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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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內(nèi),又是好一陣沉默。 突然,段天昊猛地盯住蘇啟亮,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里迸射出道道寒光,驚得蘇啟亮直直往后退了好大一步,心尖兒一顫,忙支支吾吾道:“王……王爺,您……為何這么看著下官……” 別說是蘇啟亮,就是柳朔存見到他這副模樣,也被嚇了一跳,連忙開口問道:“王爺,您怎么了?該不會是哪里出了問題了?” 段天昊死死的盯著蘇啟亮,那模樣,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片刻后,在其余兩人驚疑未定的目光中,他才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似乎還帶著不寒而栗的狠戾,“你說,子時之前,你回去當(dāng)值了,那么,又怎么恰好碰上王三那奴才了?就算是碰上了,你又怎么會放他入宮的?你之前就認識他?” 話落,柳朔存也猛地盯向他,山羊須似乎也被他周身外放的森寒氣息凍僵了,一動也不動,仿佛要結(jié)成了冰柱。 蘇啟亮被他二人搞得心里慌慌,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王爺,國舅爺,冤枉啊,下官根本就沒見過那個奴才,當(dāng)時碰上,還以為是您二位安排的呢!而且,當(dāng)時他拿了國舅爺?shù)馁N身令牌,就是令牌上雕著一只蒼鷹的那塊。下官也就是看到了那個,才以為他是國舅爺安排的人,想也不想就放他入宮了。難道……難道,那塊令牌上的蒼鷹,也是假的?” 說到最后,蘇啟亮也忍不住拔高了聲音,看著他二人瞬間黑沉下來的臉色,滿臉的恐懼。 而到了這里,段天昊和柳朔存就快要抹汗了。 除非是十分重要的人,否則,旁人是不會懂得,當(dāng)朝國舅貼身令牌上的蒼鷹有多難辨認出真假。 當(dāng)時,蘇啟亮也是辨認了半個月,才將真假令牌認出來的。 到底是誰,能把那枚令牌做得如此高端難辨? 這個人,是段天諶,還是其他人? 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在彼此身上游走,好半晌后,才各自收回了視線,彼此有些心神不屬的說了幾句,便關(guān)上了牢門,往外面走去。 看著高懸在夜空中的彎月,段天昊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心中的感受。 今晚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直接將他所有的危機感都牽扯了出來,恐怕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不可能忘記這種感覺了。 “舅舅,看來,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趁著此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該做的,就全部做了吧!事情越早結(jié)束越好,以免夜長夢多?!彼挠膰@道。 柳朔存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 這個夜晚,有人挨了板子,有人驚慌不定,也有人——怨念橫生。 “段某人,你確定,你不下去?”顧惜若“嗞嗞”咬牙,近乎青面獠牙。 而這個下去,自然是——下床。 今日,也不知道這人發(fā)的什么瘋,回府之后直接打橫抱起她,點了她的xue道,根本就不容她拒絕的抱回了臥房里,除下衣裳,熄了燈,就摟著她的腰肢—— 睡覺。 她當(dāng)時就被震住了,以前睡上這張床,也是為了照顧段天諶,可那也僅限于特殊情況啊! 她是喜歡這個人,可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睡相不好,一是不想在自己喜歡的男子面前丟這個臉,二是覺得她很有必要將睡相練好后才同床共枕,完全就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她沒想到,段天諶對她的話向來不持反對意見,卻在這次格外的堅持,死活都不同意。 她無奈了,森森的無奈了! 當(dāng)然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顧大小姐不知道,睡相要是能訓(xùn)練出來,也是在睡著之后,由另一個人幫忙糾正調(diào)整的! “若若,咱們可以睡覺了?!倍翁熘R在黑暗里叫了她一聲,隨之伸手將她攬下,捂上她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笑著道。 “我不……”顧惜若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只是黑暗中那人右手輕抬,點了下她的玉枕xue,在她還來得及瞪上最后一眼中,將那顆腦袋按到了自己的胸前。 這時,空氣中忽然傳來輕微的波動聲。 