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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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山路里仰頭一瞥的那個背景和形象,很是不錯,不如就做那個吧? 可是,要真的把樹木什么都做出來,不是那么簡單的,這過程中,她的衣食住行該怎么辦? 方才她自己都說了,工作是自愿的,可雇主方面,是否要提供食宿啊? 于是,后知后覺的顧大小姐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倏地偏過頭,神情里帶著一絲不自然,嘴唇翕動了好幾下,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若若,怎么了?可是想到了做什么樣子的?”段天諶心情甚好,眉目含笑的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顧惜若看到他那兩個小酒窩,心里頓時有些癢癢的,試探的伸出手去戳了一戳,而后像是被燙到一樣,唰的拿開,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某人根本就沒有阻止的意思,甚至還有些鼓勵的意味。 她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白皙的小手指往左臉那個凹下去的地方戳下去,饒有趣味的玩了片刻,而后才緩緩開口:“段某人,我覺得我應(yīng)該要有衣食住行方面的要求?!?/br> 段天諶挑眉看她,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你得給我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睡好的,全力以赴為我營造一個良好的捏泥人的環(huán)境,這樣我才能夠全身心的投入進(jìn)去,將情感傾注其中,將手法用得愈來愈純熟。這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某女白了他一眼,手下的動作依舊不停。 段天諶被她戳得有些癢癢,連忙握住她的手指,定定的盯著她,饒有興味道:“若若,你說說看,何為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睡好的?說出來,就算是為了我的小泥人,我也一定不會吝嗇的。” 他還真是看不出,他的王妃竟然如此可愛——傻得可愛! 整座諶王府都是她的,她居然還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真不知道顧硚是怎么教她的。 而且,虧得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為他服務(wù),不曾想,這服務(wù)還是有條件的。像這般毫無見好就收的退讓意識的人,估計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顧惜若卻不知道他的想法,見到魚兒上鉤,心里自然是大喜,咧嘴偷樂了下,興高采烈的道:“今日,我在山洞里吃到了一只很好吃的烤雞,而且對烤雞的做法很感興趣呢!” “這好辦,今晚府里不做晚膳,直接在院子里架起柴火,讓你去切身體會一番?!?/br> “還有,那日我回將軍府吃到了十分鮮美的西瓜,那瓜rou簡直是太好了,至今想來我都要流口水了!” “可以,回頭我就讓青擎去將軍府問問,到底是什么瓜種,給你找回來,讓你一次吃個夠。要是覺得不解饞,還可以在王府里辟出一塊地,專門給你種瓜?!?/br> 某女雙眼頓時大放光彩,覺得段天諶可真是太可愛了,如果不是顧及著所謂的形象,她或許就要跳起來,驚喜的尖叫一聲。 不過,顧大小姐向來都不懂得見好就收的,這不,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后,愈發(fā)得寸進(jìn)尺起來,揚(yáng)著眉,笑意嫣然,“段某人,我覺得你那張床不錯,可不可以跟你換換?” 語畢,她頓覺腰間一緊,頭頂光線一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整個人就被某人壓了下去。 她憤恨咬牙,卻見那張俊臉突然湊了下來,一股獨(dú)屬于他的陽剛氣息將她籠罩在其中,整個人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了。 他俯身,額頭抵著她的,自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略顯喑啞的笑聲,甚是愉悅道:“要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有報酬的?!?/br> 他的聲音低沉而透著一股沙啞,眸光幽黑深邃,比海平面更平靜,卻似乎在她看不見的海底里波濤洶涌。 顧惜若眨了眨眼睛,看著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眼睛,忽然覺得有些著迷有些暈眩。 之前還不覺得有多困,卻在定定的盯著他的眼瞳時,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她拍了拍小嘴,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呵欠,有些不悅的推了推某人愈來愈近的臉,一掌正好拍在了他柔軟的嘴巴上,閉著眼睛,徑自嘟囔道:“段某人,我困了,不和你玩了。