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撿到一個神光棒、全橫濱都在找五條小姐、第五分衛(wèi)、我真的是絕世高人、沖喜男妻不是人[古穿今]、詭夫難纏、無敵師叔祖、當嬌軟受穿進龍傲天文學、怪物獵人世界傳說、替身攻跑路指南[快穿]
她憤恨的瞪著某個怡然自得的人,身子在他懷里漸漸變得僵硬起來。 “若若,你生氣起來還真是好看。”小眼瞪大眼中,段天諶忽然薄唇輕吐,眉眼里多了幾分真實的笑意。 不知怎的,顧惜若卻是暗自松了一口氣,雙手捧起那張英俊的大臉,小眉毛一挑一挑的,佯怒道:“怎么?我不生氣的時候還不好看了?你這是有多不待見我呢?” 段天諶不語,只是那么靜靜的看著她,如黑曜石般的雙眸迎著清晨的暖陽,愈發(fā)顯得熠熠生輝。 顧惜若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加糾結(jié),想到心頭存在的疑惑,不禁垂了垂眼瞼,小手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把玩來把玩去,有些漫不經(jīng)心道:“段某人,你知道皇上的心思,對不?” “父皇的心思,是這個世上最難懂的心思,我不過一凡夫俗子,哪里能輕易猜到的?不過,若若,你如此看得起我,我可不可以將這話看成是你對我的贊美?”段天諶依舊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模樣,仿若他們所說的事情,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更甚至,語氣清冷得像在說某個路人甲跌倒了,他卻沒有絲毫要扶起的意思。 顧惜若緊緊擰起了眉頭,想到一直橫亙在這對父子之間的不解之結(jié),心里倒是有些了然。 她捧起他的臉,雙手將它當成了面團揉捏,幾近青面獠牙,可語氣里倒是帶著nongnong的無奈,“罷了,我就不多問了。橫豎你和皇上之間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累積下來的,若是真要解決,短時間內(nèi)也解決不了。但是,段某人,你一定要記得,我隨時都在你身邊,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你若是哪天覺得累了,記得好好的?。 ?/br> “嗯。”段天諶似乎對提到的這個話題,也沒有什么興致,只是淡淡應了她一聲,便不做他言。 只是,顧惜若此刻心里盤桓著太多的疑問,想要立即問出來。 可在看到段天諶這副興致不高的模樣時,她忽然就有些欲言又止,朱唇張開又合上,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里透露著內(nèi)心無法忽略的復雜。 段天諶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異樣,多少都猜到了她的疑惑,將她抱起在腿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便額頭抵著她的,柔聲問:“若若,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但凡是我知道的,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早說嘛! 早說她就不用這么糾結(jié)了。 顧惜若有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揪著小眉頭,若有所思,“段某人,我想不明白,為何皇上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反應?他明明知道你正在這里領兵作戰(zhàn),如此大張旗鼓的提出來,就不怕影響到你,使你心生猜忌?” 段天諶默不作聲,可那雙如海般波瀾不驚的眸子深處卻悄然劃過一抹滿意。 不愧是他獨一無二的小妻子,一句話就把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他伸手捻起桌上壓著的一張紙,遞到顧惜若的面前,沖她挑眉示意。 顧惜若疑惑不已,連忙接了過來,大略看了一下,起初還是為紙上精致的小楷字體所差異,再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時,整個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紙上所記錄的,的確如她之前所想,皆是再隱秘而重要不過的事情。 只是她怎么都想到,這些事情竟是段天昊和柳朔存等人在他們走后所做的一切動作和部署,就連柳朔存給蒼京某位官員送了多少名美婢的事情,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不過,顧惜若倒是很敏銳的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點。 很多與其他官員私下里結(jié)交的動作,幾乎皆是柳家人出面,甚至某些分量重的人,還勞柳朔存這一只狡猾的老狐貍出山震敲。 而在朝廷諸事上,皆是段天昊詢問過朝廷大臣之后,自己拿主意。 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只做了兩件極其隱秘卻又影響重大的事情—— 一是借苔城洪災之事,將私吞賑災銀兩的大批官員連根拔起,許是效果頗豐,有些地方官員也紛紛聯(lián)名上書,舉報起當?shù)厣砑也磺灏椎墓賳T。 一時間,上書房檢舉告發(fā)的折子如雪片般滿天飛,無形中將此次事情推向了一個*。 