黑暗中,段天諶微微瞇起眼,將某個睡著的小女人放好手腳之后,便起身推開門。 “王爺,來自南部邊境的急報!”見到他走出來,等候在門外的黑衣人連忙伸手入懷,掏出一封書信,恭敬的捧了上去。 段天諶伸手接過,展開后,大略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緩緩垂下手,一縷紙灰自手心飛散,散出一地蜿蜒的月光,皎潔清輝中透著命定的冰涼…… ------題外話------ 今天感冒了,拖了好久才寫完,某梧對不起大家啊……春天氣溫反復(fù),可要多注意身子,別像某梧這樣,又感冒又口腔潰瘍的……么么……第一卷完了,接下來咱們跟著那夫妻二人組斬妖除魔了啊……嚯嚯……會越來越精彩的,希望親們能夠繼續(xù)支持某梧哦……群么么個…… ☆、001 天南地北 柳朔存從天牢出來,與段天昊分開后,便驅(qū)車趕回府里。 不想,卻在門口遇到了剛剛回府的王氏和柳妍菁二人。 他心下狐疑,便也隨便多問了幾句,只是略顯心不在焉,倒也沒注意到王氏母女那異常的神色,匆匆忙忙的就往府里趕去。 “娘親,你確定要這么做嗎?萬一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那可就糟糕了!”柳妍菁咬著唇,眼里寫滿了不贊同。 想到方才娘親帶自己所去的那個地方,她忍不住膽寒,這一路上雞皮疙瘩都不知道掉落了多少。 若真是要走這個途徑,就算是再給她重活一世,估計也是一萬個不同意。 王氏卻只是安撫性的拍拍她的手背,抬頭看向府內(nèi),屋脊連綿如海,碧瓦飛檐中月色傾瀉如水,黑色天幕如氈毯般霍然鋪展而開,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但是,這又有什么要緊? 她的腳步所到之處,便是前路的方向。 “菁兒,娘親自有分寸。記住之前娘親對你說過的話!”她握住柳妍菁的手,相攜著走了進去。 …… 簡單古樸的房間內(nèi),柳屹暝正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捧著一杯茶,面無表情。 柳朔存走進來時,正好看到他這副模樣,暗自嘆息了下,便快步走到他的對面,撩起衣袍就坐下來,“暝兒,有些事兒,我想問問你!” “父親想問什么就問吧?!绷訇詻]看他,指腹在茶杯邊緣輕輕的摩挲著,依舊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樣。 柳朔存嘴唇翕動了下,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執(zhí)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壺茶,再三斟酌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道:“今晚之事,我不是跟你說過,行事要萬分小心點的嗎?你怎么還是中了諶王妃的陷阱里了?” “父親,您的話,兒子從來都不敢不聽從,”柳屹暝冷笑了聲,“只是,您也該知道,以兒子的能力,絕對不會在諶王妃的低端手段里栽了跟頭的?!?/br> 說著,他就低下頭,陰柔女氣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冰霜,眸光鋒利如劍尖,帶著強烈的恨意落于虛空之中,似乎要將幻象中殘忍的過往碎尸萬段。 柳朔存暗暗心驚,為他這樣冷酷淡漠至極點的神情而略感不解,“暝兒,你是說,能夠讓你中招的人,并非是諶王妃,而是另有其人?可是,諶王也未免大膽了些,竟然敢在離京前的敏感時期,公然與咱們做對?怎么看,都不像是他隱忍不發(fā)的風(fēng)格啊!” “父親,兒子說的,并非是諶王。”而且,以諶王的手段,估計也不會跟他開個這么小的“玩笑”。頂多就是諶王妃想要“捉弄”他,而諶王在一旁出點力,指揮指揮罷了。 他對諶王了解不多,可也就是這為數(shù)的“不多”,也足可窺見一些端倪,確認一些事情。 柳朔存被他這么一說,整個人頓時糊涂了,重重的擱下手中的茶盞,不明所以的盯著他,儼然便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柳屹暝也不兜圈子,別有意味的瞥了他一眼,繼而轉(zhuǎn)動起手中的茶盞,有些咬牙切齒道:“當(dāng)時,玉靜瑜和諶王妃相攜離開御花園后,兒子便跟在了身后,不想,還沒決定是否需要實施所謂的計劃,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再醒來時,就已經(jīng)躺在了云粹宮里。” 說著,他的眼里劃過十分濃重的殺意。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所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和一個男人躺在床上,簡直是奇恥大辱。 如今,還不知道那些人會如何恥笑他呢! 而這件事兒的罪魁禍?zhǔn)?,卻是他最為輕視不屑的女人,這口氣,他要怎么咽得下? “暝兒,我還是覺得此事內(nèi)有古怪,”柳朔存捋了捋山羊須,神色凝重的分析起來,“若說諶王妃想要為玉靜瑜出頭,讓人找來了一個男子,從而達成她自己的目的,這或許沒有什么奇怪的??蔀楹螘x在云粹宮那個地方?”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柳屹暝也頓時多了個心眼兒,瞇起眼睛,沉著臉?biāo)伎剂似饋怼?