有什么事兒,等我醒來再說?。 ?/br> 說著,她頭一歪,均勻的呼吸聲頓時傳了出來。 呃—— 段天諶頓時傻眼了,許久的維持著那個姿勢,忽然不知道該有什么動作。 這女人,也太會挑時間了吧? 他無奈的苦笑,隨之翻身躺在她的身側(cè),湊上去,想要看看她是否在裝睡。 卻發(fā)現(xiàn)那張小臉上滿是疲憊,眉頭也緊緊的擰了起來,根本就沒有一點(diǎn)裝睡的痕跡。 許是知道她累壞了,他連忙拿過滑落身下的軟毯,輕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側(cè)著頭,用指腹輕輕的摩挲了下她的臉頰,感受著其下柔膩光滑的肌膚,嘴角頓時揚(yáng)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片刻后,卻見他微微抬起顧惜若的小腦袋,將自己的手臂枕在下面,另一只手則橫在她的腰間,彼此相擁著,閉目養(yǎng)神。 …… 狹窄的山道上,雜草集結(jié),灌木叢生,稍不注意就會被斜曳出路邊的荊棘絆倒。 言暢捂著胸口,站到一處高地上,極目遠(yuǎn)眺,卻發(fā)現(xiàn)流云浮游于天際,四周樹木層疊,荒涼偏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他皺了皺眉,大步走到蒙面人身旁,有些擔(dān)憂道:“主子,此處位于深山之中,人跡罕至,一時半會兒估計也走不出去。是否需要尋處地方歇息會兒,再做打算?” 盡管他的聲音里極力掩飾起那一抹焦急,可蒙面人是什么人,自然從他的話中分析出了此刻不太妙的處境。 不過,在此之前,他多少都猜到了一些,卻見他嘴唇顫抖著,整個身子幾乎要縮成一團(tuán),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可。正因?yàn)榈靥幧钌?,人跡罕至,才更需要快點(diǎn)走出去。多留在這里一會兒,變故就會越多。” 尤其此刻他還中了名叫天極冰的寒毒,毒性霸道,發(fā)作起來也是痛苦萬分,說是生不如死都不為過。 該死的,顧惜若那個女人還真是夠狠心,不僅刺到他的腰腹,讓他行動如此不便,居然還在燭臺上抹上了寒毒。 居然能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翻出一層浪來,他還真是小看她了。 言暢聞言,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團(tuán)疙瘩,眼里寫滿了不贊同。 可因?yàn)閾?dān)心著他體內(nèi)的寒毒,也知道此刻拖延下去并不是辦法,想了想,卻見他彎下腰,半蹲在了蒙面人身前,恭敬道:“主子,您受了傷,還中了寒毒,走起路來也很吃力。不如讓屬下來背您吧!” 他雖然也受了段天諶一掌,可畢竟是受過訓(xùn)練的人,背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蒙面人自然知道自己這么走著,根本就不是個辦法,可要他撇棄面子讓屬下背,一時間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言暢見狀,卻不馬上走開,而是繼續(xù)維持著半蹲的姿勢。 他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是輕重不分的人,只是一時有些放不開而已。等想通了,自然就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蒙面人定定的盯著那方寬闊的后背,神色莫辨。 即便此刻烈日當(dāng)頭,卻依舊止不住那股肆意蔓延游走的冷意,仿佛是由心底里擴(kuò)散出來的,冷得整個靈魂都為之顫抖。 他咬了咬牙,在言暢的等待中,慢慢的爬了上去,心里對某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恨到了咬牙切齒。 等著吧! 總有一天他會討回這筆債,讓那兩個狼狽為jian的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的!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伏在言暢的背上沉聲問道:“言暢,之前不是讓你給裘充發(fā)信號,叫他們趕緊趕過來的嗎?為何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到人影?你確定這信號發(fā)出去了?” 被他這么一提醒,言暢頓時也記起了這回事兒,心頭頓時浮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想也不想就偏頭過去,道:“主子,屬下確定,這信號絕對是發(fā)出去了的,并且還沿途留下了記號,應(yīng)該不會出問題的!會不會是裘充找不到路……” 他試探的說出來,只是越到最后,底氣也就越來越不足,心里慌亂的同時,忙將視線偏向背上的蒙面人。 “不會找不到路,”蒙面人直接否定了這種可能,冷酷的目光直視前方,似乎透過面前的樹木看到了段天諶的動作,忽而冷笑道,“這個時候都不出現(xiàn),怕是中了段天諶的埋伏,兇多吉少了?!?/br> 進(jìn)山之前,他沒想到段天諶會真的來救顧惜若,是以根本就沒有安排下多少人手。 而當(dāng)時,他們被段天諶追在身后,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發(fā)了信號出去,本意是想讓守在山洞外面的裘充帶著顧惜若這個有力的人質(zhì)過來,進(jìn)而談判相救。 