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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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整日,柳九九累得腰酸背痛?;胤亢螅稍诖采先嗔巳嘧约簼L圓的肚皮,望著頭頂白色的帳子,舒坦地吐了口氣。總算能躺下了…… 今個(gè)兒她心情不錯(cuò),招了一個(gè)貌美胃小的女伙計(jì),還不在乎工錢。 聽見后院廚房傳來“嘩啦啦”的脆響聲,她條件反射打了個(gè)激靈,忙從床上翻身坐起來。她坐在床上,雙手捧著臉蛋愣怔片刻,“該不會(huì)是碗盤……”這個(gè)念頭在腦中一經(jīng)閃過,她急忙趿拉著鞋子飛奔下樓。 一進(jìn)廚房,柳九九捂著胸口大吸一口氣,嘀咕了一聲“我的這個(gè)心肝兒顫……”。她望著滿地的碎盤,心疼地四肢發(fā)軟。 她“噗通”一聲跪下,小心翼翼拖起一堆殘?jiān)袂楸从^,嗓音抖如糠篩:“大盤,二盤!三盤……”你們死得好慘! 對于柳九九來說,鍋鏟是她大哥,鍋是她二哥,餐餐盤盤就是她一堆“兒子”。她抬頭望著周凌恒這個(gè)“殺人兇手”,眼珠子瞪得溜圓,咬著嘴皮兒,憋著口氣,趴在地上干嚎了兩嗓子。 周凌恒見她悲傷地如此夸張,安慰她道:“九九姑娘,盤子罷了,再買便是,不必如此悲傷絕望?!?/br> 糯米和土豆均不敢靠近柳九九。土豆依稀記得上回打碎一個(gè)盤子,小姐拿鍋鏟拍他腦袋的可怕情景。小姐不發(fā)火還是個(gè)人,一發(fā)火簡直禽獸不如…… 聽了他的話,柳九九心口又像是被割了一刀,疼痛非常,她差點(diǎn)張口喊“大黑”來咬他。但她見眼前是個(gè)貌美“女人”,到底還是忍住了。 對著這么個(gè)貌美溫柔的女人她既下不了嘴罵,也下不了手打。平素土豆糯米犯了錯(cuò),她還能拿著鍋鏟拍他們腦袋,可鄧少俠娘子……到底是新來的,還是個(gè)貌美之婦。罵不得,揍不得,這口憋屈她就只能吞進(jìn)自己肚子里。 死了一群“兒子”柳九九甭提多心酸,要緊的是她還不能給“兒子”報(bào)仇雪恨。對方要是個(gè)男人,她一定毫不留情拿鍋鏟子拍得他六親不認(rèn)! 柳九九吞了口唾沫,攥緊小rou拳頭又松開。她臉上勉強(qiáng)掛著笑容,遂撿起一只白瓷金牡丹花紋盤的碎片,柔著聲音同他講道理:“這個(gè)是我從柳州城帶來的,總共就只有四只,一兩銀子一個(gè),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加起來大概八十兩?!?/br> 周凌恒胸背挺得老直,氣勢猶如雪山之巔遙不可及的皚皚白雪,他不以為然道:“八十兩銀子而已,九九姑娘更犯不著這般悲傷絕望?!?/br> 柳九九被他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淡然神情氣得差點(diǎn)噴出一口新鮮熱乎的血。感覺打碎盤子的不是他,而是她這個(gè)老板娘似得。 這會(huì)她郁悶的就跟吃了蒼蠅一般…… 她嘆了聲氣,無奈,搞得她吃過蒼蠅似得。 土豆和糯米頭一次見自家小姐這般無奈,也有一次見有人做錯(cuò)了事還這般理所當(dāng)然。 看著三人沉默不語,周凌恒一度以為是自己的話太有道理。本來嘛,這人生痛苦本就多,何苦為了點(diǎn)銀兩糾結(jié)苦惱?他的身板挺得老直,一手背在腰后,一手微微卷著放在腹前,站姿像極了一個(gè)文人雅士。 柳九九打量著他,總覺著有些奇怪,仔細(xì)一瞧,奇怪之感愈發(fā)強(qiáng)烈。她饒有所思的望著他胸前那兩團(tuán),似乎……下垂有些厲害? 她看了眼自己的——傲然挺立。 她看了眼周凌恒的——似乎……快要垂到腹部了。 周凌恒見她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胸口,也跟著低頭看。這一瞧讓他窘迫不已,他衣服下的兩只大饅頭都快到了肚子上。