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她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低得聽不見。 蕭寒說:“不要想太多。” 他將襯衣下擺掀開,輕輕罩住她的頭,就像為她創(chuàng)造了一個可以保護(hù)自己的藏身之所。 何冉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從他衣服里面?zhèn)鱽恚骸吧底?,你想把我悶死嗎?!?/br> “……” 其實這樣也挺好,外頭的光線雖然不明顯,但也有些刺眼,蕭寒的衣服是黑色的,正好充當(dāng)了眼罩。 何冉臉貼著他溫?zé)岬募∧w,在昏昏沉沉中瞇上眼睛。 她做了一個短暫的夢,關(guān)于解脫。 車停下來的時候何冉其實是有微弱的知覺的,但后來感覺到蕭寒把她抱起來,她索性又放任自己睡過去了。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對于二堂姐的離開,何冉心中已有了一番新的解釋。 或許早些去投胎,下一世做個普通家庭的女兒,嫁給一個自己真正愛的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想,就不會那么悲傷。 昨晚睡眠時間不夠,早上即使到點了,何冉仍舊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蕭寒洗漱完畢后,過來叫她。 何冉懶洋洋坐起身,捂著腮幫子說:“我牙有點疼?!?/br> 蕭寒蹲下身說:“怎么了?我看看?!?/br> 何冉依言張開嘴,蕭寒湊近看。 左邊的牙床最里面冒出來個尖尖的小白點,蕭寒以過來人的語氣說:“沒事,長牙齒了?!?/br> 聽他這么說,何冉便沒多想,又一頭倒進(jìn)床里,繼續(xù)睡。 蕭寒叫了幾次都叫不動,最后只好自己一個人出門干活了。 中午他帶飯回來給她吃,何冉牙還是有些疼,慢吞吞地吃了幾口,隨即余光瞄到蕭寒放在桌子上的一個信封。 何冉站起身走過去,拿起來看,信封上面填的地址是他重慶老家的。 這里面裝的應(yīng)該是她前陣子給泉泉畫的畫,蕭寒磨蹭了這么久還沒寄出去。 何冉又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蕭寒的字跡。 方方正正,一筆一劃的,豎是豎,橫是橫,怎么看怎么像小學(xué)生寫的。 蕭寒將信封從她手中抽走,翻過來按在桌上,欲蓋彌彰:“我字丑?!?/br> 何冉笑笑:“是有點丑?!?/br> 她重新回到小方桌旁吃飯,蕭寒也挨著她坐下來,看著她吃。 何冉吃了幾口,停下來,問他:“你沒吃么?” “吃了。” “那你一直盯著我干嘛?” “……” 蕭寒移開視線,過了會兒才問:“你下午跟我去公園么?” 何冉似笑非笑:“這么想我跟著你?” 蕭寒說:“沒有。” 何冉撇撇嘴說:“那就不去了。” 蕭寒張著嘴巴,欲言又止。 吃完飯后,何冉說:“我這幾都要回家,可能不過來這邊了。” 蕭寒緩慢地點頭,“哦?!?/br> —— 生日那一天關(guān)機拒接電話的代價是沉重的,最不好應(yīng)付的是韓嶼那邊。 一想到他在自己耳邊暴跳如雷的模樣,何冉就心煩,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連幾天都把手機關(guān)了。 韓嶼找不到何冉,自然又去聯(lián)系楊文萍。 楊文萍每天晚上跑到何冉床前來苦口婆心地當(dāng)說客:“你說你,忙忙忙,天天忙個什么勁!好不容易放個暑假,你們倆也沒出去玩過幾次!再過不久你就要去北京了,以后見面的機會更少,現(xiàn)在不把握機會把關(guān)系穩(wěn)定了怎么行?” 何冉麻木不仁地說:“過幾天再說吧,二堂姐剛走,我沒心情。” “我看你在韓嶼身上根本一點心思都沒下?!睏钗钠加幸粫簺]說話,半晌,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你以后可別像你二堂姐那樣,你也看到她的下場了?!?/br> 二堂姐的葬禮在八月末舉辦,參加葬禮的那天,韓嶼也到了。 他一襲黑色西裝出現(xiàn),整整齊齊地系著八顆扣子,鮮少有這么正經(jīng)的時候。 葬禮結(jié)束后,何冉?jīng)]來得及離開現(xiàn)場,就被韓嶼怒氣沖沖地拉進(jìn)了車?yán)铩?/br>