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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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朔存被她這么一指責(zé),整張臉頓時板了起來,隱隱呈現(xiàn)出一股慍色,隨即反駁道:“你以為事情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又是我希望看到的?若不是顧惜若出現(xiàn),那玉靜瑜就是暝兒的人了,何至于弄到如今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地步?這一切,還不是拜顧惜若所賜……” 皇后也快速的反應(yīng)過來,想到所有的不順利皆是與顧惜若那小賤人有關(guān),眼里的殺意卻是突然涌上眼瞳。 兩人對看了一眼,均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各自的決定。 只是,此次這個決定,卻是出人意料的一致。 彼此心意都已經(jīng)清楚,也不必再多說什么,柳朔存剛要退出去時,卻又被皇后叫住,“你回去好生安撫下那個女人,今日畢竟是她受了委屈,若是讓彼此心生了嫌隙,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再怎么說,太尉府那一股助力,有,總比沒有要好很多?!?/br> “府內(nèi)的事情,我自己會掂量清楚,”柳朔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繼而別有意味道,“倒是你,多跟堯王爺說說,別總是那副溫和無害的模樣。若我所料不差,諶王是不打算偽裝下去了,讓他早點做好心理準(zhǔn)備。還有,我看他似乎對顧惜若……” “這不可能!”皇后不待他說完,直接冷聲喝道,“這樣的話,以后就不要再說了?!?/br> 柳朔存見她不聽,眉心頓時皺成了疙瘩,不悅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過,在我看來,顧惜若也就是一根長得獨特新鮮點的草而已。只要他過盡千帆,還會留戀那一根狗尾巴草?而且,那個蘇紫煙柔柔弱弱的,哪里是個能伺候人的模樣?有些事情,該準(zhǔn)備的還是趕緊準(zhǔn)備吧!也好趁此試探下堯王爺?shù)男乃?,早做打算。?/br> 皇后雖然有些不喜他這樣的態(tài)度和語氣,可是終究是涉及到她的唯一兒子,卻也只能是不情不愿的應(yīng)了下來,估摸著回頭再尋些法子,將這些事情給落實下來。 柳朔存出宮之后,并沒有立即回府,而是思考了好一番之后,直接轉(zhuǎn)道,去了堯王府。 開門的奴才將他迎到了正廳后,才急急忙忙的去書房通秉。 路上遇到夜行的蘇紫煙,連忙哈腰見禮:“奴才見過王妃?!?/br> “嗯,”蘇紫煙淡淡掃了他一眼,道,“這慌慌張張的,做什么去呢?” “回王妃,柳國舅登門而來,想要求見王爺,奴才現(xiàn)在就去通傳呢!”那奴才連忙回道。 蘇紫煙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暗自思忖了片刻,才淡淡道:“知道了。本妃正好要給王爺送點吃的,就順便代為通報吧。你退下吧。” 那奴才聽了,自然沒有什么異義,二話不說就撒腿離去。 蘇紫煙腳步一轉(zhuǎn),就往書房方向而去,不出片刻,一座古樸的院落便出現(xiàn)在面前。 她目不斜視的走過守衛(wèi)的侍衛(wèi),屈起手指在門上敲了三下,依稀聽到從里面?zhèn)鱽淼穆曇?,她才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繞過排立的書架,眼前便豁然開朗,只是在看到面前的情景時,臉色霎時一白,腳步也猛地停了下來。 ☆、090 撲朔迷離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卻見,段天昊正端坐于桌案前,眼角微掀,靜靜的看著她。 不知是否隔得太遠,蘇紫煙竟然看不到他眼波的流動,仿佛溪泉被困于深塘,說不出的死氣沉沉。 寬大的桌面上,一張薄紙正在昏黃的燭光下舒展著。 