭重其事道:“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平安完好的回來。更何況,我還有好多債沒向你討回呢,怎么舍得不回來?” 段天諶啞然失笑,反握住她的手,轉(zhuǎn)而看向青冥,斂起臉上的笑意,帶著特有的威嚴(yán)氣勢,冷冷吩咐:“務(wù)必要保證王妃的安全。否則,你也不用回來見本王了?!?/br> “是。屬下遵命?!鼻嘹ざ俗隈R上,朝著他的方向,低頭回應(yīng)。 段天諶緊了緊那柔軟的小手,隨后放開,直直倒退回門前的臺階上,靜靜的凝視著馬上的女子,衣袂翩翩,唇角輕揚(yáng),說不出的英氣爽朗,風(fēng)流颯沓。 顧惜若回以一笑,隨之抖了抖韁繩,揚(yáng)鞭策馬,閃電般沖了出去,身后跟著一眾黑衣侍衛(wèi),她白色寬大的衣袖迎風(fēng)飛揚(yáng),在黑夜中猶為顯得明亮。 “王爺,咱們回去吧?!瘪樣钊滩蛔〕雎?,眉宇間俱是一派剛毅,“王妃跟您學(xué)了那么多本事,想來應(yīng)付那些人,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您盡管放心好了?!?/br> 段天諶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何嘗不明白這樣的事實(shí)。 只是,以她那樣的心性,他是真的不放心。 想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自己,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呢! “駱宇,”他瞇著眼,看向前方黑暗渺茫的的道路,忽而問道,“你覺得,現(xiàn)在的王妃和以前的王妃,有什么區(qū)別?!?/br> 駱宇心中一動,不明白他這么問的意圖是什么,有些猶豫,“王爺,屬下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么?”段天諶忽然有些不確定,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神色飄渺而迷茫。 駱宇暗自心驚,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低著頭思忖了下,而后繼續(xù)道:“不過,依屬下看來,比之以往,王妃變得穩(wěn)重踏實(shí)了許多,尤其是有了很多獨(dú)屬于自己的想法和抉擇,這或許是件可喜可賀的大好事?!?/br> 段天諶呵笑了下,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置可否,隨之大步往里走去,身后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去把舒旭叫來,本王有要事與他相商?!?/br> …… 不遠(yuǎn)處的一處隱秘屋頂上,舒旭正冷冷遙望著顧惜若等人離去的方向。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可真是難以想象,像段天諶那樣冷血無情的人竟也會有如此婆婆mama的時候。 本來還以為,顧惜若在段天諶心里,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可如今看來,倒是出乎了他的想象。 他凝眸注視了片刻,最后還是拂袖離去。 剛回到自己的住處,便看到隨從走上前,恭敬回道:“主子,方才諶王派人來傳話,說是讓您去見他,有要事相商?!?/br> 他挑了挑眉,半晌,哂然一笑,揮退了自己的隨從,腳下步子一轉(zhuǎn),徑自走出門,往段天諶居住的院落過去。 甫一走入,駱宇就頂著那張妖孽般的張揚(yáng)笑臉迎上來,“舒侍郎,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舒旭下意識的退了一小步,欠身微笑,透出若有似無的疏離,“駱御醫(yī),這話可真是讓舒某銘感五內(nèi)啊!只是可惜,舒某沒有這個榮幸,能夠如駱御醫(yī)這般得到王爺?shù)那嗖A與重用?!?/br> “舒侍郎嚴(yán)重了。”