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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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原本看到顧惜若走進來,還特意離得遠遠的季曉瀾和駱宇,此刻也忍不住靠近了些,待看清楚這泥人的模樣后,也不得不承認,方才青冥的贊美的確是名副其實。 那是個負手而立的小人版段天諶,頭戴紫金冠、身穿月白長袍,劍眉鳳目,鼻正唇薄,此刻眼角微微上挑,唇角噙笑,一筆一劃,一線一勾,紋理細膩而清晰,線條流暢如行云流水,不累贅,不拖曳,從中便可窺見制作者下手輕重有余,起手干脆利落,心思細膩,心態(tài)專注。 尤其令人嘆為觀止的是,整個泥人身上亮度各有深淺,乍一看覺得有些不搭調(diào),可走遠些縱觀整個身子,卻又覺得精妙絕倫。 饒是駱宇和季曉瀾這般見多識廣的人,在看到泥人身上深淺不一的“亮度”時,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這究竟是怎么捏出來的,為何跟他們以往看到的很不一樣? 感覺到駱宇等人投射過來的若有似無的好奇視線時,顧惜若頓時得意洋洋的揚眉,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根子處。 她當然知道他們?yōu)楹斡心菢拥谋砬椋退闶沁@個時代號稱最巧手的人,恐怕也做不出她這么精致獨特的泥人來。且不說手法的嫻熟,便是在光線處理這一塊兒上,她就是最獨一無二的。 其實,她是在保持著泥人顏色不變的情況下,通過冷暖色之間的調(diào)合而顯示出不同的深淺層次,用以表征落在泥人身上的光線亮度。 因此,就算是只有一個人,卻似乎能夠讓人看出他此刻所處的環(huán)境,就像是黑暗舞臺上傾瀉下一束光,將整個人籠罩其中,周身形成一個淡淡的光環(huán),光環(huán)里挺拔修長的身姿,在面對著黑暗的舞臺時,負手而立,睥睨天下,似乎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臣服伏地,呼聲千里。 青冥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泥人,邊贊嘆著邊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卻不想一只手橫空而出,將攤在顧惜若手掌心的泥人奪走,一把塞到了大床的最里側(cè),蓋了角被子,再不讓人看見。 室內(nèi)幾人忍不住唏噓,不自覺的伸長了脖子,使勁兒的往床里側(cè)探去,頗是意猶未盡。 “王妃,您真是做得太好了!改天能不能也給屬下做一個?。俊鼻嘹ご炅舜晔?,眼神還沒從那泥人身上收回來,就下意識的對著顧惜若說道。 只是,話一出口,兩道冷厲而冰寒的視線如刀子般飛到他身上,整個人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經(jīng)意間抬頭,卻看見段天諶正抿著唇冷冷的看著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連忙后退幾步,藏到了青擎身后。 他想他剛才肯定是魔怔了,居然在王爺面前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明知道王爺對王妃著急得緊,他還愚蠢的往槍口上撞,就憑此刻室內(nèi)驟然下降的溫度,他就可以預(yù)想今后的日子有多艱難了。 這回,可真是,完了! 顧惜若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此刻異常的氣氛,見到段天諶將小泥人藏起來了,以為是自己捏得不好看從而被雪藏,原本還得意洋洋的柳眉頓時耷拉了下來,連忙坐到床邊,邊往床里側(cè)掏邊不滿道:“段某人,我說你干嘛把小泥人藏起來?就算我捏得不好看,也沒必要這么做呀!你讓讓,我把它掏出來,大不了再重新做一個給你!” 說著,她還嫌段天諶坐著擋住視線十分礙事,二話不說就伸手將他推倒下去,那手勢,那姿勢,看得其他人忍不住別開眼,暗忖著王妃真是夠開放?。?/br> 如此少兒不宜的畫面,也不知道關(guān)上房門后再做! 這是把他們都當成隱形人了么? 沒了段天諶的遮擋,顧惜若很快就將小泥人掏了出來,乍一回頭,看到直挺挺躺在床上、頭發(fā)散亂、胸前衣襟微敞的人時,心跳驟然加快,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小泥人,隨之狀若鎮(zhèn)定的別開眼,耳根處卻悄然爬上了一抹微紅。 幸虧她對此已經(jīng)有了些許免疫力,不然此刻指不定就要被他蠱惑,出丑于人前了! 果然啊,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慢慢習慣的! 她瞇起眼,自顧自的點頭,神情滿足近乎陶醉,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打什么古靈精怪的主意。說起來,她還真是無比期待柳暗花明翻身做主人的那一日!到時候,她一定要將以美色誘人的某個人狠狠的打趴在地上,讓他求饒道歉! 