他心虛地轉(zhuǎn)過身,咳了一聲道:“在下打碎盤子理應(yīng)賠償,九九姑娘你看……” 還“在下”呢,“她”怎么不說“在上”!一聽“賠償”,柳九九眼中哪里還有其它,就只剩下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忙打了個(gè)響指,喊道:“土豆!” 土豆應(yīng)聲上前,掏出懷里巴掌大的小金算盤,用纖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一陣噼里啪啦后,土豆扭過頭告訴她:“小姐,一共是一百一十三兩?!?/br> 比她預(yù)計(jì)的還要貴……不過沒關(guān)系,有人賠償。 她眉眼彎彎望著背對著自己的周凌恒,見對方胳膊動(dòng)了動(dòng),似乎在往懷里掏什么。她以為周凌恒是在懷里掏銀子,是滿臉的期待;不想等了好半晌,他兩手空空轉(zhuǎn)過身,一臉茫然望著她:“九九姑娘,可還有什么事?” “賠錢啊?!蓖炼够瘟嘶问种邪驼拼蟮慕鹚惚P,“一共一百一十三兩?!?/br> “可我沒錢哪?!敝芰韬泗尤灰恍?,甩了甩袖子,“兩袖清風(fēng),心中暢快,這賠償?shù)腻X,便在我工錢里扣吧?!彼f話時(shí)很注意音色,語氣一派云淡風(fēng)輕,就跟滿口子曰的瀟灑書生一般。 柳九九手扶著灶臺(tái),差點(diǎn)吐出一口熱血噴在他臉上。她喘了口氣,攥緊小rou拳頭舉起來,又放下,十分無奈的對他說:“你打碎了這么些盤子,損失的錢在你工錢里扣,你明天就不許吃飯了。”說完,她氣呼呼抱著胳膊,轉(zhuǎn)身離開了廚房。 土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聲“節(jié)哀”跟著也走了。 留他一人在廚房發(fā)愣。 明兒一天沒飯吃?周凌恒放下袖子,回了臥房。他坐在床上左右不是滋味兒,這鏟鏟姑娘,確實(shí)不如他想象中的好。見錢眼開,壓榨伙計(jì),半分不懂憐香惜玉,既已罰了他的工錢,為何還要罰他明日不許吃飯? 這不是壓榨,又是什么? 都說商人自私不懂知足,看起來,鏟鏟姑娘也不列外…… 窗戶“咯噔”一響,一抹黑影飄了進(jìn)來。鄧琰一襲黑衣衫,手里抱著一只小包袱落在他跟前。鄧琰一手拿大刀,一手拿包袱,面容冷峻,同白日嬉皮笑臉的他判若兩人。 鄧琰將包袱放在他被褥上,吐氣如冰:“陛下,這是奏折?!?/br> 即便是去感業(yè)寺齋戒,國事也不能落下。周凌恒打開包袱粗略的看了眼,隨即感嘆道:“九九姑娘同朕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朕,有點(diǎn)失望啊?!?/br> “陛下,要不要,臣去殺了她。”鄧琰拔出佩刀,亮出半截刀刃。能勾引陛下如此喪心病狂的女子,必是禍水一枚。加之前幾夜她用鍋鏟將他拍暈,下手毒辣之極,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留著,必然也是禍水。 什么鬼糖醋排骨,他看,不吃也罷! “別別別別……”周凌恒嚇得心口一跳,忙抱住黑衣鄧琰的腰。他怎么就忘了,夜里的鄧琰是個(gè)殺人不眨眼的禽獸?!半捱€得留著她做排骨?!?/br> 鄧琰目光陰鷙,聲音冷厲:“排骨?我看她是在排骨里下了*蠱!” “人家姑娘招你惹你了?張口閉口殺殺殺,朕平日如何教育你的?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周凌恒松開他的腰,伸手在他胸口撫了撫,給他順了口氣。 “回陛下,她的確招惹了臣?!编囩抗怅幚洌玫侗亮舜磷约侯~頭。 周凌恒看了眼他腦袋上的繃帶,咳了一聲,片刻才道:“好了,朕只知道了,你先回去,沒有朕的命令,你誰也不許殺?!彼囩?,語重心長道:“這人與人之間相處得和睦,成天殺殺殺的喊,像個(gè)什么樣子?” “是,臣告退?!编囩︻h首,似乎不愿再聽周凌恒嘮叨,“唰”一聲跳出窗外,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 翌日一早,九歌館因沒有盤子,暫停營業(yè)一天。 柳九九一大清早便帶著土豆去瓷窯買了些上好的餐盤回來。