/br> 半晌后,他猛地抬起頭,卻從柳朔存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不愿意承認的情緒,心下一沉,整張臉卻是顯得愈發(fā)陰鶩起來。 柳朔存微微瞇起眼,老謀深算的臉上寫滿了狐貍般的狡猾,只是細看之下,還是能夠窺出其中的一抹擔(dān)憂。 此事當(dāng)中,除了諶王妃要針對他這個兒子之外,他唯一能夠想到的人,便是那個無比神秘的人了。 只是,他這個兒子,自信到近乎自負,若是沒吃過虧,定然是不肯收斂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的。 此次出了這樣的事情,或許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夜晚的風(fēng)從窗口處吹入,帶來一股微涼的氣息,徹底接近了夜的溫度。 柳朔存順了順胡亂擺動的山羊須,雙眼里透露出精光,頗是高深莫測,“暝兒,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件事情,我回去之后想了好久,也覺得是時候了。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就盡管放手去做吧。只要不是太過分太明顯,我肯定不會反對?!?/br> “父親!”柳屹暝卻是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站起身,看著窗外的夜色,那側(cè)臉透出的弧線像是一道線,橫亙在之前和未來之間,似是決心的界限,又像是一個標(biāo)志。 深知此次諶王等人是惹到了自己這個父親,使其不想再繼續(xù)隱忍下去了,突然之間,柳屹暝也受到了鼓舞,心中雀躍著一股難言的興奮,似乎在這個興奮的盡頭,看到自己所受的屈辱盡數(shù)得到了補償,而設(shè)計自己的諶王等人,不得不在盡頭處跪地求饒。 他為這樣“光明”的憧憬而感到無比心動,只是在柳朔存那責(zé)備的眼神中,涌上頭腦的激情頓時被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也瞬間理智下來。 意識到方才那一瞬間的失常,他自己都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頭頂上再頂著那只狼狽的視線,想也不想就拱手退下,直覺的想要躲開那兩道隱含著失望的視線。 柳朔存輕輕嘆氣,看著從窗前快步走過的兒子,幽黑的雙瞳里又染上了一抹沉思。 …… 上書房內(nèi),燈火通明。 張公公看著低頭沉思的蒼帝,暗自在心里嘆息了好幾聲。 自從宮宴結(jié)束后,皇上就這么靜靜的坐在桌前,手里拿著諶王妃畫下的那幅畫,定定的看著,從開始到現(xiàn)在,沒起身,也沒吩咐過什么,更不處理批閱折子,甚至連就寢都忘記了,竟像是神魂出竅了一樣。 他躬身走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該就寢了。” “什么時辰了?”蒼帝頭也不抬,手指在那幅畫卷上流連著,每一個點畫的動作,都格外的輕柔珍惜,仿佛是在對待著什么稀世珍寶一樣。 “亥時了?!睆埞孟聼粽郑袅颂魺粜?,又伸手將燈罩蓋上,站到一旁,低眉斂目道,“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呢!橫豎諶王妃的畫也不會長腿走掉,您若想看,隨時都可以的?。 ?/br> 蒼帝聞言,卻是放下了手中的畫卷,身子一個后仰便靠在了龍椅上,揉著眉心,忽而笑道:“張允,你來看看諶王妃的這幅畫,然后告訴朕,你覺得如何!” 張公公“哎”了聲,走上前,側(cè)著身子看了一會兒,才低下頭道:“皇上,奴才不懂得書畫,看不出來這里面畫的是什么。不過,能得皇上如此賞識,想必諶王妃這幅畫定然畫得極好的?!?/br> 不想,蒼帝聽了,卻是朗聲一笑,常年不怒自威的臉上滿是開懷的笑意。 其實在兩個兒子中,段天諶是最像他的,雙眉同樣濃如刷漆,五官俊美,棱角分明,只是較之蒼帝,卻也少了幾分獨屬于天子的凌厲威嚴之氣。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淡淡道:“你若是能看出諶王妃畫的是什么,估計也就不用站在這上書房里了,可以直接去諶王府當(dāng)那丫頭的知己了。那丫頭畫的畫,估計看懂的人,沒有多少個呢!” “皇上英明,定然是這其中的一個了!諶王妃若是知道您看懂了她的畫,肯定是萬分激動的?!睆埞B忙拍起了馬屁。 蒼帝卻是不置可否,淡笑著看了那幅畫一眼,便放下茶盞,站起身,執(zhí)筆在畫卷上方提筆寫了幾個字,隨即擱下筆,繞過桌子便往外面走去。 “將這幅畫裱起來,收到藏書閣里。等諶王凱旋那一日,便掛在上書房內(nèi)吧?!?/br> 張公公連忙應(yīng)聲,看了那幅畫一眼,又招過旁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謹慎鄭重的吩咐了幾句,便小跑著跟了上去。 上書房內(nèi)的光線慢慢暗了下來,大門合起來的前一刻,最后一絲光亮投射在按壓在桌面上的畫卷上,照亮那四個墨跡未干龍飛鳳舞的大字——君臨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