當然,到底是打趴還是反打趴,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真正明白! “那什么,段某人,小泥人你也看過了,我也不打擾你繼續(xù)處理公事了啊,我回頭再做個好點的給你!”顧惜若揣著小小的泥人,也沒看他,心里仍舊是有些不舒服,忽而想到了什么,朝著藏在青擎身后只剩下一方衣角的青冥道,“青冥,你方才說什么來著?要我給你捏個泥人?。啃邪?,沒問題,你想要什么樣子的?大的還是小的,卡哇伊的還是酷酷的?” 說著,她還舉了舉手里的小人版段天諶,興致勃勃道:“是要這個樣子的么?” 前世,她就特別喜歡玩這個東西,只是許久不做,手法也變得生疏了不少。掂了掂手里的小泥人,想著這樣的手藝擱到前世,充其量也是個壓箱底的。 送給她,她都嫌得難看!也難怪段天諶不喜歡!倒不如捏個泥人版的青冥,練練自己的手藝?等手藝好了,再給某人重做一個? 誰想,她話音剛落,“撕拉”一聲,段天諶手里握著的公文瞬間被撕成兩半,聲音清脆而突兀的響在寂靜的內(nèi)室里。 ------題外話------ 嗷嗷嗷……我咋覺得我有給小耗子漂白轉(zhuǎn)正的心思?出來個人,拍醒我吧?不然,偶就把段某人關(guān)進小黑屋里,陪偶,不牽出來見乃們了……呼呼…… ☆、064 為妻之道 “青冥,你現(xiàn)在就去暗室!” 聞言,青冥猛地頓住腳步,心中卻是哀嚎不已。 忽覺雙肩似是被灌注了千斤之力,壓得他動也不敢動,那一波又一波強大的壓迫氣息排山倒海的傾倒過來,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似是要將他整個人碾趴在地上,徒留一地殘渣。 他覺得,老天肯定是吃他夫人的醋吃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才突發(fā)奇想的給他準備了這么個大禮,用以懲罰他這段日子的春風得意。 他暗暗鞠了一把辛酸淚,只是語氣神情里卻不敢表現(xiàn)出分毫,快速的轉(zhuǎn)身行了個大禮后,連忙退了出去。 “哎……”顧惜若皺著眉,訕訕然的收回視線,低聲咕噥著,“怎么沒回答我就走了?難道他娘沒教過他,有問有答才是好孩子么?” 青擎等人的嘴角齊齊抽搐了下,王妃,青冥是從路邊撿來的,根本就沒見過娘的! 段天諶將腦袋靠在顧惜若的肩頭上,有些疲憊的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還有三個礙事的人直愣愣的杵在這里,頓時不悅的皺眉,“你們也先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青擎等人連忙應(yīng)聲。 “等等!駱宇,我有些事兒要問你……”顧惜若撥開擱在肩頭的那顆大腦袋,猛地起身,邁開步子就要追過去。 誰想,前方駱宇突然三步并作兩步的竄出門,眨眼就不見了身影,也難為他如此在乎形象,此刻卻能跑得這么快。 顧惜若恨恨跺腳,覺得自己應(yīng)該很委屈,可想到方才一個兩個逃也似的背影,又覺得委屈實在是不夠貼切的表達出她的心情,一時間,竟跟那屏風較上了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恨不得盯出幾個洞來。 好,很好! 一個個都避著她,就跟避瘟神似的。 她有那么可怕嗎? 看著那纖瘦的身影,段天諶眼里陰惻惻的。 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快速劃過一道亮光,臉上也露出狐貍般的笑意,但見他扶著腰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顧惜若的身后,湊到她的耳旁低聲道:“若若,在想什么呢?” “哦,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讓駱宇幫我……額……”顧惜若晃了晃小腦袋,想著這聲音怎么這么近呢,忽然薄如蟬翼的眼睫毛眨了眨,話音戛然而止。 從段天諶所在的角度看過去,似乎看到了月色跳躍在睫毛上的輕盈和靈動,像是花叢里翩翩起舞的蝶兒,引得人想要靠近些,伸手采擷。 他不由得靠近了些,伸出手剛要觸碰那翩翩起舞的蝶兒,卻不想,顧惜若突然回頭,剛好就撞在他高挺的鼻梁處,于是,非彈性碰撞的結(jié)果便是——受力過大,兩撞俱倒。 “唔……好疼啊……”顧惜若捂著自己的下巴,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余光瞥到正踉蹌后退的某個人時,心頭驀地一緊,拔腿就跑上去,卻不是跑到他的身前,而是直奔身后,雙手撐著他的后背,將他倒退不穩(wěn)的身形及時扶住。 “你怎么樣?沒弄到傷口吧?”待確定某個人不會突然打滑倒退后,顧惜若才縮著脖子從他身后探出個頭,貝齒咬了咬下唇,干笑了幾聲,表情是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那什么,剛才,不好意思啊!我知道錯了……” 像是要表明她是真的知道錯了,那顆小腦袋幾乎要垂到胸口,任哪個不知情的人看了,都會覺得這姑娘敢于認錯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難得了! 