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那時候他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噢,他說:電視小說里面都是演給你們這些花癡女人看的。真正的領導很少穿西裝,除了開會。隨便到哪個公司去看,穿西裝的反而是下面的職員。 將衣物收拾好,歸納著分類疊放,她又去陽臺上給盆栽澆水。去年冬天,所有的盆栽都枯萎了,她原本以為今年春天這些盆栽都不會再活過來了呢,沒想到還是同去年一樣,長得如此甚好。 再有一個月,就要搬家了。四月底,已經(jīng)進入夏季,漸漸的晝長夜短,從他們的臥室望出去,時常能看到窗外皎潔的月光。整個城市都恢復了生機,總是在夜晚*點的時候聽到樓下廣場上的喧鬧聲響。孩子們你追我趕,婦女們弄了個大大的音響,在空地上跳著風靡一時的壩壩舞。江南style,小蘋果是每晚都必須來過的表演節(jié)目,今晚也不例外。她站在陽臺上,放下澆花的水壺,雙手撐著欄桿,視線朝下,看著此刻活躍的人群,一時間百感交集,從搬進來到現(xiàn)在也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原來自己竟也會如此的不舍。 不知道新家的樓下每晚會不會也這樣,歌舞升平。應該不會的吧,據(jù)說里面住的全都是些有錢人,樓下清一色的寶馬奔馳,她住進去,每天走路趕公交地鐵,會不會覺得心里有落差?好奇怪,以前有時候還會嫌那些大媽們不顧別人的感受,將音樂調到震耳欲聾的音調上,現(xiàn)在想來在以后的生活中,這種打擾應該再也不會有了。 那應該是每晚都安靜得像一潭死水的小區(qū),沒有了吵鬧,只有安靜,無窮無盡的安靜。 人吶,真是奇怪的動物,以前拼命的想要離開這里,現(xiàn)在終于如愿以償馬上就要離開了,反倒舍不得起來。 許默然進來的時候,白鷺還看著下面廣場的人群發(fā)呆,他出去陽臺上站在白鷺身后,從后面抱住了她的腰,頭擱在她的肩胛,語氣刻意的溫柔下來:“怎么了?” 白鷺轉過身來,雙手攀住他的脖子,有些感傷的說:“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覺得悲傷,我害怕搬到新家以后每天四周都很安靜,那種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地方讓人覺得悲傷。你總是一個人埋頭做自己的事情,永遠都忙不完的工作,而我總是一個人,無時無刻不感覺孤單,常年如路燈般的孤苦伶仃?!?/br> 許默然抱住她腰間的手漸漸收緊,說出的話有些安慰,也有些無奈:“你再忍忍,過了今年就好,熬過去了我就可以給你更好的生活了。” 白鷺點點頭,眼睛漸漸氤氳濕氣。她知道,許默然也是為了這個家。 作者有話要說:唉,貌似兩人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姑涼們,最近俺每晚熬夜,睡眠嚴重不足,皮膚也變差,啊啊啊啊啊,求補償啊,你們趕緊給我撒幾把花安慰一下。 ☆、第33章 事故 原本打算6月初就搬進新房的,可是外婆硬是搞風水那一套,找了個算命先生給他們算了下日子,將時間推遲到了6月中旬。 五一假期,許默然終于沒有出差了,三天都陪著白鷺,因為時間不長,兩人也沒有去來個外地旅行什么的,就報了個團,去周邊旅游景點玩玩。 走之前許默然想了想還是把平板帶上了,白鷺差點沒有摔桌,她憤憤不平的說:“你把平板帶上是個什么意思?如果是為了工作的話,那我們出去旅游干嘛?浪費那個錢還糟心?!?/br> 許默然非常能理解白鷺,但是也理智的給她分析:“你知道,我們老總要求的是我跟梁鳴的手機二十四小時保持暢通。馬上就是競品的新車上市了,我們得時時刻刻的待命。誰也不想當天生的勞碌命,但是這就是工作,沒有辦法,希望你可以理解?!?/br> 白鷺悶著頭不說話,兩人是要去漂流的,所以白鷺給自己和許默然都多帶了一套衣服,她收拾好兩人的日用品,許默然接過袋子,一只手提著袋子一只手牽著白鷺。