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景云熙這才回過神,想了想后忍不住燦然一笑,“原來是女扮男裝啊——真是見到活的了!” 一聽賀重瑾說了那人是個女人,她心里早已經(jīng)釋然了,還又多了一點小驚喜。 這樣的女孩子是真少見,原來真有女孩子可以做到雌雄難辨!簡直是現(xiàn)實版的花木蘭了! “沒事,我不怪她,” 見賀重瑾看過來,景云熙又是一笑道,“她們姐妹兩個,這是都來投奔你了?” “元長公主——”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岁懽予昂榱恋穆曇簟?/br> 聽著外面的動靜,景云熙就知道來的只怕不止是陸子璋,一出來,果然看到龍臺寺的當值的僧人也跟著過來了。 景云熙等這些人見過禮后,她就退出了房間,將這里讓給了陸子璋。 眼下已經(jīng)不是說話的時候,至于那卓嘉卓雪宴姐妹,賀重瑾心里到底想著如何安置…… 其實跟她也沒多大關系。 陸子璋給帶來了衣裳,又進去替賀重瑾診了脈后,等賀重瑾換好衣服,一起走了出來。 …… 景云熙等吃過齋飯,就讓白杏等人收拾行李。 “夫人,咱們是要回去了么?” 白杏小心問了一句。 “回去吧,” 景云熙道,“在這里也沒事,回去還有一堆事等著呢!” 賀重瑾這時候去見住持了,等見過住持,他是肯定要回府的……不然留在這里,他和她兩人相處都會尷尬。 再說她也確實很忙! 就這么折騰收拾好,又是一番車馬勞頓,等她回到誠遠候府時,又已經(jīng)天黑了。 好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盤,還是十分自在愜意,景云熙早早就睡下了。 她倒是睡得香甜,卻沒料想,這兩日京城有關她這個元長公主的八卦已經(jīng)鬧得沸反盈天了! 這一夜,就連新皇泰昌帝,都被這些流言給震驚到了! 深夜御書房內(nèi),泰昌帝盯著過來稟報的雁云司屬下,瞇著的眼睛中精芒微閃。 “你再說一遍,” 泰昌帝冷冷道,“今日京城里最大的流言是什么?” 他前日才處置了一個戶部重臣,那臣子出身一個老牌子世家大族,根基很深! 本來新朝不久,他的根基還不能說固若金湯,這些盤根錯節(jié)的老牌世家大族一些小小的作妖,他暫時沒準備騰出手來去收拾。 但這個戶部重臣太過貪婪,又太過愚蠢! 讓他暫時想當個瞎子裝看不到這人的罪行,都不行!如果真不處置這人,必然會寒了朝中那些想要革除時弊、真正忠良的心! 不得已,他前日將那人發(fā)作了,直接處斬! 由于擔心那些老牌子的世家大族,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聯(lián)絡言官,抨擊朝政,在京都翻起輿論的浪頭來。 到時若是京都底層官吏,乃至百姓被鼓動,造謠大景朝新皇暴戾無?!?/br> 這時,正好在大景朝跟一些外邦往來交好的時機上,只怕就有點棘手!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他這兩日,命整個雁云司,都盯緊了京都的流言,只要有一點不對勁,他必須采取一定的措施。 如臨大敵! 誰知道雁云司的人盯了兩日,竟然給他稟報回來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 完全的出乎意料! “啟稟皇上——” 那雁云司的屬下抹了一把冷汗,連忙如實回稟道,“下官帶人暗中訪查,如今京中百姓津津樂道的,確實是誠遠候夫婦的一段佳話!” 說著,他將聽來的“謠言”,又都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一個字也不敢落下! 何止是一段佳話,那簡直是眾人口中的神仙眷屬了好么?! 說是誠遠候當初對元長公主一見鐘情! 只是身患重病,不敢求姻,后來元長公主不怕誠遠候一身頑疾,親自求了皇上賜婚! 如今前兩日誠遠候的病到了關鍵時期,就是要么活要么死的那種!然后元長公主又親自前往龍臺寺為誠遠候祈福! 