新買的盤子雖抵不上被周凌恒打碎的那些,但外觀也還過得去,倒也配得起九歌館菜價(jià)的檔次。 一直忙到晌午,柳九九才歇了口氣,坐在八仙桌上,餓得頭暈眼花。周凌恒也餓的心里發(fā)慌,柳九九罰他今天不許吃飯,他便只能忍著。 讓周凌恒奇怪的是,過了晌午,也不見柳九九主仆三人吃飯。 他見柳九九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且碎碎念道“好餓啊”,愈發(fā)疑惑。 他拿著雞毛撣子走過來,掃了掃她跟前灰塵,問道:“九九姑娘為何不吃飯?” “不是說好今天不許吃飯嘛!”柳九九拿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他,直起腰說道:“你昨天打碎了餐盤,為了能讓你、讓大家長記性,就罰大家一天不許吃飯,你不能吃,我也不能吃,大家誰都不能吃,這就是我們九歌館的連坐懲罰?!?/br> “這……”周凌恒汗顏,他以為,鏟鏟姑娘只罰他一人。 知道大家都得陪著他不吃飯,他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yàn)樗倪^錯(cuò),連累了館內(nèi)所有人,包括鏟鏟姑娘自己在內(nèi)。 這姑娘倒也大氣實(shí)在,有點(diǎn)義氣。 糯米站在周凌恒身旁,他卻渾然不覺。他盯著柳九九半晌挪不開眼,拿著雞毛撣子把糯米當(dāng)花瓶掃,他越瞧九九姑娘越優(yōu)質(zhì)。“嗯,朕稀罕?!?/br> “……”糯米聽見周凌恒嘀咕的聲音,這音色粗沉同男人無異。糯米想起他一胳膊的汗毛,經(jīng)不住打了個(gè)寒顫。 這女人好可怕…… ☆、第17章 沒胸 周凌恒扭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掃的不是花瓶,而是體胖臉圓小糯米。他忙不迭收回雞毛撣,一臉抱歉看著她。 糯米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她覺著眼前這女人除了臉好看之外,便再無優(yōu)點(diǎn)。 胸小下垂,體壯毛多,就連說話也爺們兒,整個(gè)一“妖人”。一身男子特性,白瞎了這一張好看的臉。 糯米拿著抹布一臉嫌棄的走開,她很不喜歡他,就因?yàn)樗稿e(cuò),他們主仆三人被罰不許吃飯。妖人造孽,他們跟著贖罪,真是何其悲慘。 柳九九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餓得心里發(fā)慌想撓墻。偏偏她放出去的話又不能收回,那樣就顯得她這個(gè)老板娘太沒有意志力,言而無信沒魄力……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所以她的腦袋到底還是被大黑啃了還是怎么的?怎么會(huì)想出這種不許吃飯的變態(tài)懲罰。 她餓著肚子終于熬到了晚上,躺在榻上,闔眼蒙著頭,希望一睜眼就是天亮。 然而在肚子“咕咕”的折騰下,她連續(xù)闔眼數(shù)十次也沒能睡著。恰好窗外飄進(jìn)來一抹桂花香,柳九九再也忍受不住,翻坐起身,穿好衣服,趿拉著拖鞋小心翼翼下樓。 路過土豆的房間——燭光已滅,聽見響亮的呼嚕聲。 路過糯米的房間——悄然無聲,只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路過周凌恒的房間,燭光還亮著,加上里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柳九九忍不住走過去,耳朵貼在油紙糊的斜紋方格門上,好奇地探聽里面的動(dòng)靜。 “唰”的一聲,一把刀從門里插了出來。好在柳九九反應(yīng)夠利索,側(cè)身一閃,避過那面白晃晃的刀刃。她睖睜片刻,望著插在木門里頭的刀,嚇得牙齒直打哆嗦,她看了眼刀插的位置,腿一軟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她的那個(gè)小心肝顫啊。 如果不是她閃的快,那把刀就插在她臉骨里了??! 