她不用伸長脖子去看,幾乎都能夠知道,那上面所畫的,便與之前顧惜若拿出來的那幅畫一樣。 此外,薄紙的邊角上,用一個鼓鼓的包袱壓著,包袱里露出一角黑色,隱約能夠分辨出那應(yīng)是一件衣裳。 若是有暗衛(wèi)在此,定會眼尖兒的認(rèn)出來,那是與他們?nèi)缬半S形的——夜行衣。 她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看面色沉靜的段天昊,稍微踟躕了下,才擠出一絲笑容,試探著開口,“王爺,方才府中下人前來通報,說是柳國舅深夜登門造訪,此刻正候在正廳里。您是否要過去看看?哦,對了,紫煙親手做了些好吃的,您可要嘗嘗?” 她話音剛落,那雙死寂的眸子里終于燃起了一絲亮光,卻見他別過臉,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蘇紫煙,顧左右而言他,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清冷淡漠,“桌上的東西,是不是你的?” 蘇紫煙眸光一緊,掃了下那些東西,臉色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自然,“王爺,您在說什么呢?紫煙是什么樣的人,有著什么樣的品性,您還不清楚嗎?平白無故的,紫煙又怎么會有這些東西?您是否聽了什么別有用心的讒言了?” 段天昊轉(zhuǎn)過身,不明意味的看著她。 窗外,懸著的彎月皎皎,傾泄下如水似紗般透明而流動清輝,混合著室內(nèi)昏黃搖曳的燭光,在他俊美無雙的臉龐上交相輝映。 一貫的溫潤如玉于此刻盡數(shù)揭去,只余下那眸光森森,月色潼潼,一眼看去,竟是說不出的詭異森涼。 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怖人的神情,蘇紫煙忍不住膽寒,雙手緊緊的絞著帕子原本要狡辯的話語竟也變得語無倫次。 她強自壓制住從心底不斷上涌起來的恐慌,抿著唇揮著手胡亂解釋了一通,卻發(fā)現(xiàn)段天昊竟是半點其他的情緒也沒有,整個人急得快要哭了起來。 段天昊抬步走上前,高高的身量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他的陰影中,定定的看著她好一會兒,忽然伸手捏住她小巧柔滑的下巴,逼迫她抬起眼,跟自己對視。 半晌后,他幽幽嘆道:“本王記得,當(dāng)初大婚前有關(guān)于錯嫁的想法,是你跟本王提出來的?!?/br> 沒頭沒尾的一句陳述,卻讓蘇紫煙心頭巨震,尤其是話語中的“本王”自稱,讓她心尖兒顫了顫。 在她面前,他從來都不會用這個尊貴而疏離的自稱,可第一次用上,卻是談?wù)撨@有關(guān)于那個人的事情。 她搖著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一晚上壓抑著的怨恨與憤怒終于蹭蹭的涌上了胸腔。 “呵……”她低聲呵笑了下,亦毫不畏懼的對上他冷淡的目光,怒極反笑,“王爺,您說得不錯。當(dāng)初錯嫁的事兒,的確是紫煙提出來的。所以呢?今日在見識過諶王妃的風(fēng)采之后,王爺就后悔了?想要來指責(zé)紫煙了,是嗎?” 段天昊默不作聲,只是從捏著她下巴的雙指力度來看,他的情緒已經(jīng)有所波動了。 也正因為如此,蘇紫煙才愈發(fā)怒不可遏。 但見她一把拍掉了段天昊的手指,后退了一步,挺直了脊梁,仰起頭看著他,語帶嘲諷道:“王爺,您這算是什么?當(dāng)初,紫煙提出錯嫁的想法,僅僅是出于一番愛慕情意,可決定權(quán)還是在您的手里。您若真的想娶那個人,又怎么會將紫煙的想法聽入耳中?” 所以,這一切的根源,還是因為他不想娶顧惜若? 可為何在看到顧惜若靠在他六哥懷里的那一刻,他竟然希望自己能夠取代六哥的位置? 他想,他一定是瘋魔了,才會如此胡思亂想。 可蘇紫煙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對我的心思,我自然都是明白的?!彼呱锨?,將手搭在蘇紫煙的肩頭上,微微低下頭,看進那雙盈盈水眸中,語氣也不由得輕柔了下來,“只是,之前素情拿著這些東西過來,并聲稱是從你房里找出來的,我這不是一時好奇,想要問問你嗎?你何至于如此反應(yīng)激烈?” 