白鷺是個很感性的人,許默然這樣的動作讓她覺得窩心,心情也跟著好起來,緊緊的拉著他的手。 天氣很好,也很炎熱。白鷺上身穿著寬大的白色襯衫,蓋過臀部,下*身一條黑色的五分熱褲,手腕上套著些圈圈,走路時發(fā)出叮叮叮的聲音。許默然聽到這聲音很是頭大,在車上看白鷺睡著了,就拉過她的手,將那些小圈圈取了下來放進袋子里。 白鷺一直都在睡,昨晚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什么的,她躺在床上拿著平板看電視看到深夜,許默然躺下床時都差不多十二點了,她還沒有睡。他問她:“都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彼托χ卮穑骸懊魈煊植簧习?,我看會電視再睡?!苯Y果他半夜醒來一次,竟然發(fā)現(xiàn)她還拿著平板看著電視,平板正充著電,她還插*著耳機,他有些怒氣,語氣難免有些重:“充著電還插*著耳機,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還有現(xiàn)在都幾點了,明天六點就得起來,你這人到底有沒有分寸?”白鷺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平板,靠著他睡覺。 早上設置的是六點的鬧鈴,他起來去喊白鷺,結果那人睡得別提多沉了,他把她拉起來,她倒來了起床氣,硬是鬧著不要去旅行了要睡覺。許默然哭笑不得,說要去旅游的是她現(xiàn)在不去的還是她,他問她昨晚幾點睡的,她說不記得,不過中途上了次廁所,一看時間兩點。本來想睡的,可是電視正看到高*潮部分,想繼續(xù)看就沒睡。許默然無語,狠心將她拽起來,從衣柜里面翻出裙子給她套上,推著她去梳洗,白鷺被他鬧得不行,瞌睡也醒了不少,看他給自己套的裙子大為不滿,重新從衣柜里面找衣服換上。 車里開著空調,許默然怕白鷺睡著了感冒就從袋子里面拿出帶的衣服蓋在她身上,最后打開平板看起競品分析報告來。 近四個小時的車程,便到了目的地,許默然推了推白鷺,白鷺還是不醒,旅客們陸陸續(xù)續(xù)的下車,最后一個女孩經(jīng)過他們身邊時,看到這一幕,笑著對許默然說:“你女朋友真可愛?!?/br> 許默然尷尬的對女孩點頭笑笑,然后惡劣的拍拍白鷺的臉:“快起來,到了,我們一會去漂流?!?/br> 白鷺睜開眼睛,伸伸懶腰,嘴里還在嘀咕著好困,許默然揚言以后不準她超過十二點睡覺,白鷺撇撇嘴說他小氣。 所有的困意都在看到阿依河美麗風景的那一刻消失了,白鷺全然不見剛剛的焉噠,整個人原地復活一般,拿出手機不停的拍照。 乘觀光電梯下樓,就到了漂流的起點,一只船大概坐四個大人,許默然跟白鷺坐在第一排,后排是兩個女的。 水有些湍急,激流很快,許默然跟白鷺一人拿著支漿劃著。到中游很急的轉彎處,激流沖著船,船被打翻了。 場面一下子就混亂起來,許默然第一個想到的是救白鷺,他在水里面不停的叫白鷺,好在白鷺會游泳,她心有余悸的大聲吼:“默然,我在這里,我沒事,我自己游過去,你快去救她。”白鷺邊說指著在水里撲騰的女孩,許默然看到白鷺無恙后趕緊朝那個女孩游去,女孩求生意識強烈,看到有人來救自己趕緊抱住他的脖子。 許默然去掰她的手,一邊安慰到:“沒事,你手放開一下,你這樣抱著我我沒法游?!?/br> 女孩猛搖頭,只一個勁的抱著他的脖子。許默然知道,人在這個時候都有極強的求生意識,只要抓住一點浮木,就不會愿意放掉,女孩在害怕,這個時候的許默然于她而言就像是浮木一樣,她唯有緊緊的抓住,才會覺得心安。 白鷺游上岸,開始環(huán)視周圍,她記得他們是四個人坐的一只船,還有一個女孩正在往岸邊游來,白鷺松了口氣,卻看到許默然抱著那女孩沒有動。她喘著氣,略微不解:“默然,你還在那邊干嘛?快過來呀,水那么急?!?/br> 許默然指了指抱著他脖子的女孩,然后搖搖頭。白鷺知道女孩可能是驚嚇過度,她想下水過去時被許默然止?。骸皠e過來,我怕你一會沒有力氣了?!