駱宇笑容可掬,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意味深長道,“不過,王爺并非不知人善用,舒侍郎只需要在王爺跟前多走幾圈,讓王爺看到你的能力,想要青睞和重用,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說是吧?” 舒旭頷首微笑,溫潤和煦,不置可否。 駱宇也是點(diǎn)到為止,側(cè)身讓出前方的路,與他一同走了進(jìn)去。 室內(nèi),段天諶正扶額看著手中的公文,待看到并肩而入的兩人時,指了指案前的桌椅,淡淡吩咐:“坐?!?/br> 舒旭和駱宇依言坐下,眼觀鼻鼻觀心的喝著茶。 “舒侍郎,好久不見?!倍翁熘R壓下手里的公文,微微瞇起眼,唇角勾起慣常的笑意,挑眉問道,“這些日子,本王忙于公事,倒是疏忽舒侍郎了,還請舒侍郎見諒?!?/br> 這些日子,舒旭雖跟著他過來,可他卻絲毫沒有重用的意思。 一方面,有顧惜若的原因,若是讓這個人整天出現(xiàn)在他面前,估計(jì)他的小妻子不瘋也會抓狂的,另一方面,也是在看到此人被他冷凍后,依舊持著的無所謂態(tài)度,令他心存懷疑,直覺此人并不簡單。 可目前,他對這個人的認(rèn)知,完全處于猜測的階段,而支撐這些猜測的證據(jù),并還沒有找到,他也只能是當(dāng)作不知情。 駱宇差點(diǎn)被茶水嗆到,猛低著頭,盡量不讓其他兩人看到他的失態(tài)。 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不是錯覺? 為何他聽了王爺?shù)脑捄?,竟有種“王爺越來越無恥竟與舒侍郎有什么不可告人關(guān)系”的感覺? 舒旭也是被他這樣的態(tài)度驚了驚,半晌后才緩緩道:“王爺嚴(yán)重了。微臣慚愧,竟然幫不上王爺什么忙?;鼐┲?,還請王爺在皇上面前為微臣美言幾句?!?/br> 說著,他便抬頭看向段天諶,兩人的視線于半空中交匯碰撞,很快就移開,只字不提此間的種種因果關(guān)系。 一切,亮如明鏡。 “王爺召尋微臣前來,不知有何要事?”舒旭垂了垂眼瞼,拱手問道。 段天諶站起身,拿著手中的公文,走到他面前,將公文遞給他,“你看看這里面所寫的?!?/br> 舒旭詫異的接過,翻開大略瀏覽了下,微垂的雙眼里劃過一絲暗芒,須臾,目光平靜的將公文遞了出去,“王爺,微臣斗膽一問,這是何時傳來的消息。” “就在不久前,”段天諶接過公文,漫不經(jīng)心的扔到了長案上,“舒侍郎怎么看?” 舒旭擰著眉看他,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后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態(tài)度過于大膽,連忙低下頭,徑自分析道:“王爺,依微臣看來,此事詭異叢生,需得謹(jǐn)慎。姜振亭也是東梁國的老將,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能力,絕對是世間少有人能敵的。若真是要拼個你死我活,只怕也未必會戰(zhàn)敗。此次卻輕易就向咱們遞來了這樣的公文,欲要與咱們和解,只怕其中有詐?!?/br> 段天諶聞言,背著手,繞著他走了一圈,狀若無意道:“世間少有人能敵嘛?舒侍郎對這位虎威將軍倒是十分了解得清楚!那依你之見,本王若不答應(yīng)這次的和解,而是堅(jiān)持著初衷,繼續(xù)與他戰(zhàn)場相見,其勝算會有多大?” 舒旭低下頭,眼里劃過一絲陰唳,語氣里卻是帶著獨(dú)屬于他的恭敬,“微臣不過一刑部侍郎,平日里只會查查線索斷斷案,哪里懂得這些戰(zhàn)場上的事情?王爺可真是折煞微臣了?!?/br> “舒侍郎,你這話,請恕駱某不敢茍同?;噬吓赡汶S王爺來此,想必定有他的道理,或許也是看重了你的能力,又豈是查查線索斷斷案而已?”駱宇端著一茶壺,走到他的面前,又從桌案上拿起他的茶盞,給他沏了一杯,不容拒絕的塞到了他的手里,竟是沒問過他的意思。 “駱御醫(yī)說的是,卻是舒某矯情了。”舒旭有些不自然的端著那茶盞,呷了一口,暗自思量著此二人的目的,再抬眸時,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態(tài)度誠懇的問道,“王爺,那您的意思是?” 段天諶半瞇起眼,負(fù)手站到窗前,幽幽嘆道:“本王的想法,估計(jì)舒侍郎會覺得有些意外。