元長公主一心禮佛,心比菩薩,佛祖感動,因此誠遠候竟然病好了! 不僅好了,誠遠候一聽元長公主到龍臺寺,他急著想要見愛妻,知道愛妻喜歡崖蓮花,親自不顧危險爬到斷崖采摘…… 弄了一身傷! 終于采到了崖蓮花,趕到了元長公主的住處!聽聞那時候,本來天都黑了,天上卻出現(xiàn)了一大片佛光! 還有彩虹! 附近百姓都聽到了空中隱隱傳來的佛樂聲!連京城里賣炊餅的小伙計,都說聽得一清二楚! 新皇泰昌帝:“……” 這都什么是什么! 問題是好好的,他那位皇姐怎么就傳出了和誠遠候之間這么、這么離奇的一段謠言! 他那皇姐的婚事怎么來的,別人不清楚,他賜婚的他還能不清楚嗎?! “這是哪個說書館子里編排的吧——” 新皇泰昌帝寒著臉道,“好大的狗膽!連皇家的人都敢編排!真是死有余辜!” 真是這種謠言,也不是好事,老百姓竟然敢編排皇家,可見皇家威儀在百姓中岌岌可危! “啟稟皇上!” 一聽泰昌帝這么說,那雁云司屬下一個激靈,連忙又道,“這謠言,并非來源民間——聽聞是那個趙淮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誰?趙淮?” 泰昌帝一怔,“老皇姑家的那個浪蕩子?!” 雁云司屬下連忙將趙淮嘴里說的,他去龍臺寺如何如何,又怎么被丫鬟驚呼聲叫到元長公主院里如何如何,又怎么“抓”到昏迷的誠遠候如何如何…… 都一一如實稟報了泰昌帝。 說完,這雁云司屬下又連忙補充道,“那趙淮所言之事,并非胡言亂語,下官已經(jīng)著人去了龍臺寺,那邊住持等幾位大師,乃至當值大師等人,都可作證!” 聽完這些,新皇泰昌帝徹底懵了! 竟然不是謠言,是真事?! 為什么聽著這么煞有介事呢?!要不是他確定這賜婚真是他賜的,差點就要信以為真了! 他皇姐在搞什么! “那——” 定了定神后,新皇泰昌帝又看向那雁云司下屬,“那朕誅殺張柘一事,外面沒有任何風聲?” “啟稟皇上,” 這雁云司下屬忙道,“事情才出時,外面確實有過一些風言風語……但那些風言風語未成氣候,便被誠遠候夫婦的這段佳話給壓沒了——” 殺一個可能的貪官,哪有驚天地泣鬼神的神仙愛情讓人更追捧! 新皇泰昌帝:“……” 是么?! “皇上……” 那雁云司屬下半晌聽不到皇上說話,小心飛快抬眼溜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頓時被皇帝臉上古怪變幻的神情給驚了一下。 “咳咳!” 泰昌帝回過神,轉(zhuǎn)過身端起案上的一杯茶,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下去。 旁邊的福公公嚇了一跳,那茶只怕是有些涼了,他是看著皇上跟雁云司的人說話,沒敢過去換茶…… 誰成想,皇上就這么直接喝了! “痛快!” 泰昌帝喝完這一氣,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繼而哈哈一笑。 擺手示意雁云司的人退下,泰昌帝轉(zhuǎn)身看著御書房內(nèi),墻上掛著的那個萌版的他,忽而又是哈哈笑了一聲。 “皇上,” 福年很乖覺,察覺到泰昌帝心情極好,也便過來湊趣,“老奴看畫也看了不少,真是頭一回看到元長公主畫的這種……每次看了,老奴都覺得心里喜愛的很!” “朕也喜歡,” 泰昌帝含笑道,“皇姐為人不順流俗,自有一副真性情……朕——” 說著一頓。 他還是覺得奇怪! 而且不得不承認,他也被誠遠候夫婦的這一段佳話給勾起了興致:他們夫婦……具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傳旨,” 這么想著,泰昌帝看向福年道,“明日叫人帶著御醫(yī)去誠遠候府瞧瞧誠遠候,還有,挑出來些好東西,賞給侯府——” 福年連忙應了一聲去了。 …… 景云熙一覺睡醒,還沒來及去安排自己的事情,就莫名接到了皇上的一連串賞賜! 賞賜給誠遠候府的,自然就是她和誠遠候夫婦兩人的,不是給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