刀被里面的人給抽了進(jìn)去,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黑衣鄧琰神情冷峻,握著刀走出來,朝她步步緊逼,拿刀直逼她喉口……他身上所散發(fā)的氣息猶如融化的千年寒冰水,淌過她渾身的每一個(gè)細(xì)胞,讓她承受不住,瑟瑟發(fā)抖。 柳九九望著鄧琰那雙陰鷙的眸子,嚇得舉著手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一下?!班嚒嚒嚿賯b,你……你……你有話好好說,認(rèn)真說……別別別……別沖動(dòng)?!彼龂樀蒙囝^都捋不直。 “偷聽?”鄧琰邪魅一笑,冷冷吐出兩個(gè)字:“該死!” 鄧琰臉上是柳九九從未見過的陰冷神色,語氣里殺氣重重,看她的眼神也如利刃一般。 “別別別……沖動(dòng),鄧少俠,你頭怎么了?是在哪兒受傷了?你把刀放下,我給你包扎包扎……”她的話還沒說完,鄧琰一齜牙,舉起刀朝她砍過來。 “啊啊——”柳九九滑溜側(cè)身跑開,堪堪躲過那帶著怨念的一刀,她躲到柱子后,從腦袋上拔出菜刀形狀的簪子,拿著尖銳一方對著鄧琰:“你你……別過來啊!過來我就戳死你??!我我我戳死人不償命的啊……”本來還有幾分氣勢的柳九九見鄧琰那么兇,索性放下簪子抱著柱子求饒:“鄧少俠錯(cuò)了,我什么也沒聽見,我真的什么也沒聽見——” 她發(fā)誓,她真的是什么也沒聽見! 周凌恒穿戴好衣服塞好饅頭走出來,一巴掌將鄧琰推開,拉過柳九九護(hù)在身后,就跟老鷹護(hù)崽似得?!班囩?,你反了你!朕……真是反了你!把你的刀放下!” “留她還是留我?”鄧琰放下刀,問周凌恒。 “當(dāng)然是留她。”周凌恒伸出胳膊,柳九九順勢抱住了他的腰,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閉著眼不敢扭過頭看鄧琰。 為了尋求一絲安全感,她死死抱住周凌恒的腰。 她不就是想八個(gè)卦,鄧少俠至于嘛……看來土豆說的沒錯(cuò),這些江湖人士快意恩仇,翻臉比翻書快。前兩天還夸她手藝舉世無雙,對著她笑容燦爛,這才多久,就要?dú)⑺?/br> 江湖人士太過分了!快意恩仇也不帶性格轉(zhuǎn)變這么快?。?/br> 她閉著眼什么也看不見,周林恒原本輕松的表情也跟著一沉,他手上抱著嚇得魂不附體的柳九九,冷厲地目光同鄧琰對視片刻。 兩人從目光中交接言語,呲牙咧嘴開始用唇語。 ——陛下,紅顏禍水,讓臣?xì)⒘怂?/br> ——你過來,讓朕先剃光你的頭發(fā)。 鄧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一頭烏發(fā),心一橫,索性握著刀氣呼呼走進(jìn)屋內(nèi),跳窗離開。 柳九九用臉蹭了蹭他的胸,發(fā)現(xiàn)他的胸蹭起來似乎有點(diǎn)不同尋常,軟,很軟,軟的似乎沒有彈性。周凌恒松開她,粲然一笑:“九九姑娘,他走了?!?/br> 她覷了一眼周圍,長舒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道:“鄧少俠剛才那眼神,太可怕了……你們是在房里探討什么秘密,所以他才想殺我嗎?”柳九九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幾乎可以浸出水來,她一臉委屈,“你們江湖人做江湖事,我就是個(gè)小老板,江湖事我不懂,我保證我剛才什么都沒聽見,半個(gè)字都沒聽見……” 周凌恒看著她,瞧她一臉無辜,更偏向于她的確沒聽見。剛才他跟鄧琰商議了國事,若柳九九當(dāng)真聽見,定會(huì)驚訝不已,不會(huì)表現(xiàn)的如此坦然。除非,鏟鏟姑娘真如黑衣鄧琰所說,心機(jī)頗深,另有所圖…… 作為她的排骨大哥,他相信柳九九。 柳九九已經(jīng)有段時(shí)間沒跟她的排骨大哥說過話,她甚至開始懷疑,排骨大哥是否真的存在,并且開始懷疑排骨大哥從一開始就是她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