闭f完狠心的去掰女孩的手,女孩只一個勁的搖頭,許默然抬手輕輕的拍著女孩的背,盡量將語氣放得溫柔:“沒事了,我保證會把你救上去,不要害怕。來,你把手松開一點點?!闭f完一手穿過女孩的脖子,不料女孩將他摟得更緊,他沒轍了只得拖著女孩一起潛下水,一入水中,女孩又松開雙手開始撲騰起來,他才用胳膊摟住女孩的脖子往岸邊拖去。 靠岸時,女孩子已經(jīng)暈了過去,許默然松開她大口大口的喘氣,白鷺徹底放下心來,幾人都坐在岸邊等著救生人員的到來。 白鷺低頭看了眼暈過去的女孩,有些擔心的問許默然:“她是不是喝了太多水昏過去了???” “應該不會,”許默然搖頭,“她應該是嚇得暈過去的。” 白鷺‘噢’了一聲點頭,另外一個女孩卻說:“不一定,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完全不會游泳,剛剛水那么急,她可能溺水了?!?/br> 也不是沒有可能,許默然當即彎下腰,給她做人工呼吸。果不其然,女孩吐出幾口水后就醒了過來,只不過還是沒有說話,整個人就呆滯的看著天空。 女孩叫孫妍,今年27歲。這次是跟著她mama來枝椏市拜訪她mama的一個老朋友,昨晚凌晨的飛機,因為貪玩就自己一個人偷偷報了團來玩。早上出發(fā)時才給她mama來個先斬后奏,她mama雖然不悅但是也沒有加以責備,只叮囑她小心照顧自己,玩了回來再去拜訪她的那位“阿姨”。她本來就不想來的,mama的那位同學她見過幾次,可是并不見得多喜歡。雖然她對自己很好,但是奇怪的是,自己對她怎樣都親近不來。 慢慢的清醒過來,她才對救她的人表示感謝。 因為這小小的事故,他們并沒有再去玩其他的,每個人都心驚膽顫,坐在漂流的終點等導游和其他人的匯合。 白鷺緊緊的抱住許默然的手臂,孫妍也緊緊挽著身邊女孩的手臂,幾人看上去說不出的狼狽。 女孩拿到行李后立即給她mama打了電話,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還在顫抖,她說:mama我溺水了,你趕緊來接我。 白鷺有些無語的同時還有些羨慕,記憶中她從來沒有機會可以用這樣撒嬌的口吻跟她mama說話,小時候看其他人纏著mama撒嬌什么的她也好想那樣做,可是每天看mama那么辛苦她就壓下了那些情緒,只想著多做點事,少給mama添麻煩。 掛斷電話,孫妍轉過臉來看著白鷺微微一笑,許默然這才想起來這個女孩就是之前在車上跟他說‘你女朋友真可愛’的那個女孩。 導游很快就到了,他一下船就趕緊過來安撫幾人的情緒,孫妍說什么也不走了,非要等她mama來接她。 可是大家都還有行程要走,孫妍要一個人堅持留下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導游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又不敢,就耍小性子,要全部人都等著她mama來接了她后才繼續(xù)行程。 到這里,相信每一個人都會覺得這女人純屬無理取鬧了。憑什么這么多人都圍著她轉,她以為她誰??? 其實她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溺水的那一幕還在腦子里面揮之不去,她害怕,不敢一個人,因為一個人在,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的話就沒人幫忙了?,F(xiàn)在全心思都在趕緊回家上面,說什么都不要繼續(xù)旅游了。 導游不停的做思想工作,女孩還是不為所動,最后還是白鷺開口:“你就跟著我們吧,我們幾個人一起。”邊說指了指自己,許默然,還有一起溺水的那個女孩,說到,“出了什么事,我們都不會丟下你的。” 女孩思索再三,最后才勉為其難的點了下頭。 行程繼續(xù),導游總算松了口氣. 一路上女孩都緊緊的跟著白鷺他們,不管做什么都跟在一起,白鷺覺得有些好笑,感覺這行為跟小孩子完全無差別。于是故意找話題聊天,兩人打開了話匣子,白鷺便乘機而問:“你今年多大了呀,看上去挺小的?!?/br> 孫妍有些不好意思,羞澀的笑笑回答:“我不小的,都27了?!?