段天諶無奈的搖頭,本來想說沒什么大礙,只是在看到那顆低垂的腦袋時,眼里頓時閃過一絲狡黠的亮光,隨之便見他本來還筆挺站著的身姿忽然彎了下去,一只手扶著受傷的腰腹,臉上的神情近乎痛苦,哪里有剛才的精神煥發(fā)? “若若,我好像……好像扯到傷口了……”他微微呻吟了聲,有氣無力道。 “???真的假的?嚴不嚴重???”顧惜若猛地抬起自己的小腦袋,緊張的盯著他的傷口,驚得連眼睛都不眨了,“那你先等著,我去給你找大夫?。 ?/br> 說著,她拔腿就往外跑去。 “若若,等等!”段天諶扶著腰,及時叫住了某個咋咋呼呼的女人,哭笑不得道,“大夫可以稍后再請。此刻,你不覺得你該先做些什么嗎?” 顧惜若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先做什么? 傷口扯到了,難道不是先去請大夫? 段天諶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細看之下,那眼神里竟飽含鼓勵,就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跌倒了,他在一旁哄著站起來一樣。 顧惜若秀眉微蹙,片刻后才快步走上前,看得段天諶心花怒放,只是這花還沒怒放一半,瞬間又枯萎在生機勃勃的夏季里。 “喏,我的肩膀先借給你,若是傷口發(fā)疼得實在受不了,你就靠在我肩膀上哭一下。放心,我是不會笑你的。”她拍了拍那方小小的肩膀,這會兒也不急了,閑閑的雙手抱胸,挑著眼角斜睨著他,眼里滿是興味。 早在他說先不要請大夫時,她就不著痕跡的將他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一看之下,差點沒被他氣死。 瞧這白中泛紅的臉孔,這熠熠生輝的雙瞳,還有那虛按在腰腹的手,哪里像是扯到傷口的樣子。 不過,她也好心的沒有拆穿,只是好奇著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膽敢拿“受傷”這事兒來唬她? 顧惜若悠然自得的看著某人,卻見他揚唇一笑,心頭正疑惑著,下一刻,卻覺眼前一暗,肩頭一重,腰間一緊,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般瞬間僵硬。 靠! 誰能告訴她,這劇情怎么發(fā)展成這樣了? 段天諶皺了皺眉,覺得這女人除了咋咋呼呼之外,也就這點不好了,經(jīng)不起嚇。瞧這渾身僵硬的,險些讓他以為自己是在抱石塊。 肩頭上的大腦袋頓時轉(zhuǎn)移了陣地,改成埋在她的頸窩里,而且還很不滿意的蹭了蹭,直到鼻息間充滿了自她身上傳來的馨香,他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顧惜若眨了眨眼,游移到九霄云外的魂兒終于舍得回來,第一時間就是要把那顆腦袋從她頸窩里推出去。 尼瑪,這都算什么? 占便宜? 吃豆腐? 有這么無恥的嗎? “段某人,你給我起來!站好!”顧惜若氣結(jié),冷不防一抬頭,瞥見銅鏡里某人掛在她身上的畫面,氣頓時不打一處來,伸出手不斷的推攘著那顆腦袋,誓要把它推開。 誰想,那腦袋就像是生根了一樣,剛推離,又瞬間蹭了回來,如此反復(fù),大有你推我回鍥而不舍的架勢。 漸漸的,她也沒有多少耐性,索性也不推了,睜圓了雙眼盯著某個心安理得的人,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看著火山就要爆發(fā)。 “若若,是你主動將肩膀借給我的,怎么又能出爾反爾?”段天諶雖流連那片頸窩,卻也不忘記時刻注意她的動靜,這不,火山剛有點爆發(fā)的苗頭,他立即打開了滅火器。 “你先起來!”顧惜若聞言,怒氣散了些,也有些哭笑不得,再深呼吸了一口氣后,終究是顧及著他的傷口,盡量放軟了語氣,“你的腰還沒好,不能這么站著?!?/br> “不想撐著我站在這里,那就扶我躺回床上,二選一,你自己看著辦吧!”某人開始得寸進尺,也不在乎此舉是否有損他光輝的形象。 他算是明白了,在她面前,形象這東西,似乎有沒有都很無所謂。 這個時候,不懂得抓住時機,為自己多謀點福利,他就是個傻瓜! 顧惜若聞言,額頭齊齊掉下三根黑線。 這都什么跟什么? 他是覺得她太閑了,想找她做搬運工? 思及此,那張小臉唰一下全黑了,她覺得事情似乎超乎了她的想象,隨即長吁一口氣,伸出雙手將那張臉捧起來,望進他深邃幽黑的眼眸里,一字一頓道:“段某人,我覺得我不能任由你這樣無恥下去,從今天開始,我要盡到為妻之道……” 誰料,段天諶竟少見的截斷了她的話,“正好,為夫也有些為妻之道,想要跟娘子探討一番?!?/br> 額? 情況有出入? 顧惜若眨了眨眼,不說話,想看看他到底要說些什么。 段天眼里劃過一抹狡猾之色,待看到她皺眉不解的可愛模樣時,唇角一勾,慵懶笑道,“若若,我想,我需要你明白并正確對待你我的關(guān)系。你是我八抬大轎抬進門的王妃,我是你的夫君。夫君有事兒,你是不是該出手幫忙?” 顧惜若眨了眨眼,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但他說得似乎也沒錯,隨即點了點頭。 “那我累了,想要你扶我回床上,你說該不該扶?”某人繼續(xù)循循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