蘇紫煙本來還有些委屈,可被他這么輕聲一哄,所有的情緒也消失不見了。 卻見她紅著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段天昊,嬌艷如月的臉上綻放出迷人的光彩,螓首微垂著,忽而柔聲道:“王爺,紫煙方才也是被您問得急了,反應(yīng)才會那么激烈,您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至于那些東西,紫煙是真的沒見過,您可不要聽信了那些挑撥之言!更何況……”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段天昊,待發(fā)現(xiàn)他正挑眉看來時,忽然咬了咬唇,想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般,試探著開口,“王爺,請恕紫煙多言,如今那個人已經(jīng)是咱們的六嫂,也是諶王的王妃。以后,您還是不要再提起錯嫁的事兒了。否則,以今日諶王對那個人的維護程度,怕是會惹來某些不必要的麻煩的?!?/br> 說著,她便垂下眼眸,在段天昊看不見的角落里,劃過一道陰狠之色。 段天昊聞言,袖中的手頓時緊了緊,臉色也變得有些急促,垂著頭的蘇紫煙同樣緊了緊袖中的手,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只是片刻后,段天昊似乎也將蘇紫煙的話聽入了耳中,知道自己是錯怪了她,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柔聲安慰了幾句,便讓人將桌上的東西拿出去處理,自己卻走出了書房。 蘇紫煙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微微抿起唇,神色莫辨。 那雙盈潤水眸里盛滿了死寂淡漠,就像是被結(jié)成冰的湖面,在搖曳的燭光下,反射出愈發(fā)刺眼的光芒,宛如月黑風(fēng)高之夜,利劍出鞘的森寒劍光。 …… 段天昊走入正廳之后,連忙揮退了伺候的下人,來不及坐下就開口問道:“舅舅深夜來訪,可是有何重要的事情?” 私下里,他也沒有見外,對柳朔存也是以“舅舅”相稱。 只是柳朔存卻是個恪守本分的,為免落人話柄,倒是把禮數(shù)做得極其周全,教人挑不出一點兒刺出來。 但見他起身拱了拱手,便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下官前來,便是想問問王爺,對皇上指派諶王南下一事,有何想法?” 之前,南部邊境傳來急報,聲稱東梁國掠奪了蒼朝三座城池,從宮里回來之后,他們又派人去察看確認(rèn)了一番。 索性,從蒼京到南部邊境的距離也不是很遠,他們派出去的人又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來一回也就花了兩天多的時間。 只是,從那些人搜集到的消息中,他們也大致了解了下那邊的情況。 東梁國大舉進犯,掠奪了城池,這個消息倒是不假,只是在未被掠奪城池之中荒郊野嶺之外,隨處可見蒼朝士兵和百姓的身影。 派去的人幾番追查之下,卻始終探尋不到其中的原因。 問當(dāng)?shù)氐墓賳T,個個搖頭晃腦,即便是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拿他們的親人做威脅,也是半個字都不敢提起;問城中的百姓,不是被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出門,就是茫然不知所措,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由于時間緊急,得到的消息也十分少,于是,關(guān)于此次諶王南下的目的,便也顯得云遮霧罩,抓不著一絲邊際。 而在宮宴之前,諶王上交的西北三十多萬大軍的兵權(quán),仍舊空懸在那里,不曾有一個確定的人選。 可是,蒼帝也只是在詢問了諶王幾句之后,便將其麾下德高望重的兩名副將提了上來,在兵權(quán)接掌人選未曾定下來之前,便由他們分管軍營中的相關(guān)事務(wù)。 如果段天昊等人還沒感覺到這其中透露出的危機感,那么就太對不起這么多年浸yin官場苦練出來的“本事”了。 也正是因為覺察到了其中的異樣,柳朔存才會在出宮之后,馬不停蹄的趕來這里,想要與段天昊商榷一番。 