/br> 白鷺徹底無語。二十七歲,在她看來她的行為完全是只有十七歲。不過想想也就明了,或許她的父母從小都慣著她也不一定。 許默然一路上話都很少,認真的聽著導游的講解,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白鷺,見她們落后了不少就在原地等一會,等她們追上了自己后又繼續(xù)前行。 到了下榻的酒店,孫妍已將剛剛中途發(fā)生的那段不愉快小插曲忘得一干二凈了,全然不見最開始出事后的那種擔驚受怕心理。 安排吃飯,上午來的車上,導游就已經(jīng)給他們安排好了晚餐。據(jù)說這里的飯店為了他們這次來還專程殺了一個豬。當然,這只是據(jù)說,實際情況怎樣,誰也不知道。 吃飯的時候,女孩特地倒了一杯酒敬白鷺跟許默然,她說其實自己膽子原本沒有那么小的,很多東西都不怕,但是怕水,從小都怕。本來之前想學游泳來著,但是因為怕水還是沒能戰(zhàn)勝自己的心理就沒學。大學時體育課學游泳,她一次都沒有下去游過,當時這項科目的成績還是零分來著。邊說情緒就跟著高漲,說體育老師怎么就沒點同情心呢,她確實是因為怕水才不敢去的呀,又不是故意不去的。 另外一個女孩子問她:“為什么會那么怕水呢?你小時候被水淹過嗎?” 她就搖搖頭說:“我也不記得了,不過我聽我mama說我還不滿一歲的時候,有一次她帶我出去玩,差點溺水了。估計我就是那次的經(jīng)歷留下的后遺癥吧,反正特怕水?!?/br> 白鷺一口飯差點沒忍住噴出來:“一歲時候的事情誰會有印象啊?!?/br> “誰知道呢,”孫妍聳聳肩,“那之后我mama說她再也不帶我去有水的地方玩了?!?/br> 幾個人吃飯時聊開了,孫妍說她很小的時候她mama就告訴她,她的爸爸在她出生不久后便去世了。她這些年來一直跟著mama相依為命,mama自己開的一家咖啡店,兩人的日子過得還算安逸。還說mama什么都好,就是每次來看她的這位老朋友都會帶著她,小時候她就哭鬧著不來,現(xiàn)在長大了哭鬧對mama來說不頂用了,沒辦法只能跟著過來了。說到后來有些激動,說她不是很喜歡那個阿姨,但是mama卻說阿姨從小就對她很好,如果她不喜歡那個阿姨的話阿姨會很傷心。 白鷺聽著覺得很不可思議,孫妍的mama跟她朋友的感情也未免太深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本來不想說的,還是忍不住說了,劇透一下,這個孫妍跟許默然,林桐都有頗為深的淵源。就醬紫。噗哈哈哈,我是故意劇透的,哈哈。 不要小看許默然,也不要小看林桐,他們其實都是有錢人,哈哈,真的,看我的嚴肅臉。o(n_n)o ☆、第34章 世俗 吃過晚飯,孫妍的mama便到了。她接到女兒電話后立即就問她的這位老同學借了車,老同學叫家里司機開車載她來的。本來她的那位老同學也要跟著一起來,可是因為臨時有事就給耽擱了。 孫妍的mama叫孫玉,是個保養(yǎng)極好的貴人,舉止得體。孫妍告訴她是許默然他們救了自己時,她mama極力感謝。來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她的這位女兒根本不會游泳,既然是溺水,那肯定是別人把她就上來的。不管怎么樣,救她的人于自己而言始終都是恩人,別人接不接受她的感謝是一回事,她要不要表示一下又是另一回事。她從自己的手腕上面取下那塊翡翠綠的玉鐲子,遞給白鷺,笑容溫暖和煦:“謝謝你救了我女兒,時間倉促沒來得及買其他禮物,這就當是對你的感謝?!?/br> 白鷺覺得尷尬的同時還很郁悶,實事求是的說他們當時救孫妍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要別人報答之類的,今天就算是其他人落水了,他們也一樣會去救。當看到孫玉遞過來的玉鐲時,她只覺得說不出的郁悶。 孫玉似乎看出了她的尷尬,她連忙解釋:“白小姐不要誤會,只是小女對我來說真的太珍貴了。這個玉鐲是多年前一個老朋友贈送的,你這次救了她就相當于再次給了她生命,請一定要收下?!?