如此一來,段天昊的手便是有意無意的伸向各個位置上“身份不清不白”的官員,若是想要從中做些什么貓膩,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則他以自己的名義,偷偷在蒼京里設起了“納賢閣”,顧名思義便是廣納賢才,招攬聞達之士。 同時這些文人學子在蒼京辦起了一家書院,名曰“碧滸書院”。 該書院以種種優(yōu)惠而新奇的政策,吸引了諸多前往蒼京求學的學子。 顧惜若秀眉緊緊蹙起,盯著紙上記錄的事情,忍不住感慨唏噓。 她是怎么都沒有想到,段天昊竟然會在職權之外做到這種地步,并且將動靜弄到這么大! 若說前面的那一個動作,是針對那些暗中支持段天諶的大臣,那么后一個則是對與段天諶有姻親關系的玉府的挑戰(zhàn)與示威。 可是,他是否太過得意忘形,忘記了她的外公玉老先生聲名赫赫享譽四海學子遍布天下的事實了? “看完了?”段天諶見她揪著紙張一角,神色不寧的低頭苦想,便抬手揉了揉她的眉頭,動作卻是說不出的輕柔。 “嗯,”顧惜若順勢靠在了他的肩頭上,雙手攀著他的脖子,有些悶聲悶氣的,“可是,段某人,我想不明白啊……” 段天諶小心的給她揉捏著,手下觸感滑膩而溫軟,尤其是那細致肌膚下隱隱跳動著的規(guī)律脈搏,直讓他心驚不已,動作也愈發(fā)溫柔小心,生怕一個不察就弄疼了他懷里這個脆弱而輕小的小妻子。 顧惜若被他這么一揉,似乎方才的疲憊感也減輕了不少,精致又略顯英氣的眉宇也漸漸舒展開。 段天諶見狀,才緩緩停下手中的動作,眉目含笑著道:“跟我說說看,哪里想不明白?” “這……這……這……”顧惜若抓過那張薄紙,蔥白如玉的手指在上面胡亂點了點,最后竟是重重嘆了一口氣,“想不明白的太多了。我現(xiàn)在懷疑,你們這些人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為何一個個看起來很是無害,動起手來竟然這么可怕呢?這簡直是太令人費解了。” 豈料,段天諶卻是無奈的搖頭,柔聲勸慰,“令人費解就不要去解了。橫豎不是有我嗎?你這腦子,怕是也容納不了這些事情,倒不如乖乖的好吃懶做睡你的覺,其他的事情就不用cao心的?!?/br> 顧惜若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心說尊貴的王爺?shù)钕?,您可真是足夠了解我,這絕對是要把我慢慢往“真正大米蟲”方向培養(yǎng)發(fā)展的節(jié)奏??!難能可貴的是,您居然也不嫌我麻煩多事? 段天諶顯然不這么想,反正諶王府里的大米還有很多,他就不信還不夠她吃。 至于多事嘛…… 是有那么一點,可比她麻煩的人多了去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對于她這種無異于杞人憂天的思想,他除了報以一記無奈的眼神,便再也沒有了多余的想法。 “段某人,”想了想,顧惜若還是覺得不妥,直接開口問道,“你說,到底段天昊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前面那些官員被他清洗掉,我可以理解,他這是在暗中培植人手,想要在你回京之前掌控了蒼京朝局??伤屓税抵袆?chuàng)辦書院廣納賢才,我就不明白了。他要納,納到自己府里啊,為何要搞得如此轟轟動動的?難道他是想要通過這樣的舉措,逐漸弱化外公在眾人心目中的影響?這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段天諶伸手把她亂動的小腦袋扳正,直到這顆腦袋不再晃來晃去搞得他眼花繚亂,他才淡淡笑道:“你覺得他是異想天開,可他難道就不知道這么做達不到效果?” “你是說……”顧惜若猛地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道,“他還有別的目的?” 段天諶神色凝重的點頭,視線落于虛空,有些意味不明道:“他有什么目的,我具體也不是很清楚??蛇@樣一來,對玉老先生和玉府絕對不是好事。你要知道,一旦一個人被推到了眾多百姓面前,就猶如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若是再揪出點什么事情,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會成為別人攻擊的弱點。更何況,是玉老先生如此德高望重之輩?” 其實,對于段天昊對各地官員的部署與動作,他完全不用擔心。 這么多年,他也培植起了獨屬于自己的力量,算起根基的深遠長短,絕對不會遜于他那個七弟的。 如今,段天昊雖然拔除了不少他手下的官員,可算起來,那也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人。他真正的力量,如今還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始至終都隱藏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只期待著有朝一日給予敵人最沉重的一擊。 顧惜若聞言,卻是少有的默然起來。 這一招,可真是夠陰險。 若是段天昊明著去攻擊外公和外公手下的文人墨客,指不定會遭受多少文人學子市井百姓的唾罵;可這么做,卻是避開與外公等人的正面沖突,轉(zhuǎn)而將其推到公眾的面前。 之后,他們再像段天諶所說的,隨便扯出點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足可以慢慢弱化并抹黑外公等人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了。 卑鄙……陰險……小人…… 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段天昊竟然有如此令人痛恨的一面呢? “不行,我要給外公寫信,讓他時刻注意點,這段時間尤其要低調(diào)行事,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了。