段天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皺眉思考了下,便也緩緩開口:“舅舅,父皇只有我和六哥兩個兒子,對吧?” 柳朔存聞言,眉峰頓時高高隆起,不明白他為何會這么問。 蒼帝雖有三宮六院,可在云貴妃生下諶王、皇后遲上幾天生下堯王之后,便鮮少有聽到宮里哪位娘娘懷上龍種的。 即便有,也只是公主,并無皇子。 是以,到了如今,蒼帝也就真的只有兩個兒子。 可柳朔存急了,此刻并不是討論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的時候??! “王爺,”他捋了捋山羊須,煩躁的走來走去,“如今事情都超乎咱們的想象了,您該考慮的是如何奪得西北三十多萬大軍的兵權(quán),并在諶王離京南下時,讓蒼京徹徹底底的處于您的掌控之下,而不是在跟下官討論這些瑣碎的事情?。 ?/br>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在皇室諸多子嗣中,諶王是您唯一的兄弟,這沒錯;可此刻不是顧念兄弟之情的時候,稍有不慎,滿盤皆輸?。?/br> 可后來覺得,這些話過于冷血無情大逆不道,他生怕段天昊反感,從而對自己起了防備之心,才識趣的沒有說出來。 段天昊唇角微勾,鳳目里流轉(zhuǎn)著攝人心魄的光芒,只是不知為何,柳朔存見到這樣璀璨得近乎妖冶的眼神,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心頭也是沒來由得發(fā)怵起來。 “舅舅可真是高瞻遠矚,幾句話間,便將本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講清楚了??磥?,將來若是沒有本王,舅舅也是能夠獨當(dāng)一面的。”段天昊眼里的笑意不減反增,只是那雙眸子深處,卻是豎立著束束冰柱,令人不寒而栗。 柳朔存頓時大驚,臉上的老謀深算還來不及褪去,眨眼又浮上了驚慌之色。 卻見他躬身拱了拱手,收攝起心神,誠惶誠恐道:“王爺,您多慮了。下官只是想為您多分擔(dān)一些,使您有足夠的精力去應(yīng)對來自諶王那邊的明槍暗箭而已。下官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您可一定要相信下官??!” 說著,他似乎還怕段天昊不相信一樣,直接拱著手,跪在了地上,磕起頭來。 “舅舅這是在做什么?”段天昊卻是爽朗一笑,伸手扶他起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舅舅為我提前想到了這么多事兒,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哪里會怪你什么?若是其他人都能像舅舅這樣,我估計就輕松了。此次之事,我心中已有計較,舅舅大可不必?fù)?dān)心。” 柳朔存聞言,連忙站直了身子,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平常,段天昊都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卻也讓他忽略了這個人的本質(zhì)。 方才那一瞬間感受到的無上壓力,讓他還有些后怕,想著以后再不能如此大意逾矩了,否則,就犯了段天昊的禁忌了。 段天昊淡淡掃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他低下頭,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燭光搖曳明滅不定,暗自思忖了半晌后,才下定了決心,與柳朔存商量了會兒,便一起走了出去。 正廳外的左邊轉(zhuǎn)角,一顆小小的腦袋探了出來,隱約能分辨出那是個梳著雙丫髻的丫鬟。 待看到段天昊離開的身影時,那丫鬟突然站起身子,往通往后院的方向跑去。 不一會兒,那丫鬟便進入了一座精致奢華的院子。 守在門外的另一個丫鬟看到她,連忙伸手推開門,將她帶了進去,穿過屏風(fēng)走到正斜躺在軟塌上看書的人兒面前,齊齊跪地行禮,“奴婢參見王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