/br> 她說得振振有詞,白鷺沒轍只得收下,因為禮物太過貴重,身邊也沒有盒子可以收納,她就順手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許默然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孫玉看白鷺將手鐲戴上,笑容更甚。溫柔的摸了摸孫妍的頭,問她:“我們現(xiàn)在回去?” “可是我還想玩呢。”孫玉一臉苦惱。 “你上午不是打電話跟我說你不想玩了想回去么?”孫玉哭笑不得,“好啦,不要任性了,你阿姨家的司機還在那邊等著我們呢,讓別人久等著總歸是不好。再說了,你阿姨擔心你,現(xiàn)在都還在家里等著我們呢?!?/br> 孫妍上午是想趕緊離開來著,那個時候因為剛剛發(fā)生意外,她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可是現(xiàn)在她正跟白鷺他們玩得盡興,不想走啊。但mama專門來接自己,她又不能太任性了,只得意興闌珊的跟著mama一起走了。臨走時還問白鷺要了聯(lián)系方式,說以后常聯(lián)系,白鷺不好拒絕,再說收了人家這么大一份禮物再拒絕也顯得有些不上道,只得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孫妍。 下榻的酒店是坐落在水上,這個時節(jié),住在水上就少了夏季獨有的炎熱,整個房間像是開了冷空調一樣,甚至有些涼,晚上睡覺必須得蓋床薄棉絮才行。洗好澡出來躺在床上時,白鷺還有些后知后覺的害怕,她緊緊的抱住許默然的腰,聲音有些悶悶的:“其實你今天救孫妍的時候,我還有點吃味來著。我看到她緊緊抓住你的脖子,雖然知道她那是正常的求生意識反應,但心里面還是很難受,你說我是不是很小氣?” 許默然親吻她的額頭,聲音輕柔:“別多想,我只是在救人而已,你知道,那種情況下,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再說了,” 他說著摸了摸白鷺手上的那只手鐲,一本正經(jīng)道:“人家不是送你禮物了嘛,從她mama的穿著來看,這個手鐲應該是價值不菲的,你不是喜歡錢嘛,改明兒個就去把它當?shù)?,然后你就成小富婆了?!?/br> 白鷺眉眼清冷,一臉嚴肅的看著許默然:“我有那么勢力嘛?再說了,這是別人送的,拿去賣掉不太好吧?!?/br> 許默然一直忍住笑,他看白鷺認真的樣子就忍不住的想笑,他最后抱著她,安慰說:“我說著玩的,干嘛那么當真啊?!?/br> 白鷺知道,他是說著玩的,可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是說著玩的才覺得更加難受,不是有句話說:往往不經(jīng)意間說出的話才是心里最真實的想法。許默然每次跟她提到錢的問題上,她都會特別敏感,她其實知道許默然一直都對她因為錢而結婚的這件事情很有想法。 她轉過身去背對著許默然,許默然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就抱住她的腰問她:“又怎么了?” 白鷺就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甚至有些落寞,她有氣無力的回答:“以后你有這樣的想法,就放在心里面好了。真的,放在心里面,但是不要跟我說,我知道其實你心里面看不起我,你覺得我就是貪慕虛榮,就是愛錢?!痹S默然聽她這么說身體慢慢僵硬,有時候他是有這種想法,但是并沒有白鷺說的那么夸張,正準備開口時白鷺又說,“其實你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我不否認我確實愛錢,誰也不想一輩子都為了錢的事情cao勞,你也沒有那么高尚的對我愛得死去活來,如果你真的可以愛我愛到不顧一切的話,那我也不會這樣。更何況你不是也沒我如意么?我嫁給你想要得到的我并沒有得到,所以你也不用時時都打擊我,你不說,我也知道自己并不高尚。