如今皇上臥病于龍榻之上,本王這身為兒子的,竟然不能親自侍奉床前,每每思及,總覺萬分歉疚不安。是以,本王決定,接受東梁國的和解!” 舒旭聞言,眼里快速的劃過一抹詫異,怎么都沒想到,他所謂的“意外”就是如此。 不過,對于他來說,這樣的決定,的確是夠意外的。 以段天諶的本事,想要與虎威將軍決戰(zhàn)生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卻接受了這莫名奇妙的和解,恐怕回到蒼京后,又會引起好一輪的口水激戰(zhàn)。 但想到臥病在床的蒼帝,他似乎又能理解這樣的決定。 他們離開蒼京已有一個半月,若是繼續(xù)以這樣的態(tài)勢發(fā)展,就算南部邊境的事情全部處理清楚,蒼京里也沒有段天諶的什么事兒了。 只是,段天諶跟他說這些,是為了什么? 莫名的,他抬眸看向段天諶那勾唇淺笑的樣子時,心頭忽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下一刻,他便聽到段天諶幽幽嘆道:“此次和解前,本王已經(jīng)接受了亓云帝的邀請,前往東梁國,與亓云帝當(dāng)面談一談。之后的事情,就等待朝廷的指令了。把舒侍郎叫來,也就是跟你說一聲,你今晚就要跟本王離開謨城?!?/br> 今晚? 怎么會這么急? 舒旭眸光微閃,片刻的訝異后,笑容可掬道:“既然王爺已經(jīng)做好了安排,微臣自然是唯王爺之命是從。容微臣回住所收拾下行囊,片刻后再回來?!?/br> 不想,段天諶卻是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動作,“不必了。東西,本王已經(jīng)命人前往你的住處,幫你收拾好了。駱宇,你且?guī)е媸汤傻酵饷娴群蛞粫海就跗毯缶偷??!?/br> 舒旭有些對他如此古怪的舉動,感到十分不解,不過好在他也足夠鎮(zhèn)定,懷揣著一堆的疑問,便也與駱宇一起走了出去。 室內(nèi),段天諶對著捻起那封公文,淡淡的瞟了眼,便將其湊到燭火邊點(diǎn)燃,手一松,點(diǎn)點(diǎn)灰燼就飄落在地。 他從案上找出一本折子,翻開后,拿出壓在里面的刻著蒼鷹騰空圖案的令牌,唇角無聲勾起,搖曳的燭火躍動在那那片冰眸中,昏黃的光芒盡數(shù)被反射回來,冷了一地的月光。 …… 段天諶走出房間時,駱宇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拉著舒旭扯皮,看到他走出來,連忙停下了話,直接迎了上去。 身后,舒旭暗暗松了一口氣,頭一次對這所謂的“御醫(yī)”產(chǎn)生了敬而遠(yuǎn)之的想法。 “王爺,咱們可要啟程了?”他也迎了上去,卻見段天諶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先走了出去。 門外,兩隊(duì)士兵已經(jīng)持槍站立,最前方靜立著三匹馬,各由兩名士兵牽著。 段天諶等人一走出來,連忙有人上前稟報(bào),事無巨細(xì),聽得舒旭暗暗多留了幾個心眼,同時對身旁這個人多了幾分戒備。 正這么想著,卻看到一人捧著個包袱,走到段天諶等人的跟前,單膝跪地:“啟稟王爺,舒大人的行囊,卑職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 舒旭雙眸一瞇,兩束寒光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人,心頭巨震,終于明白了段天諶此舉的目的。 饒是他如何算計(jì),此刻也忍不住憤恨咬牙,再抬眸看向段天諶時,頭一次露出了除恭謹(jǐn)和微笑之外的表情。 段天諶卻是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之“嗯”了聲,看向舒旭時,笑得格外意味深長,“舒侍郎,對于本王的安排,你可滿意?若是不滿意,本王可以再讓人去重新準(zhǔn)備過。” “不必了。微臣多謝王爺如此周到的考慮和安排?!笔嫘衿沉搜勰莻€包袱,頗是不齒道,“只是,王爺事先做這些事情時,能否詢問過微臣的意思,而不是直接闖入微臣的住處?” 段天諶有些好笑的挑眉,只涼涼的丟下一句“時間緊迫大局為重”,便利落的翻身上馬,動作卻是說不出的優(yōu)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