但是,后來顧惜若自己出現(xiàn)在荒郊野嶺,緊隨其后也發(fā)生了種種事情,倒是讓他暫時忽略了裘充這方面的事情發(fā)展。 如今想起來,后頸頓時一涼,掙扎,惱恨,最后均化為nongnong的不甘,不甘心自己竟會敗在一個從小都被他看輕的弱小王爺身上。 本以為,段天諶搗了他的暗樁據(jù)點(diǎn),他又抓了顧惜若,并且掐住了對方的軟肋,頂多就是個平局而已。 后來,在事情即將落幕的時候,他也不是不能扳回一局。 只要他利用手里握有的籌碼,絕對能夠逼得段天諶乖乖就范,甚至是俯首稱臣。 可在那樣的情境之下,他受了傷中了毒,處境已經(jīng)是狼狽不堪,在對方的眼中,他或許就像個手下敗將一樣。 即便拋出了他的籌碼,在氣勢上始終都矮了一截。 這與他所預(yù)想的羞辱恩賜完全不同,倒像是為了自保而破釜沉舟,奮死一搏。 他自認(rèn),這樣的羞辱,他無法忍受。 這些年,他身居高位,受慣了別人的追捧和供奉,哪里愿意做出這樣不要尊嚴(yán)和面子的事情來? 只是,沒想到他自己拋棄不了這份驕傲,段天諶卻能,而且能做得十分徹底。 他還以為,段天諶足夠驕傲,做什么都可能,就是不可能示弱偽裝。 不想,他還是低估了段天諶的忍耐力,也低估了他想要擺脫自己掣肘的決心,是以在一次次的挑戰(zhàn)中,對方的臉被他踩在地上,肆意踐踏,轉(zhuǎn)身之后卻能開始修習(xí)起高深莫測的武功,等待著今日的翻身反擊。 身居高位者,居然不惜以尊嚴(yán)示弱,以傷痛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延長了他發(fā)現(xiàn)的時間,可真是夠無恥夠隱忍的。 或許,從今天開始,他就有了一個強(qiáng)勁的對手了! 不過,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人生漫漫,總得有點(diǎn)樂趣才是! 思及此,蒙面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頓時劃過一絲興奮,似乎很是期待棋逢對手巔峰對決的那一日。 “主子,屬下有一事,十分不解。”言暢咬牙運(yùn)功,努力的抵抗著背上源源不斷的寒氣,沒看到他眼里的異樣,只是專注而小心的看著腳下的路,擰著眉頭道。 蒙面人閉上眼睛,那低沉無波的音調(diào)里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慵懶,“說說看,你哪里不理解了?關(guān)于段天諶的?” “是,也不是,”言暢思忖了下,這才淡淡道,“屬下不解的是,諶王既然攔住了主子,為何還要去對付裘充?且不說,他是從哪里得知此人的,便是毫不掩飾的針對之意,也很值得人推敲。依屬下來看,裘充與他并無瓜葛,怎么會如此特意……” 不想,蒙面人聞言,卻是猛地睜開眼,毫不掩飾里面的一片冰芒。 他想,他知道段天諶的目的所在了。 對方應(yīng)該是知道了當(dāng)年的一些事情,才對裘充格外關(guān)注。 指不定,在重創(chuàng)他和擒住裘充這兩種抉擇中,段天諶更傾向于后者。 畢竟,他們是彼此對立的,就算有朝一日他被打敗了,也絕對不會吐出任何有關(guān)于十七年前的事情真相。 但是裘充卻不同。 有時候,在生死面前,再鐵血的男子都會忍不住酷刑的折磨,進(jìn)而招供的。 若是抓住了裘充,威逼利誘之下,說不定多少還會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思及此,他暗道不好,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塞到言暢手中,冷聲吩咐道:“言暢,你帶著這樣?xùn)|西,去柳府求見柳國舅,讓他們帶人過來,務(wù)必要搶在段天諶的人面前,將裘充給我?guī)Щ貋?。帶不了活的,那就帶尸首!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記住,路上小心點(diǎn),段天諶怕是設(shè)下了不少關(guān)卡,別被他的人逮著了?!?/br> 當(dāng)年,若是沒有自己,裘充也早已身首異處。 橫豎,裘充也活得夠久了,絕對不能在這緊要關(guān)頭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言暢見他少有的喜怒行于色,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將他小心的放在路邊,抓起他手里的玉牌,猶豫了片刻后,才擔(dān)憂的看向他顫抖不止的身體,關(guān)切道:“主子,可您中了寒毒,若是不趕緊醫(yī)治,怕是……” “不,大事要緊?!泵擅嫒藚s是舉手打斷了他的話,露出黑布外面的眼睛里寒芒遍布,“段天諶想要越過我將手伸到我的身后,我哪里能讓他如愿?表面上看,他費(fèi)盡心思傷到了我,還把顧惜若救了回去,是他贏了。可只要裘充還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手里還握著他的軟肋,事情就沒那么容易結(jié)束。你且看著吧,我和他之間的爭斗,絕對是——不死,不休!” 他冷冷笑著,一直冰冷示人的眼里忽然裂開了一道縫,亮出了束束寒光。 言暢見狀,不自覺地吞咽了幾下口水,只覺這樣的主子實(shí)在是太過陌生,像賭場里的賭徒,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可是,他哪里知道,此刻在蒙面人的心里,與段天諶的較量,早已與賭博無異。 橫豎都需要下注,就看誰能搶占先機(jī)做莊,誰能誘引對方加大賭注,最后給予對方沉重乃至是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