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是個世俗的女人,現(xiàn)實世俗。” 白鷺一席話說得誠懇,許默然倒沉默了。他沒想到白鷺原來心里面這么在意這些,這么敏感??墒切睦锩嬗钟行┣撇黄疬@個女人,做的時候義無反顧,做完了還要在乎別人怎么說。如果真那么在乎別人對自己的想法,當初又何必要做那些事。 不過雖這么想著,話卻不敢說出來,有時候他倒覺得自己挺怕白鷺的,怕自己莫名其妙就惹她不高興了。他也轉過身背對著白鷺,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夜半,旁邊許默然平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白鷺才頓覺哀涼。她其實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以為自己已經(jīng)修煉到了一定境界,覺得沒有什么可以大肆的打擊到自己了。她突然有了個很悲哀的認知,她覺得她現(xiàn)在正慢慢的在在意許默然對自己的看法了。什么時候開始,她竟然真的開始在意身邊這個人對自己的看法,不是早就告訴自己投入什么都不能投入感情的么? 慢慢的煩悶占據(jù)了大半個心里,她開始將視線轉入到窗外的那一截清冷的月光,發(fā)散著思維轉移注意力。之前看的那本書說的什么來著?想起來了,溫瑞安說:人無論做什么職業(yè),都只是兼職,一個人真正終生職業(yè),當然是做人。做人得有基本原則,她的原則是什么?她苦思憫想,最后什么都想不出來,大抵是跟錢有關吧,要不然還能是什么呢,還能清高的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么? 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她有時候是真羨慕許默然,有天大的事情都可以抗住,她很少見到他失眠的時候。記憶中的他,總是倒下床很快便能入眠,相對而言,自己就差多了,有時候心里有事,折騰到半夜三更都不能入寐?;蛟S是因為自己心虛吧,虧心事做多了,心里面不能平靜下來,大腦放不空,自然就睡不著了。 摸著床頭柜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過了。閉上眼睛強迫著自己睡著,腦子里面卻是白天的楨楨往事,孫妍緊緊的抱著許默然的脖子,許默然輕拍她的背。 結婚一年來,許默然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那么溫柔過,那種身體上的親近也只有對自己,想到這里她又開始嘲笑起自己來:誰知道呢,梁夢苑不是還跟他在一個公司么。他三天兩頭的聚餐,去ktv,出差,誰知道他們私下里到底有多親近?白鷺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在鉆牛角尖,許默然似乎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正在不?;奶瓢l(fā)散著的思緒。 她甚至想到了離婚,無數(shù)次的問自己:后悔嗎?不是搪塞別人的,而且發(fā)自肺腑的捫心自問,結婚這一年來有沒有哪一刻她后悔過,想過離婚?答案是肯定的,她想過,只不過很少很少的時候而已。 可是現(xiàn)實問題又擺在面前,這個社會對離婚女的包容度似乎遠遠不及對離婚男的包容度,更何況還是一個有病的離婚女。她簡直想扇自己一巴掌,都他媽想的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結婚才一年,離什么婚,再婚的那個人指不定還不如許默然呢。 困意終究還是漸漸襲來了,白鷺手挽著許默然的手臂,慢慢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