省得惹麻煩上身?!闭f著,她就從段天諶的腿上爬起來,抓過桌上的紙筆,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多張紙。 段天諶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沒有阻止,靜靜的看著她提筆疾書的沉靜專注模樣,忍不住出手碰了碰那輕顫翩躚的睫毛。 “段某人,你再鬧,信不信我咬你?!鳖櫹艉薜靡а?,回頭怒瞪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卻比平常要亮了許多,看得段天諶忍不住晃神,心跳加速。 等他回過神來,顧惜若已經(jīng)寫好并裝入了信封之中,拉出他的手,將其放到了他平攤開的手心,鄭重交代,“段某人,接下來的事情,我可就托付給你了。你可務必要給我安安穩(wěn)穩(wěn)的送到外公手里?。 ?/br> “若若,我都沒收到你的信,沒見你對我這么鄭重關心過呢!”某王爺懶懶的將信封丟到桌上,神色哀怨的看著她。 她額頭上齊齊掉下三根黑線,小手兒立即捂上心頭,努力去平復不斷涌上來的異樣嘔吐感。 尼瑪,這人賣起萌撒起嬌來,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她寧愿去對著小巴馴服的那只小狗,也不愿意去面對這樣一個極具違和感的血氣方剛的大男人。 好歹那只狗還懂得察言觀色,看她心情好就搖尾巴,她心情不好還懂得躲遠遠的。 正這么想著,忽覺胸前癢癢的,她低頭一看,某顆大腦袋正在她的領地上蹭啊蹭的,簡直是蹭得不亦樂乎。 “起開!”顧惜若一巴掌拍了過去,憤恨磨牙,費力揪起段天諶的衣襟就咆哮起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了?你以前的優(yōu)雅呢,都見鬼的跑哪里去了?” 段天諶深深被那雙眼睛所蠱惑,愛死了她現(xiàn)在抓狂的小模樣,想也不想便對著那張紅唇吻了下去,將她的咆哮埋怨都堵在了唇齒交纏中。 橫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他也有心想要彌補之前總是拿到手偏還飛走了的福利,這一番激吻折騰下來,顧惜若原先還清明的神志,頓時被他攪得七渾八素,暈暈沉沉。 意識一片朦朧中,顧惜若仿佛聽到了耳旁某人低而壓抑的喘息聲里溢出的郁悶嘆息,“每一次總是半路喊停欲求不滿的,能優(yōu)雅的就不是男人了……靠……我很不滿……額,不對,靠就是不滿的意思,我不用再說那四個字了……” 顧惜若連連翻白眼,只差沒當場吐血。 神啊,來個人解救她,讓她回到過去吧! 她發(fā)誓,絕對不會再教段天諶說“靠”這一個字了! 簡直是悔不當初啊有木有? …… 當晚,蒼京堯王府。 蘇紫煙站在窗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幾日,蒼京里暗潮涌動,就連她這個身居王府內(nèi)宅的婦人都感覺到了其中翻滾騰卷的漩渦,想要挪腳走開,卻覺得身子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被拉入漩渦當中。 一切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王妃,奴婢回來了?!鼻纱湫∷椴降呐苓M來,夜晚微涼,她的額頭上卻已經(jīng)沁出了顆顆豆大的汗珠,就連說出的話都有種上氣接不了下氣的感覺。 蘇紫煙猛地轉(zhuǎn)過身子,直接快步上前,鎖住她的肩膀,急急忙忙道:“可問出來了?王爺今晚會歇在哪里?” “回王妃,奴婢聽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說,最近事情比較多,王爺怕是無暇顧及府里后院的事兒,讓您多擔待一些。”巧翠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她,繼而道,“而且,王爺也特意吩咐下來了,這段時間蒼京比較亂,王妃沒什么事兒,還是不要出去……啊……” 蘇紫煙一巴掌甩到了巧翠的臉上,巧翠一個吃痛,身形就歪到了一旁的炕桌腳,只聽悶聲一聲,她的額頭就迅速浮腫了起來。 可她不敢聲張,咬著牙爬起來,直直跪在了地上,連聲磕頭求饒道:“王妃恕罪。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br> “滾!”蘇紫煙手指著門口,撩起裙擺又狠狠的踹上她的心口,面色猙獰恐怖,像只想要吃人的母豹子,“連你個小蹄子敢來看本妃的笑話嗎?給本妃滾!有多遠滾多遠!” 巧翠驚得幾乎屁滾尿流,整個身子幾乎也滾了出去。 身后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噼里啪啦聲。 …… 過了許久,室內(nèi)才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巧玲帶著人走進來,看了看滿地的碎瓷片,眼里劃過一抹復雜,揮手讓其他人趕緊收拾起來,而她自己卻是走到屏風前,拿起一件披風,走到蘇紫煙身后,給她披上,關切道:“王妃,夜晚風涼,您可千萬要保重身子?。 ?/br> 蘇紫煙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夜景,默不作聲。 許久后,她才揉了揉眉頭,沖著巧玲吩咐:“本妃沒事。你先下去吧。派人時刻關注些王爺?shù)那闆r,若是王爺回來了,就過來通知本妃一聲?!?/br> “是。奴婢記住了?!鼻闪岽故讛棵迹B忙應聲,隨即退了下去。 就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蘇紫煙強撐著的身子頓時癱軟得靠在了窗欞上,纖纖玉指死死的扣住碧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